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事情,只要肯用心,辦下來還是沒有那麼難的。
在賈寶玉的堅持之下,葉蓁蓁最後還是妥協了。
所以,當葉蓁蓁小心翼翼的將手帕藏進懷裡,生怕一會兒被別人發現的時候,賈寶玉心裡十分感動,將她摟起來抱在懷中,發起了情話攻勢。
如此,葉蓁蓁竟也覺得沒有那麼多的不適,一切也都值得了。
隊伍在太廟外轉了一圈,賈寶玉以身子不適爲由,根本沒下車便又令折返。
這也算是難得與夫君獨處的時間,葉蓁蓁十分珍惜。
將賈寶玉的袍服等整理整潔,溫存了一會兒,這才憶起前事,忽問:“這麼說,外界的那些傳言竟然是真的,先帝……姑姑進宮這麼多年,竟然真的還是清白之身?”
賈寶玉見她情緒大不似之前那樣不定,心裡感嘆,女人啊,還是好哄的。
他點點頭,葉蓁蓁一時沒了動靜,忽覺腰上一疼,令他呼叫一聲,連外面的侍衛都聽見了。
“陛下,何事……”
這是姜寸的聲音,也有些狐疑。他是過來人,大概猜得到原因,但是侍衛統領的職責,還是讓他出聲問了一句。
“沒事,被兔子咬了一口。”
不提外面的侍衛和宮女聞言如何作想,反正葉蓁蓁紅着臉瞪着他,到底見他擦腰磨掌,似乎真的被掐痛了,便有些後悔,忙關切並道歉起來:“真的很痛嗎?對不起,我只是見林妹妹也這般,以爲不會很痛的……”
痛肯定是不太痛的,但是不表現的痛一點,怎麼博同情?
“要不,你給我吹吹,可能就不痛了。”
換在以前,葉蓁蓁定然不會誤會。但是這一刻,葉蓁蓁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不好的事情上來,因此把腳一跺:“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壞蛋,姑姑的事情還沒有與你算清楚,你就又變着法兒的欺負人。
賈寶玉本來並沒有其他意思,見狀倒不好解釋,只能繼續以受害人的口吻道:“喂,是你無緣無故掐我,你怎麼還生氣了呢?”
“姑姑的清白之身都讓你佔去了,連我你也……哼~~!”
葉蓁蓁既表示了不滿,也解釋了自己爲何要掐他。
賈寶玉聞言,心裡一笑:大功告成。
很顯然,葉蓁蓁已經成功從葉皇后的事情當中走出來,至少,她的焦點轉換了。
她不會再懷疑,是自己背叛她,是自己欺辱她姑侄二人。自然,也就不會真的怨恨他。
不過人都是難以滿足的,見葉蓁蓁如此,賈寶玉心裡忽然又起了別的心思。
或許,被蓁蓁發現了這件事,未必是壞事。
以後她是六宮之主,若是她能首肯,萬事都簡單多了。
只是如此想了一下,沒敢表露。
葉蓁蓁見賈寶玉被她一句話說的啞口無言,只以爲他在潛心懺悔。
如此,心裡最後的一絲不快也沒有了。
說起來,她能這般容易接受賈寶玉的道歉和解釋,歸於一點,就是明白了,賈寶玉確實非有意沾惹自己姑姑的。
人是感官動物,葉蓁蓁也不例外,要是賈寶玉在娶了她之後,還瞞着她盜引她姑姑,甚至威逼利誘她姑姑,那她肯定是不能原諒他的。
但是,既然他們都是之前受奸賊所害,甚至還差點丟失性命。姑姑也爲了自己,苦苦忍着這麼久一直不給賈寶玉機會,那她怎麼忍心責怪她們?
反正,拋開主觀背叛的原因,姑姑與賈寶玉,和其他女人與賈寶玉,又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那,陛下準備以後怎麼對待我姑姑?”
