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之巔,帝蒼揹負着雙手,靜靜屹立,璀璨的星眸看着前方蒼茫一片的天地,洪荒天地的一切盡皆呈現在帝蒼的雙眸之中。
此時的帝蒼身姿瀟灑飄渺,紫金星雲袍隨風飄舞,恍若九天之上的無上神靈,在俯瞰人世凡塵。
“咦!……”看着看着,帝蒼突然輕咦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正欲再說,卻被打斷了。
“本尊,原來這就是轉魂神通,好一個神奇詭異的神通!”古蒼此刻睜開了雙眼,古樸沉穩的臉上滿是敬佩感嘆之色。
帝蒼聞言,收回了俯瞰洪荒天地的視線,悠悠轉過身來,看着古蒼,只是微笑,輕問道:“如何?可曾掌握?”
古蒼點點頭,臉上神色依舊難掩感嘆,笑答道:“還得多謝本尊傳授,如今已掌控第一重了。”
“本是一體,何須客氣?第一重,倒也在意料之中!”帝蒼只是微微搖頭,而後說道。
古蒼也緩緩踱步,走到帝蒼的身旁,並肩而立,看着眼前一片蒼茫無垠的廣闊天地,古蒼突然微微一笑:“此時的洪荒天地還真是靜謐,安然祥和,朝氣蓬勃,毫無一絲殺戮的氣息。可誰能想到,如此祥和的天地,此後將會有一次次大劫呢?”
“大劫?”帝蒼輕吟,而後搖頭笑道:“溫室中的花朵永遠長不大,大劫雖然是劫,但卻必不可少!”
“那所有的天地,都有大劫嗎?”
帝蒼揹負雙手。璀璨的星眸中閃現莫名的神采,搖頭笑道:“不然!天地之所以會有大劫,是爲了天地自身完善進化。順帶着磨鍊無數的天地生靈。”
“倘若天地已進化臻至圓滿,甚至成就完美,何來大劫可言?”
古蒼神情頓時一驚,好奇問道:“圓滿?完美?……什麼天地算得上完美天地?”
“誕生超脫者的天地!”帝蒼沉吟了許久,才鄭重說道。
古蒼臉上神色豁然震驚,但之後卻忍不住點頭應道:“超脫者?竟然是超脫者!不過想想也對,天地若能誕生超脫者。這個天地已經打破了三千紀元的命之道劫,與超脫者同在,屹立於無無太虛之中。億萬紀元,亙古不朽!”
古蒼神情稍稍平復,笑問道:“那這麼說來,浩瀚混沌界。豈不是沒有完美天地?”
帝蒼輕輕點頭。悠悠笑道:“浩瀚混沌界,的確沒有完美天地,但卻有圓滿天地。”
“圓滿天地?”
“嗯,圓滿天地同樣鮮有大劫,甚至說唯有一個大劫。不過那個大劫,基本渡之不過,因而,那說不上大劫。應該說是圓滿天地的宿命。”帝蒼略微解釋道。
古蒼聽後,深邃而又樸實的雙眼一亮。似乎瞬間想起什麼,立馬笑道:“本尊說的圓滿天地,可是紀元至尊的天道世界?”
“正是!紀元至尊已經超脫洪荒天地,是天地的‘超脫者;,一定程度也算超脫者。他們的天道世界有着他們這個‘超脫者’的存在,也沒有大劫存在。只不過,卻有一個宿命之劫。”
“三百六十五紀元?”古蒼雙眼也是一亮,凝聲道。
“不錯!”
“那能否打破這個宿命?”
“有着一絲可能,那就紀元至尊能突破混沌無上境。不過,紀元至尊已經超脫了洪荒天地,身在他們自己的天道世界,若沒有無上的驚世造化機緣,卻是很難突破混沌境。”帝蒼沉聲說道。
“嗯嗯,這個倒是!一切的機緣造化,唯洪荒本源天地獨厚,這個天地纔有着無限可能。”古蒼也是點頭笑道。
“嗯,這也是紀元至尊期待最後紀元的原因,他們也許不求最終的超脫不朽,但卻一定渴望突破混沌無上境。也許,在他們的認知中,混沌無上境就是超脫不朽。”
“這個也是有可能的,我等若不是因爲盤古老哥這個橫跨三千紀元的人,也不會知曉超脫之事。”
“那本尊,那圓滿天地,和完美天地有何區別?”
這些隱秘都不在盤古傳承之內,可以說是混沌界的無上傳承。雖然不是大道傳承,只是一些隱秘,但在古蒼看來,這些隱秘有時候比大道傳承還更重要。
“圓滿不一定完美,完美必是大圓滿,且唯有一個!”
