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春頓時忘記了不開心的情緒,撲到了那兩塊石頭的面前。心情煩悶地弦風再次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石頭再次發出了道道的彩色光線,在廳裡快樂的旋轉着。
老者驚訝地望着眼前這個已經長大了的瑞族公主,笑道:“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那個可愛的瑞族小公主如今已是美麗可人的婦人了。”
瑞春臉一紅,轉身撲進了弦風的懷中。
兩塊石頭髮出了陣陣的叫聲,彷彿在訴說着這幾千年來的傷心。
一屋子的人再次被這一陣哀傷的聲音所感染,歡快的心情轉瞬變成了沉悶,呆立在原地,許久不曾動彈。
暗格裡的黑霧從縫隙中散開,飄到了廳裡,窩在弦風懷中的瑞春忽然感應到兩道目光的注視,擡起頭,嘴裡發出了陣陣的尖叫聲。
弦風摟着她轉過身形,正對上了黑霧那帶有點虛幻的雙眼,不禁嚇了一跳,赫然地說道:“霧兄,你要出來的話請打個招呼。”
黑霧嘴裡委屈地發出了陣陣嘶嘶的叫聲,身形朝着桌邊走去。
兩塊石頭迅速地跳到了他的腳邊,輕撫着那有如嬰兒般細膩的腳掌。
道道的亮光再次閃過,把這已成人形的黑霧籠罩成了一片彩色的霧氣。
這美麗的景象把廳中的三人都驚住了。
黑霧看着他們那發光的雙眼,開心地晃動着身形,在廳裡踏着步伐,時不時轉動着。
弦風懷中的瑞春看着它那本笨拙的身形忍不住笑了起來。
角落裡的老者有些哀傷,但還是替這道黑霧鼓起掌。
緊隨在它身旁的兩塊石頭身上的光芒起來越亮,老者有些擔憂,喝停了還在走動的黑霧,伸手拾起跟在他腳邊的這兩塊石頭。
兩塊石頭漸漸隱去了光芒,靜靜地窩在他的手中不再動彈。
此時的黑霧踏着那一雙已是人形的腳掌退回了暗格。
看着它那失望的眼神,弦風靈光一閃,念起咒語,把他帶向了那一片汪洋。
老者有些詫異,但此時卻不知應該如何去勸阻,只好任由那道黑霧再次滲入海水之中。
望着那成了墨色的汪洋,瑞春有些害怕,緊緊地窩在弦風的懷中不敢動彈。
皇宮裡的祝如呆呆地看着視線裡的這一幕,心底的那一絲恐懼傳遍了全身。
窩在一旁的法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祝如,嚇得直想落荒而逃,但卻懼於祝如的兇殘,只好兩腿發軟地跌坐在地上。
這一聲落地的聲音驚醒了正在發抖的祝如,定了定心神,惡狠狠地問道:“是誰讓你坐下的?”
