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與朱雀騎着葫蘆,抓抓摸摸,忽聽神國上空呼啦震動,一道光門霍霍打開,知曉魔主又施展了神國,想要封印望舒,立時飛了出去,唯恐望舒遇到什麼危險,畢竟他與朱雀能夠脫離神國的詛咒,全憑易變黑血和他詭異的來歷,而望舒則難逃此劫。
不過令他頗爲意外的是,他剛飛出神國,便見到了完好的望舒,而且她還是張着雙臂,沒待自己反應過來,就撲到了自己的懷中,兩彎玉臂掛在自己的脖頸。
“你沒事吧?”陸壓也伸開胳膊,將驚喜不已的望舒緊緊抱住,眼珠卻不自主的望了眼身旁的朱雀,見她臉色淡然,並沒有蹙眉,或者不滿,一顆心這才放下。
對於望舒,陸壓更多的是如對小妹妹一般的疼愛,溺愛,畢竟這樣的單純女子,任誰見到,也很難起綺念。
“那個魔主,說你被神國殺死了,望舒聽了之後,心裡好痛,就像小星星離開望舒一樣。現在看到你沒事做,望舒好開心,朱雀姐姐也沒事。”望舒雙臂仍舊緊緊箍着陸壓的脖子,嬌小的身軀掛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動作之間的曖昧。
也許在望舒眼中,並沒有男女之別,只有一片心安。
“什麼,你們居然能夠從神國之中走出來?!那神國的力量,雖然崩碎了無數片,但其內蘊含的是天外之天、通玄神巫的力量,縱使是諸神,也都無法逃脫,你們居然能夠安然無恙!絕不可能啊,自然女神的神國,滅殺太古諸神,怎麼可能連你們這些宵小都無法制服,我不信,我不信!”
魔主見到安然無恙的陸壓和朱雀,登時陷入了瘋狂,他仰天嘶吼,無窮盡的魔氣,從他身上的傷口瀰漫出來,凝聚在他身後,化作一隻百丈魔尊,手持巨型方天畫戟,魔主的身體化作流光,注入魔尊體內。那道魔尊一陣劇烈顫抖,血紅幽異的眼眸霍霍睜開,兩道血紅光芒迸發,如電如劍。
魔尊氣勢滔天,是魔主的本體模樣。
轟隆隆!
浩瀚的神國碎片,轟鳴陣陣,倏爾變小,成了數丈大小,飄落到魔尊的左手掌心,被他託着。神國碎片上,無數道諸神幻影閃爍,聖光流轉如劍,神聖的國度被煉化成了一件至寶,使得狂暴邪戾的魔尊,竟然也有了幾分神聖氣息。
“神國、方天畫戟,你的所有法寶,都傷不到我,還有什麼招數?”
陸壓挑起眉頭,笑問向魔尊。
望舒溫軟的身體還掛在他身上,那飽滿的酥胸不住的在他胸口蹭着,十分香豔。不過陸壓自然不敢對望舒有什麼佔便宜的舉動,因爲身旁的朱雀雖然在盯着魔尊,但他能感覺到朱雀的心思一直都落在他身上,一旦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不該摸的地方,就很有可能將他和朱雀剛建立起的關係打破了。
他無可奈何,只得強忍住衝動,甘心做了一回柳下惠。
“我絕不相信,沒有人能夠逃脫神國的懲罰,就算是主宰也不能!”
魔尊嘶吼震天,整座九幽都搖搖欲墜,幾近坍塌。
他從族內偷來了方天畫戟,偷來了神國碎片,尾隨鴻鈞開天闢地,來到九幽探索天地氣運的秘密,眼看着天地氣運的秘密即將解開,居然遇到了修爲極弱的青鸞和火鳳,他忍不住怒意,派遣后土誆來陸壓,以絕對力量壓制他,甚至以鎮壓諸天萬界的神國封印他,竟對他毫髮無傷!
縱使死,他都無法相信,一個能夠鎮壓亙古諸神、鎮壓至尊主宰的神國,居然封印不住一個小小的聖人,一個甚至連神格都沒有的古神!
神國,響徹萬古諸天,傳說它來自天門之外、天外之天,擁有通玄神巫的詛咒之力,是命運神器,無論是誰,都難以逃脫神國碎片的封印,即便是通天修爲的主宰。
但是眼前,朱雀和青鸞,仍舊完好無損的站着,甚至無視了他,在摟摟抱抱的親熱着。
無視他,比殺死他,還要令他氣憤,令他震怒。
更何況,他的修爲雖然還是聖人,但即將達到大聖境界,遠比青鸞朱雀強大十倍,還掌握了諸多神器,居然都無可奈何,他感到自己在受到極大的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挑釁,嘲諷和譏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何你能夠躲開神國的詛咒。那種力量,是命運之力,諸神都要鎩羽。”朱雀皺着眉頭,忽而問道。
陸壓神秘一笑,道:“這件事解釋起來,有些荒唐,有些麻煩,不過你可以進入我的腦海看看,我的命運,不屬於萬古諸天,不屬於諸天萬界。這裡的命運之神,無法操縱我的命運。”
確實,這個看似荒誕,卻又無比真實的理由,使他免受了這一場劫難。
而且他與朱雀融合,兩神一體,使朱雀也徹底掙脫了命運。
“我不用看。”朱雀搖搖頭,說道。
陸壓苦笑,瞅了眼望舒,說道:“望舒是我妹妹,我沒別的想法。”
“我知道。”朱雀話語簡潔,又道。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神國?小跟班,你快說。”
一直都埋面在陸壓懷中的望舒,忽然擡起臉面,搖晃着陸壓的身體,好奇的問道。
“回去和你慢慢說,你的臉被眼淚塗花了,是不是剛纔在哭鼻子?小跟班以後都會和望舒一起,不會再離開了,擦擦臉吧。”陸壓手掌在望舒後背輕輕摩挲着,感受着那滑緞下肌膚的滑膩,對望舒笑道。
望舒一愣,忽然驚呀一聲,忙從陸壓懷中掙脫出來,舉起衣袖胡亂的擦着臉。
陸壓會心一笑,又望向朱雀,道:“望舒也能夠免疫神國。”
“望舒是月神創造出來,她的命運,在月神手中。”
朱雀雙眼一直都在望舒身上,嘴角也揚起了笑意,這樣毫無心機、單純如紙的女子,令誰看到,都會心生憐愛。
“可惡!我是通天魔王的子嗣,你們這一羣螻蟻,居然完全忽略我,無視我,太可惡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如何躲過神國詛咒,但是魔尊的威嚴,絕不容你們褻瀆!”
