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強橫,無可挑剔,他手持一柄方天畫戟,就能洞穿虛空,如果陸壓與其硬拼,必然會招致落敗,甚至不敵一合,便會身負重傷,甚至還會被反震元神。
雖然陸壓也是以力證道,通過力量來撕開大道,進入聖境,不過他並沒有掌握玄妙的法則,即便他的身軀經過黑血的改造,極其強悍,也無法與魔主正面針鋒,只能夠藉助風帝術與其周旋。
所幸風帝術速度冠絕,縱使是洞穿虛空的方天畫戟,也不能夠傷他分毫。他藉助風帝術和火羽的雙重加速,倒也能遊刃有餘,反而把魔主氣的不輕,讓魔主徒有一身蠻力,卻無處發泄。
那隱匿在魔尊體內的魔主,似是怒極,他大吼一聲,身下的巨大城堡,竟轟隆隆震顫,動盪,像是發生了一場地震。
從那些斷壁殘垣中,涌出了許許多多的黑色火焰。那火焰呈墨黑色,看上去很小,很弱,似乎只要有一縷輕風,就會被吹滅。但黑色火焰卻蘊含着一種詭異能量,讓陸壓感到無比壓迫。衆多的小火苗,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了一朵朵一丈大小的黑色蓮花,聚攏在城堡上空,盛開,怒放。
璀璨,妖豔。
“這火好生奇怪,即便我是聖火真靈,對火焰有絕強控制,竟也會對這些黑火心生忌憚。那朵朵盛開的黑色蓮花裡面,蘊含了死亡的氣息,我無法對它絲毫的控制……雖說我是半吊子聖靈,但好歹也是青鸞真身,居然還有不歸我控制的火焰?”
陸壓駭然的望着黑火,震撼不已,他從那些火焰之中,感覺到死亡的恐懼,是絕對的死亡,沒有絲毫新生的希望。
再堅強的心智,面對這樣的黑火,也都要絕望,也都會恐慌,也都要對它畏懼。
“這是業火,與你們聖靈一族的聖火相對,是一種可以焚燒修爲元神的火焰。任何的物體,被它點燃,都要化爲灰燼。它生自虛空,是虛空的力量,有着虛空的壓迫和死亡。不過……你雖然修爲大跌,遠不復昔日能力,但好歹也是聖火真靈,我倒要看看,這業火能不能把遠古火神都給燒成灰燼。”
那些一丈大小的黑色蓮花紛紛快速浮起,圍繞在魔尊身體周圍旋轉,如衆星捧月,他隻手擎天,方天畫戟朝天洞穿,虛空震裂,一道空間深痕出現,咔咔裂開,像是一張猙獰大口,向着陸壓撕咬過去,要將陸壓也給拉入虛空。
那些黑色蓮花,也都旋轉着飛來,輕飄飄的,似乎沒有絲毫重量,卻能夠給人以死亡的窒息。
“是啊,我好歹也是聖靈,居然還會怕火?笑話。”
那猙獰的空間裂痕咬來,裸露出虛空內的毀滅氣息,有蟲洞,有劫雷,有魔影,有流隕,一股股毀滅風暴席捲,是一道道風刃,簌簌飛來,劃破空間,要把陸壓給徹底絞殺。
陸壓大劍開合,天誅劍氣凝聚出來,化作一隻數丈氣劍,流星趕月,轟隆撞擊在虛空裂痕,與那些風刃相互碰撞,噼裡啪啦的爆裂,引發了一場場風暴氣浪,蕩散開去。
空間動盪,裂痕延伸,這一片空間,都要被風暴吞沒,徹底湮滅入虛空。
忽然之間,虛空咔嚓一聲巨響,古銅玄光爍起,一柄利刃破開了天誅劍氣,裸露鋒芒,洞穿出來,直指陸壓天靈,正是魔尊的武器方天畫戟,穿越了虛空,趁着陸壓不及躲閃之際,一擊刺來。
方天畫戟刺來,空氣凝聚,虛空風暴、天誅劍氣,都被它的鋒芒絞碎,歸與虛無。
那些詭異的黑色蓮花,也已經圍攏在陸壓周圍,將他的所有退路全都封死。
陸壓想要躲開方天畫戟,就必會引火燒身。那些業火,看上去極其詭異,陸壓心中很沒有底,不知道是否可以將其抵抗。
但是如果不躲不閃,與方天畫戟正面抗衡,他必然會被方天畫戟震傷。
“方天畫戟能夠洞穿虛空,但不知能不能將玄龜甲也給洞穿,這可是號稱玄武的最強防禦,權且一試吧,想來玄武也不會坑我,玄龜甲!”
陸壓爆喝一聲,氣息急劇外泄,凝聚在身體周圍,錚錚化作了一層厚重的龜甲,護持了他周身要害。誅仙四劍紛紛化作氣息消失,回到了他的體內,他的四肢、腦袋也都快速蜷縮到龜甲之內,緊接着,那些縫隙、孔洞也都被古老的龜甲填塞、補齊,密不透風。
彭!
