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排兵佈陣,以期三度對南昌發動進攻,這一次,*穩打穩紮,開始肅清南昌城外圍之敵,經過幾場小規模的戰鬥,革命軍很快穩住陣腳,對南昌再形包圍之勢,雙方兵力至此形成了一種包圍與反包圍,對抗與反對抗,盤根繁雜的博弈對峙態勢。南昌城的歸屬問題至此又成爲雙方鬥爭的焦點。
10下旬,形勢對國民革命軍越發有利,孫傳芳陣營的浙江省省長夏超倒戈,浙江宣佈自治。*按照新制定的作戰計劃,並沒有急於進攻南昌,而是開始有所側重地把主攻方向放在南潯鐵路,尋找有利機會準備在南潯鐵路沿線與孫傳芳決一死戰,於南昌外圍消滅孫傳芳在江西的主力,一勞永逸地解決江西戰局。
10月29日至11月1日,革命軍各軍在*命令下進入南潯線指定地點,*親臨前線指揮作戰。11月2日拂曉,總攻開始。革命軍在進攻中,採取避實擊虛的作戰方法,首先發動對北段的攻擊。第七軍和第四軍於2日攻克德安,佔領了敵軍所有的高山陣地。與此同時,第二獨立師同第四軍配合,出擊馬回嶺、萬家壠一線之敵,將敵第六方面軍大部殲滅,3日佔領馬回嶺。革命軍佔領北段重要據點後,第二獨立師向九江方向追擊前進,在賽湖橋與敵激戰一晝夜,5日晨佔領九江。此段戰役,共俘敵5萬餘人,革命軍完全佔領南潯鐵路北段。
南潯北段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南昌已然成了一座孤城,*至此又是躊躇滿志,一掃前二次失敗的陰霾,率警衛團乘火車南下,將行營移至南昌城外,與南昌城隔江相望。
*這天站在江邊,感慨萬千,說自從進入江西以來,形勢起起落落,作爲這場戰役的總司令,心裡焦慮無比,江西不勝,則革命前景堪憂,直至今日方纔心安。
*看了一左一右跟在自己身邊的蔣先雲和陳建峰一眼,倍感欣慰,說:“你我三人雖然名爲師生,但這二月以來,你我三人一起經生歷死,患難與共,實則有袍澤之誼。建峰,我就不多說了,先雲,你是不是再加考慮,*黨,一心一意輔佐我,成就*偉業。”
蔣先雲堅定地搖頭,說:“我知道校長此番話,發乎肺腑,也讓我感動,但即便如此,要我*黨,我還是難以從命。校長欣賞學生,還不是因爲學生是個有信仰的人,我相信,一個沒有信仰的人是不值得校長欣賞的。”
*嘆了口氣,說:“人各有志,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但現在的時局紛繁莫測,隨着北伐的勝利,各地的工農運動發展迅猛,大有燎原之勢,讓人堪憂啊。”
蔣先雲說:“校長,您就不想想,工農運動的革命火種,不也是國民革命的革命火種麼。”
*望着蔣先雲,說:“可是你該知道,工農革命,革的是誰的命,是資本家,是農村的地主,而國民革命軍的軍官,又大多出自這一階層,現在軍官們對工農運動多有怨言,如果貴黨不對工農運動多加約束,難免會引起紛爭,你說,真到那時,我*該怎麼辦,該支持誰?”
蔣先雲說:“校長的擔憂,我會盡快告訴周主任、毛先生,看能否有個兩全之策。”
*淡淡一笑,說:“但願吧,但自古以來,階級之爭,從來就沒有什麼兩全之策可言。”
*笑了笑,說:“今天心情不錯,南昌城指日可待,兩湖江西一定,北伐初成,值得興奮。建峰,你不是躍躍欲試,想要踏南昌於腳下麼?現在時候到了,我允許你,明天率警衛團過江,成爲首進南昌之師,藉此再揚我警衛團雄風。”
陳建峰高興地跳了起來:“校長,您此話當真?”
