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霧頓時灑在了這一羣侍衛的臉上,清醒了的他們大眼瞪小眼地互望着。
地上滿地的死屍讓他們着實嚇了一跳,陣陣地尖叫聲頓時傳到了站在殿外的二人耳邊,白巫皺了皺眉頭,一個閃身進了殿內。
白川嘆了口氣,走向了那一羣正四處逃竄的侍衛,伸手扯住其中一個,在他那張驚恐萬分的臉上狠命的敲打着。
恢復了意識的一羣侍衛傻傻地盯着宮裡的這個陌生的男人,白川嘆了口氣,退回了殿裡。
窩在寢宮內假寐的祝如忽然被一道閃光驚醒,連忙從牀上爬起,衝出了宮外,卻不見有任何的異狀,便退回了寢宮,盤腿坐在牀上,意念穿過整座皇宮奔向了四野。
已是晌午的時辰,道路上的行人紛紛饒饒,在這生存的凡界中忙忙碌碌着,祝如的意念一一閃過,卻不見整個京城的人羣有任何的異樣。無奈中正要把意念收回,忽然遠處的山頂飄過幾道祥雲,祝如的意念再起,奔向了那已荒廢了的道觀。
幾個女子圍着一個男人在道觀裡辛勤地耕種,場景看起來溫馨得讓祝如有些嫉妒,意念再起,人迅速地撲向了那座道觀。
觀外的一道結界擋住了他的身形,祝如詫異地停在了結界外,搜索着這道結界的破綻,許久還是無法攻入的他恨恨地退回了皇宮。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把法冥召到了身前,好奇地詢問着京城外的那座道觀。
法冥沉思片刻,迅速地搜索着腦海中的記憶,瞬間,那繁華的道觀從腦海中蹦出,連忙帶着一臉獻媚的樣子,小心奕奕地說道:“主上,這座道觀地處風水寶地之中,據說出了已連續出了許久與天地同壽的仙道,只是徒弟至今不見這些人的蹤跡,想來都是騙人的謊言。不知主上是否相中了這寶地,且容小徒前去爲你打前鋒。”
祝如的意念頓時從他的腦海中抽出,臉上的寒意頓時讓法冥打起冷顫,兩腳一軟,人已跪下,嘴裡喃喃地說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主上的法眼,那道觀如今已被死去的研武皇帝下逐殺令整成了一座廢觀。僅僅剩下一個漏網之魚帶着幾個女人住在裡面。”
“那道結界又是何人所設,爲何連我也無法衝破?”祝如惡狠狠地問道。
法冥一身冷汗全流了出來,嘴裡偷偷地叨嘮着:“除了那個喊你伯父的傢伙,誰還能有那樣的本事?”
祝如頓時一臉的驚詫,尋思着這傢伙又和道觀有何關聯?
忽然,玄塵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意念一起,人已再次撲向了天山。
站在那道他怎麼也衝不破的結界外祝如念起咒語,把縷縷的思緒飄進了庭院。
此時的弦風和玄塵並不在院中,祝如有些詫異,收起意念偷偷地躲在了一旁的雪地上。
許久不見這夥已愁眉不展的傢伙從院子裡走出,祝如再次念起咒語,加大了時空中的那份沉悶。
一陣陣地哀嘆聲從院子裡時不時地輸送到他的腦海之中,祝如裂嘴一笑,尋思着這回看你們還耐不耐得住。
忽然兩個身影從天山外飄來,祝如運起天眼望去,竟然是弦風二人,連忙停下口中的咒語,迅速地在大門口擺起了一道陣法。
眼看着二人就要衝進這一個陣列之中,祝如欣喜若狂,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們。
忽然,弦風的腳步停在了陣外,一手扯過了身形已衝了陣內的玄塵,關切地問道:“剛纔可有什麼異常?”