心裡釋懷了,葉蓁蓁也不再嬌嗔,連稱呼也變回來了。
賈寶玉聞言,眼睛閃爍了一下,反問:“你想我怎麼做?”
葉蓁蓁便思索起來。
她知道,姑姑目下的處境,不是很好。
新君只是她的侄兒,她這個先皇后在後宮便不好自處。就算賈寶玉願意尊崇,給她一個太后的名位,有太上皇和太后在,只怕也不妥當。
甚至現在的太后都根本不會答應。
所以,一旦這件事沒有處理好,姑姑往後的處境,便會十分的尷尬甚至難過。
“陛下登基之後,可不可以保留我姑姑皇后的名位,只需另外給她上一個尊號,以示尊敬……”
她姑姑原本是有一個尊號的,那是景泰帝爲了嘉許她的端莊和賢明所封。
賈寶玉登基,改朝換代,這個尊號在宮中便不再合適,而且,必定與她相牴觸。
所以,讓賈寶玉給她姑姑另外加一個尊號,不但可以和她這個現任皇后區別,而且,也教天下人知道賈寶玉對她姑姑的尊敬,免去非議和詆譭。
這是她早就想好的最好的法子,之所以到今天才說,是怕賈寶玉和朝臣們不答應。
畢竟,她也知道,論前代恩怨,義忠親王和景泰帝乃是不折不扣的仇敵,將來賈寶玉若要爲其父正名分,勢必會衝突。
這對維護賈寶玉一脈的正統性不利,就算賈寶玉不在意,他身邊的重臣,也會提醒他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弱化她姑姑的存在,就像現在太上皇和朝廷弱化景泰帝的功績、罪過一般,任她在宮中自生自滅……
這是她絕不忍心看到的事。
賈寶玉瞧了葉蓁蓁一眼,什麼也沒說,只道了一聲“好”。
葉蓁蓁不知道,她的想法,與賈寶玉不謀而合。至於她的擔憂,不說完全沒有道理,但是,只要賈寶玉願意,這些甚至都不算麻煩。
很多事情,不只有一種正確的解決方式。換一種方式,再換一個說法,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前代的恩怨大多數人都知道,要是賈寶玉還願意尊崇葉皇后這個嬸嬸,這利於讓天下人再次見證賈寶玉的賢明與肚量,符合他仁德的名聲。
葉蓁蓁顯然高興起來,嘗試學着黛玉那樣依偎進賈寶玉的懷裡。
“陛下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要欺負我姑姑,她是我最親的親人了……”
猶豫了許久,葉蓁蓁還是沒忍住這般囑咐了一句。
賈寶玉說的那些話,她相信不是騙她的。
有了這一段無法抹去的歷史,賈寶玉和她姑姑註定斷不開聯繫。
但是她姑姑是個端莊持重的人,最知輕重,明大禮,而賈寶玉又是個不重規矩的人,她就怕賈寶玉以後仗着天下至尊的身份,欺辱她姑姑。
甚至她都很容易就能猜到,晌午的事,肯定就是賈寶玉趁姑姑睡着“偷襲”,姑姑肯定是不情願的!
賈寶玉知道葉蓁蓁的考慮,低頭看了她一眼,給她擦了擦嘴角,然後道:“好,我答應你,我以後不會絕對違揹你或者姑姑的心意,強迫你們做任何事情。”
葉蓁蓁心裡爲自家姑姑謀算將來,察覺到賈寶玉的動作也沒在意。
直到回府更衣之時,貼身侍女小蓮忽然好奇的問她:“奇怪,娘娘的脣妝怎麼全沒了,我記得上車之前娘娘脣上的胭脂還好好的啊……”
葉蓁蓁一聽,心裡頓時羞赧無比,也無心責備侍女,立馬吩咐她們:“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她懷裡還有一張弄髒了的繡帕,除了小蓮之外,不能讓別人瞧見!
所以,當小蓮奉命親自去浣洗自家娘娘的繡帕之時,已經大概明白其中道理的她,臉蛋,比她家娘娘可嫣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