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部隊進入安仁,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開始春雨綿綿,至中午雨越下越大,山路崎嶇,許克祥的前鋒團決定不追了,就地宿營。宿營地是一個小山村,只有十來戶人家,知道過兵,早就人去屋空。
一聽偵察兵報告,敵軍裹步不前,已經就地于山村宿營,陳建峰與王爾琢對視了一眼:戰機來了,此山村四面環山,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
陳建峰哈哈一笑:“天助我也,連老天都幫我們紅軍的忙,此戰不戰,已勝二成。”
王爾琢下令:部隊折返,各連迅速佔領四面的制高點,關門打狗,全殲許克祥的前鋒團。
一切順利,可能是因爲雨大,敵軍宿營地四周的制高點竟然沒有發現敵軍,紅軍悄無聲息地折返,順順當當地佔領了制高點。陳建峰則率特務連悄無聲息地摸到村落屋後的山腰,此時正是午飯時間,十幾戶農戶的屋檐下,到處是捧着粗瓷碗的敵軍,或蹲或立。陳建峰在山腰準備就緒,看準時機,首先開火,陳建峰做了個手勢,戰士們會意,取下*,陳建峰拉響拉環,*首先出手,與此同時,近百枚*於頃刻間朝山下的十幾棟房屋鋪天蓋地地擁去,剛纔大雨傾盆,只聽雨聲,可就在一霎間,*如雨而下,山下的房屋與山腰直線距離不過二三十米,*的命中率出奇的高,敵軍正躲在屋檐下吃飯,突然聽到呼呼之聲,這聲音不似雨聲,一時都有些詫異,擡頭一眼,但見一團團黑影劃過雨幕而至,一時冷汗淋漓:不好,是*。
可此等時刻,已是避之不及,敵軍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落在自己的腳下,甚至還有*直接打中敵軍手中的飯瓷罐,“哐當”瓷罐掉地,“轟隆”*同時炸響,敵軍當即斷頭斷手,血肉模糊。一時間,原本平靜的小山村,*的爆炸聲不絕於耳,衝擊波裹着彈片不斷地將敵軍和茅草屋掀翻。
陳建峰這邊的*一響,那邊左錫林帶領的敢死隊,也與村口的敵軍交上了火,部署在山頭的輕重機槍同時響起,一條條火舌,穿過雨幕,打在土牆上,噗噗作響,打在敵軍的身體上,那就是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的攻擊過後,陳建峰帶着胡長髮等人于山腰居高臨下,攻打村中的一處大屋,此屋位於村中,別的房屋都是土牆茅草,唯獨此處的房屋是木屋,一尺粗的木柱爲樑,十毫米厚的木板爲牆,於十餘棟房屋中顯得頗爲氣派,陳建峰猜想,此處應該爲敵軍的團部,於是主攻,親自攻打。
還真是敵軍團部的所在地,*從天井落下,凌空爆炸,天井周圍的屋檐被掀掉了一半,往四周飛濺的彈片,將團部的參謀警衛當即掀翻了幾個。
敵團長摸着被彈片劃傷的額頭,一時驚慌失措,慌忙趴在地上,大叫:“怎麼回事?”
參謀長說:“團座,我們被紅軍偷襲了。”
敵團長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趴在地上下達作戰命令:通知各營,以營連爲單位,阻擊紅軍,殊死抵抗,等待師部來援。”
參謀長哭喪着臉:“團座,我們中計了,師部離我們不下百里,雨這麼大,師部只怕聽不到槍聲,根本就不會想到我部遭襲。”
敵團長說:“趕快派通訊兵上師部求援。”
參謀長嘆氣,說:“即便師部知道了,天色一暗,山路崎嶇,師部害怕紅軍圍點打援,肯定不敢貿然馳援。”
敵團長氣急敗壞:“那怎麼辦,等死。告訴弟兄們,頂住。咱們可都是有血案的,一旦讓共產黨抓住了,可沒有我們好果子吃。就紅軍的那幾杆破槍,只要我們殊死抵抗,肯定會堅持到師部來援。”
畢竟是主力團,被紅軍突襲,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通手忙腳亂之後,敵軍穩住陣腳,開始依託房屋,樹木,山石進行抵禦。屋後,陳建峰躲在樹後一槍打掉了屋頂的一挺輕機槍,命令特務連,集中火力,務必迅速將木屋佔領,指揮部一破,敵軍羣龍無首,僵局自破。戰士們聽命,鬥志昂揚,*和子彈傾瀉而出,剛剛爬上屋頂的守敵一時被特務連打得七零八落,紛紛從屋頂滾落掉地。守敵也較上了勁,一人戰死,馬上就有人補位。
