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明天的戰鬥,該如何?”鍾嶽離見李槐臉色有些鐵青,心裡有了些猜測,但還是問道。
“哼,聯盟若不給出一個交代,大不了我先罡雷門大袖一揮,直接離開影王城。也不想想,那神秘古洞內的地圖掌握在誰的手上。”李槐冷笑道,事實上在他前往王府大堂與諸位大佬談話之前,暗中就已經得到了陶明小師叔的授意,在此事上要採取異常強硬的態度。
別看陶明小師叔平日內懶散,但在李槐的印象中,他向來不是個吃虧的主,按着他的意思去做,李槐相信,才能讓先罡雷門在此次事件中的傷害減輕到最小。因此自始自終,他都強硬無比。
這一晚,先罡雷門的掌門和諸位長老註定忙碌,薛長老忙着煉製返元丹,徐長老協助各方勢力封鎖城門,進行搜查,而鍾嶽離長老,則是坐鎮別院,防止新的偷襲和出現別的意外狀況。
至於掌門李槐,在半夜之時,王家老祖王元塵便親自上門,言辭懇切,彬彬有禮,邀其再行一談。顯然,掌門的強硬,令得各方勢力無可奈何,有了一些決斷。當下掌門便應允,與王元塵一同離去。
於是,各方大佬再度重聚王家大堂,整晚博弈,至於具體的協商內容,無人知曉。
知道張師師暫時平安無事,寧淵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內,想要打坐修煉,準備明天的比鬥。只是整晚,他的心神大亂,不斷想起張師師昏厥倒地的畫面。做事向來冷靜的他,難得不受控制的升起無盡的殺意。
而其餘先罡雷門的弟子,左橫羽,範衡,蕭雲荷,這一晚心情同樣不平靜。他們嗅到了隱藏在這起事件中的一絲不穩定性,宗門顯然處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整個宗門上下,無形中瀰漫緊張的氣氛。所有人都在思索,幕後偷襲的人,究竟是誰?
一夜過去,籠罩在封城風波中的影王城終於迎來黎明。聯盟經過一夜的博弈,終於各退一步,先罡雷門張師師負傷,比賽輪空兩天。
對於一些勢力人馬而言,自然對這個決定頗有微詞。但更多的人明白,這是各方勢力與先罡雷門妥協的結果。在比鬥結束後的神秘古洞一行上,先罡雷門本就佔有巨大的主動性,如今在此事的處理上先罡掌門極其強硬,弄不好,此前的一切協議將會全部作廢。
兩者相衡取其輕,在一些勢力眼裡,輪空兩天,身受重傷的張師師不一定就能恢復戰力,他們還是處在有利的地位。
不過門派精英弟子遇襲的事還是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極大關注,在聯盟即將正式形成的關頭,發生這樣的事,無疑是觸碰了各方的敏感神經。影王城中,巡邏力度一下子大大加強,各方都對自己門下的弟子嚴加管束。
在一片暗潮之下,大比仍舊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經過昨天看似十分艱辛的三場戰鬥,寧淵在賭場中的賠率再度升高,達到了一比四十五。有時候人的賭性就是如此的盲目與執着,一些之前賭寧淵輸因此吃了虧的世家子弟彷彿輸紅了眼般,傾盡自己口袋中的元氣石,只爲寧淵的一場失敗。
賠率的升高,卻沒有令寧淵產生太大的興致。經過張師師遇襲的事後,他一晚心神難定,心頭彷彿憋了一股殺氣一般,對於賺取元氣石的事也變得有些興致缺缺。
面對擂臺旁圍滿的人羣,寧淵視若無睹,此刻他只想與他的對
戰選手痛痛快快戰上一場,好發泄一晚淤積下來的殺氣,藏拙到決賽的心思大大減少。
可憐的張濤踏上擂臺,志得意滿,全然不知寧淵此時的想法。作爲離火殿此次參賽的弟子,他對自己每一場戰鬥的對手都做了細心的研究。寧淵之前的四場比賽,昨天的三場他全部看了,對方的肉身強悍,但元力修爲太弱,不過醒藏二重天,在他眼中不足爲懼。
作爲離火殿內門弟子中的精英,張濤自認只要不是對上三大門派的首席弟子,任何人他都有資格與其一戰。在他眼中,寧淵昨天三場戰鬥已然使盡渾身解數,今日敗於他之手,乃是順水順勢,水到渠成。
“寧道友,刀劍無眼,待會若是誤傷,還望見諒。”張濤故作謙遜,他手裡握着一柄火紅色的長劍,一襲青衫,倒也頗有幾分高手風範。
“開始吧。”寧淵並未多說什麼,鏗鏘一聲,紫雲劍祭出,呼嘯生風,環繞他的周圍飛舞。
見寧淵無絲毫應有的客氣,張濤冷哼一聲,他手裡的長劍一橫,突然從劍刃上亮起一道赤紅的光線。眨眼間,劍刃便仿若燒紅的烙鐵般,周圍的氣溫都驟升不少。
“張濤的實力我瞭解過,離火殿此次派出的弟子中足可以排進前三,有希望進入決賽。那寧淵遇到他,比賽再無懸念,此次我們贏定了。”
方世傑一臉冷笑的看着擂臺之上的寧淵,打從寧淵第一場與黃一休的比賽開始,他與蕭雲青、黃一駿三人便接連失算,幾乎是在賭場上輸得傾家蕩產。昨天眼看着寧淵即將敗落,卻奇蹟似的逆轉,使得他們身上的積蓄輸得精光。當下大爲不甘,各自向族中長兄借錢,將一切賭在今天的這一場戰鬥上,想要看看寧淵失敗的姿態,順便大撈一把。
“離火殿與先罡雷門的矛盾向來不小,此次對那前十名更是勢在必得,想必這張濤不可能像黃一休那樣留手,有寧淵這傢伙好受的了。”蕭雲青目露寒光,對於寧淵,他可以說是咬牙切齒,幾乎恨入了骨髓。
