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明玉慌亂的樣子,賈薔叫道:“薛大哥您別嚇着孩子,明玉靦腆,可不是像你那樣瓷實。”
薛蟠回頭瞪一眼賈薔,悻悻的罵道:“誰瓷實來着,就會說哥哥壞話,若不是實在打不過你,哥哥我恨不得揍你一頓。”
賈薔可是知道自己這大舅哥是男女不忌的,好在他還有分寸,不會對不樂意的人下手,不然還真不敢讓他照看林明玉。
這次叫薛家兄弟來,就是要交代林家兄弟兩的,自己要回京城,他兩是要留在南京讀書,老師都選好了。
生活上的事不需要操心,賈家的老宅就在金陵,可那兩兄弟畢竟是蘇州人,讀書可不能埋頭書齋,總要出去走走,交際也是日後做官的資源。
賈家的人自己若是不在這,不可能會盡心照顧到別的,只能讓薛家幫忙,薛蟠別看他不着調,可交遊廣闊是他的長處。
薛蝌爲人穩重,知書達理的,更是可以爲林家兄弟在交友上有所幫助,交代完事情,五個人聊着,賈薔慢慢引導着林家兄弟兩和薛蟠薛蝌成爲朋友。
賈薔現在不能出去玩,當晚讓林家兄弟跟着薛蟠薛蝌去玩,金陵自古繁華,特別是秦淮風月,到了這裡的人若是不去逛逛,算是白來一趟。
特別是讀書人,經常會聚在那的畫舫喝花酒,聊着詩文,雖說這是文人裝斯文的無聊事,可世風如此,不這樣你融入不到這個圈子。
別說林明玉年紀太小,不能去去風月場合,讀書人十三四歲去那是正常的,別以爲去那裡一定要眠花宿柳,那樣的人同樣會被人說成浪蕩子。
文人聚會喝酒論文,找些歌妓陪着是風雅,若是一定要留宿,那也是要互相傾慕才行,否則就不是風雅,而是下流了。
當晚回來後林明玉小臉紅的像猴屁股,林德玉也差不了多少,兄弟兩第一次見識那種場合,自然渾身不自在。
賈薔哈哈笑着安慰道:“別不好意思,那種地方不能常去,可偶爾還是要去的,你兩可不能閉門造車,文友之間的交流,不僅是詩文唱和,還有友情也要交流,日後走仕途這條路,這些交情就極爲重要,不一定要人家能幫你,可關係好了,至少害你的人就少了......”
兄弟兩這才知道,原來與人交往還有這麼多講究,認真的聽着賈薔絮叨,漸漸的心中多了一層感動,賈薔這事無鉅細的,生怕自己兄弟兩不習慣,別說他一個高官貴族,就是一個稍微有地位的人都很少這樣。
接下來的時間,金陵各方親朋故舊來拜訪,既然回來了就難免的應酬,賈薔這些天都帶着那兩兄弟,和大家混個臉熟。
呆了半個多月,安排好兩兄弟的業師,賈薔才帶着家小北上回京,這一來一回花了半年多時間。
加上原來在京城的喪禮,賈薔已經出了功服,不需要再爲岳父守孝,在家休息了幾日就直接去上朝了。
剛剛三呼完萬歲,就見蘭臺以爲御史出列奏道:“臣請陛下下旨,重查當年寧國府深夜遇襲一案,此案疑點重重,至今那失蹤的匪徒沒有任何消息,而寧國府失蹤人員也沒個定論,究竟是亡故還是被賣,總得有個去處.....”
洋洋灑灑的就差指着賈薔說,失蹤的人是他匿報的了,賈薔先是皺眉,隨即展開眉頭沉默不語。
皇帝看了看朝臣,忠順王爺也是低眉不語,和賈薔這苦主對面站着,互相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皇帝沉吟一下問賈薔道:“賈卿覺得如何?”
他這是試探賈薔對這事的反應,其實未嘗沒有懷疑這事,當年血案太過於驚悚,許多一點都被忽略過去,這些年過去後,再回頭看看,確實有許多疑點。
賈薔擡頭冷漠的看一眼那御史,再回頭望着皇帝說:“陛下覺得可疑就查吧,不過臣建議,既然要查,那麼也應該查查當年忠順王府側妃失蹤一案,那也是疑點重重啊,守衛森嚴的王府,連王妃都能不翼而飛,說出去誰信呢?御史臺這些御史真是素位屍餐啊,這麼重大的事也不奏明皇上,真不知他們怎麼當官的。”
賈薔這是往死了得罪蘭臺御史,現在他岳父死了,御史那邊沒他相好的人了,既然要鬧就鬧大點,反正誰也查不出尤氏等人的下落。
果然那御史臉色變成豬肝樣,忠順王爺擡頭望向賈薔,嘴角牽動一下,還是沒說話,不過眼神中流露出恨意一閃而沒。
皇帝自嘲的笑笑,看來這賈薔還是跟忠順王爺過不去,而且這樣子得罪大批的御史,可不是好事。
“擬旨吧”
皇帝揮揮手有點意興闌珊的說:“順天府和刑部接手這兩件案子,錦衣府協助查探消息.....”
聖旨一下,案件成了最大的案件,大家都明白,要錦衣府參與是要搜索各地了,尤氏等都是美貌婦人,若是沒死只有兩種狀況。
一種是那些匪徒留着自己享用,但那也要生活,不可能藏在深山老林,只能在民間藏匿,明面上的刑部探子是無法涉及那麼廣的,只能是錦衣府的探子才能深入各方面。
另一種是被賣掉,但也是在民間,不是高門大戶的姬妾侍女,就是青樓楚館的妓女,像那幾個的顏色的女人,普通人根本買不起,價格低了匪徒也不幹。
下朝後御史們紛紛對賈薔怒目而視,沒見過這樣的人,一竿子打倒全船的人,好像生怕自己得罪的人不夠多一樣。
賈薔哂笑着對他們嗤之以鼻,恨恨的說:“想要當狗就要有狗的覺悟,想咬人也要看看自己牙口好不好,不要崩掉大牙纔是。”
幾個脾氣暴躁的人差點揮動老拳,可看看賈薔冰冷的眼神,明白自己上去就是送菜,這纔不甘的怒哼着走掉。
馮唐走過他身邊,嘆息一聲道:“你呀,這是何苦啊,他們有聞風奏事的權利,就讓他們說說又如何,好好的得罪他們做什麼....”
賈薔憤憤不平的說:“他們這是在揭我的傷疤,要不是在朝堂上,小爺揍死他們都會...”
馮唐想想也是,嘆息一聲搖頭走了,賈薔跟着大家後面,滿臉殺氣讓許多人不敢接近,這話自然傳入皇帝的耳中,他想想也對,懷疑賈薔的心思倒是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