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販
“你們還別不信,我去廚房看看,等會兒你們就可以品嚐到清風樓的特色味道!”新年中賈薔也沒有其它事,找點事情做也不錯。
順便也改善一下林府的伙食,他自己同樣受益。
並不是說林府的廚子水平差,廚子的淮揚菜水平極高,揚州這邊大戶人家的廚子都有着不錯的淮揚菜水平。
賈薔也沒有真的去做菜,來到廚房取出一點味精用水化了,指揮廚子在菜品出鍋時放入。
不是他不想做菜,主要是淮揚菜的廚房,少了很多北方菜的調料,以他記下的聞田氏菜譜,很難在這樣的廚房做出來其中的菜品。
雖然如此,使用了味精後,算是將清風樓的特色味道帶到了林府。
當然,要不是他是林如海的弟子,又受到林如海的重視,他拿着未知的東西要求往菜中下,早就被人抓了。
就算如此,廚子還是去請示了老管家,這才聽從命令行事。
午飯是在雲菲這裡擺的,正如林黛玉說的那樣,林如海與賈敏都在前面,沒時間與家人一起用飯。
“薔哥哥,你騙人,這裡全都是孫媽做的,根本就沒有伱做的菜!”林黛玉看着熟悉的菜品,又看向賈薔,一幅你就是個大騙子的神色。
“實在是沒有材料,誰知道廚房的材料品種那麼少!”賈薔無奈的攤手解釋道。
林黛玉倒也沒有難爲賈薔,本來賈薔說要去做菜,她就沒有報什麼希望。
“真好吃!”當她吃了一口菜品,不由稱讚道。
她又細細看了看,確實是孫媽的手藝,但爲何味道提升了好多。
“人間定無可意,怎換得玉膾絲蓴!”雲菲品嚐了一口,跟着讚道。
“長江繞郭知魚美,好竹連山覺筍香。”竹君吃了一口筍絲,搖頭讚道。
林黛玉小臉微紅,感覺自己讀的詩書離兩位姐姐還差了好多,她也不想想自己才八歲。
很快她就不再想了,又挾了一口菜放到口中,還是那一句‘真好吃’。
“這就是清風樓的味道吧?”雲菲轉頭笑看着賈薔問道。
“正是,我得了一秘方,可調食之鮮,憑藉着這秘方纔讓清風樓得已賓客如雲!”賈薔笑着回道。
到了他這時候的身份,一份提鮮秘方而已,怎麼可能保不住。
再說了,想要得到這提鮮秘方,除非是讓他親口說出來,還要細細解釋並配合操作,否則就算是跟在他身旁看着他製作也無法複製。
“薔哥哥,以後還能吃到這種味道的菜嗎?”林黛玉看着賈薔,等待着賈薔一個肯定的回覆。
“當然,調料我隨身帶了不少,夠府中用上很久了!”賈薔笑着同意道,這本就是他拿出味精的意思。
賈薔喜歡有着煙火氣的林黛玉,而不是書上那個多愁善感的林妹妹。
前面林如海與賈敏分別招待着客人與女眷,卻是驚訝的發現今日的菜真是鮮美異常。
客人是林如海的好友,好友大誇林府的招待,讓林如海大漲面子。
在這種喜氣洋洋的氛圍中,新年一天天的渡過。
賈薔在大年初五,驛站恢復了通訊後,他手書了一份摺子,說明了自己在揚州所做之事。
當然,其中隱去了五萬鹽引之事,這可是從三大鹽商口中搶出來的,憑藉的林如海的本事。
爲了這五萬鹽引,讓林如海差點失去了女兒。
其餘的事,賈薔寫的十分清楚詳細。
這份摺子全部寫好,已經成了一份厚達三十三頁的本子。
他又給翡翠寫了一封信,告知這邊的生活,也讓翡翠不用過來,留在京城幫他打理宅子,照應好生意。
同時也給翡翠留了自己的地址,讓翡翠有要事可以聯繫到自己。
林如海在年後找人算了日子,定下二月初二這個日子定婚。
不要小看了這個定婚,這可是成親的第一步。
正常情況下,只要走出了定婚這一步,男女雙方的親事幾成定局,除非一方死亡,否則任何一方違背了婚約,不只是名譽上會受到指摘,還可能受牢獄之災。
定婚的流程很簡單,先是男方的長輩到女方處求婚,之後雙方見面後互換男女雙方的八字,最後由男方招待女方長輩完成定婚的過程。
賈薔與林黛玉的長輩都是林如海,所以求婚的過程就省去了,只需要定個日子互換八字,然後請些好友見證。