*笑,說:“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看都像個孩子,那像戰場上指揮若定叱吒風雲的將軍。”
蔣先雲笑,說:“我倒是認爲這纔是建峰的可愛之地,率直坦誠,真實。”
“還真是如此。”*點點頭,隨即想到一事,微微一笑,說,“有一件事,我忘了問了,你和徐小姐相處得怎麼樣了?”
陳建峰不知道*爲何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一時羞紅着臉,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蔣先雲搶答,說:“校長,您有所不知,自從上次陳建峰受傷住院,徐小姐日夜照顧,二人自此進展神速,濃情蜜意,讓人好生羨慕。”
陳建峰瞪了蔣先雲一眼,*盡收眼底,哈哈一笑,說:“好得很,江西浙江初定,北伐軍不日就可進軍上海,怎麼樣,到時由我帶你上徐紹成先生家走走,力促你和徐小姐一事玉成。”
蔣先雲笑,說:“有校長爲之保媒,有徐教官默許,看來北伐軍一入上海,就是雙喜臨門,到時只怕得向陳建峰討杯酒喝。”
何謂雙喜臨門,自是北伐勝利,陳建峰與徐雪涵玉成。*哈哈笑,說:“這個自然,建峰這回跑不了,得破費破費,這杯酒我*肯定來喝,到時如有可能,把恩來一併邀來,咱們黃埔師生齊聚上海,於上海灘暢飲,倒也不失爲人生的一件樂事。”
*這話有緣由,*離開第一軍後,於北伐開始不久,就到了上海,組織領導上海工人武裝起義,試圖推翻北洋軍閥在上海的統治。23日夜,首次起義舉行,由於工人力量薄弱﹐起義遭受失敗,*遭到通緝。蔣先雲有些擔心*的安危,*一笑,說:“這你不必擔心,恩來智勇雙全,還是一員福將,定可逢凶化吉,轉危爲安。”
*抖了抖披風,意氣風發,說:“夜已深了,回去,美美睡一覺,明天過江,一舉將南昌城踏在腳下,一洗前恥。”
陳建峰這段時間率警衛團儘管置身於戰局,但整天跟在*的身邊,*這次學聰明瞭,不再貿然行事,警衛團也就無所事事,無仗可打,只能袖手旁觀,陳建峰自是憋足了勁,現在*一發令,陳建峰興致勃勃,準備於南昌城大戰一場。陳建峰這天與*從江邊一回行營,就立馬通知警衛團連級以上軍官開會,討論進攻路線,誰主攻,誰策應,爭取警衛團率先破城,進入南昌城。
卻不曾想,陳建峰白忙乎了一夜,第二天陳建峰率部過江,竟然一槍未放,就率領部隊浩浩蕩蕩直接開進了南昌城。爲何會如此,原來南昌守敵見南潯線失手,已無後援,而國民革命軍主力齊集南昌城外,力量對比懸殊,破城是遲早的事,守軍不願作無謂的掙扎,這邊革命軍還未發動總攻,那邊南昌城的守敵已經樹白旗投降。這天爲1926年11月8日,南昌城不戰而克,孫傳芳敗退南京,其主力於江西損傷過半,一代梟雄,自此日落西山。
9日這天,陳建峰親率警衛團回防,護衛*渡河入城。這天的*精神爍爍,立於船頭,江風輕拂,披風獵獵,更顯英雄氣色。
*笑,問陳建峰:“南昌城不戰而勝,不能一顯身手,是不是空歡喜了一場,有些遺憾?”
陳建峰點頭,說:“是有點失落。不過,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致使生命免遭無謂的屠戮,但也不失爲一件幸事。”
*看了陳建峰一眼,笑,說:“你啊,還是婦人之心,殺戮未必是好,但不殺戮,又如何能揚我軍威?再說了,其今日投降,明日就不會叛變,此等亂世,出爾反爾,宵小之徒已是見怪不怪了。”
*望向南昌城,眉目閃爍光芒,他興致勃勃地對陳建峰說:“南昌已下,北伐大業,就此再添新喜。咱們快馬揚鞭,直搗浙皖滬蘇,讓北伐的旗幟就此插遍長江中下游地區。”
*進駐南昌城不久,笑着交給陳建峰一個任務:配合李子清,接管南昌贛江北岸的牛行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