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內堂。
兩個奶母將孩子抱進來之後便退了出去。
尤氏一手抱着賈蕪,一面向賈璉笑道:“二叔可知道,前面兩個小傢伙在他們的週歲禮上,分別都抓了什麼?”
賈璉神色一動,將衣襬一正,尤氏便很自然的將小賈蕪送到賈璉懷裡,並繼續道:“蕪兒還好,抓了一支毛筆一本書。就是蘅兒,放着那麼多女兒家的東西不理會,專門挑了一把木劍。”
旁邊正舉着賈蘅逗弄的秦可卿聽見尤氏吐槽手中的小可愛,立馬打抱不平:“木劍有什麼不好,誰說女兒家就只能抓那些胭脂水粉的,依我看我們蘅兒就很好!將來定是要學她二叔的氣概,做一個威風凜凜的巾幗女將軍。”
說着,秦可卿將絕美的臉蛋往賈蘅小臉一貼,然後哄道:“蘅兒乖,你孃親一點都不懂你,咱們不要理她了。不如你跟我回去,今晚跟嫂嫂睡好不好?”
賈蘅才一歲,不太懂人情世故。對於秦大美人的拉攏,只是攏着一雙小手,看着對方甜滋滋的笑着。
如此模樣,幾乎將秦可卿的心萌化,無比的希罕的在她臉上香個不停。
然而面對大美人的香吻,小賈蘅不但不珍惜,反而有些厭煩了。推了秦可卿一下,然後咿咿呀呀的朝着旁邊的賈璉伸開雙手,意圖以此逃脫妖精的輕薄。
對小丫頭的不領情,秦可卿儘管有些幽怨,還是順着對方的意,將其遞給賈璉。
賈璉從來沒有多看重傳宗接代這件事,但是此時此刻,看着一雙坐在自己腿上,臉蛋粉嘟嘟,睜着汪汪大眼望着自己的兒女,那種由心的喜悅,還是令賈璉不由自主的咧開了嘴角。
忽然想起什麼,賈璉回首看着尤氏,道:“前面事情忙碌,沒來得及回來主持孩子們的週歲禮,可有怪我?”
尤氏搖了搖頭,“孩子們的週歲禮,怎及二叔外面的正事重要。二叔能夠念着,回京之後來看看孩子,妾身已經心滿意足了。”
尤氏並非虛言,實際上,賈璉若是專程從天津衛趕回來主持兩個孩子的週歲禮,反倒是不好。
儘管賈璉受賈敬囑託,對賈蕪有教導之責,但名義上賈璉畢竟是叔父,表現的關切過甚,反是不美。
知性賢良,所求不多,一直是賈璉欣賞尤氏的地方。又見其姣好的面容下,明眸善睞,朱脣鮮潤,不免生出品嚐的心思,便對其勾了勾手。
尤氏知其意,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凳子挪了挪,靠近賈璉,果然就被賈璉勾住螓首,鮮脣隨即爲賈璉的嘴巴所覆蓋。
當着兒女的面,尤氏內心難免還是有些羞臊,但是想着蘅兒蕪兒還小,尚不懂事,才逐漸釋然,鬆開齒關,羞享歡愉。
旁邊的秦可卿見他倆旁若無人的深吻,絕色的容顏上閃過三分醋意。若是在早前,她或許便自覺退了,但時至今日,她與尤氏已不知親密無間的服侍過賈璉幾回了,可謂良師益友,此時自不願意離開。
待賈璉鬆開尤氏美婦的紅脣之後,回首看見秦大美人那幽幽的目光,賈璉微微一笑,順手攬過她的纖腰。
秦可卿本擅風情,知賈璉之意,笑盈盈的彎腰,主動獻上香吻。
秦可卿身爲金陵十二釵正冊之一,且正處於桃李芳華,有絕色風情。此時主動交臂纏頸,奉獻香吻,賈璉只覺其口齒噙香,鮮美無比,未免難以自拔。
忽聞得一陣童音歡笑,隨即臉上有十分細膩的溼潤感傳來。
原來被賈璉固定在腿上的小賈蘅,先後見尤氏和秦可卿都和賈璉親親,覺得很好玩,便扒着賈璉的胸膛爬上來,照着賈璉的臉上“叭”了一口,然後發出悅耳的童音。
這令原本還有些相顧不好意思的尤氏和秦可卿都笑開了顏。
賈璉更是呵呵呵一陣大笑,見兒子賈蕪後知後覺的也要來親他,便主動將其抱起來,對着其粉嘟嘟的小臉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以臉頰鑲貼,盡顯慈父之色。這一幕,令尤氏面上笑容更甚。
就在這一家五口其樂融融的時候,不速之客飛快的竄了進來。
一身淺勁打扮的尤三姐臉上有着些許狐疑之色,似乎沒有料到眼前這樣匪夷所思的場面。
但她倒也沒有太在意,面帶笑容的走到賈璉等人面前,故作乖巧的道:“姐姐,姐夫……”
儘管賈璉和尤氏從來沒對她坦白過,但是生性聰慧的她,早就有八九分確認,賈蘅和賈蕪,就是賈璉的種。眼下的場景,更加讓她篤定這一點。
所以,她大膽的直接叫賈璉作姐夫。她也不怕尤氏責備她,反正至今爲止,尤老孃都還以爲賈璉相中的是尤二姐,根本不知道她尤小三已經捷足先登。
因此,從尤二姐那裡論,她這一聲姐夫也大可以叫得。
儘管是自家小妹,按道理怎麼也該比秦可卿更親纔是。但是至她進門,尤氏面上的笑容卻收斂了幾分,面對她的問候,也只是不鹹不淡的點頭示意。
對此尤三姐沒有多想,她的注意力也根本不在尤氏身上。在彎腰逗了逗賈蘅姐弟之後,尤三姐便橫插在秦可卿和賈璉中間,扶着賈璉的胳膊笑問賈璉何時回來的。
得到賈璉的答覆之後,她立馬笑道:“這段時間,我讓我手下的兵練了一套劍陣,姐夫可要去瞧瞧?”