方天畫戟轟然撞擊在玄龜甲上,震顫出一陣璀璨火花,但洞穿虛空的利刃,在面對玄龜甲時,竟絲毫沒有效果,只引發一陣轟隆震顫,玄龜甲雖被巨大的力道衝擊了數十丈遠,卻絲毫沒有損傷。
“可惡,怎麼會突然出現了一副龜殼,防禦如此之強,只怕最上等的魔甲,防禦效果也遠遠不及你這一副龜殼!不過,你甘心做個縮頭烏龜,藏身在裡面,但我也不是沒有辦法,你的龜甲,是由真氣凝聚出來,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這業火可以焚燒一切真氣,不需要不久,就能將這層龜甲燒盡,看你到時還如何猖狂。”
魔尊怒嚎,他大手呼呼搖擺,那些黑色火焰,紛紛涌向龜甲,將其包裹成一直黑色的火球。
業火依附在龜甲之上,發出陣陣嗤啦啦的細微聲響,那古老的龜甲,轉眼間便被業火燒去一層,有不少的角質已經開始脫落,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老子就不出去了,咋了,你咬我啊?有本事你把方天畫戟收起來,老子好好陪你玩玩,仗着法寶,你又算什麼好漢?你真猥瑣到家了,把我誆騙到這裡,還說我耍無賴,真不要臉!”
陸壓罵咧,卻時不時倒吸着涼氣,痛得呲牙咧嘴,心中卻悲呼道:“早知道就讓朱雀也來了,裝什麼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下好了,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方纔方天畫戟那一擊,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他,卻引發了劇烈的反震,縱使躲在龜甲裡面的他,也支撐不住,被震盪了氣海元神,險些嘔血。
而且,龜甲已經被業火點燃,與其心脈相連的陸壓,受到波及,心神不斷受損,使他更是雪上加霜。
“我看你能支撐到什麼時候,你渺小得如同螻蟻,根本就扛不住我隨意的一次攻擊,只不過仗着詭異法術與我周旋。不過,你再也沒有機會逃脫,這些業火,足夠讓你命喪於此,連同元神靈魂,都要徹底消亡。”
魔尊大手一揮,巨大的魔掌竟直接將龜甲抓了過來,放置在他身前。
魔尊的百丈身軀忽然一晃,化作澎湃魔氣,融匯到下方城堡的建築之中,魔主的身軀隨即展現。他手持方天畫戟,背後的羽翼撲閃,凌虛而立,雙眼死死盯着龜甲。
只要出現絲毫異樣,他就會舉起方天畫戟,施展轟殺。
“青鸞和朱雀一樣,都是金烏一族的祖上,現在被我殺了,必然會打擊他們的士氣,看他們如何與魔族抗衡。而且我的地位,必然也會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宗內的那些老滑頭,也都要對我刮目相看。雖然偷來了宗內的神國碎片,躲到這裡,觸犯了戒律,但若是能夠參悟出天地氣運,煉化世界種子,再殺了鴻鈞,奪來衆妙之門,我將會成爲傳奇,成爲乾坤界的主宰!屆時,就算是道家聖庭,也都要臣服在我的腳下,哈哈哈……”
魔主喃喃自語,越想越興奮,說着說着,竟仰面朝天,狂笑不止。
“完蛋了,這次真要被業火燒死了,可憐了我的女媧姐姐,朱雀姐姐,還有後土——關后土什麼事?她還想要殺我來着……可憐了我的小望舒,還都沒來得及親親你……”
陸壓絕望的喃喃自語,他感覺到龜甲在業火的灼燒下,被毀去了大半,不需要片刻,就會被完全毀壞,到時他將被業火焚燒,死亡、凋零。
“不對!”他忽然一拍大腿,喜道:“當初,聖火燒我時,我不也沒有事?聖火也是號稱焚燒一切,不也不能燒死我,這業火憑什麼能燒死我?我想想……肯定是黑血的原因,不論我受到多大傷害,體內的血管從都沒有過損傷,我身體的怪異,也都由於黑血……哈哈,讓你得瑟,這業火,也不能夠將我燒死!”
陸壓大喜,心念一動,玄龜甲豁然被他撤開,黑色火焰劈頭蓋臉的涌到他身上,將他的皮肉燒焦,噼裡啪啦,發出了一陣陣濃煙。
“自焚?”
魔尊愕然,手中的方天畫戟沒有立即刺出。
在他看來,只要沾染上業火,就必死無疑,沒有絲毫意外。這是連上古諸神都要忌憚的火焰,是虛空聖火,任何生靈都無法抵抗。
只要被聖火沾染,不論是身體,還是修爲、真氣、元神、靈魂,都要化爲虛無,被徹底抹殺。
眼前的這具身體,已經被業火燒出了一層焦黑,不需要片刻,就會被徹底抹殺,不會留下絲毫的氣息。
他已經不需要再對陸壓動手,施展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