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玉陽天所贈的幾柄寶劍,胤禛、黛玉以及林義又隨着玉陽天通過那個山洞回到了名劍山莊內,彼時玉陽天眼見得天色已然不早,因道:“二弟、黛妹妹、四貝勒,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裡住一宿,明日再回去罷。”黛玉見日已偏西,如今便是快馬加鞭地趕回福州,怕城門也早就關了。再者,就算是僥倖進了城門,她也是不願李衛府中爲了給他們留門而攪得家宅不寧,是以也是難以尋到客棧的,因此黛玉便淡淡一笑道:“如此便多謝玉大哥了。”
胤禛雖說明白黛玉心中的想法,可終究還是不願意在一個不相熟的人家裡住下的,尤其是黛玉也在的情況之下,是以此刻胤禛的臉色卻是極爲難看的。而一旁的林義見了胤禛的模樣,心中卻是暗笑,卻原來朝堂之上令衆臣聞之色變的冷麪阿哥對着黛玉卻是有着這般霸道的一面的。想着想着,林義竟不覺笑出了聲來。
胤禛聽到林義的笑聲,心中不悅,因道:“你笑什麼?”林義聞言,忙自忍住笑,口中道:“沒什麼,只是沒想到四爺也會有這般的表情罷了。”若在平時,林義是斷然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取笑胤禛的,不過只因如今是在黛玉面前,自己取笑得只要不過火,胤禛也只能忍氣吞聲了,所以機會難得,林義自是不客氣了。
果然正如林義所想的,胤禛想生氣也生氣不得,因爲一來是在黛玉面前,二來他是知道黛玉是真心將林義當作哥哥對待的,所以只得憋着一肚子的氣,只“哼”了一聲,便什麼也不說了。而黛玉自然也知道胤禛的心思,於是便將胤禛拉至一邊兒,悄聲兒地道:“四哥,你另擺着一張臭臉子嘛,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若不在玉大哥莊子上住下,難不成我們今晚還要露宿在野外啊?”胤禛聞言,方緩了臉色,他可是捨不得讓黛玉受一絲兒委屈的。
“黛妹妹,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玉陽天見到黛玉將胤禛拉到一旁,心中不覺好笑,雖說只今天這麼些時間的相處,但是他已經感覺出黛玉聰慧的外表之下所暗藏的淘氣的性情,直如一般的小女兒家無異,若說之前與黛玉稱哥哥道妹妹的是因爲欣賞黛玉而客氣的做法,那麼現下里他卻是果然將黛玉當作一個小妹妹來疼愛了,因此他這話聽在旁人的耳中難免有些寵溺的味道。
這話林義聽了猶可,但聽在胤禛的耳朵裡可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再加上他此刻心中的醋意本已極濃,聽了這話更無異於火上澆油,當下便自動將玉陽天歸入了風流好色的老不羞之列,再也無法保持平時的冷靜,衝口就對玉陽天冷冷地喊出一句:“玉兒不是你可以覬覷的!”
突然聽到胤禛這沒頭沒離的一句話,不只是玉陽天,就連林義還有黛玉也霎時傻在了那裡,適才他們聽到胤禛說出了一句什麼話?過了好半晌,玉陽天看着胤禛認真冷漠的神色,登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四貝勒,莫……莫非,你以爲我……我對黛妹妹有非份之想?”玉陽天這話一出,林義和黛玉登時明白了胤禛爲何會突然冒出那麼一句話來了,於是乎,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而另一個則是紅透了雙頰,又羞又惱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四貝勒,你只放心罷,我對黛妹妹是真心把她當作妹妹再看待的。再者說了,我的兒子女兒尚比黛妹妹大了幾歲,若說是我兒子看上了黛妹妹,那還有些說服力,若是我的話,四貝勒就用不着擔心了。”言及此,玉陽天卻是微微一嘆,道:“我心中除了我那已故的妻子,卻是再容不下任何女子了。”
林義與玉陽天是結拜兄弟,自然知道玉陽天夫人的死是玉陽天心中的傷,輕易觸碰不得,也只有說到玉陽天的夫人時,玉陽天才會露出那般傷感的神色來。因而林義忙岔開話道:“大哥,你就別再說了,看妹妹的臉都紅得不能再紅了,再者說了,這四貝勒本來就是個大醋缸、大醋甕,哪怕妹妹同自己的親兄弟多說一兩句話,他都要吃上半日的醋,更何況你我?”