嚇壞了的法冥連忙從地上爬起,找了堵牆靠在上面。
祝如這纔回過心神再次凝望着眼前的這一幕,尋思了許久,意念一起,人已奔向了那一道汪洋。
對着面前那已融入大海的黑色霧氣,祝如卻沒有勇氣跨去。
只好把尾隨而來的法冥扔進了水裡,一道水花瞬間被濺起,但耳邊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祝如順着那道意念追蹤術追尋着法冥的身影。
忽然一道黑氣阻截了二人腦海之間的連接,墜入海里的法冥瞬間不知去向。
祝如有些惱怒,加強了意念,卻還是尋不到法冥的蹤跡,心裡頓時一陣膽怯,慌張地逃回了皇宮。
此時已回到茅屋內的弦風三人忽然被黑霧裡所產生的魔氣驚住,連忙奔回了岸邊。
老者意念一起,天眼順着整片海洋掃去,傾刻便發現了已變成了石頭的法冥。
嘴裡唸唸有詞的他伸手拂過面前的海域,把成了墨色石頭的法冥撈到了手上,皺着眉頭看着這塊有帶點腐臭味道的石頭。
汪洋裡的黑霧慢慢地縮小,再次幻化成人形奔到了岸邊,細心的弦風發現了他那有如嬰兒般細膩的腳掌染上了一道黑氣,一雙本是稚嫩的眼睛此刻透出了些許的魔氣。
老者有些感慨,悶聲說道:“這次誤撞入霧中的傢伙乃是一魔物,黑霧吸收了他身上的所有魔氣,把自己也沾染了些許的魔性。”
弦風有些緊張,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他腳上的那兩道黑氣,琢磨了許久卻沒能找到幫他消除魔性的方法。
此時的黑霧正裂着一張嘴折磨着身上的那道道黑氣。
老者尋思片刻,喚出了屋內的石頭,再次撲到了他的腳掌處,一道道的黑氣順着兩塊石頭身上的光芒穿透了整個天際,那詭異的光芒頓時讓他們不寒而慄。
許久兩塊石頭散去了身上的光芒,再次窩回了老者的手中,黑霧腳掌處的那兩道黑氣已慢慢飄散,若隱若現的樣子讓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老者仔細地端詳着手中的兩塊石頭,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才這鬆了口氣,放心地把它們放回了懷中。
伸出還捏在右手的這一塊黑色的石頭,一時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只好把它再次扔回了水裡。
那一道冰涼冰涼的海水再次把法冥沉到了水底,被幻化成了石頭的法冥哀傷地望着面前的這一片海域,念起了道道
的咒語,卻還是不見自己恢復原樣。
時間飛快的過去,法冥呆在這水底下已經一天一夜了,卻還是沒有找到辦法讓自己動彈一下。
無奈的他只好停下了發酸的嘴巴,不再作聲,任由臉上的淚水一道道的滴落。
在茅屋內呆了一天一夜的弦風望着天空那又升了上來的太陽,意念一起,人已奔到了屋外,喚出了懷中的水晶球。
在半空中飛快旋轉的水晶球再次折射出了太陽的七彩光線,道道朝着躲在一旁偷看的霧身上。
那還有些若隱若現的黑色頓時被這七彩的光芒掃得無影無蹤,黑霧眼中的那一道魔氣瞬間被清除,樂得在地上晃動的他不時的奔到了水晶球的面前。
忽然奇蹟在這一刻出現了,黑霧的兩條腿漸漸有了肉感,老者驚奇地大叫着:“我道是這傢伙哪裡修來的靈性,原來都是你的水晶球幫的大忙。”
弦風很是意外,雙眼緊盯着這個再次出現奇蹟的濃霧,嘆了口氣,收回了半空中的水晶球。
濃霧頓時不太開心,瞪着一雙很是生氣的眼睛看着他。
弦風有些無奈,只好再次喚出了懷中的水晶球,再次掃向了這一道黑霧。
慢慢長出的肉體順着光線的變幻而伸長,一刻鐘不到便已長到了腰際。
遠處的祝如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這一幕,腦海中搜尋着這一道黑霧的來歷,許久纔在深藍的那一片領域之中蹦出了黑霧的形體。
頓時恍然大悟的他咬牙切齒地盯着那深藍一族的仙者,嘴裡發出了陣陣的咒罵。
那以往所受過的折磨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許久祝如撇撇嘴,輕蔑地諷刺着還站在茅屋處開懷大笑的老者:“當時把我形容得那麼的惡毒,我還道是何等清高的貨色,沒想到竟然養起了這種可怕的毒物。”
茅屋處的老者還在大笑,有些惱怒的祝如心念一轉,面前的畫面嘎然停止。
祝如獨自走到了殿外,看着那還在不停穿梭着的侍衛,揚起手,一陣掌風掃向了他們。
倒下了的身軀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看起來分外的噁心。
祝如轉過身去,掌風再次掃向那一堆殘骸。
地上的屍體頓時有如被狂風颳過一般飛向了遠方,地上只留下了道道黑色的血跡。
轉過身來的祝如這才踏步走向了不遠處的御花園內。
此時的御花園內的鮮花還在怒放,幾個宮女呆滯着雙眼在園裡採摘着鮮花。
那機械般的動作讓祝如再次發作,手中的掌風再度揚起,一個花香撲鼻的園林頓時成了一片廢墟。
窩在居室裡的白巫和白川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許久才見白巫不敢置信地問道:“這魔鬼又在發什麼瘋,連那麼美麗的花園都毀在他的手上?”
