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開穀子如此話語,辰劫不禁得握緊了手中的槍桿,一股血脈交融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隨即看向開穀子,開口道:
“前輩,不知那...”
話音未落,就是被那姜櫻兒踢了一腳,不覺腰身一軟,已是跪在開穀子面前。
“混小子,拿了師尊的拜師之禮,還不改口麼!”
姜櫻兒雖然嘴上喝罵,卻也是連使眼色,急忙開口道。
辰劫雖然出身山野,卻也不是笨人,當時也是心下了然,原來這所謂逍遙試,便是眼前自己這位師尊,贈送弟子入門之禮了。
回想這一段時間,自己一直是被人看輕,如今又是捲入了仙魔之爭,只怕若是不能增強自身實力,將來未必能護得父親朋友周全,且這開谷祖師德高望重,連古天惜自負性格都是敬畏有加,古云依一脈之主也是尊敬備至,想來也不會辱沒了自己。
當下跪得正了幾分,叩首說道:
“弟子辰劫,拜見恩師,叩謝師尊收徒賜槍之恩!”
辰劫臉上神色變化,開穀子看的一清二楚,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他,當然也是明白,辰劫乃是真心拜師,算算也是數百年沒收弟子,心下倒也是極爲欣慰,笑道:
“徒兒不必多禮,今後,這逍遙谷,就是你的家,爲師的,就是你的親人,跟爲師,不必這般拘禮!起來吧!”
辰劫又是對着開穀子拜了三拜,方纔起身開口道:
“謝師尊!”
開穀子看辰劫如此知道禮數,並未有任何驕狂之意,也是心中欣慰,繼續開口道:
“辰兒啊,今日開始,你就是爲師的最小弟子,可須得努力學藝,爲師休要叫爲師那幫老友,說師父收徒不察啊!哈哈哈。”
看着開穀子溫和笑意,辰劫也是心頭一暖,當即一頭磕在地上:
“弟子自當盡力!”
開穀子自然滿意非常,開口笑道:
“嗯,看來天惜小輩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找到他的因緣,爲師,也就先和你說上幾句話。”
開穀子掐指一算,而後開口說道。
“弟子聆聽師傅教誨!”
辰劫心中也正有滿腔疑惑,此刻眼看師父開口,自然別無他議。
“嗯,徒兒不必拘束,你是不是想問爲師,關於浩劫,和那把金劍的事?”
辰劫眼見開穀子點破心中所想,當即連聲說道:
“弟子正有此疑惑,還請師父指點。”
開穀子微微點頭。
“嗯...”
似是沉吟了一下從何講起,又似一個平凡的老人回味悠久時光,開穀子竟是不忙答話,而是先自思索起來。
沉吟片刻,開穀子悠悠言道:
“此事..就要關係到你身上的炎帝血脈....”
說道此處,開谷祖師將目光放在姜櫻兒身上,而後說道:
“櫻兒,今日所聽有關小師弟一切事宜,不得再與外人言說,不到爲師首肯之時,便是仲離,也是不準提及,懂了麼?”
開穀子本來和辰劫交談,姜櫻兒正自無所事事,突見師父對自己說話,當即開口說道:
“師父放心,大哥最討厭了,弟子纔不和他講呢!”
開穀子點點頭,看向辰劫,繼續說道:
“辰兒,你在爲師這逍遙境中,所見的,乃是上古最強大的,兩把神兵利器。”
“你現在手中所拿的這把,便是上古第一殺器,浩劫槍。”
“當年,你祖炎聖大帝年輕之時,便是仗着這一杆長槍,掃盡天下之敵,無人敢與其纓鋒。就算是爲師,面對全力施爲的他,也是要退避三舍。”
開穀子一陣淡淡話語,聽在辰劫心中,卻是猶如驚濤駭浪!
爲師也要退避三舍!
這是什麼意思,這意思就是,眼前自己這位師父,乃是和炎帝一個時期的存在!
甚至可能還要更早!
而炎帝軒轅蚩尤,那可是堪稱盤古以下最古老的存在了!
甚至多年征戰,也不見他們現世,他們是否還存在於世,都是未知之數!
自己竟然拜在這樣一位存在的門下!
辰劫頓時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卻是聽得開穀子再次開口說道:
“而炎帝最後,卻是拋棄了這柄浩劫槍,改用一把劍。”
“一把無敵的劍。”
開穀子說到此處,辰劫只感覺手中浩劫槍隱隱掙動,發出一種不屈之意。
彷彿是對開穀子這番話語,表示不滿!
開穀子自然有所感應,微微一笑,卻是不加理會。
“而你在逍遙境內所見的那把金色重劍,便是那把劍。它還有一個稱呼,便是...”
“軒轅劍!”
這一次,辰劫的認知徹底的被打亂了。
軒轅劍?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軒轅劍?
辰劫雖然只是一介草民,可卻是聽說過,那軒轅劍的傳說!
自己剛纔錯過的,原來就是那一把軒轅劍麼....
而開谷祖師顯然不會知道辰劫心中的震撼,或者知道,也未加理會,而是繼續用一種不快不慢的語氣,震撼着辰劫的心神:
“而炎帝,最終卻是死在了這把軒轅劍之下。”
聽到此處,饒是辰劫心性再好,也是低呼出聲:
“什麼!”
辰劫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震撼,一時彷彿癡呆,愣在當場。
而一旁的姜櫻兒,更是早已經聽得呆若木雞。
小師弟手裡的槍是浩劫槍?
就連軒轅劍也在師父手裡?
