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關於賈珍、賈赦等人命運的推斷並沒有傳到賈母、王夫人等人耳裡,因爲賈環說的結果並不算好,也知道這些人不喜歡‘賈環’這兩個字。
其後賈環雖然給她們留了屋子,但實際上在以後她們三個並沒有來——王熙鳳不在了,王夫人將內宅事物交給了探春,惜春及迎春打理。
不過賈環的話雖然不好,但三春自覺有賈環這顆大樹在,所以心裡淡定很多,而其它人卻依然心頭惶惶着。
至於寶玉則一次次的碰着壁,一些故交親友甚至避而不見……
時間流逝,轉眼間過了半月,時間到了三月初六,雖然賈赦、賈珍等人還沒有消息,但賈環的時間卻到了——會試開始!
而一切也證明賈環策略的正確性,因爲被除族,賈珍、賈赦的事情對賈環的考試資格沒一點影響,其實即使有些天啓帝也不會同意!
當然甄寶玉就不同了……
會試的考試規矩和鄉試大同小異,也是三場,每場三天,只不過內容加深了些而己。
而最後一道大題題目赫然是:孝以何持?
看到這個問題,賈環笑了……現在所需的只是把以往的思路繼續下去——如何替皇上撈銀子!
但如何撈銀子,這個問題卻極爲棘手,來自於後世,對於如何撈銀子賈環思路很多,比如開海,創辦工商業,甚至造大船滿世界搶掠……
但這些方法要麼見效慢、要麼不合時宜,要麼給外人的感覺是異想天開,更爲關鍵的是不符合儒家道德規範,這個時候賈環可不想跑偏兒……
所以賈環需要的是拿出一個符合時代特徵的撈銀子方法,這方法賈環心理也有很合適的一個——攤丁入畝。
攤丁入畝就是把稅收由按人頭收取改爲按田地收取,這種方法的好處顯而易見,第一對朝廷而言,稅收有了保障;第二給失地農民一條活路。
但是農民之所以失地,是因爲土地都集中在了世家豪紳手裡,比如賈環自己就有一個莊子,榮國府也有很多莊子,比如烏進孝爲莊頭的那個。
所以賈環憂慮的是此文一出,自己是否會爲天下豪強公敵!
但想了一想,好像也沒有其它符合時宜的法子,另外賈環考慮着自己也就是出個點子,而要是落實,首先得有天啓帝首肯,然後得有名高望重者主持才行,以自己淺薄的資歷,怎麼着也輪不到自己出頭!
“先把這功名弄到手再說!”
想到這裡,賈環提筆而下:“……,人常變,而地恆……”
寫完草稿,賈環重新審閱了一遍,十分滿意,他相信,不說文采,只是這法子就足以讓他高中!
……
傍晚的餘暉裡賈環提着考籃,隨着考生蜂涌而出,路上,遠遠的就看到睛雯站在馬車上,一身白衣,揮舞着衣袖。
“考的怎麼樣?”還沒到馬車邊朱玉初便迎頭問了句。
“還可以吧!”
賈環還是老樣子,淡淡的笑着,不把話說滿。
朱玉初瞭解賈環的性格,朱脣撇了撇,但隨即卻嫣然一笑;而黛玉卻善解人意:“時候不早了,環哥哥先回去休息吧!”
而賈環卻仰天出口了氣,輕輕的笑了——還有一場,這枯燥乏味的讀書生涯就可以結束了!
來自於後世,對於習經,賈環的感覺像是一場煎熬。
……
隨後的日子便是等待,別的考生可能是患得患失,但賈環的感覺卻像是瓜熟蒂落……
而又因爲殿試只是一道大題,己經不需要做細緻的功夫,而此時黛玉由於要安慰賈母不常來,於是空閒時節賈環便帶着朱玉初、晴雯等漫步于山間林道、茅屋草舍、水邊溝溪,野趣盈然……三月的春天裡,賈環感覺舒適之至。
賈環雖然悠哉遊哉,心情舒適平靜,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文章己經如巨石投水,波瀾橫生!
最先看到賈環卷子的是禮部的一個監考官,只看了兩段,手就哆嗦了起來。
“這誰呀!居然敢把天下士林豪紳全部得罪!真是膽大包天!”
而往下讀下去,又覺得合情合理,可操作性極強。
但這樣的文章他豈敢妄斷優劣,急忙呈給了齊士高,而齊士高一看之下,一顆老心差點從嗓子裡蹦出來……
而由於位置不同,齊士高一眼就看出這計策正是天啓帝所需!
因此他也不敢擅專,急忙將試卷呈給了天啓帝,同時對於此文的作者他也隱約猜到了是誰。
而天啓帝一看之下,頓覺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了一股柳暗花明的感覺,但隨即眉頭皺了皺……
齊士高呈上去之後,便站立在龍案右側,等待天啓帝的評判,誰和等了半天都沒聽到天啓帝的動靜.。
“難道說皇上也被嚇到了!此策應該是皇上最需要的呀!”想到這裡,齊士高禁不住悄悄擡了下頭。
而這時天啓帝猛的一拍龍案,讚歎道:“真老成謀國之言呀!王佐之才!王佐之才!”
說罷天啓帝順手把試卷上面糊名的紙片一撕,搭眼一瞧,哈哈笑道:“齊愛卿,你猜此人是誰?哈哈哈……”
齊士高心裡已經隱隱猜着是誰,但還不敢肯定,於是拱手行了個禮,遲疑的說道:“回皇上,莫非是,是賈環?”
“哈哈哈……正是此子!王佐之才呀!此子國之福也!”
天啓帝夫婿大笑,表情暢快之極,但心裡卻暗忖:“其人如此聰慧,其姐何其蠢也,哎,看在他的份上,罷了、罷了……”
而見此齊士高再次躬了下身子,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此子確實大才,但行其策不得不謹慎!”
齊士高體提醒着。
“齊愛卿放心,此乃大事也,朕省的,你回去告訴那些看過卷子的不要讓他們往外講此事。”
“臣遵命。“
……
這些事情賈環自然不知道,轉眼間時間到了三月二十五,或許是人都有慣性,榮寧二府的人雖然期待着賈珍、賈赦等人的消息,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在心裡已經有些麻木了。
又是一個而同樣的清晨,賈母、王夫人、邢夫人正各自在各自的院落裡發呆,而就在這時街面上鑼鼓之聲像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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