而林如海早在年前便與賈薔說了訂婚之事,以林如海的人品,賈薔與林黛玉的婚事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問題,賈薔只要等着訂婚的日子就行。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揚州的元宵節,城中有花燈可觀。
林如海在衙門開府後,就又回到了忙碌狀態,就算是元宵節也沒有時間陪着一家人去逛花燈。
賈敏自上一次出門,也有段時間沒有出門了。
她就想到了賈薔,賈薔的實力她可是聽林如海說起過的,有着賈薔陪同,她可以放心帶着女兒林黛玉逛花燈了。
與上一次出門不同,這次賈敏、林黛玉、雲菲以及竹君共坐一車,馬車旁兩名嬤嬤跟着。
這回不能再帶着鹽丁,賈薔騎着白馬與馬車並排行進。
年前出了林黛玉落水之事,這次逛花燈賈敏交待好了,只在馬車上觀看,不得下馬車。
就算賈薔武力再怎麼強,一旦人多擁擠,賈薔也顧及不了這麼多人。
“師母,揚州城中有這麼多人?”隨着馬車進入主道,賈薔不由驚訝道。
似乎整個揚州城的人都彙集到了這邊,整條街道雖不到人擠人的地步,但也是密密麻麻,沒有多少空檔了。
“每年的花燈都會將附近百里的人都吸引過來,算是揚州每年一次的盛會了!”賈敏笑着解釋道。
賈薔輕拍了白馬一下,白馬與他心意相通,又離馬車更近了些,以防止被人羣衝開。
林黛玉、雲菲以及竹君都被花燈所吸引,就算是雲菲與竹君,以前也是過着受管束的生活,哪裡有機會自由的參加逛花燈趣事。
三個女孩子嘰嘰喳喳,不斷討論着哪個花燈好看。
賈敏看到林黛玉臉上的笑容,感覺這次出來是值得的,林黛玉身上因爲年前落水之事的影響,正在不斷減弱。 這其中有着賈薔的功勞,美味的食物,以及經常的陪伴,讓林黛玉恢復的極快。
就在一個路口,此處人少了些,車伕給馬來了一鞭,馬車加了點速度。
也就在這時,道路旁一個小姑娘突然衝出,來到了馬車前,眼看着就要撞到小姑娘。
“小心!”賈薔雖然也在觀賞着花燈,但始終都留一份注意力在馬車上,當小姑娘衝到馬車前,他就發現了。
他輕喝一聲,白馬猛然加速,他來到了鐙裡藏身,身體倒掛在馬側,一隻手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臂,將小姑娘從馬車前拉了出來。
小姑娘臉色煞白,看來被嚇的不輕。
小姑娘年紀不大,看上去十一二歲左右,一身衣服有些破舊,不過容貌倒是長的俏麗。
最吸引賈薔注意的,就是小姑娘眉心的胭脂痣,讓他想到了一個同樣眉心有胭脂痣的女孩子。
“英蓮,亂跑什麼!”這時從旁邊走來一大娘,一巴掌打在小姑娘的臉上,口中喝道。
小姑娘的半邊臉頓時紅了一片,小姑娘有些木訥,被打後眼中有淚,看着大娘卻是不敢哭出來。
“這位少爺,是小女衝撞了,還請不要怪罪!”又一中年男人走過來,向着賈薔躬身行禮賠罪道。
賈薔一聽大娘叫小女孩名字爲英蓮,就知道這就是甄英蓮,數年前被拐走的姑蘇甄士隱的獨女甄英蓮。
“這是你女兒?”賈薔淡淡問道。
“是小人的女兒!”那男子不知賈薔此問是何意,以爲是相中了英蓮,連忙躬身回道。
他們夫妻二人拐了英蓮,又將英蓮養大,就是爲了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
英蓮從小就漂亮,長到十一歲容貌長的肌膚白皙,宛轉蛾眉亭亭玉立。
“我看不像!”賈薔面色一冷,沉聲說道。
他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殺了千餘人帶來的恐怖殺意,籠罩住了中年夫妻二人。
“少爺饒命!”男子還好一些,到底是常做惡事,就算是心神失守,還是本能的求饒,並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那大娘就很是不堪,正常人如何能夠承受賈薔的殺意籠罩,這種殺意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