說完看賈璉沒有拒絕的意思,立馬就想要拉賈璉走。臨了想起什麼,回頭對尤氏和秦可卿道:“姐姐和小秦氏也一道去瞧瞧?”
尤氏從賈璉手中接過孩子,搖頭道:“你們去吧,我不習慣看舞刀弄劍的,就不去了。”
“三姨娘演練的劍陣我是想看的,但我還要回去洗澡,就不陪你們了。”
秦可卿說話輕輕柔柔的,便是無意也令人遐想三分,更別說她此時說話的時候,還似有若無的瞟了賈璉兩眼。可惜賈璉也只能視若無睹。
尤氏給尤老孃母女三人安排的西苑,在寧國府正堂以西,主體大致分爲兩進。
平時尤老孃自是住在後面,而前院,則早就成了尤三姐的天下。她幾乎天天在此院裡操練她那十數手下,因此地地闢,旁邊便是賈家宗祠,平時倒也不怕吵着別人。
在院內西側,毗鄰宗祠的地方,有一方二層小閣樓。站在閣樓上,能夠將大半個寧國府盡收眼裡。
賈璉站在這裡,忽聞得底下傳來清脆的劍鳴之聲,賈璉低頭看去,只見一道矯捷的麗影從廊上躍出,在空中翻轉一圈,然後腳尖點在花壇上,借力穩穩的落在院子中間。
而後其負劍而立,端的是颯颯英姿。
卻是換了一身束身白衣的尤三姐。
她揚起明媚的臉蛋,笑盈盈的瞅了上頭的賈璉一眼,然後身姿偏轉,劍出遊龍。
隨着她的劍舞,從院裡四個角落的花壇處,分別涌出四名同樣白衣麗服的妙齡少女。她們皆是左手持劍,右手負劍鞘於身後,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向着中間聚攏。
整齊而唯美的動作,配上手中寒光光閃閃的寶劍,倒是真有幾分刀光劍影,江湖俠女聚衆起義的感覺。
難怪尤三姐敢將之稱爲“劍陣”,單看這起手陣勢,確有三分模樣。
尤二姐走到賈璉身邊,同樣憑欄俯視下方的場面,不由笑道:“自從二爺給她們配劍之後,她們都可高興了。三妹她更是說,有了佩劍,大家就都是俠女了,身爲俠女豈能沒有武藝在身?
因此訓練越發積極嚴苛,好些時候都弄得她們叫苦連天。
眼前這陣勢,是三妹自己鑽研出來的,我看她們從好些日子之前就開始演練的,二爺覺得如何?”
“不錯。”
賈璉是真心覺得不錯。看着眼前來來往往,頗成陣勢的麗人們,誰能想得到,在數個月之前,這些女子還是些鬆鬆垮垮,嬌嬌柔柔的俏麗丫鬟?
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以賈璉的看法,眼前這十六七個女子,執劍、揮劍的動作,已然是有了幾分韻味。
雖然真實的戰鬥力肯定不怎麼樣,但至少看着很養眼。而且賈璉覺得,以這些丫頭目前的實力,只要日後給她們破破膽,相信一人一劍,挑破幾個府中倚老賣老的老婆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二爺支持三妹訓練她們,莫非當真打算將來讓她們隨着二爺上陣殺敵?”尤二姐突然間好奇。
賈璉莞爾一笑,轉頭瞧着她。
尤二姐是溫婉柔美型的美人,與樓下持劍飛舞的尤三姐形如兩個極端。這樣的女子,最適合依偎在強者的懷裡,由強者保護,那她便可以安心的奉獻溫柔。
賈璉搖了搖頭,十分不客氣的將尤二姐柔軟的腰身攬住,往懷裡一拉。
尤二姐有些害羞,好在賈璉並未太過分,而且閣樓上就她和賈璉兩人,樓下的人若是不專心打量,料想也瞧不出太大的端倪。
因此尤二姐勉強站直身子,追問道:“既然如此,二爺讓三妹訓練她們作甚?”