玉陽天自然明白林義這麼說是怕觸及自己心底的情傷,因而向林義投去感激的一笑,而後方道:“若果真如此,黛妹妹將來嫁給四貝勒,想來是會極幸福的。”黛玉聞言,不覺羞紅了臉,於是惱得直拿手捶打胤禛,當然黛玉自是捨不得用力的,因爲那捶頭落在胤禛的胸膛之上宛若按摩一般,口中只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錯,害我被林義大哥還有玉大哥取笑。”
胤禛見了黛玉這般嬌態,心中卻是極歡喜的,因而一個勁兒地附和道:“是,是,都怪四哥,都怪四哥。”言罷,也不顧玉陽天和林義在跟前,卻是將黛玉一把摟進自己懷中,眼中滿是霸道的意味。黛玉意識過來後,卻是怎麼用力也掙脫不開,只得將臉深埋進胤禛的懷中裝鴕鳥。見到黛玉這般模樣,玉陽天和林義自然也不好再多加取笑,於是便也就都閉口不言了。
過了一會兒,玉陽天便命丫鬟領着黛玉等人下去歇息,雖然如今已經入秋,但因爲泉州地處閩南之地,天氣還是很有些熱的,因此玉陽天便將黛玉等人的房間安置在了較爲清涼安靜的翠微園。
翠微園是名劍山莊內一個極大的園子,園子不僅景色秀麗,而且亭臺樓閣也是極盡精巧,雖不似江南地區的瓦當滴水,卻也自有另外一番風韻,而最奇妙的地方就在於這園中的樓閣之間並無實地相連,而是要划船方能從一個樓閣到另外一個樓閣,每一個單獨的院子都仿似一座小島,但卻絲毫沒有給人以孤寂之感,反而因爲四周的殘荷以及秋菱的清香,反而讓人更加覺得心曠神怡,天地遼闊。
黛玉見了,因不覺讚歎道:“我以前常居江南,而姑蘇自來以園林聞名於世,那姑蘇園林之中不曼不枝的亭亭清荷,在可謂是洗盡鉛華,宛若豆蔻年華的少女一般純淨,因而我自認爲在江南煙雨中看那雨打殘荷已是絕景,是以荷花是一首婉約的宋詞,我一直是這樣以爲的。卻不想在這裡我竟然看到了荷花的另一面,你看那四周仿若可以遮天蔽日的荷花,竟然可以表現的如此遼闊大氣,竟讓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太過於膚淺了。”
胤禛聽了亦道:“世間之事物一般皆有兩面,而人們平時所能看到的往往只會是它最表面的一層,而更深層次的東西,卻是要經過許久的年歲之後方能發現,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夠看破的,所以玉兒,你不必覺得自己膚淺。哪怕是聖人,也是會有東西能夠矇蔽住他的雙眼。”
言罷,又幽幽一嘆,想到前段時間接到隆科多舅舅的暗報,才知道皇額娘當初自盡,竟是因爲有人矇蔽聖聰,以致於皇額娘心灰意冷的緣故。不過,他並不過怪皇阿瑪,因爲那時候皇阿瑪正爲着邊疆之事煩心着,也實在無暇顧及後宮,更沒有想到後宮之事竟會牽扯到朝堂大事,是以竟會一時間疏忽了,也難怪皇阿瑪自皇額娘薨逝後便不再提及立後之事,而後宮之事直到玉兒入宮之前則一直是由太后暫理,想必也是因爲對皇額娘一方面心懷愧疚的緣故,而另外一方面,想來以皇阿瑪對皇額孃的用情,自皇額娘去後,對於後宮的嬪妃他卻是都不怎麼信任的罷,畢竟當初皇額孃的死因,四妃之中除了榮妃娘娘,只怕其他三位都逃脫不了干係。雖然如今那三位能貶的也都貶了,但是這也還是難以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尤其是德妃,想到她並不是自己的親生額娘,而且更可能是導致皇額娘自盡的元兇之一,而自己還要每日給她問安,叫她額娘,他就噁心得恨不能將腸子都給吐了出來。
似乎是意識到了胤禛心中所想,黛玉輕輕握住胤禛的手,口中含笑道:“四哥,難得看到這般的美景,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我們來划船可好?”胤禛注視着黛玉那純淨的雙眸,心中的煩惱頓時煙消雲散,撫摸了一下黛玉的頭,寵溺地笑道:“好。”
於是兩人便自上了那船,其實也說不上是船,只是一葉扁舟罷了。本來黛玉想要自己劃的,可劃了兩三下,這扁舟非但沒有前行,反而在原地打轉轉,只得扁了嘴,將船槳重新交給那划船的小丫鬟芸香,自己則在扁葉內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着黛玉氣鼓鼓的樣子,胤禛心中不覺十分好笑,因道:“玉兒,你若實在想劃這扁舟,只等回了京城,尋兩個經驗豐富的駕娘來交你便是了,何必爲了這麼點小事兒不開心?”