玄塵點點頭,擦去了額頭處的冷汗:“一股腥味先撲進鼻中,接下來眼前已是一片的黑。”
弦風頓時拉着他撤到了遠處,靜靜地望着面前那有些移位了的景物。
躲在雪堆中的祝如無力地望着這個令他無法想象的晚輩,尋思着這傢伙竟然比他那父親的心思還要縝密。
時間就這樣僵持着,有些忍耐不住的祝如從雪堆裡閃到他們的面前。
弦風臉上的那種意料之中的神情令他當場崩潰,一時間無風自動的衣物被體內的真氣鼓起,隨着祝如的身軀漸漸膨脹,最後形成了一個比山還高的傢伙。
弦風好奇地從地上掃過一塊尖銳的石頭,運起法力砸向了這一座高山。
祝如的身形閃了一下,再次恢復了原樣。
弦風有些好奇,笑道:“伯父,你怎麼不再變成高山了?”
祝如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許久,冷冷的說道:“你這一聲伯父叫得太甜了,我與你父親早就在仙界的那一場戰役中恩斷義絕。”
有些尷尬的弦風點點頭,不再理會,帶着玄塵再次走到了陣列處,口裡念着咒語,頓時二人已遁着雪地回了庭院。
眼看自己忙碌了許久的光陰竟然沒能困住這兩個傢伙,祝如惱怒衝向了那一個陣列,掌風掃過地上的每一寸土地,頓時一個個大坑出現在他的面前。
此時的祝如已經有些瘋狂,對着這些坑洞瘋狂地喊叫着,一聲聲地迴音在坑洞裡不時的響起,把整個庭院那寧靜的氣氛破壞得一覽
無餘。
屋內的人個個把自己的耳朵捂起,嘴裡不停地念着清心咒,這才勉強抵制着屋外傳來了陣陣雜音。
坐在廳堂裡的弦風苦笑地望向了庭院外還在瘋狂吶喊着的祝如,身形一閃人奔到了結界處,運起法力,掌風撲向了庭院外的坑洞。
坑坑窪窪的雪地瞬間又被填平,陣陣地迴音立刻消失,祝如愣了半晌,意念一起,人已在弦風的面前消失。
弦風無奈地退回了庭院,看着那一羣驚惶失措的人羣,尋思了片刻,帶着玄塵再次奔向了極地。
二人被眼前這一片的淒涼所震住,不敢置信地撲向了那本應該是美麗景象的極地,一道道裂開的冰層把整個本應融爲一體的冰層分裂成了許許多多的碎片,被吞蝕了的冰屋的痕跡填起了一道道的冰溝。
弦風擡頭望向四周,不遠處的那幢祖屋竟然還屹立在冰層上。
二人連忙奔去,整幢屋子此時已凌亂不堪,完全沒了深水族人在時的那種整潔,這個曾經美麗的極地在此時想來已被荒廢。
弦風疲憊地退出了這座曾經被貼上了靈符重點保護着的祖屋,無力地說道:“這夥人搬家的速度蠻快的,才幾天功夫已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玄塵一臉的無奈,在祖屋裡仔細地搜尋着。
一片片散落的紙片記載着屋這幾個月來深水族人所發生的事件,玄塵有些好奇,連忙把從地上撿起,放入了懷中。
忽然屋內一隻白狐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玄塵伸手正要抱起,卻被他抓傷了手臂,迅速退到一旁的他驚訝地望着眼前這隻竟然能夠傷到自己的白狐。
許久,玄塵再次走來,伸出手擱在它的面前。
白狐有些詫異望向了這個被自己抓傷了的道士,一臉的疑惑。
玄塵笑了笑,小心奕奕的說道:“我的家中也有一隻小白狐,也許是你的家人。”
白狐的眼裡忽然閃過一道亮光,看在眼裡的玄塵伸手把它從地上抱起,走到了弦風的面前。
看着玄塵手中的白狐,弦風一臉的笑意,伸出手撫摸着他那光滑的毛髮。
白狐有些惱怒,從玄塵的手中跳到下,瞬間不見了蹤影。
詫異的二人連忙運起天眼四處望去,許久纔在一個冰洞裡尋到了白狐的蹤跡。
二人迅速地挪到了它的面前,白狐有些詫異,尋思着這兩個傢伙原來不是簡單的貨色,腦海中忽然出現了祝如那可惡的身影,一聲嚎叫頓時從它的嘴裡傳來,前肢不停地拍打着面前的冰層。
二人腳下的冰層漸漸裂開,看着就要掉進裂縫裡的他們,白狐的眼裡現出了一絲的得意。
卻見二人身形快速移動,瞬間又回到了它的面前。
白狐一時無語,只好呆呆地望着這兩個陌生的男人。
許久打破了僵局的弦風蹲了下來,笑道:“原來這深水族人的遷移是你造成的,你知道那些傢伙現在搬往何處嗎?”
