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神機並未坐以待斃,德欽巴登頂的路走不通,他自然另闢蹊徑。緬共現在絕對不是鐵板一塊,雖然德欽巴登頂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者,但緬共此時內部有兵又權的不止一人。緬共內部派系山頭衆多,單是以地域、民族劃分就有好幾派,魚神機就選擇了一派最容易突破的。
來到老街,這裡的繁榮程度遜於一些雲南的邊陲小鎮,交通環境也非常差,長期的戰亂使得這裡的發展程度十分的低,街市上只能見到少數幾樣農產品。其實國內原本前幾年特別是內地與這裡一般無二,但感受到國家不斷膨脹發展的魚神機,現在自然覺得這裡的落後程度很大。
魚神機專程來此,自然是面見前東北軍區副司令,現正稱病經商的彭家聲。果敢地區主要居民爲果敢族,也就是漢族,這裡是在明末跟隨南明永曆帝一起逃難來的漢民遷移於此形成的聚落,由楊姓土司進行統治,光緒年間被迫割讓給英國。緬甸獨立後,楊姓土司反抗緬甸奈溫政府,最終被迫流亡法國。緬共在取得中國支持後,奪取這一地區控制直到現在。
在果敢,無疑彭家聲、彭家富兄弟和雲南知青的勢力是最大的,雖然兩人與緬共若即若離,但他們也有一定的私人兵力,在緬共東北軍區的部隊中也很有影響力,可謂一呼百應。
不同於德欽巴登頂的冷冷淡淡,彭家聲兄弟二人極爲熱情真誠地招待了魚神機。
“魚同志的來意其實我們已經清楚了,魚同志在主席那裡吃了冷釘子,這其實一點都不意外,這幾年中央那羣人,早就沒有個正形了。”彭家聲當着魚神機的面嘲諷道。
魚神機自然掌握特殊的情報,他心知如果不出意外,彭家聲早晚都要背離現在的緬共,自立門戶,所以當着他一箇中國官方代表的面說緬共中央的壞話,一點也不奇怪。
彭家富也道:“中央那邊傳什麼風言風語,說中國政府看上他們的黃金財路,想要過來奪取他們日進斗金的生意呢。”他一邊說着這話,一邊還觀察着魚神機的臉色。
魚神機心下冷笑,彭家富看似在說緬共那些人,但實際上是對自己的試探。魚神機此次輕車簡從,沒帶多少個人過來,很多人根本搞不清楚他來這邊是做什麼的,彭家兄弟其實都是好奇,所以在這上面試探他。
魚神機慨然道:“毒品生意?我實話講好了,我在國內服務於戰略局,專司各種對外相關的情報、外交、戰略和國家安全的事務,戰略局去年做了一份報告,認爲金三角的毒品貿易再搞下去,不僅會荼毒東南亞,也會荼毒我祖國內地,上面派我下來,就是想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本地沒有了戰亂,人們能過日子了,不必再種鴉片賺錢了,我國纔會放下心來。”
彭家聲一驚,他雖然也不支持種鴉片、加工毒品和販毒,但本地人除了這個幾乎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了,如果貿然斷絕,恐怕當地全都要亂了,他問道:“真的要一下子全部都禁掉嗎?”
魚神機嚴肅道:“這個不是可以妥協的問題,我們原本的打算是支持緬共以配合近日來緬甸內部的民主浪潮,最好推翻了現在這個無良的軍政府,讓民選的政府上臺,然後許諾給克欽、佤邦、果敢等地更高的自治權利,同時也能保證緬甸的統一性。但現在明顯這條路走不太通啊,而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對本地的毒品源頭進行打擊的,我們戰略局有本身的戰術部隊,如果有必要會直接進入這一地區,徹底戳破這個毒瘡。”
彭家聲聽後,黯然無語,他想了想道:“戳破了毒瘡,卻讓毒膿到處流,可能爲禍更大。”
魚神機搖了搖頭道:“不戳破可能就把整個軀體的壞了,毒品之害任何一箇中華兒女恐怕都忘不掉。鴉片敲開了我們的國門,鴉片讓我們在面臨外來入侵的時候精神萎靡、**虛弱,無力抵抗。國內正在大搞建設,不能讓這樣危險的因素壞了我們的大事的。”
彭家兄弟對視一眼,絲毫不懷疑魚神機的嚴肅性,中國已經表現出來一種“莫惹我,惹我幹你全家”的兇悍之氣,如果他們真的認爲金三角是個大威脅,出兵掃毒估計世界上還有半數國家要舉手歡迎。
彭家富道:“掃毒是好事,但本地人的生計怎麼辦?”