魔尊揮舞着方天畫戟,叫囂着,咆哮着,無比憤怒。
但他似是忌憚月神之淚,並不敢上前攻擊。
他的方天畫戟都被望舒損傷,眼前的青鸞、火鳳、望舒,他一點也看不透,已經生出了些畏懼。
“吼什麼吼,嚇到小跟班怎麼辦?找打是不是?”
陸壓和朱雀還都沒說話,望舒就發威了,她雙手掐腰,清音對着魔尊嗔怒道。
“可惡!你不過憑仗着月神之淚,有什麼能耐和我叫囂,我是上古大魔的子嗣,血脈正統,遲早會成爲魔族的王者!”
魔尊怒吼,他揮舞着方天畫戟,凌空躍起,向着望舒斬來。
“小跟班別怕,望舒來保護你。這個大個子,除了聲音比望舒大,根本不是望舒的對手!”
望舒扭過頭,對陸壓嘻嘻一笑,繼而縱身躍起,無窮的皎潔聖光自她身上騰起,將她烘托成一尊女神。她芊芊玉手朝空中一伸,冰瑩長劍再次顯現,她一把握住,輕微一劃,便有一道劍芒激射出去,如半天彩虹,膨脹千倍,撲哧打中魔尊身軀,將其洞穿出一道猙獰洞口。
魔尊的攻擊還沒有到達望舒身前,就被望舒重創,他氣勢快速萎靡,轉眼間又變成了魔主模樣。
“又是這柄長劍!”
魔主駭然,他慌亂的將神國碎片揣入懷中,舞起方天畫戟,將空間絞碎,顯露出無數道時空蟲洞,他慌不擇路,縱身躍向破碎虛空。
“抓住他!他要逃!”
陸壓心頭一沉,火羽驟然伸展,風帝術踏出,瞬息飛到魔主跟前,橫切陷仙劍,當即將他的胳膊斬掉一條。
但魔主去意已決,根本不在意陸壓的攻擊,縱使是一條胳膊被斬,他也不躲不閃,從陸壓身旁跳過,一往無前的衝向虛空裂痕,縱身躍進虛空之中,要從那些時空蟲洞逃脫。
忽然,一道白光激射過來,是一條白綾,與魔尊的身影一道,一同扎進了虛空,不斷在虛空中攪合,似是在搏鬥着。就在那破碎的虛空就要癒合之時,白綾呼啦縮回,卻卷帶着一柄古銅色大戟。
方天畫戟。
陸壓心神一震,忙扭頭望去,卻在白練的另一端,看到了望舒。
望舒撇着嘴,神情有些低落,她一點點收回白練,再系在腰間,是她的腰帶。之後,她才抱着方天畫戟,飛到陸壓跟前,說道:“那個魔主實在是太狡猾了,望舒明明都抓住了他,卻又被他逃走了,望舒只抓到了這個東西。”
“這是魔主的武器?”朱雀飄過來身子,問道。
“我之前聽魔主說,這是魔族的至尊武器,能夠洞穿虛空。”陸壓接過方天畫戟,欣喜不已。
誅仙劍被方天畫戟斬斷,劍陣被破,他沒有了趁手兵器,這柄方天畫戟,正好爲他解決了一大難題。
而且,方天畫戟威力極大,他也有所領教,若非魔主無法駕馭方天畫戟,否則十個風帝術,也不夠方天畫戟斬殺的。
“望舒妹妹不用氣惱,魔主尚且未達到大聖境界,不能夠穿越蟲洞,很可能會被虛空絞殺。只是可惜了那一塊神國碎片,沒能奪來。”朱雀伸手拍着望舒肩頭,安慰道。
不過,朱雀的這一聲“望舒妹妹”,叫的陸壓心頭一陣騷.癢,讓他浮想聯翩,甚至連手中的方天畫戟,也沒有這聲稱謂的驚喜來得多。
“妹妹”的意義,實在是太多了,姐妹,兄妹,嫂妹,陸壓更傾向於妻對妾的稱謂——
不想齊人之福的好丈夫,都不是男人。
“嗯,望舒知道了。”望舒點點頭,忽然伸出手指,指着下方的黑暗,驚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