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暗的,我來到了車站,依舊的車水馬龍。我拿着僅有的一些現金,也不知道能買到多遠的車票。
“請問,
“呃……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買不買?不買別耽誤其他人的時間!”
我被後面的一個本地大叔直接給推到了一邊,後面還在排隊的人們也對我議論紛紛。我苦笑了一聲,走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旁邊坐的是一個已經白蒼蒼的老人了,他此時正拿着一份報紙在那裡閱讀。
“小夥子,”他這時緩緩的開了口,連聲音上也似乎都帶着滄桑。“要是我這老骨頭剛剛沒有聽錯,你剛剛是說你想去蘇聯?”
我回頭看了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呵呵,”他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蘇聯?蘇聯在哪?這裡不就是蘇聯嗎?”
我愣在了那裡,一時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現在整個歐洲不都是蘇聯人的嗎?你還想去蘇聯?真是搞笑!”
“依您的意思,是我沒有說清楚了。我想去的是,真正的蘇聯,蘇聯人的老家!而不是他們的臨時居所!”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收起了報紙,看着我說道。
“我很好奇,聽您的口音應該是本地人吧!連我這個美國人都認爲現在的巴黎是法國的,現在的法國是歐洲的,而您自己卻認爲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國家竟然是蘇聯人的!恕我愚鈍,我真的是很難想明白!
”
第570章馬戲團小丑
“你……他欲言又止,”同時又張望了一下四周,然後低聲說道。“年輕人不要口出狂言,小心自己的小命!”
“命?在這個年代,最賤的不過就是人命了!一顆子彈,一把小刀就能要了人命,更何況身爲一個軍人,命早就不屬於自己了!”
“軍人?”那個老人這時臉色稍有一變。“你是軍人?蘇軍的?不會是盟軍的吧?”
“爲什麼不能是盟軍的?”
“不,應該說是美軍的。現在的盟軍和美軍有什麼區別?哼哼!”他冷笑着說道。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苦笑了一下,然後又一次的把聲音壓低,壓得很低很低。“那你說,爲什麼蘇聯人被你們盟軍從美國本土給打跑了,你們卻不乘勝追擊,一起解放歐洲?爲什麼?難道你們的目的就是解放美國,歐洲無所謂,是嗎?”
”
“不是這樣子的……”
“盟軍替你們美國人解放了自己的家園,現在呢?全都留在了美國,歐洲不管了,誰都不管了!還不是盟軍等於美軍,我說的有錯嗎?”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我無話可說。”我淡淡的回他道。“但我要說的是,該是誰的領土,誰的國家,遲早會回來的。爲什麼美國可以光復?因爲就算是在蘇聯人的掌控下,我們仍然認爲自己是美國人,那裡依舊是美國的領土,而不是什麼蘇聯人的!”
“我不想和你爭辯這些,”他擺了擺手。“我要的就是平靜的生活,誰能給我安度晚年的地方,我就認誰!管他蘇聯人還是法國人呢!”
“聽到你這麼說,我真的感到有些失望,”我開口回道。“但願你們的祖國可以光復吧,但願你能找回你已經丟失的本心!”
我換了個售票口,這次我謹慎了很多。我把我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只是問售票員衝着原來蘇聯方向,這些錢最遠能到哪。
他數了數我的錢,然後又看了看本子說道:“差不多剛好夠到德國的奧德尼斯。”
“德國?也僅僅才走到德國嗎?”
“那裡是德國和波蘭的邊境,下了車,到了波蘭,離原來的蘇聯也就不遠了。”
“哦……那好吧,麻煩你就買到這的!”
據說至少要坐2o幾個小時的車,我沒有其餘太多的閒錢了,臨走時在賓館接了一大桶的飲用水,現在又用我最後的一點錢買了些麪包帶上了車。
車上的人不是特別的多,可能現在大家都忙着往南面跑吧,誰願意現在去北邊呢?我找到了一個靠着窗戶的座位坐下了。不一會兒,來了一個個子不高,臉色很白又很精瘦的男人,坐到了我的對面。他的手中拎着一個大皮箱,看似很笨重,吃力的想把擡到上面的行李架去。我站起身,幫他擡到了上面。
“謝謝!十分感謝!”
坐了下去,我簡單的打量了一下他。高高的鼻尖,炯炯有神的雙眼,怎麼看都有種十分滑稽的感覺。聽他的口音應該是來自東歐,具體國家就不得而知了。
“怎麼稱呼?”他先開了口。
“阿瑞斯,美國人。”
“美國人?哦,你好!”他伸出手,我也同時準備伸出手,但我這時又現,他的手既細嫩又白皙,感覺更像是一雙女人的手。
“我叫科爾賽,來自匈牙利,在馬戲團工作。”
“馬戲團?”
“沒錯,我在馬戲團表演。”
“是馴獸師嗎?”
“不,”他靦腆的一笑。“呃……演一些比較……比較考驗功底的角色……算了,就是小丑啦!”
哦,怪不得感覺他這麼滑稽。
“你呢?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個軍人。”
“軍人?軍人好啊,現在最吃香的就是軍人了!說什麼是什麼,最厲害了!”他說道。
我笑了一聲,沒有理他。
“可惜,”他嘆了口氣。“像我們吉普賽人基本沒有可能參軍的,就算參軍他們也不會要我們的。”
“爲什麼呢?”
“就像是當初德國人討厭猶太人一樣,現在的蘇聯人也不喜歡我們的,不肯接受我們。”
蘇聯人……我暗自說道。原來他也把我當成了蘇軍。
“你這次是去哪?去東歐做什麼呢?”
“我?呃……我是……是去和那裡的我們的部隊匯合。那你呢?是去哪?”
他點了點頭,然後向四周望了望,之後側過身來,低聲道。“我本來是隨我們馬戲團在歐洲各地巡演的。生活很艱苦,但至少還能維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