現在生死大陣中,不單單有黯魔君,還有女媧、朱雀、望舒、妲己、莊周、天妃赤練……這樣的事,被他們聽到了,他陸壓的臉還往哪裡擱?
這個黯魔君,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嘩啦啦……真氣如狂潮猛浪,當即拍打在了黯魔君元神之上,黯魔君旋即一聲慘叫哀嚎,昏死了過去。
“可笑死了!哈哈哈……”
白帝雙眼通紅,忽然仰天狂笑不止,聲音如叱如呼,悶雷滾滾,頓時天象色變,星空震顫,甚至有無數道裂痕蔓延。婆娑寶樹都在這陣笑聲中狂抖不住,翠碧樹葉紛紛落下,如同蕭荒落敗。
白帝的氣息,甚至能夠直接影響到星空宇宙!
他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伸着顫抖的手,指着玲瓏仙尊,怒道:“就是因爲你的一句話,神族的在易宗毀滅之後,一直沒有踏入諸天!當初神族臣服易宗,也是因爲你,否則以神族的力量,縱使是全盛時期的易宗,神族都能硬抗!我全都順着你,可你的承諾呢?!”
彷彿這種爭吵,太正常不過了,似乎在這無數歲月裡,經過了無數遍,以至於虛空之尊和顓頊,都不理會兩位仙尊,默默不語。
沒有人勸架,或許他們更希望玲瓏仙尊和白帝打起來吧?
那樣的話,他們就對摘取婆娑花果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陸壓潛伏在虛空蟲洞之內,煽動者矛盾,暗道:“打吧,打吧,你們打起來,然後顓頊再與虛空至尊打起來,到時候這婆娑花果就是我的了。我是陸壓,不是周紹,纔不管你玲瓏仙尊和周紹是什麼關係。”
“我說過,不許殺了周紹,可你自作主張,還是把他殺了。”玲瓏仙尊平息住怒氣,再次恢復了高高在上的聖女姿態。
白帝咬牙切齒,憤怒不已:“當初是你找我,說要我殺了月神,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當初周紹對月神寵愛有加,以至於湘神負氣離走,大祭司與月神明爭暗鬥。你對周紹愛慕,也想要插上一腳,可週紹有過正眼看你?但爲了你,我將自己的女兒也搭了進去,總算離間了月神、周紹與大祭司的關係,這才抓到機會。如果當初不殺周紹,以周紹的凌厲手段,神族、蠻族、古族,全部都要滅族!”
陸壓現在總算明白了,當初易宗爲何會滅亡了。
就像韓非所說,還是因爲女人。
許是當初的周紹,太英俊,太騷包了,以至於上至萬年老妖婆、下至蘿莉小公主,全都對他愛慕不已,以至於光鮮亮麗、繁華全盛的背後,隱藏了極爲重大的隱患,那就是女人的心計。
當初月神依仗着與周紹合體雙修易變,得了寵幸,於是仗着風頭排擠湘神,與后土爭奪大祭司之位,排擠一切與周紹有關係的女人。但就是月神這樣做,這才造成了極爲嚴重的後果,也導致了后土對月神痛恨到骨髓的怨憤。
月神的作爲,一方面,直接削弱了易宗至強者的實力,一方面也爲神族、蠻族、古族的團結創造了條件。許是月神也沒有想到,神族的玲瓏仙尊,也會對周紹愛慕,玲瓏仙尊想要與周紹發生點什麼,但是沒有門路,因爲所有女人,都被月神排擠在外了,於是玲瓏仙尊也心生了恨意。
女人懷恨在心的時候,是十分恐怖的,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就像月神排擠后土湘神,就像湘神不顧周紹死活,就像后土拼了命也要殺月神,所以玲瓏仙尊也做出了一件極爲轟動的事,就是暗地裡聯合神族、蠻族,準備誅殺主宰境界的月神!
這一次,沒能殺了月神,卻把周紹殺了。玲瓏仙尊的夢中情人死了,她傻眼了。
可傻眼也沒用啊,人已經死了。
不過許是她對白帝實在沒興趣,理都不理。
可憐白帝這麼個情種,被女人玩了一通,還不自知,仍舊還對玲瓏仙尊抱有希望,是以他又聽信了玲瓏仙尊的話,禁制神族入侵諸天萬界,這纔給周紹的迴歸奠定了基礎。
現在,這唯一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因爲周紹又回來了。
周紹回來,玲瓏仙尊的心思自然又要飛回到周紹身上,白帝這個“備胎”都算不上的至尊,除了抱頭痛哭,還能怎麼做?
總算,易宗的覆滅起因,都理清楚了,就是因爲幾個女人的明爭暗鬥。只可惜,事關易宗破滅的經過,仍舊還有些矛盾,因爲事情還是出在薛青萍身上。
作爲白帝的女兒,薛青萍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月神不說,后土也不說,就連韓非等等所有人,都不敢在陸壓面前提及。
像是禁忌。
“我的承諾,從來都沒有不算數,”玲瓏仙尊不愧爲毀滅易宗的罪魁禍首,心機深沉的可怕,她面色不變,沉着冷靜的說道:“當初我說過,只要殺了月神,我就是你的人。等你何時殺了月神,我就何時委身於你,絕不反悔。但自始自終,你們都沒有辦法誅殺月神。是你沒有做到承諾,你還有資格埋汰我?”