白狐冷冷地望着他,不肯言語,弦風只好蹲下身,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笑道:“如果你不想說,我是不會勉強你的,但是請跟我們一道迴天山吧,那裡有你的一個同伴。”
白狐有些詫異,尋思着這方圓千里的白狐算來算去也就那幾只,何時有一隻竟然跑到了幾萬裡之外的天山了?
看着它那狐疑的神情,弦風笑了笑,手中畫出了一道弧線,半空中出現了天山庭院裡的景象。
那隻美麗的小白狐在雪堆中快樂地奔跑着,一旁的三個孩子在不遠處嗚嗚地叫個不停。
白狐忍不住笑了起來,指着那三個孩子說道:“你家的孩子真可愛。”
弦風哈哈大笑,手指着玄塵說道:“這三個是他們家的孩子。”
看着一臉期待的玄塵,白狐的眼光再次轉向了那一片美麗的風景,那一個自己的同類,尋思了許久,便爬到了弦風的手上。
弦風欣喜地把他抱在懷中,帶着玄塵奔回了天山。
庭院內看着弦風像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抱出了一隻白狐,一羣女人齊聲尖叫。
院子裡的小白狐彷彿感應到了同伴的存在,奔到了庭院。
窩在弦風手中的白狐躍到地面,衝到了它的面前。
小白狐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同類,眼淚止不住嘩嘩直流。
白狐伸出前肢,憐愛地撫着他們毛髮,眼裡發出了陣陣嗚嗚地聲音,沒聽明白的一羣人開心地看着這兩隻正說着狐語的傢伙,齊聲大笑。
笑聲頓時傳到他們的耳朵裡,白狐很是惱怒,大吼:“我們正傷心了,你們卻在一旁大笑,你們的道德觀上哪去了?”
一羣人連忙止住了笑聲,灰溜溜地退回了臥房。頓時冷清下來的庭院裡只剩下了這兩隻白狐。
許久道完了心事的兩隻白狐開心地衝向了身旁的雪堆,快速地窩了進去。
偷偷趴在窗口的瑞春看着這感人的一幕,眼淚跟着嘩嘩地流着
,許久竟有些好奇地問道:“王,你這次帶回來的這隻白狐還精能人語,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弦風點點頭,走上前去,望向了窗外,此時的兩隻白狐不見了蹤影,弦風有些詫異正要運起天眼,卻見瑞春指着一旁的雪堆笑道:“它們把那雪堆當成家了。”
弦風鬆了口氣,再次笑道:“還有你更難以想象的事情,這隻白狐竟然精通法術,就是像玄塵這樣一等一的高手都無法傷到它。”
瑞春有些詫異,心想:“這傢伙的法力豈非比我歷害?”
弦風鄭重地點點頭,笑道:“你想的沒錯,這傢伙和你對打決對只有你逃跑的份。”
瑞春頓時冷汗直流,害怕地望向了那個雪堆,尋思着以後還是少惹這個傢伙,免得到時倒黴的竟然是自己。
弦風哈哈大笑,摟着她的蠻腰輕聲說道:“何時我的瑞春竟然如此怕事了,要不夫君先帶你們回仙界去,這樣也好讓你們安心。”
窩在他懷中的瑞春頓時沒了聲音,死活都不肯在討論這話的話題,無奈的弦風只好問道:“金秋和麗瑪的法力恢復了多少?”
