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甲
鹿羣在逃亡!
頭鹿時不時向後張望,檢查到底甩沒甩掉敵人。
回頭的一剎那,突如其來的箭矢射中了它的右眼,箭頭從後腦穿過,掀開了頭鹿的頭蓋骨。
頭鹿猛的摔倒在地,甩出去七八丈遠,整頭鹿不停的抽搐着,四肢扭曲。
他的鹿羣見到頭領死了,立馬做鳥獸散,四處逃竄,殊不知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個包圍網裡。
“好!”身後一羣親兵大聲喝彩,賈琿沒有理會,深受抽出又一支箭,越過地上的鹿屍,朝着另一頭壯碩的雄鹿追去。
暴躁!
自三天前毒害了賈珠,當晚就被幾個孽畜叫出去喝花酒去了,喝的暈頭轉向的自己好像說了一句後日要去帶着妹子去踏青,幾個牲口說他們也要帶着相看好的姑娘去。
反正也沒幾個人,去就去吧,也熱鬧點。
事情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在納悶南城怎麼這麼堵,誰成想,平時空蕩蕩的南海子今日人滿爲患。
那幾個牲口生生把遊園踏青宣傳成了相親大會了!
昨日京城傳聞,那些個封爵不久的年輕勳貴們都要來南海子踏青,並誠摯的邀請待嫁閨中的青春少女們加入。原本也沒什麼,但當義勇親王殿下也要來捧捧場的消息傳出後,踏青會一下子就成了最頂級的社交場所了!
這下好了,文武勳貴家的未婚少爺小姐們多數都到了,更別提想要釣個金龜婿好再進一步的中低層小官家的兒女了,就算釣不着爵爺,掉個上司家的少爺小姐也是好的啊,可謂傾巢而出!
上皇早上知道這事的時候也只是說了句“閒的”,給了陳淨遠一份組織青年才俊遊園打獵的旨意,然後就沒有任何動作了。
一直在觀望的所謂聰明人立刻放下了心,讓兒子女兒往南海子去了,直到快午時了,還在不斷有人到來。
賈琿和自家嬌妻提前體驗兒女繞膝的幻想徹底破滅。
虧的今天還叫上三春和史湘雲來了呢!
罵罵咧咧打了牲口們一頓之後,心情好了不少。
奈何上皇下旨了,也就只能照做了。
看到人已經到了一定規模,賈琿決定,不等了,開始春獵!
經過一個冬天的消耗,動物身上的肉已經不多了,但開春已經兩個月了,多少也恢復了點。
春獵爲“搜”。
大家運氣不錯,南海子自天聖元年起已經禁獵三年了,沒走幾步就發現了一個鹿羣。
賈琿一馬當先,提着一把一石弓就衝了出去。
打仗用的三石弓用來打兔子能把它射成兩半。
第一箭就幹掉了那頭頭鹿,賈琿沒有管地下的獵物,縱馬一躍掠過地上的鹿,朝着下一個目標追去。
身後的親兵停下來了兩個,把鹿擡上馬就回去了。
鹿自然是要處理一下的,走到小河邊把打來的鹿處理了一下,擡着分割好的鹿肉就回去了。
賈家的姑娘們已經在準備吃食了,當然,小小姐們和李紹正是貪玩的年紀,馬紮還沒坐熱乎就跑去和其他小夥伴玩去了,今天的南海子也來了很多的小孩子。
賈家的地盤上,就剩下元春、李紈、李佩蘭和王熙鳳在那裡忙活了。
嬌豔的臉上掛滿了汗珠,別有一番風味。
幾個小少爺想去結識一下幾位姑娘,但剛走到小坡前就被凶神惡煞的親兵趕走,剛想爭辯幾句,之間親兵指了指身後的賈字牙旗,灰溜溜的走了。
。。。。。。
“狗日的陳四你壞我好事!”
“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在林子裡七拐八拐追擊鹿羣的賈琿碰上了在林子裡的空地上休息的陳淨遠。
眼見着陳淨遠就要跑,賈琿跳下戰馬,一個飛撲把陳淨遠摔在地上。
原本三五個大漢進不了身的陳淨遠在賈琿的壓制下毫無反抗能力。
“停停停。我錯了,你先起開!”
好歹也是個王爺了,賈琿冷哼一聲,給了他個面子,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陳四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喘幾口氣,這纔開口。
“這不是兄弟幾個都還沒媳婦兒嘛,那天聽說你要來南海子踏青,兄弟幾個一合計,乾脆多交些人來相相親。”
“等等,相親?我記得老牛和老石家裡都給他相看好了吧?”
“嘿,伱這幾天又是辦流水席又是忙着私會美人的,哪還有精力去管我們這些光棍的苦?
老牛家裡是給他相看了個媳婦,可那時候在西邊,那畫像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給點錢,無鹽娘娘都能給你畫成西施,前幾日那女的也來鎮國公府和牛昭見了個面,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很難看?”
“光是難看哪夠啊?那女的……”
“那女的巴掌大的臉,黑色胎記佔一半多,這也就算了,人好的話我也不挑,可他還是個斜眼啊!”
牛昭也走到這塊空地了。
“斜眼也就算了,我老牛也不是那種看中皮囊的人,畢竟娶妻娶才,大不了去喝花酒,可是你知道她見了我說了什麼?”