白川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一張嚇壞了的臉望向了那還在發作的祝如,許久才鬆了手小聲地罵道:“這樣的話以後都不準再說,你然道不知道前天法冥跟他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白巫嘆了口氣,坐回了椅上。
許久祝如停下了身形,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這才走出了那被他毀之一旦的御花園,奔回了寢宮。
忽然祝如的身形停在了白巫二人的起居室前,一臉狐疑地看着屋內那正坐着發呆的兩個深水族人。
意念一起,兩道思緒同時飄向了他們。
一無所知的白巫此時心裡還在不停地嘮叨着花園裡的景物。
而身旁的白川卻像個傻子般地呆坐在椅上。
祝如很是惱怒,身形一閃,人已站到了二人的面前。
嚇壞了的二人齊齊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祝如冷冷地聲音忽然從他們的腦海中響起:“那個破花園裡的景物真有那麼令你們心疼嗎?”
白巫驚詫地擡起頭,望着眼前這個竟然能夠窺視自己內心深處的惡魔,小聲地回道:“那花園裡的花兒開放得很是鮮豔,如果祝如主上不喜歡的話,那我以後就不去採摘了。”
祝如的嘴裡發出了陣陣地冷笑:“算你小子機靈,那花園如今已不成樣了,你想摘的話也摘不了了。”
一聽這話,白巫的頭都擱到了地上,對着他直磕着響頭。祝如不再理會,獨自飄回了寢宮。
鬆了口氣的二人癱坐在地上,半晌都沒能緩過神來。
偷偷躲到殿外的恨天看着祝如那已飄回寢宮的身影,這才奔了進來,扶起了還癱坐在地上的二人,小聲地說道:“主上已回了寢宮,你們都起來吧。”
二人跌回了牀第,靠在牀角半天都沒敢挪動,恨天嘆了口氣,嘴裡喃喃地說道:“主上的心越來越惡毒了,法冥都失蹤好幾天了去不見他出去尋找,也不知這廝是出了何事?”
白川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附在他的耳邊悄悄地說道:“別議論這些事,小心被主上聽到了,我們也許就沒命了。”
恨天嘆了口氣,獨自退回了居室。
茅屋外的弦風欣慰地看着眼前這個已擁
有了肉身的黑霧,伸手擁抱着。
開心的黑霧嘴裡不時地發出嘶嘶的叫聲,彷彿在訴說着他那驚喜的心情。
一旁的老者呵呵地笑着,時不時好奇的撫摸着它那有如剛出生嬰兒般滑膩的肉體。
許久才從這道驚喜中緩過神來的他們把手中的石頭和水草遞到了黑霧的手中。
道道的彩色光芒再次從它們的身上發出,那漸漸變強了的光線把整塊空地映襯成了一片仙境。
忽然兩塊石頭的身形漸漸變大,迷離的影像如同夢幻般出現在半空中,瑞春的父王和妃子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瑞春開心地大叫,伸手正要去觸摸那兩塊身形正在漲大的石頭,一旁的老者連忙攔住了她那已伸到黑霧面前的手臂。
沒有接觸到的瑞春疑惑地望向他,老者搖搖頭,把她拉回了弦風的懷抱。
此時的兩塊石頭還在不停的漲大,和着那幾顆水草跌落在黑霧的腳邊,幾個人身影出現在他們被困住的外殼裡。
三人激動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景象,期待着他們破除了那已是脆弱不堪的幻殼。
忽然,祝如的身形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道咒語頓時把他們從天堂再次打落到地獄之中,身形再次隱入了幻殼之中的他們跌到了空地。