聽到蕭雲青提及自家長兄,黃一駿臉色微微尷尬起來,前天他曾信誓旦旦保證自家長兄能贏,卻不料黃一休主動認輸,害得蕭雲青和方世傑與他一道,幾乎賠光了積蓄。每每想起這事,他便心生愧疚,對那寧淵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擂臺上,空氣因高溫開始扭曲,張濤手持七尺火鋒,精純而渾厚的火系元力瀰漫在擂臺的每個角落。
等級上的壓迫,張濤十分聰明。他見識過寧淵的速度,那鬼魅般的身影對他威脅頗大,若讓寧淵近了身,這場戰鬥就會變得艱辛起來。因此一開始,他不惜大量耗費元力,以自己醒藏六重天的強大元力形成氣場,無形中擠壓空氣,使得寧淵在擂臺上的速度因此大降。
感受到四周變得灼熱的環境和對方身上透出的渾厚的元力波動,寧淵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此次的對手與昨天遭遇的不同,在實力上遠勝,看來即便是他想藏拙,此次也很難做到了。若是一個大意,他有可能便會立刻落敗。
無空步踏下,紫雲劍呼嘯,寧淵如豹子般撲出,決定先發制人,不讓對方的氣勢達到頂點再對自己出手。
空氣異常的粘滯,寧淵的無空步大受影響,在對方眼裡無所遁形。
長劍一橫,張濤雙目中彷彿有火焰在熊熊燃燒,隨着他手腕輕輕一抖,撲哧撲哧,道道橘紅色的烈焰
從他身上瀰漫而出。
劍光突起,彷彿沿着粘稠的空氣的軌跡,劃過優美而血腥的弧度,瞬間抵臨寧淵身前!
全身寒毛乍起,寧淵眼睛瞳孔一縮,好凌厲的劍意!他腳在地上一蹬,瞬間躍上高空,全身骨骼在這一刻嘎嘎作響,做出尋常人難以做出的動作,如蛟龍翻身般,終於險而又險的躲過張濤一劍。
咻!
寧淵剛剛躲過攻擊,身子還未落地,紫雲劍便呼嘯而出,漫天紫色劍光涌動,衝殺向張濤。
張濤臉色十分鎮定,寧淵的實力他早已瞭若指掌,區區醒藏二重天元力催動的飛劍,就連他護體的火元罡氣都破不了,根本無需畏懼。
當下,張濤便欲發力,調動火元力阻擋。
“啵!”只是這個時候,寧淵嘴角突然輕輕一道,張濤的神色便是一震。在聽到寧淵發出聲音的那一刻,他感覺識海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 腦袋瞬間空白,周身的元力一下子絮亂。
呼呼!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紫雲劍已經到了近前。臉色大變之下,張濤還來不及細想剛剛是怎麼回事,手裡長劍一橫。
嘭!
儘管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了攻擊,張濤的身子還是瞬間倒飛出去,撞在擂臺的欄杆上,嘴角溢出鮮血。
見到這一幕,剛剛還在下方議論寧淵必敗的諸多世家子弟,齊齊啞了聲音,臉色微微一呆。
“怎麼回事?張濤放水嗎?以他的修爲,剛剛那一劍怎麼會抵擋不住?”方世傑眼皮微跳,有些怒其不爭的樣子。
蕭雲青和黃一駿也是一臉不解,剛剛張濤所做,看起來就像是在放水。只是理智告訴他們,處於對立陣營的兩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張濤揉了揉額頭,剛剛腦袋瞬間的空白他還有些不明所以,一直到寧淵一劍襲至,他才猛地驚醒過來。此時回想,他不禁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寧淵,剛剛那莫非是寧淵的手段?
不,不可能。張濤搖了搖頭,此等手段他從未聽聞,想必是最近這段時間修煉過度,自己大腦疲憊所致吧。
給自己找了理由,張濤頓時打起精神,手裡的火紅色長劍光芒璀璨。他決定閃電般結束這場戰鬥,他有信心,寧淵絕不是自己一擊之敵。
尖銳的嘯聲從張濤的劍上傳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見他手中的長劍周圍空氣扭曲,一時雲蒸霞蔚,劍身在不斷顫鳴。
看到這幕,剛剛因張濤受傷心神不定的世家子弟們立馬打起精神,修爲的鴻溝是無法跨越的,只要張濤不傻到與寧淵肉搏,這場戰鬥的勝負便沒有懸念。
見到張濤似乎要施展什麼強大的殺招,寧淵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那強達醒藏八重天的神識瀰漫而出,對方身上每一絲元力的波動,盡皆印入心中。
一蓬蓬橘紅色的烈焰出現在了張濤周圍,妖異如花,散發出恐怖的高溫,擂臺邊的防禦陣紋在這一刻大亮,防止恐怖的火焰衝入人羣。
寧淵置身於火光間,神色自始自終十分鎮定,他的心念一動,紫雲劍突地飛回他的身邊。出乎意料的,擂臺下觀衆本以爲寧淵會竭盡全力阻止張濤施術,或者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他近前,逼他展開肉搏戰,但寧淵的反應大爲異常,他將飛劍收回身邊,就站在原地,眼睛微微闔上,無絲毫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