帝蒼說了一句很深奧的話,而後璞玉潔白的的右手突然往虛空一揮,頓時出現一個大大的紫金氣泡。
古蒼看着本尊的施法動作,似乎明白了帝蒼的用意,靜靜地看着,逐步領略其中的含義。
大大的紫金氣泡浮現在空中,卻是扁扁的,猶如橢圓形一般,正在虛空中微微跳動,一漲一縮,似乎心臟跳動的聲音。
而後帝蒼又是一指,食指點向橢圓形的紫金大氣泡,瞬間,紫金大氣泡微微一顫,而後從那裡分離出來了一個小氣泡。
這個小氣泡依舊紫金色,卻是渾圓無比,在空中滴溜溜的轉着,顯得十分歡快。
而後帝蒼手指連連指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氣泡出現在紫金大氣泡周圍,都是渾圓無比的小氣泡,衆星拱月,圍繞着紫金大氣泡旋轉。
古蒼在一旁安靜地看着,神情不由驚奇起來,因爲他發現,隨着那些小氣泡的分離,扁扁的紫金大氣泡竟然越來越圓潤,逐漸向着渾圓轉變。而那個心臟跳動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急促,一漲一縮的頻率越來越快。
這,難道……
古蒼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對什麼不解,忍不住點頭,又微微搖頭,眼中時而閃現明悟之色,時而又閃現一絲迷惑之色。然後依舊靜靜地看着本尊施法。
隨着時間的流逝,第一個出現的小氣泡突然“嘣”的一聲,碎裂了。化作無數的紫金小碎片,而後這些紫金小碎片竟然又被大氣泡吸收了。
有了第一個小氣泡的碎裂,越來越多的小氣泡開始碎裂起來,碎裂之後的氣泡碎片都被中間的紫金大氣泡給吸收了。
古蒼又是發現,紫金大氣泡吸收了這些氣泡碎片之後,離渾圓越來越近,但是那跳動漲縮的頻率卻是越來越快。古蒼都忍不住一陣擔心,如此漲縮頻率,會不會跳動太快。導致整個大氣泡給崩碎掉?
跳動太快?崩碎?
古蒼瞬間抓住這兩個突然出現的詞,一陣回味,頓時感覺靈光乍現,靈感迸發。似乎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古蒼頓時想要極力抓住它。可總是如隔了一層膜一般,讓人心癢難耐,總是看不透徹。
心底微微一急,古樸沉穩的臉上也浮現一絲焦急之色,古蒼的心神不由陷入幻境,他似乎看見在一層層如膜一般的無盡輕紗當中,有着一條閃耀無比的亙古之門。
打開它,就能知曉一切隱秘。
古蒼一陣追逐。卻總是被一層輕紗遮擋,明明就在眼前。只是相隔咫尺,但卻恍若天涯,總也尋之不透。
心神沉浸在輕紗幻境當中,古蒼似乎感覺過去了無數漫長的時光,追逐了億萬年之久,可就是沒有觸碰到那條亙古之門,依舊只是相隔咫尺。
這咫尺之距,竟然已成天涯,永遠也觸摸不到,古蒼不由產生一種心死的感覺,只感覺天地的一切都已索然無味,逝去是最好的選擇……
“醒來!”
一陣天地大徹之音,突然轟隆地在這個世界響起,然後瞬間擊碎了無盡的輕紗,還有那條閃耀無比的亙古之門。
不周神山之巔,古蒼面色一白,而後睜開了雙眼,黑亮的雙眸裡竟然浮現幾條濃郁的血絲,十分鮮豔,閃現妖豔的紅。
古蒼再次微微閉目,調息自身,而帝蒼靜靜屹立在古蒼身前,看着身上氣息閃爍不定的執屍,臉上卻浮現一絲微笑,璀璨無比。
許久之後,古蒼再次睜開了黑亮的雙眸,眼裡的血絲已經消失不見,身上波動的氣息也平復下來,不過,古蒼依舊心有餘悸,忍不住苦笑道:“倒是讓本尊見笑了,想不到……”
帝蒼微微搖手,點頭笑道:“執屍不用多說,你能陷入那個幻境,那說明你已經抓住了它。”
“它?”
“不錯,這是混沌界的終極隱秘,連我也說不出口,只能通過演示,卻不能講解,因爲這是有着限制的!你的幻境,就是因爲限制而出現的。”
古蒼長長一嘆,幽幽道:“怪不得,我追逐了億萬年之久,雖然總是相隔咫尺,卻總是觸摸不到。原來,竟然是有無上力量的限制。”
“嗯,一切時機還未到。總之,你已經觸摸到了,時機到了,限制除去,一切都會恍然大悟。”
“那本尊,你……”古蒼突然想起了什麼,指着帝蒼驚奇道。
帝蒼瞬間明白古蒼的意思,只是悠然笑道:“當初,我亦陷入過這個幻境,只不過我瞬間破去了幻境,進入了那條亙古大門,自然能知曉一切。限制畢竟只是限制,不是禁止,總還是有着一絲可能的。”
古蒼看着本尊,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得再次感嘆:“本尊,我們與你的距離,真是越來越大了。看來,我等只能分身之間相互媲美了,對於本尊,真的是已經看不見本尊的背影,甚至都感受不到本尊的強大。”
帝蒼卻是搖頭笑道:“我能如此,皆得益於‘太虛識界’的一切。你等的真正天賦機緣還沒顯現。天道尊者境,只是你等的起點!”
“你爲盤古老哥的頭髓,精血,元神化形而出,猶如盤古再生,天賦自然不容多說。”
“而混沌,爲混沌魔胎化形,這是與無上道缺大道一樣的天賦體質;鴻心,超脫紫氣化形,天賦機緣更加不用多說。”
“你等三尸分神,都是傳承無上大道級別的存在。未來,又有何愁?”
“倒是五位性念分身,天賦相比你等三人,還是差了一籌。不過,我卻相信,他們未來同樣不用我多加操心!”
古蒼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再次朝虛空看去,竟然發現那些氣泡都不見了,古蒼不由問道:“本尊,那些氣泡?”
“有限制存在,氣泡存在的時間也是有限的。反正,你已經琢磨到了,在與不在,都已不再重要。”帝蒼只是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