“恢復了大半,雖然沒法象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但也能夠對付像仇天這種道行的傢伙了。”
躺在牀上的弦風愣了半晌,嘴裡喃喃說道:“過了這麼多天,竟然只恢復了大半,這物體的威力實在太讓人害怕了。”
瑞春點點頭,正要回應,卻見弦風窩在牀頭獨自沉思,便不再打擾,悄悄地窩到了牀裡,一會兒功夫,便已沉沉睡去。
許久,拿定主意的弦風轉身對她說道:“明天我還是先把你們這一羣女人帶回仙界吧。”
不見瑞春迴應的弦風好奇地望去,卻發現此時的她已熟睡了,只好壓下要繼續說的話語,獨自走到了廳堂。
此時的廳堂空無一人,四周靜悄悄地,聽慣了他們的鬧聲,一時間竟被這份寧靜有些不習慣的他走到了庭院裡,蹲下身子看着那已睡得昏沉沉狼妖,意念一起,把他從雪地上喚醒。
這一人一妖頓時離開了庭院,在天山的四處閒逛着。
躲在雪堆裡的白狐好奇地看着這一人一妖的組合,想了想,安撫了同伴,悄悄地尾隨在他們的身後。
前面的弦風百無聊賴地走在這雪花紛飛的天山裡,一顆心空蕩蕩的,彷彿少了點什麼的他提不起一絲的興致,只好任由自己的心情越來越是失落。
煩躁地掃過面前的雪地,身後的狼妖恐懼地望着前面的弦風,擔心地退到離他有一公里遠的地方,卻正好撞上了白狐。
白狐惱怒地瞪着他,嚇壞了的狼妖再次閃到了弦風的身旁,有所感應的他無意識的伸手扯過,被掐住了脖子的狼妖嚇得啞着嗓子直叫着。
弦風納悶地放開了它,繼續朝着前方走去。身後的兩隻動物一前一後的跟着。
忽然一隻奇怪的動物迅速地從弦風身旁閃過,跳到了狼妖的身邊。
眼看着身後的狼妖就要遭殃,弦風念起咒語,困住了那就要咬向狼妖的怪物。
躲到一旁去的白狐很是詫異,一滴感動的淚水從它的眼眶中流了下來。身形迅速地奔到了弦風的面前,快速地跳到了他的懷中,露出兩隻狐眼望着那已被困住了的怪物。
當弦風的掌風正要掃過之時,那怪物開口說話了:“請你饒恕我,我也是受人威脅,迫不得已才前來捉這隻狼妖的。”
弦風有些詫異,一雙眼神透着陣陣的寒意,惡狠狠地問道:“是誰指使你的?”
那怪物打了個冷顫,頓時合上了嘴巴,不再言語。
看着他的這番表情,弦風的心頓時明白過來,兩眼冷冷地望向四周,卻不見祝如的身影。
弦風冷笑地喊道:“竟有如此小人,躲在暗處就算處了什麼東西,有本事就自動現身。”
許久不見有任何的蹤跡出現,弦風詫異地運起天眼,掃過了四周的每一寸土地,卻依然一無所獲,並沒有發現祝如的身影。
弦風惱怒地抓起了被自己困住的怪物,惡狠狠地摔向了地面。
一聲慘叫從他的嘴裡發出,這隻怪物瞬間已移到了遠方。弦風面前的地上只殘留着一灘血跡。
弦風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面前。被擋住去路的怪物連忙跪在他的面前,求他饒恕自己的罪過。
無法理解的他一把扯過這隻怪物,惡狠狠地問道:“指使你的傢伙現在在這天山的哪個角落裡?”
怪物搖搖頭,再次把頭低了下來,趁着弦風再次望向四周的當口,再次逃向了遠方。
正要追去的弦風被懷中的白狐喚住,一臉詫異地把他從懷裡抱出。
看着他那疑惑的表情,白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雪堆。
弦風的身形剛要撲去,那雪堆中已竄出了祝如的身影,瞬間已逃向了遠方,嘴裡惡狠狠地咒罵着弦風懷中的這隻白狐。
弦風沒有追去,白狐有些詫異,睜大了圓滾滾的兩隻狐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