陳建峰明白此戰制勝的關鍵就在於快,兵貴神速,不能陷於膠着,畢竟該團的武器裝備都不是紅軍可以比擬的,該團之所以一開始吃虧不小,主要還是吃了突襲和地形的虧。此時小山村到處開花,槍聲響成一鍋熱粥,各個陣地都在激戰。
陳建峰手中的駁殼槍掃過屋頂,又有敵人中彈滾落,但敵軍依舊前赴後繼,依託屋頂,與紅軍對壘。
得別想他法才行,陳建峰抹了一把臉,抹去臉上的雨水和泥,擡眼打量周邊,陳建峰注意到特務連依託的樹林是一排排水杉,碗口大的水杉,高大筆直,敵軍的重機槍子彈打在樹幹上,到處都是拇指粗的彈孔,陳建峰腦筋急轉,頃刻間就有了計議,陳建峰命令機槍手,火力壓制敵軍的重機槍,同時命令胡長髮,馬上帶人,突到前面,放倒一排水杉。胡長髮儘管不知道陳建峰不用*炸敵而用*去炸水杉是何用意,但胡長髮一貫信服陳建峰,對陳建峰的命令從來都是不折不扣地執行。陳建峰一聲令下,胡長髮帶領一個班,每人抱着三顆*,毫不猶豫地順着山坡就往下滑去。
子彈打在胡長髮他們周圍的樹上,水花四濺,陳建峰擔心胡長髮他們的安全,拿過一挺輕機槍,一通掃射,躲在屋頂飛檐後的敵軍重機槍手被陳建峰擊中,當即一聲慘叫,從屋頂滾落在地。
不待敵軍的重機槍手補位,胡長髮等上十人已經將*捆綁在水杉的樹根,拉響鉤環,利落地跳開,躲到後幾排的樹後,只聽幾聲悶聲,十幾顆碗口粗的水杉應聲而倒,水杉順着山勢,齊刷刷地朝木屋倒去,屋頂頓時騰起一陣水霧,十幾米高的水杉,倒下的力度不小,打在屋頂,屋上的瓦礫就打出了一個大洞,而樹尖就像鞭子,劈頭蓋腦地掃向敵軍,敵軍悴不及防,一個個被樹梢掃落滾地。
陳建峰抱着輕機槍一躍而起:“衝!”
倒下的水杉成了一架架雲梯,特務連不費吹灰之力,就越上了屋頂。屋頂的殘敵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特務連乾脆利落地消滅。屋頂的重機槍就此易主,成了特務連殺敵的利器。從屋頂俯視前坪,前坪與左錫林營激戰正酣的敵軍後背頓露,完全暴露在屋頂重機槍的火力範圍之內,成了活靶子。這邊陳建峰帶人從屋頂的大洞中,不停地往屋裡扔*,那邊重機槍已經調轉槍口,開始支援左錫林,馬克沁重機槍子彈呼嘯着傾斜而下,前坪敵軍的重機槍手頓時就成了馬蜂窩,屋頂紅軍用重機槍再掃一圈,本來打得難分難解的敵我雙方頓時見了分曉。前坪的守敵,被頭領的重機槍子彈兜頭兜腦地掃了一圈,一個連的兵力,本來就被左錫林打掉了三分之一,重機槍一掃,有戰鬥力的就剩下不足十人了。屋裡的情況也好不了多久,團部的參謀警衛被從天而降的*炸了個非死即傷,沒有受傷的也讓爆炸聲炸得耳膜轟鳴,雙眼發花,敵軍的團參謀長被頭上的*炸了個正着,腦袋當即被炸了一半,敵團長一見,再無鬥志,帶着警衛就往外衝,想要突圍,可此時的敵指揮所,已經被紅軍團團包圍,敵軍都成了甕中之鱉。屋頂有重機槍把守,屋前的敵軍也被左錫林肅清,重機槍調轉槍口對準了正廳,敵團長被*炸得昏頭轉向,哪裡還會主意屋外的情況,等衝出裡屋,一看自己竟然完全暴露在紅軍重機槍的槍口之下,想要後退,已是來不及了,左錫林營的戰士根本就不講客氣,也不喊什麼繳槍不殺,馬克沁重機槍乾脆利落,直接掃射,敵團長逃得最快,此時也就首當其衝,當即身中數彈,悶聲倒地。許克祥作惡多端,其是長沙馬日事變的首惡,紅軍早就發誓要報仇,要血債血還,新生的紅軍對許克祥的部屬恨之入骨,自然也沒什麼手軟的,繳槍自然不好再殺,但交戰之時,敵軍還沒有繳槍之前,殺了也就殺了,馬克沁重機槍掃過敵團長,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停頓,子彈直朝警衛參謀射去,頃刻之間,數十人就陳屍於地。敵團的整個指揮系統被紅軍一網打盡,全部剿滅。
山頭,王爾琢從望遠鏡裡將戰場上了的情況盡收眼底,王爾琢命令號兵,吹衝鋒號,乘勝追擊,一舉肅清殘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