“什麼?”賈琿來了興趣。
“她說我貪她的嫁妝!她說我整個鎮國公府成了破落戶,就靠她的嫁妝來維持體面了,話裡話外好像低嫁了一樣!
我跟我嫡母關係本來就差,原本她找這個女和我成婚就是想噁心我一口,還讓人挑不出刺來,畢竟她的嫁妝確實厚,三百萬兩銀子的陪嫁,講道理我差點就同意了…”
牛昭老臉一紅。
“可誰成想我那嫡母被噁心到自己了,話裡話外好像自己不會管家一樣,那個表情呦,黑的都快趕上大哥你…你那匹黑馬了,笑死我了,我嫡母當場就給她攆出去了,幸好就是口頭約定,不然就麻煩了。
剛給我定親那會兒我纔是個小校尉,娶她確實是吃軟飯一樣,可現在不一樣啊,兄弟我也是伯爵了,我爹也就和我一個層次!哪還能娶這般人物?
我爹臉上也掛不住了,說不管我的婚事了,讓我自己挑。”
牛昭大笑。
“那,老石也這情況?”
“不是,老石的那個去年上半年跑了,那女的孃家也沒細找,想着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反正也只是口頭上的約定,她孃家人世代詩書傳家,也瞧不太上老石這丘八,想着等他回來了再告訴他。
結果呢?還沒半個月,老石的功勳冊子就遞上去了,我記得是子爵來着,那女的孃家傻眼了,詩書傳家哪有爵位來的香?就一直捂着消息,還想讓她妹妹替她結婚。
哪能如了他們的意?那妹妹也早就有相好的了,黎明時派丫鬟鑽狗洞出去,跑到繕國公府去報信了,後頭你也能猜到了。”
“嘖,還是我家那口子好。”
。。。。。。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
梨香院已經成了一個大工地。
將幾斤去籽的棉花反覆捶打,累的幾個特意調來做事的小廝直翻白眼,直到捶打成棉氈,進入下一道工序。
上好的棉布一層層的疊放,貼在棉氈兩邊,裁剪整齊。
平日裡只是做些錦袍和香囊之類小物件的小丫鬟們使出吃奶的勁用錐子扎洞穿線。
年紀小的丫鬟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懷抱着成型的布面跑到了梨香院前院。
前幾日已經拜託在榮寧街開鐵匠鋪的族叔打造的鐵片也放在桌子上了。
賈琿赤着上身,露着佈滿傷疤的胸膛,正一錘一錘的敲打着穿透布面的鉚釘,鐵片的排列並沒有像經典的扎甲那麼密集,而是呈鋪開狀,邊邊相連,在四角的小孔裡鑿上銅釘,一件布面甲就這樣做好了。
當然,這只是一件長寬一米的試驗品。
“胡九,來,拿着去掛在靶子上,我要試試防禦力。”
親兵胡九很快在院子另一側的靶子上掛上了這塊棉甲。
拿出打獵用的一石弓,張弓搭箭射向靶子,釘在了棉甲上。
“大將軍,沒射透,沒射透!”胡九就在靶子不遠處呆着,見已經射中甲面了,連忙上去看了看。一石弓沒射透!
老軍伍的胡九興奮的又叫又跳,看着這塊方方正正的布塊,胡九的心裡一陣激動。
造價低廉,防禦力出色,保暖效果強,還有比這更具有大規模裝備價值的甲嘛!
至於京城棉花貴,那根本不叫事,在西域的時候,他也是見過那些本地人到底種了多少棉花。
自家將軍其實也在大力推廣種植棉花,以前還以爲種這麼多棉花是要製成棉布去關內賣呢,,但現在,他終於懂了。
恐怕在西邊的時候,將軍就已經有計劃了吧!
並不知曉胡九所想的賈琿也已經走到靶子旁邊,拆下甲面來仔細檢查。
確實如胡九所說,箭並沒有射穿布面,重新掛回去,賈會抽出腰刀,開始進行砍劈測試。
幾刀下去,棉布確實出現了了損傷,但並不嚴重,只是有幾層布被劃開了而已。
賈琿又命人帶來了幾件自己常用的兵器,一項一項開始測試布面的防禦力。
不多時就結束了。
“哈哈哈,不錯不錯,效果還可以,雖然說論砍劈的防禦力是比不上鐵甲的,但架不住這個綜合性能高啊。
最重要的是,這個便宜啊,還用不着每次修甲花上好一筆錢呢。”
雖然說這年頭尚未完成棉布普及,但也快了,等今年下半年,第一年的西域棉花下市,製成棉衣運到中原來賣,引得大家都來種棉花,這個售價就下來了。
悄無聲息的完成了一件永載史冊的大事!
布面甲被他完善了!
是的,完善。
這個東西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就出現了,只是那時候用的是絲絹等高級貨。
多是用於儀仗上,真要是穿這麼一身去打仗,那就是去給人當靶子的。
“林之孝,快,通知全院,每個人賞銀十兩!”
前院和後院頓時熱鬧了起來,紛紛高呼大將軍萬勝。
賈琿很是受用。
“來,休息一下,今日咱們趕趕工,爭取三天造出五套甲來!”
“啊?啊……”本來聽見領錢開心不已的丫鬟小廝再次低下了頭,欲哭無淚。
不行了,不行了,今下午和朋友出去喝了點酒,腦子都是混的,到現在困的臉好幾次要砸到鍵盤上了,實在是寫不下去了。作爲補償,明天更六千字。
十分抱歉,讓大家久等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