“好,這是你說的!”白帝咬牙切齒,道:“待我奪來婆娑花果,就會直接殺到月城,用神巫之力,誅殺月神!到時候神族鐵騎會入主諸天萬界,建立新的秩序。周紹我也必須殺!他是最大的隱患!”
“我說過,周紹不能殺,你聽不懂?”
玲瓏仙尊鳳目圓睜,瞪着白帝呵斥道。
白帝像是被當頭砸了一棒槌,懵了片刻,方纔咬牙切齒:“那好,就不殺他!”
陸壓悵然暗道:“女人的心思,好可怕。”
“不是的,”望舒忽然有些不滿,哼哼道:“周紹每天都在修煉易變,參悟易經,想要藉助天門修煉到神巫的境界,以至於冷落了那些女人,每一次閉關,都要數萬年,都不陪那些人玩,月神她們能不怨恨嗎?”
陸壓一愣。
望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的情商會有這麼高,能說出這麼一段話?
明顯不會。
可是她卻說了。
事實上,當初在月城,自從望舒被月神喚走之後,陸壓就發現望舒有些變化了,變得會隱藏心思,變得會知曉先把話考慮兩遍,再說出來了。
陸壓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可他總感覺着,望舒在一點點的遠離他。
月神對望舒究竟說了什麼?
陸壓無從得知。
“你們的事情,解決了沒?”虛空至尊忽然問道。
白帝臉面一陣抽搐,道:“見笑了。”
“無妨,”顓頊忽然說道:“周紹遠遠勝過你,不也栽在了女人手裡嗎,所以你栽女人手裡,也不是錯。女人的心機、智謀、殺伐,可怕到驚人。所以我看到女人,不會說太多話,直接殺了,省得被她誘惑。”
陸壓一聽,頓覺好笑,暗暗嘟囔道:“裝-逼,之前調戲少司命的時候,和狗一樣,難道忘記了想要調戲少司命、被少司命無視時的狼狽了?”
白帝當然聽得出來顓頊話語中的調謔,憤怒不已,但也不好發作,只得隱忍:“既然如此,那就先殺大祭司。但是有點要先確定清楚,是在哪裡殺她。如果我們現在離開,如果婆娑寶樹花開了怎麼辦?誰在這裡守着?如果我們等待大祭司到來,但這樣就給了大祭司恢復實力的機會,又該如何是好,都要商量清楚。”
顓頊搖搖頭,道:“婆娑寶樹花開,大約還有陣時間,可以留一人在這裡看守,其餘三人去殺大祭司。我感覺到,花苞裡雖然有至寶在孕育,但還沒有達到成熟的地步,不會出現異變。”
“我在這裡守着,你們去殺大祭司。”玲瓏仙尊冷漠道。
“這個……”
虛空至尊有些拿捏不準。
“我贊同,以玲瓏仙尊的實力,不可能提前催熟婆娑花果。”顓頊說道。
白帝眼神凌厲,盯着玲瓏仙尊,想要看透她的想法,但是從玲瓏仙尊那如水眼眸中,只看到了濃重的厭惡,不由心虛了半分,說道:“虛空至尊意下如何?”
“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婆娑寶樹花開之際,會釋放出極爲強大的力量,會轟動諸天萬界。不過,我想知道,在我們四人當中,婆娑花果要如何分配。”虛空至尊說道。
白帝道:“這個我說不準。不過要先確定一句話,那就是無論誰得到了婆娑花果,都不可對其他種族發動戰爭。這樣一來,也能免去了諸位心中的擔憂,如何?”
虛空至尊點頭道:“我沒意見。”
顓頊亦是點頭應允。
陸壓守在一旁,心中隱隱有所擔憂,暗暗道:“這些仙尊,都是一等一的強者,如果去找后土的麻煩,后土能不能應付?還是我該去幫助后土?”
朱雀與陸壓心有靈犀,察覺到陸壓的想法,忙道:“千萬不能回去。大祭司這麼做,這麼招搖,就是爲了引誘本源仙尊離去,給你創造摘取花果的機會,一旦你離開了,就將徹底失去機會。這裡只有一個玲瓏仙尊,我們的機會就會大一些了。”
陸壓心頭有些猶豫,還是點點頭。
只要月神破開封印,足以橫掃諸天。
白帝、顓頊和虛空至尊商量片刻,離去了,只剩下玲瓏仙尊,憑虛立在婆娑寶樹的花苞頂端。
忽然,玲瓏仙尊嬌軀一震,豁地轉身,星眸盯着星空深處,雙眼泛紅,似是要將空洞的空間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