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九阿哥府上第一次全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團圓飯,弘昶作爲老大,也喝了不少酒,此時酒也有些上頭了。他一手拎着酒壺,站了起來,環顧了弟弟妹妹們,忽然笑了,“哈哈哈,好了,好了,我們一家子終於在一起了,額娘以後也不用老是背地裡流眼淚了。弘昆弘是,你們雖不是在額娘身邊長大的,可也是額娘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當初送你們入宮,也不是額娘阿瑪的本意,你們千萬不可因此對阿瑪額娘心生怨懟,中了別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弘昆弘是年紀雖小,可規矩學的很好,當即站了起來,恭敬的點頭答應了。
弘昶接着說道:“弘昹你主意可是定了?咱們是宗室,即使你不是長子,將來一個貝勒總是跑不了的,一輩子雖說不能位極人臣,可榮華富貴是跑不了的,你真的想好了。”
弘昹點了點頭,“大哥,爵位是你的,我無意與人相爭。可我也想憑自己的努力做一番事情出來。額娘曾說過一句話,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凡事不如靠自己。”
弘昶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然後對着若有所思的九阿哥和不明所以的林黛玉說道:“阿瑪,額娘,二弟想要無軍中歷練一番。還請阿瑪額娘答應。”
林黛玉大驚失色,去軍中?弘昹是想?
“是的,額娘,兒子想要從軍,十四叔過不了多久就要回青海了,兒子想和十四叔一起。“弘昹認真的說道。
看着兒子眼裡的堅定,林黛玉沉默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的孩子們都已經一個個慢慢長大了。九阿哥沉默了許久,“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弘昹,你是個好樣的。阿瑪答應你了。你放心去吧,萬事要聽你十四叔的話,不可莽撞。知道嗎?”
弘昹卻不說話,眼睛直看着額娘,他打小就知道,這個家裡,阿瑪說話不算話,額娘纔是說話算話的那一個。林黛玉低頭抹着眼淚,好半天才擡起頭來,“你既然主意已經定了,額娘也不會攔着你。只希望你萬事能小心些,多想着阿瑪額娘,不要以身犯險。”
弘昹這才高興的笑了,“額娘放心,兒子還要等着立了功,好給您娶個滿意的媳婦孝敬您呢。”
林黛玉破涕爲笑,拿着手指點了點弘昹的眉間,“好吧,趁着大家都在,你們還有什麼話都一起說了吧,省的以後還要找機會。”
弘昶和弘旭看了看,弘旭站了起來,“額娘,兒子想要出海看看!”
林黛玉和九阿哥有了二兒子想要參軍的準備,對老三想要出海也沒那麼吃驚了。“你想出海?爲什麼?”
“兒子自幼讀書,聽得人說海外的風情風貌,很是嚮往,況且,古人也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兒子想要出去看看。左右兒子是宗室,不會少了兒子那口吃的。”弘旭繼續板着臉說道,“只是兒子這一走,恐怕日後就不能時時在額娘膝下孝順了,還請額娘善自珍重。等兒子回來。”
“你就那麼篤定額娘會讓你出去?你可知道,那海上可是危險的很,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憂啊!”
“二哥都可以從軍去,兒子出海又怕什麼。再說,阿瑪的商隊不也是經常出海嗎?經驗豐富,兒子和商隊一起出海不就行了,額娘放心吧。”弘旭看着林黛玉說道。
林黛玉笑了,“你們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了,額娘也不能一輩子把你們攏在身邊,只要你們高興了就好。只是有一點,萬事都要以自身安全爲重,只要你們好好的,哪怕你們去了天涯海角,額娘心裡也高興。”說着眼淚都下來了。
弘昹弘旭立刻跪了下來,“兒子不孝,讓額娘擔心了。”
九阿哥在一邊抹着眼淚,“老大你呢?你有什麼話說?”
弘昶喝了杯酒,“兒子還有什麼說的,兒子將來,再不濟也是個郡王,富貴一生,兒子知足了。兒子是長子,襲爵之人,這輩子就打算這樣過了。阿瑪和皇上是兄弟,兒子和弘曜雖說感情不錯,可到底隔了一層。萬事還是收斂着好。皇上不會喜歡太能幹的宗室。兒子這樣就很好了。”
九阿哥拍了拍弘昶的肩膀,“你很好,頗有幾分阿瑪當年的風範。當年阿瑪可是蟄伏了許多年,又早早的向皇上示好,纔有瞭如今的地位。你想的很對,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家襲爵的人的確不需要太能幹,免得惹了別人的眼!只是委屈你了。”他是知道兒子的,弘昶也有自己的志向,可是他是長子,是爵位的繼承人,繼承看榮光,也擔負着責任。
弘昶倒沒什麼,他笑着說道:“阿瑪,你怎麼知道我的理想不是做一個紈絝呢?放心吧,兒子這樣也挺好的,弟弟們都大了,出去闖闖也就罷了。以後額娘做的好東西可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沒人跟我搶,多好啊,是吧額娘?以後我添了孫子,額娘也幫我帶好不好?”