祝如伸手撿起,意念一起,人已遁走。
弦風一陣大怒,掌風掃向了那一片空地,但卻已無濟於事,面前的黑霧正傻呆呆地望着已不見他們身影的方位。
弦風再次喚起了懷中的水晶球,那老者擺擺手,嘴裡念起了一道咒語,被祝如搶去的石頭和水草再次放回了原地。
已遁回寢宮裡的祝如看着懷中的東西不見了蹤影,詫異地奔回了那處茅屋。
剛纔的場景再一次顯現,祝如再次向他們竄去,卻被弦風設下的結界彈到了遠處。
瑞寧身軀再次出現在那道幻殼裡,三人開心地歡呼,看着他運起法力一片一片地褪去了身上的幻殼,現出了本來的樣貌。
瑞春激動地撲了過去,嘴裡嗚咽地叫着:“父王。”
瑞寧開心的摟住了這已長大成人的女人,一聲聲地痛哭聲從他的嘴裡發了出來。
一旁已褪去了幻殼的妃子熱淚滿眶的望着這一對抱在一起痛哭的父女,哽咽地說道:“我們終於又重見天日了。”
瑞寧伸出左手開心地摟過了那跟着自己一道復原了的妃子,開心地笑道:“真沒想到,我們還有重見天日的這一天。”
那老者頓時流下了滿臉的淚水,哽咽地回了茅屋。
弦風看着一旁的幾顆水草也漸漸恢復了原形,這才放心地奔進了茅屋,欣慰地看着屋外的這一片感人的景象。
老者走到他的面前,向着他道了聲謝謝。
弦風擺擺手,指着瑞春的身影笑道:“做爲仙界之王,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家裡曾經遭受如此大難,這是我的失職。”
老者愣了半晌,苦笑道:“藍廣有眼不識泰山,請王原諒我的無知。”
弦風搖搖頭:“當初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外族幫了我父王的大忙,把我的伯勳伯父驅逐出了仙界,哪會有我今天的光景,你就不要再跟我說這種客氣話了。”
藍廣有些赫然,憶起了那一次的戰役,心還有此膽戰,便起身走向了屋外。
忽然弦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剛纔那個傢伙就是我那伯勳伯父在這世上的模樣。”
藍廣嚇了一跳,一雙驚恐的眼神望向了遠方,不敢置信地問道:“這傢伙竟然還活着?”
一聲輕笑從弦風的嘴裡發出:“這傢伙的天魂落到了凡界,尋到了一個肉身再次造就了他自己的一次生命。”
老者點點頭,苦笑道:“這確實是伯勳這傢伙的本色,看來當初沒能把他禁錮在黑山裡頭是我們這一羣老東西的一大失誤。”
弦風頓時赫然,想起了父親所受到的折磨,甩了甩頭,望向了遠方。
屋外的瑞春開心地奔進了廳裡,扯着藍廣的袖子好奇地問道:“老伯伯,爲什麼會天降暴雨,把這天山的外圍淹沒成了這一片汪洋呢?”
藍廣頓時哈哈大笑,指了指屋外還在歡快地跳動着的黑霧:“本以爲是這傢伙所種下的劫難,不曾想竟然是這傢伙和你父王他們的重生。”
瑞春依然是一頭霧水,卻不好再問些什麼,身形再次撲到了屋外,隨着黑霧跳動。
那滑稽的動作頓時引得屋內的弦風哈哈大笑。
許久跳累了的一羣人,齊齊擠回了屋內,本就不寬敞的廳裡突然被他們擠滿了。
藍廣頓時有些不悅,橫眉冷目地看着他們。
一羣人連忙隱去了身形,放鬆着四肢,飄蕩在這廳裡的各人角落裡。
那道黑霧還在屋外不停的晃動,絲毫沒有要歇下來的意思,弦風無奈地走到屋外,對他念起了一道咒語。
但卻不見效果,弦風只好停下了咒語,走到了他的面前,開心的黑霧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形,嘴裡不時地發出開心地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