魚神機笑道:“戰亂平息,秩序恢復,就算是我們過來投資辦種植園、辦農場,種甘蔗、種橡膠、種熱帶水果和稻米,做些食品加工業,也足夠讓這裡數量不多的人口吃飽穿暖了。而且緬北地區的旅遊資源很豐富,未來我們國內人民生活水平提供,這裡可以發展旅遊業,又是一大筆收入。”
他頓了頓,用手指輕輕點着桌面,說道:“所以關鍵問題在於停止這裡的衝突,恢復生計。”
彭家聲看着魚神機,沉聲問道:“中國同志會幫助我們的嗎?”
魚神機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衛星電話,指了指道:“我打一個電話,明天就至少有上千荷槍實彈的精銳戰略局的戰術部隊越境進入此地,有上萬支自動步槍和百發彈藥能夠運進來,糧食、日用品什麼的也都可以有。雲南在修公路,很快就能修通到鎮康的交通線,從南定河上的駁船可以將國內生產的物資運送過來,果敢當地種植的農作物也可以拿到國內去賣,我們戰略局批一個條子,邊防關稅全免。”
彭家兄弟咬咬牙,彭家聲道:“既然中國同志願意全力支持,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總之果敢人誓死不當緬族的狗,真能控制這片區域,讓緬族人打不進來,咱們就聽魚同志的。”
魚神機淡定一笑道:“不僅僅是果敢,佤邦、勐拉、撣邦、克欽,都要獲得這樣的地位,而且我剛纔說了,我頭頂的那位大佬,看奈溫的軍政府不順眼,要藉着這次的運動,順手將他們從座位上扯下來。”
蔣志明驚疑道:“照你這麼說,豈不是不止我們這些地方,大軍還要攻到曼德勒、攻到仰光?”
“我爲什麼要統合現在已經散得不成樣子的緬共力量?還不是要趁着這個亂局,做一點驚天動地的事情?我們戰略局手中兵力是你們難以想象的,隨手調個萬把人,裝備第一流的先進裝備不在話下。但我們不能以中**隊的身份打到仰光去,必須以緬共的身份來。”
彭家聲道:“就是你們在馬來西亞借南洋華人解放組織推翻馬來西亞和印尼統治,建立南洋共和國一樣的套路吧?”
魚神機笑道:“說一樣也一樣,說不一樣也不一樣。戰略局決策沒打算把緬甸搞成南洋國的翻版,我們也無意全面控制緬甸。這次我們還真的是來做好事的,一是把不穩定地軍政府推翻了,搞一個民選的政府上來,真正把聯邦制落實,讓撣邦、克欽、果敢都不必再擔憂被緬族統治。二是把金三角的毒品鏟了,放在那裡終究是個威脅。”
蔣志明想了想,道:“這事兒我們幹了,奪下緬共的主導權,與中國同志匯合,揮兵打仰光!”
彭家聲仍舊有些遲疑,問道:“我還是不太理解,既然中國同志願意出人、財、物,還有推翻軍政府的念頭,爲什麼還要搞個民選?我們c黨國家可從來不興這一套的。”
魚神機翻翻白眼,無奈道:“這是我的老闆定的決策,我只有執行,沒有置喙的權力。不過想一想也能猜出個大概,蘇聯已經日薄西山,我國雖然仍舊是紅色政權,但已經靠向美國了。如果讓緬甸完全紅色化,西方恐怕會十分抵制,並且施加壓力,對於以後我國和緬甸的發展和中緬交流都造成障礙。紅旗要打,但如果我們故意搞美國人那一套,用選票把我們紅色政權選出來,他們自然能吵吵的就少了。”
蔣志明道:“真是麻煩啊,國際政治看來還不是我們這些大頭兵懂得了的。”
彭家聲問:“那如何確保人民真的選我們當政呢?”
魚神機攤攤手聳肩道:“這個不是我負責的任務了,我只負責組織好緬共,配合好我們過來的部隊,然後一路打到南方,至於政治操作上的事情,我相信我們戰略局還有其他的工作小組正在忙活。”
彭家富感嘆道:“背靠大樹好乘涼啊,有大國之力做事果然非同尋常,果敢和緬甸日後的發展和繁榮,還需要靠中國同志多多提攜啊。”
魚神機哈哈一笑,點頭道:“這是一定的,果敢與國內是一體同心,將來確立了真正聯邦制,大可舍了緬甸的這一套就國內的規矩,用我們國內的車牌,用我們國內的通信和網絡,呵呵,你們現在不也一樣使用的是人民幣麼?凡此種種,跟是我們祖國的一部分又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