“這用處可大了。”
賈璉輕笑間,附佳人耳畔:“譬如,等你將來嫁給我之後,若是要出門,自然需要人隨行保護,否則把你弄丟了,我豈非損失慘重?但我又是個小心眼的人,你生的這麼美,若是安排別的護衛,我又怕監守自盜,如此,讓她們來保護你,我不是放心多了?”
賈璉這番話,自然是調笑美人的成分居多。
實際上,讓尤三姐訓練這些女兵,不過是隨手的一步閒棋,主要目的就是讓尤三姐有事可做,成與不成他都不太在意。
不過如今看尤小三當真能練出幾分成果,他倒是想到了一些用途。
用作女眷的護衛是一個,另一個則是,他想起昭陽公主有不讓鬚眉之心,曾不止一次的向他表露想要隨他征戰疆場的志向。
賈璉就想着,若是將來真有這麼一天,而尤三姐等人也當真訓練有成,不妨將她們打包送給昭陽公主當劍侍。正好尤三姐還想要當官,到時候讓她憑此從昭陽公主手中謀個一官半職,倒是兩全其美。
尤二姐雖然私下與賈璉有過親密,到底尚是閨中處子,不堪調戲。特別是此時稍微一擡眼,就能看見遠處寧國府中來來往往的家下人丁,更是讓她有一種暴露於大庭廣衆之下的羞恥感。
因此緊緊彆着頭,從臉蛋連接耳後根的一片肌膚都泛紅了。
尤三姐膚色細膩,幾無瑕疵,此時彆着頭,便是將大片雪白的脖頸展露在賈璉眼前,讓賈璉忍不住低頭一嗅,一吻。察覺俏佳人身軀輕顫,更是迫不及待的追着她的臉蛋吻去,直至捉住對方那兩片薄涼的嘴脣。
幸好此時樓下的十多個丫頭都在認真的配合尤三姐演練劍陣,無暇他顧。否則只要她們略一擡眼,看見閣樓上的場景,只怕再無心思練劍了。
賈璉喜好俏美人味道,而尤二姐又何嘗不沉迷於賈璉身上的男子氣息?
但她只迷醉了一小會兒,便意識到身處何處。趁着賈璉放鬆爾等時候,她唔唔出聲:“二~爺,別,讓人,看見不好……”
本來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發聲,於她而言,不論賈璉要對她做什麼,她都拒絕不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賈璉竟然當真聞聲鬆開了她。
剛對賈璉露出感激的神色,就發現對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隨即那一隻一直環着自己腰肢的手鬆開,搭在自己的肩上,便是一些力道壓來。
尤二姐很順從的便委身蹲地,不明所以的她,在迎上賈璉希冀而鼓勵的目光之後,結合陡然狹窄的空間,終於有了一些明悟。
她雖不懂如何服侍男人,但她曾見過賈璉變着法子的欺負小妹,其中便有相類的場面!
感覺理解到賈璉的意圖,她很吃羞,更多的是驚慌。
若是私室春闈之內,她自是願意向賈璉獻出自身一切的。畢竟她之所以至今保留處子之身,並非她不願,而是賈璉未取。
她和母親竊以爲賈璉是想要將她的清白之身留到她過門那一日,對此她雖然感激,但實則她更希望賈璉早一日像對待小妹那般粗暴的對她。
卻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從內心裡她是不願意拒絕賈璉的一切要求的,因爲賈璉很少對她提要求。她不敢肯定,此時若是違背了賈璉的意思,賈璉會不會生氣,從此對她冷淡之類的。
慌忙間,左顧右盼。幸好,此閣樓的圍欄不是柵欄,而是由一塊塊齊整的木板銜接而成,不留一絲縫隙,如此她蹲下來,不論樓下還是遠處的人,都是看不見她的。
閣樓上就她和賈璉二人,料想小婢沒有吩咐也不會上來。即便上來,身後的樓梯也是木板拼成,料想腳步聲明顯。
腦海中飛快思忖着這些因素的同時,尤二姐已經悄然將身子,往賈璉雙腿與圍欄之間的空間藏了藏,然後循着記憶中小妹賦予的經驗,嘗試着向賈璉的腰帶,褲袍等物伸出了素手。
原本以爲尤二姐還需要誘導、指引的賈璉,罕異的發現尤二姐居然自通,心裡不由感慨,這妮子看起來木訥老實,實則內慧,一點就通。
於是也不催促,悄然退後半步給尤二姐騰出空間,便重新將目光投向樓下。
他其實不是急色的人,也不太想折辱尤二姐,怎奈這丫頭害羞起來的模樣太誘人。而他先前就經歷過秦可卿等人的誘惑,此時面對她的美色,難免有些難以把持。
而且,此時此刻,一邊觀賞少女們的劍舞,一邊讓絕色佳人藏於圍欄內服侍自己,怎麼都有種刺激的情緒揮之不去。
滋~~!就當是肆意一下下吧,反正,都是自己的女人。
迎着細膩溫熱的春風,賈璉再看底下那些認真排練劍陣的丫頭們,心境自是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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