放在之前賈薔還無法做到這種程度,在與癩頭和尚戰過一場後,他從癩頭和尚施展的術法中,生出一些感悟,纔有了對殺意的應用。
中年大媽卻是無法承受賈薔的殺意,腦袋一昏,似乎這麼多年來所做的惡事,都化爲了一隻只厲鬼向她撲了過來。
“是當家的讓我拐的孩子,要找就去找當家的!”中年大媽失控的大叫道。
男子一聽中年大媽的話,面色不由的大變,接着眼中閃過了決然之意。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柄短刀,就要向賈薔刺來。
他已經看過了,面前只有這一位少年,其餘都是女眷。
雖說少年的氣勢驚人,加上馬車的排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但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及這些,男子想着刺傷少年後就逃出揚州城。
今日正月十五元宵節,到處都是人,逃離此處就算官府想要再找到他也不容易。
“薔哥哥小心!”林黛玉看到了男子手持短刀刺向賈薔,發出了一聲驚呼。
以賈薔的身手,怎麼可能被這種人偷襲成功。
他隨意踢出一腳,男子的手腕就被踢斷。
男子忍住疼痛,爬起來就想逃走,白馬的一隻馬蹄重重的踩在了男子的腿上,發出了咔嚓的斷裂聲。
中年大媽還不如男子,她此刻依舊處於被賈薔之前殺意影響之下,全身癱軟無力。
在看到男子的慘狀,她更是嚇的瑟瑟發抖,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回事?”就在此時,來了一隊城衛,爲首的城衛沉聲喝道。
城衛看了一眼賈薔,再看了看地上的男子夫妻,兩相對比之下,他對賈薔露出了笑容。
城衛的眼睛很毒的,看賈薔的穿着,特別是旁邊的馬車,那馬車的制式就是鹽運使衙門的馬車,只要關係到鹽運使衙門,就不是他一個小小城衛能夠動得的。
就算賈薔無理在先,城衛也會小心應對,真正拿主意的反正有上面之人。
“學生賈薔,這夫妻二人是人販子,這小姑娘是被拐賣來的!”賈薔淡淡的說明了情況。
“將他們拿下!”城衛揮手向手下吩咐道。
數名城衛上前將人販子夫妻綁上,那男子更是因爲傷勢接連觸動,發出一聲聲的慘叫。
其中一城衛聽着男子的慘叫,有些不耐煩,取了一塊破布將他的嘴給堵上了。
“賈公子,此事與您有關,還請您與我們一同回衙門!”城衛頭目小心的對賈薔說道。
“我正護着家人,不方便此時去衙門!”賈薔可不想這個時候去衙門,他的任務是護住馬車上的女眷。
城衛頭目也有些爲難了,主要還是人販子受了不輕的傷,賈薔這個出手之人總要做個記錄,這是手續上的問題,手續不全他這個辦事人會有麻煩的。
“賈兄,這是出了何事?”這時帶着四名家丁,騎着馬的張希明正好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打馬過來認出了賈薔忙問道。
“見過少爺!”城衛頭目一見張希明,忙不急的見禮。
這可是張知州的公子,他們這些城衛都是張知州管着的。
“這不是師母想出來看花燈,誰知路上遇到了人販子,城衛想讓我一同回衙門,正爲難着呢!”賈薔笑着解釋道。
“當什麼事呢,明日叫城衛自己去林府,怎麼能耽擱林夫人出遊!”張希明擺了擺手說道。
城衛頭目自沒有什麼意見,只不過想要帶英蓮離開時,英蓮的手死死抓住賈薔的腿角,不肯放開。
城衛頭目又不敢當着貴人的面太過用力,怕傷了英蓮,一時之間倒是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