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南下後不久,這一日賈薔正在園子裡膩着寶釵說笑,鶯兒匆匆跑進來叫道:“二奶奶二奶奶,琴姑娘那邊來人了,說姑爺不好了…請咱們二爺快去看看…”
驚得寶釵站起身,一把拉住鶯兒顫抖的問道:“如何不好了,前天妹妹還過來玩的,說梅姑爺這幾天難得沒出去應酬啊,怎麼就不好了。”
鶯兒焦急地說:“剛剛梅家來人說,梅姑爺昨晚去逛花樓,和翰林院的杜翰林一起去見了什麼人,回來後跟親家老爺說什麼話不知道,被親家老爺狠狠的打一頓,結果早上琴姑娘發現他快不行了,這才叫人的。”
賈薔一聽馬上明白了,急忙起身叫香珠兒拿衣裳,邊換衣裳邊說道:“這妹夫傻呀,杜建安是忠順王一脈的人,梅翰林跟他是同僚如何不清楚,偏偏這兒子跟他攪到一塊,這不是讓他老子當不成清流嗎…”
“好了好了,快去看看吧…妹妹還年輕,如何能禁得起這些啊…”
寶釵催着他快走,賈薔一向秉承着聽老婆的話,幹老婆喜歡的事的原則,哪敢怠慢啊,笑嘻嘻的招呼着小廝牽馬來。
急匆匆的趕到梅府,幸好這妹夫還有一口氣,臉色白的嚇人,幾個醫師在一旁束手無策,梅翰林夫妻兩面如死灰,只有這一個兒子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正是不敢想了。
薛寶琴低頭垂淚,也顧不得醫師是外人在場了,家裡僕從已經開始籌備壽衣棺木,卻不敢發出聲響。
聽到賈薔來了,寶琴急忙驚喜的站起來,連聲問道:“在哪裡....快請姐夫進來啊....”
梅翰林知道賈薔給兒子扎過針,但他並不認爲賈薔醫術高明到能起死回生的地步,只是畢竟是親戚,媳婦那樣子是極信任她姐夫的,也不好阻攔,當然也有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叫人請進來,自己現在不便去接人。
梅翰林是長輩,不去接人也是應該的,賈薔哪裡會介意這些,進來後搭了把脈,翻翻他的眼皮,轉頭看着寶琴焦急的目光安慰道:“還好來得及,琴妹妹勿慌,只是妹夫這回傷了根本,日後子嗣恐怕艱難了,梅親家要早做打算纔是。”
說着舉手扎入幾根幾針,先吊住他的性命後說道:“親家公親家婆,我先救人了,二老自己商量一下,還是給妹夫過繼個孩子吧。”
梅翰林夫妻頓時傻眼,三個醫師還沒走,聽到賈薔說能救回來,不可思議的望着他,只見賈薔手裡瞬間出現金針,驀然凌空飛出,絲毫不差的刺入一個個穴位,深淺不一,幾乎是同時做到的。
“金針刺穴,運氣行鍼....這怎麼可能...這不是已經失傳了嗎?”
一個老醫師駭然驚叫出聲,梅翰林夫妻聽他這叫聲,驚喜的望着他,顫抖的問道:“遊神醫....我孩兒有救啊....”
敢情他兩還是不相信賈薔能救人,根本沒聽清他起先說的是什麼,如今見自己相信的神醫驚呼,才清醒過來。
遊神醫只是點點頭,雙眼緊盯着賈薔施爲,目不轉睛的一瞬不瞬,老兩口這纔跟着看着賈薔,見他凝神靜氣,兩手手指連彈,那些金針露出肌膚的尾部急速的顫動着,慢慢變緩,賈薔快速拔出再刺入另外的穴道,還是同樣施爲。
不到一盞茶時間,梅少爺的臉色漸漸退去死灰色,雖還蒼白,但已經看得出生機了。
梅少爺恢復了,只是跟賈薔說的一樣,傷了腎水,誰無礙於夫妻生活,可要想生孩子就難了。
賈薔神醫之名傳出去了,原本他治病救人只是在自家,就是當初救李壽也是匆匆行鍼,隨後還是讓醫師來調養的,沒有精通醫術的人在旁,別人也不會知道,更不會多嘴去宣傳。
可這回好了,三個醫師在側,其中一個還是有名的神醫,本來就行走治病的醫師,不像御醫一般人見不到,他是被民間許多人請去的,激動的遊神醫這麼一說,賈薔想不出名都難了。
這一來寧國府被踏破門檻了,賈家的親戚故舊何其多也,並不是誰家都能請的動御醫的,賈家當初要不是老太太是榮國夫人的誥命,你以爲請得到御醫啊。
到老太太死後賈家其實已經沒資格請御醫了,只是賈薔是皇帝的心腹,太醫院被交代過,可以去寧國府診病,否則是請不來御醫的。
故而許多勳貴官員家裡有人生病了,也只能去請外面出名的醫師,如今遊神醫說賈薔醫術超過他,這還得了,跟賈家沾親帶故的還不來家裡坐坐,聯絡一下敢情。
生病這東西誰能保證自己好好地,就是沒病也要爲日後做預防啊,寧國府於是門庭若市,賈薔疲於奔命了。
客人來了總不能不接待吧,都是沾親帶故的,疏遠了誰都難免被人說嘴,這段時間可把他累壞了。
這天送走一批客人,賈薔哀嘆着自己就是沒事找事,原著裡明明薛寶琴的丈夫短命的,自己這好好的幹嘛多事啊。
可這話還不敢當着寶釵說,不然晚上該睡牀底下了,只好摟着閔柔,把頭埋進她胸脯裡述說。
“二爺...二爺...戴公公來了....”
金三兒匆匆闖進書房叫道,一見這個情形趕緊轉頭捂住眼睛,嘴裡說着:“二爺快去迎迎吧,戴公公好像有急事。”
賈薔正享受呢,被嚇一跳,只好依依不捨的放開閔柔,嘟囔着說:“三兒進來也不先通報,閔姨娘本來就害羞,日後要是不讓爺抱,也找你算賬....”
其實這哪裡能怪金三兒,這是書房,本來他進來就不用通報的,門外的小丫頭自會叫喚,可今天是賈薔自己叫小丫頭去其他地方的,想着跟閔柔好好享受一番不被打擾的溫柔鄉,誰知道這麼剛好。
閔柔嬌羞的催他道:“二爺快些去吧,戴公公可不是旁人,一定是有急事的....”
“知道知道...這老戴也真是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嘟嘟囔囔的賈薔略微收拾一下,就起身去寧國府了,他休息時都是呆在怡紅院的,客人來家裡是不會直接進園子的,這是禮節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