而開谷祖師依舊不爲所動,繼續淡淡開口:
“這把劍,世人皆以爲乃是軒轅大帝所有,倒也沒錯,此劍直至今天,還保存在軒轅一脈那太子的手裡。”
辰劫聽到這裡,心中疑惑更重,連忙開口問道:
“那我在逍遙試中見到的那把劍是....”
開穀子終於一捋鬍鬚,眼含笑意的說道:
“也是軒轅劍。”
眼看辰劫急急的還要開口再問,開穀子截口說道:
“且聽爲師講完,你疑惑自解。”
辰劫一怔,也曉得自己過於倉促,當下深行一禮,鞠躬道:
“師父恕罪,弟子,放肆了。”
開谷祖師微微一笑,開口道:
“無妨!年輕人心急,也是有的!”
而後端起桌上靈茶喝了一口,淡淡一笑:
“當年,炎帝還是烈山氏的魔神的時候,使的,就是這把浩劫槍,後來,炎帝聯合軒轅,成就不世偉業,將神魔一統,建立華夏神州。”
“神州既成,蚩尤現世,兩人爲謀抗擊蚩尤手中開天斧之策,便是蒐集上古仙材,融爲一爐,鍛造一把絕世神劍,軒轅劍。”
“神劍一成,炎帝喜不自勝,憑藉着浩劫槍和軒轅劍。炎帝與軒轅聯手,最終殺敗蚩尤,還人間一個安寧。可天不容二日,炎帝畢竟是魔神出身,雖血脈淨化,卻始終難以壓制殺念,於是,炎帝讓位與軒轅,將體內魔的一面分離出來,而後用軒轅劍鎮壓,將浩劫槍和體內魔念一同封印,自此改名爲神農,不再問權力之事。”
“可魔性雖分,血脈難離,當日被軒轅劍滅殺封印的,乃是炎帝魔念一半,炎帝的後輩卻仍有帶有黑芒血脈之人,感念跟隨自己多年的浩劫槍因爲自己想要擺脫殺意的想法而被封印,神農心裡過意不去,於是便立下規矩,繼承炎帝血脈者,不管黑色金色,都與軒轅的後人一樣,爲帝位繼承者,不得有任何區別。只是這些秘辛,就連祖神道的那些娃兒,也是不知道了。”
“所以,嚴格的說來,單純金光血脈,乃是神農的後人。而血脈發出幽黑之芒,卻隱隱帶着金色的,纔是純正的炎帝血脈,亦或者說,現在的神農,他根本,就不是炎帝。”
“有些事情,不是現在的你能夠了解,而以後的事,想必祖神道那兩個娃兒,也是對你說過了。”
聽見師尊說了這麼多,辰劫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開穀子也不着急,只是靜靜的看着,等待他回味。
想了半晌,消化了這些信息的辰劫終於再次開口:
“那弟子敢問師尊,爲何又擁有軒轅劍,和浩劫槍呢?浩劫不是被封印了麼?軒轅劍,師尊又說在那軒轅太子手上?”
開穀子似乎是料到辰劫會這麼問,當下笑道:
“因爲你手裡拿着的浩劫,僅僅是槍身,槍魂尚被封於九幽之地。而軒轅太子拿着的軒轅劍,是劍魂,可劍的身體,卻在爲師這裡,至於爲什麼會在爲師這裡,來日方長,爲師日後,再與你細細解釋。”
師父這樣說,辰劫也不敢再多問,可是他卻隱隱感覺,自己手裡的這把槍,是有靈魂的,不止是一個槍體,當下還是忍不住,低聲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開穀子聞言,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神情,而後玩味的笑道:
“因爲這槍,塵封多年,加上當年被拋棄的怨念,早已有了自己新的槍魂,所以相比起軒轅太子的劍魂,你這把槍,可以說是完整的,只要假以時日,或者吞噬了原來的槍魂,就可以恢復這槍當年的威力,而軒轅太子,若是找不到爲師手裡的這劍身,他那劍魂,也只能發揮出六成威力而已。”
辰劫一聽,也是心裡明白,緊了緊握着槍身的手,對於這把槍,他也是頗爲喜歡。
“此槍,已經有了新的槍魂,且在逍遙境內已經認你爲主,再也不是原來的浩劫了!可以說,它是完全屬於你的!”
怪不得自己與這槍有心神連接之感,原來是這個原因。
解釋了這許久,開穀子也是微笑道:
“櫻兒,帶着你小師弟,去谷後普通弟子那裡找一間房,先讓他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帶他去後山,讓他自己找些竹子木頭,蓋一間他自己的房子!爲師在這裡,等天惜小輩出來,你們去吧!”
自己蓋房?
辰劫頓時感覺一陣錯愕,房子還要自己蓋麼?
還沒來得及細想,便是被姜櫻兒一拉,拽着出門去了。
等到二人去得遠了,開穀子也是一聲長嘆,剛纔只是告訴了辰劫一些陳年往事,可後來炎帝爲何亡故,軒轅炎帝兩脈的後人爲何要爭的你死我活,軒轅劍的劍身又爲何會在他的手裡,這一切,還要讓辰劫,自己慢慢去尋找答案了....
而這條路,註定會很艱辛,很艱辛...
思量到此,只見他身形一晃,便是再也不見了蹤影。
這空闊的清心堂裡,只留下了一聲悠悠長嘆:
“浩劫...浩劫...浩蕩凡塵星辰劫...仙劫,凡劫,說到底,不過都是塵劫...
能否在這塵劫中安然無恙....”
“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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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