寶珍一直乖巧的偏着腦袋聽着哥哥們說話,此時忽然冒出來一句,“大哥忘了還有我和弟弟們嗎?額娘是我們大家的。”
弘昆弘是也跟着點頭,“額娘也是我們的,大哥哥你可不能忘了我們。”
弘昶得意的瞥了一眼弟弟妹妹們,“切,寶兒過幾年就要嫁了,弘昆弘是你們也是,等你們大了,就要有自己的生活了,或許你們也會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到時候守着額孃的還是我一個人。嘿,到最後額娘還是我一個人的。”
九阿哥怒了,使勁拍了弘昶的腦袋,“你個臭小子,你當我是死的啊!你額娘是我的,我的,你給我哪涼快到哪去!”
弘昶不滿的揉了揉腦袋,“你能活多大啊,你可比我額娘大了將近十歲呢。以後指不定怎麼回事呢!”
九阿哥看着弘昶直眨眼,氣的直喘氣,“嘿,這臭小子是盼着我早死呢。你個臭小子!”林黛玉笑的不得了,拉着九阿哥安撫着。
底下的弟弟妹妹們都樂了,看着大哥和阿瑪鬥法。
第二天,九阿哥紅着眼睛站到了雍正面前,將自己兩個孩子的打算跟雍正說了。雍正當場就急了,“孩子們胡鬧,你也跟着胡鬧嗎?弘昹想要從軍,那是好事,讓他跟着十四我也放心,可是弘旭纔多大啊,什麼出海?那些蠻夷的國家有什麼好看的,安安分分的待在這,到時候我給他指門好親事,封個爵位不就好了嗎?”
九阿哥紅着眼睛,“您以爲我願意啊。那可是我親兒子啊,可是孩子自己願意,我有什麼辦法,咱們雖說是爲了孩子好,可到底也不能護着他們一輩子啊,孩子們總得自己出去闖闖才行。”
雍正皺着眉,“你福晉也同意了?”
九阿哥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幾個臭小子,壓根不理我,直接奔他娘去了,該死的,把我這個阿瑪當什麼了?”看着雍正不贊同的看着他,又說道:“福晉答應了,只要他們覺得好就成。”
雍正沉吟了半晌,“罷了,你們纔是他們的父母,你們答應了就成。走之前,讓他倆進宮一趟,朕有話囑咐他們。”
九阿哥嘆了口氣,“唉,這沒孩子時愁,這孩子大了也愁。還是閨女好,不,也不好,閨女大了就是別人家的了。皇上,我家寶兒您到底有主意沒有?就算嫁到蒙古也沒關係,您得跟我個準信,我好提前準備準備啊。”
“怎麼?你還想怎麼着?”雍正嗤笑道,寶兒都多大了,你纔想到這個?等你,黃花菜都涼了!
“管他是誰,敢虧待我閨女,我就不依,不得提前佈置好才行啊!”九阿哥想着自家寶兒今年也九歲了,也得早點佈置才行啊。這話還是黛兒昨個兒說起的,若真是嫁到蒙古也不怕,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不過針對寶兒的教育也得開始了。“首選得讓寶兒習慣蒙古那邊的氣候水土,再來就是蒙古的人情往事風俗習慣什麼的也得知道。當然了,陪嫁的人也是重點,寶兒喜歡什麼都得帶上。還有大夫是最重要的,產婆、嬤嬤都得主意。咱的姑姑姐妹們多少都死在生孩子這道關上了……”九阿哥叨叨的說着。
雍正越聽越覺得說的很有道理,“這些都是你福晉想出來的?”
“那當然是。我福晉從寶兒出生後就在想這個了,只是寶兒還小,將來也說不清,所以才耽擱了下來。但是寶兒的身子骨可是打小就開始調養的,所以,即使皇上您真的將寶兒嫁到蒙古去也不怕。只是,這是與不是,您也得早點給個準話啊!”九阿哥笑着說道。
雍正瞪了他一眼,“別以爲朕不知道你肚子裡賣的什麼藥,真要是把寶兒嫁到了蒙古,你說不準能跟着一起去。放心吧,寶兒不會去蒙古的。不過你福晉說的對,宮裡那些公主們的教育方法也得有所改變了。”雍正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