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胡十九脫口而出!
韓墨辰狠狠的瞪了胡十九一眼:“沒規矩!”
那侍衛卻未注意到胡十九,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人犯何時下的大牢?”韓墨辰沉聲問道。
“就在您來前的一刻鐘吧。”侍衛指着清露苑外面說道,“現在估計還在路上呢!”
胡十九心急如焚,如果小癩子下了大牢,那勢必和她曾經被軟禁在清露苑不同,那是要被嚴刑拷問,定了罪的!
韓墨辰深知胡十九的焦慮,然而此時卻聽得那名侍衛問道:“不知大將軍所爲何事?”
“哦,這斗酒大會接二連三出事,本將軍不放心,特來看看究竟是何等窮兇極惡之徒,”他說着,看着面前的侍衛點點頭,“諸位辛苦了。”
“不敢當不敢當!”能得到陳國大名鼎鼎的韓大將軍一句稱讚,是這名侍衛做夢都不敢想的!
他忙伸手向前一指:“如若將軍不棄,屬下那裡有些好茶……”
“不必了。”韓墨辰微笑說道:“既然人犯已被打入大牢,本將軍就放心了。”
就在此時,突然聽得清露苑外一陣喧譁,胡十九連忙向外看去,與此同時,韓墨辰面前的那位侍衛衝着韓墨辰急急說了一聲:“將軍失陪了!”便也匆匆向着門口走去。
“這是怎麼了?”胡十九望着韓墨辰說道,她直覺上判斷這陣喧譁或許與小癩子有關。
“看看再說。”韓墨辰邁開大步向着清露苑外走去。
“出了什麼事?”韓墨辰順手拉過一名距離他們比較近的黑臉侍衛問道。
黑臉侍衛一怔,又看向韓墨辰身後的胡十九。
胡十九連忙將頭低下。
黑臉侍衛愣了愣,又將視線轉回到韓墨辰身上:“回將軍,人犯被劫!”
“什麼!”這次,脫口而出的卻是韓墨辰。
胡十九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
“哪裡!”韓墨辰厲聲質問。
“就在西邊的木頭市!”黑臉侍衛也是急的一頭大汗,這人犯剛出了清露苑就被劫持走了,要是追究下來,只怕誰都不好過!
韓墨辰看了一眼胡十九:“我們走!”
胡十九慌亂的點點頭,跟在韓墨辰身後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而清露苑的那名黑臉侍衛。卻在二人走遠之後,望着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癩子被劫走了?”胡十九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韓墨辰的步伐,“會是誰?”
韓墨辰一言不發,原本“投毒”一案已經令衆人焦頭爛額。如今隨着人犯的失蹤,只怕這琅京要掀起軒然大波!
胡十九的胸口只覺得陣陣憋痛,她知道小癩子認識三教九流的人最多,可是,到底是誰。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去劫持了即將打入大牢的小癩子。
到底對方是要“救”他,還是要……
殺人滅口!
胡十九的臉色越發慘白,不多時,二人已經到西邊的木頭市。
那裡,滿地狼藉,地上還有着零星的血跡,胡十九緊緊捂着嘴,她害怕那是小癩子已經被人害死!
“走走走!別看了!”身着鎧甲的侍衛們正在驅逐着附近看熱鬧的百姓。
胡十九心中卻是一緊,在琅京這些時日,她已經大概有所瞭解。除非是朝廷重犯,否則,平日押送時,侍衛們不必身着鎧甲。
而如此大張旗鼓的押送小癩子,正是說明此事的非同小可。
她隨手拉住一位路過的老婦:“阿婆,您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兒嗎?”
老婦正是老眼昏花,沒有注意到胡十九身旁正是陳國人奉若神明的韓墨辰,只是搖頭嘆息道:“世道亂了,這大白天的都有人劫持重犯了,嚇死老太太我了……”
韓墨辰見她說的囉嗦。便獨自向着事發地點走去。
“喂!喂!我說你呢!”正在維持秩序的侍衛,看到身着藍衫的男子居然無視他們的命令,便大聲喝道,“說你呢!還往裡面走什麼!給我出來!”
韓墨辰轉過身去。看着侍衛道:“你在叫我?”
那名侍衛定睛一看,只見是身着常服的韓墨辰,登時雙腿發軟:“韓大將軍!”
周圍的人,卻聽到他一聲驚呼,頓時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韓墨辰的身上。
胡十九剛剛擺脫了還在囉嗦的老婦,正準備走到韓墨辰的身旁。然而,此時的情況,卻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過去的。
韓墨辰點點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將軍,謀刺安王的人犯被劫持了!”還是那名侍衛,他似乎爲了彌補方纔的魯莽,搶着回話道。
“住口。”從那羣侍衛當中,出來一個看上去高大些的,身穿綠袍,袍前還繡着一對猛虎的人,開口說道。
此人應該是這些侍衛的頭領吧,胡十九暗自猜測道。
果然,只見他抱拳對韓墨辰說道:“大將軍有禮了,屬下左武衛魏正虎,特奉命押送人犯。”
好一個魏正虎,不卑不亢,進退有節。
韓墨辰神色稍緩:“這又是怎麼回事?”
魏正虎的神色越發凝重:“將軍請隨我來。”
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還未完全散去,而侍衛們又在不斷的維持秩序。胡十九就是使勁支着耳朵,都沒有聽清那名姓魏的侍衛同韓墨辰說些什麼。
過了不久,只見韓墨辰從人羣中穿出,經過胡十九身旁的時候,他低聲說道:“走。”
胡十九看着眼前亂糟糟的場面,心知糾結此地恐怕也找不到任何訊息,她便緊緊跟在韓墨辰身後離開了木頭市。
及至到了一處人煙僻靜的小巷,韓墨辰停下腳步,胡十九也緊跟着站在他的身後。
這一路,韓墨辰走的不似去木頭市那般匆忙,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放慢了步伐。
“韓墨辰,小癩子他沒事兒吧?”胡十九急急問道。
韓墨辰背對着她,沒有說話。
“小癩子他沒事兒吧?”胡十九快步繞到韓墨辰面前,“你,怎麼了……”
她從來沒有看過韓墨辰這般神色,他眼神冰冷,雙脣緊抿。
他就像是從來都不曾認識胡十九般的,冷冷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