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個售票口，這次6言謹慎了很多。他把我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只是問售票員衝着原來蘇聯方向，這些錢最遠能到哪。
他數了數錢，然後又看了看本子說道：“差不多剛好夠到德國的奧德尼斯。”
“德國？也僅僅才走到德國嗎？”
“那裡是德國和波蘭的邊境，下了車，到了波蘭，離原來的蘇聯也就不遠了。”
“哦……那好吧，麻煩你就買到這的！”
據說至少要坐2o幾個小時的車，6言沒有其餘太多的閒錢了，臨走時在賓館接了一大桶的飲用水，現在又用他最後的一點錢買了些麪包帶上了車。
車上的人不是特別的多，可能現在大家都忙着往南面跑吧，誰願意現在去北邊呢？6言找到了一個靠着窗戶的座位坐下了。不一會兒，來了一個個子不高，臉色很白又很精瘦的男人，坐到了他的對面。
他的手中拎着一個大皮箱，看似很笨重，吃力的想把擡到上面的行李架去。6言站起身，幫他擡到了上面。
“謝謝！十分感謝！”
坐了下去，6言簡單的打量了一下他。高高的鼻尖，炯炯有神的雙眼，怎麼看都有種十分滑稽的感覺。聽他的口音應該是來自東歐，具體國家就不得而知了。
“怎麼稱呼啊？”他先開了口。
“言。”
“哦，你好！”
他伸出手，6言也同時準備伸出手，但他這時又現，這個人的手既細嫩又白皙，感覺更像是一雙女人的手。
“我叫科爾賽，來自匈牙利，在馬戲團工作。”
“馬戲團？”
“沒錯，我在馬戲團表演。”
“是馴獸師嗎？”
“不，”
他靦腆的一笑。“呃……演一些比較……比較考驗功底的角色……算了，就是小丑啦！”
哦，怪不得感覺他這麼滑稽。
“你呢？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個軍人。”
“軍人？軍人好啊，現在最吃香的就是軍人了！說什麼是什麼，最厲害了！”他說道。
6言笑了一聲，沒有理他。
“可惜，”
他嘆了口氣。“像我們吉普賽人基本沒有可能參軍的，就算參軍他們也不會要我們的。”
“爲什麼呢？”
“就像是當初德國人討厭猶太人一樣，現在的蘇聯人也不喜歡我們的，不肯接受我們。”
蘇聯人……6言暗自說道。原來他也把自己當成了蘇軍。
“你這次是去哪？去東歐做什麼呢？”
“我？呃……我是……是去和那裡的我們的部隊匯合。那你呢？是去哪？”
科爾賽點了點頭，然後向四周望了望，之後側過身來，低聲道。“我本來是隨我們馬戲團在歐洲各地巡演的。生活很艱苦，但至少還能維持住。之前是那些非洲人把歐洲給佔了，好像是利比亞人吧，我也不太清楚。
但他們還是允許我們進行演出的。但自從蘇聯人把歐洲給接管了之後，便不允許我們再進行演出了，到處打壓我們。我們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馬戲團裡好多的人都不幹了。
前幾天，團長終於宣佈馬戲團解散，沒有辦法，我便想去波蘭，我姐姐在那裡，我先投奔她去吧！”
“對你的遭遇我感到十分抱歉，現在的社會還是比較動盪的，不要灰心，我相信你遲早還會有機會繼續演出的！”
“哦，謝謝現在還能有這麼鼓勵的我人真是讓我太高興了！”
此時的車早已經啓動，車上的人也基本就位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這時領着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
“這裡……請問這裡有人坐嗎？”那個女人開口問道。
“沒有，您請！”6言答道。
“謝謝！”
她抱着那個小女孩，一起坐到了我的身邊。
“她叫艾拉，今年6歲，”那個女人笑着說道。
科爾賽此時也笑了笑，然後站起身從他的大皮箱裡拿出了一些道具，比如吹管，面具等等，都是小丑平時常用的道具。
他這時即興的開始了表演，逗的那個小女孩哈哈大笑。車上的人們也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整個車廂裡氣氛立刻被調動了起來。
不過6言想說的是，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列車員不久後過來檢票了。他和科爾賽都紛紛拿出了自己的票遞給了列車員，而那位年輕的媽媽此時則顯得極爲的難堪。
“女士，請出示您的車票！”
操着俄語口音的列車員用着英語開口道。
“我……我的車票……不小心剛剛給弄丟了……”
“那麻煩您進行補票！”
“補票？可是……可是我現在身上沒有……錢不太夠了……”她十分爲難的說道。
“您這樣的話，那我只能把巡班警察找來了！”
列車員的口氣明顯的加重了。此時的現場，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對母子的身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當然6言是非常想幫助她們的，怎奈已經自身難保了，身無分文的他也是力不從心。
“沒錢卻還要坐車，真是有你的！你們歐洲人就這麼沒有素質嗎？就真的窮到這個地步了？！”
一語落地，瞬時激起了周圍乘客的民憤，畢竟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歐洲人，對於這個蘇聯列車員的嘲諷誰能不氣憤呢？6言是不會相信歐洲人都像是他在車站遇到的那個老頭一樣的，他相信大多數人他們的最基本的民族尊嚴還是有的！
“走！現在就和我去值班室！讓警察評評理！走！”
那個傢伙邊叫囂着，邊用手去拉那個年輕母親的衣服。小艾拉此時已經忍不住哭鬧了起來，三個人此時幾乎是糾纏成了一團。
周圍的人們已經有幾個圍了過來想要替他們圓場，但同時6言看到，遠處的警察此刻也順着過道走了過來。
“生了什麼事？”
那個警察喊道。“你們圍在那裡做什麼？”
“巴倫，你可來了！這有個女人不買票就上車！還沒錢補票，我正想帶她到值班室呢！這幫歐洲人感覺要造反一樣！”那個列車員說道。
“造反？”
那個叫巴倫的警察一聽到這個詞，立刻掏出了腰間的手槍指向了人們。“都給我坐好！把手放到頭上！誰都不許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