黛玉聽了,卻是有些不滿,道:“四哥,你明知道趕明兒回了京城,就沒有什麼清淨日子可過了,還說這些話來糊弄我?”胤禛聞言,這才明白了,想來黛玉是知道只要回要京城,勢必是有一番大風波的,不說別的,只說那榮寧二府,便是頭一個要連根拔起的。只是這樣一來,勢必會牽動到榮寧二府背後所隱藏的勢力,而這股勢力,想來定是不容小覷的,所以黛玉纔會這般的想要在外面多待一陣子,多玩一些以前沒玩過的,只因回到了京城後,便再難有這般的閒暇時光了。
一直在船艙裡坐着,難免悶氣,因此沒過多久,黛玉便對芸香道:“你把扁舟劃到前面那個院子中,我們略歇歇再回去用晚膳。”芸香聽了,往前面觀望了一會兒,有些爲難地道:“黛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前面那是我們姑太太所居住的冷翠軒,卻是輕易不能接近的。”芸香自是不知道黛玉和胤禛的真正身份,是以並不喚黛玉和胤禛“公主”以及“貝勒”的。
黛玉聞言,卻是有些不解,因問道:“爲何輕易不能接近?可是你們姑太太兇得緊?”芸香見問,因道:“其實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姑太太是被夫家休歸的,從那時起便一直住在冷翠軒,她兇不兇倒是不清楚,也沒人見過她發脾氣,只是她……”言及此,芸香小心翼翼地看了胤禛一眼,道:“姑太太她與四爺一般模樣,整天冰着個臉,是以我們這些下人都輕易不敢同她說話,便是少爺小姐見了,也是不敢大聲的,生怕惹她生氣。”
黛玉因想了一想,而後方道:“無事的,你只將船劃去罷了,若出了什麼事,有我來擔着呢。”黛玉因想着那玉夫人必定是因爲被夫家休歸,心中自傷,又因爲生性冷漠,寡言少語,因此才讓下人們誤以爲她脾氣不好,心生畏懼,實則那位玉夫人該是一位心思細膩、體貼下人的好主子纔是。
芸香見黛玉如此說,只得依黛玉之言將扁舟劃至冷翠軒。衆人甫一上岸,便隱隱聽見一陣悠悠琴聲飄入耳中,芸香聽了琴聲,心中大奇道:“這琴聲依稀竟似從姑太太屋子附近的聆雨亭傳來的,只那裡是姑太太常去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卻是誰在那裡,還在那裡彈琴?”只是礙於胤禛和黛玉面前,芸香雖說驚奇,到底不敢叫出聲音來。
黛玉亦是好奇何人在那彈琴,故而便自信步向那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而胤禛自亦緊隨其後。但越走越近,那琴聲亦愈來愈響,饒是黛玉深通音律,亦不知這曲乃是何人所譜,自然也就猜到這曲子該是彈琴者隨心而彈,並不依樂曲章法。正在這時,但聽那琴聲急轉而下,彈琴者亦開口歌道:
一張機,春閨女兒情依依,付君幾許君可知?一夜春風,燕飛鶯啼,思君可有期?
二張機,寒蟬悽切晚芳時,一葉蘭舟怨別離。三九冬日,雪飄如絮,問君歸何期?
三張機,春華落盡秋成實,一年又是柳依依。新雪初融,春光乍好,佳期欲近時。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可憐未老頭先白,碧波春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黛玉聽了,秀眉微蹙,不覺輕嘆出聲,道:“此曲雖好,但其怨頗深,只怕不好,不好。”話音剛落,忽聽一聲尖銳的女子聲音,道:“是誰在那裡,竊聽可是君子行徑!”
黛玉和胤禛因見有人彈琴,本只想待在一旁靜靜聆聽,不願多加打擾,可是卻不想忘記了但凡懂些音律的,耳朵都是極靈敏的,因此雖說黛玉只是輕嘆一聲,但還是爲那人所發覺了,因而只得出來。黛玉步至那彈琴的女子跟前,行了一禮,道:“我與四哥路經此處,本意是想歇息一下,卻不妨擾了姑娘雅興,還望恕罪。”
那女子聞言,既不說些嗔怪之語,亦沒有說些原諒之詞,只是冷冷地道:“我是這名劍山莊莊主的胞妹玉如詩,不知道兩位是?”這時芸香對那女子道:“姑太太,他們是林大爺帶來的客人,一位是艾四爺,一位是林姑娘。”玉如詩點了點頭,道:“原來你們就是今兒個早上大哥說會來拜訪的貴客,原來如此。”言罷,又對芸香道:“你先退下罷。”“是。”芸香看了黛玉一眼,見黛玉點頭,便也就退下了。
玉如詩因問黛玉道:“適才姑娘連嘆兩聲不好,想姑娘必定深通音律,還望姑娘指教。”黛玉道:“指教二字不敢當。我所嘆的兩聲不好其一在於,姑娘琴藝頗精,想來必定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苦練之結果,然而操琴者多傷心肺,是以精於此道之人大多命不久長,而姑娘這琴聲中又透着無盡的哀怨纏綿之意,可知姑娘心脈已損;其二在於,姑娘自己明知如此,偏還一意孤行,自賤輕生,辜負了將姑娘生於這天地之間的爹孃,可不是極大的不好麼?”
玉如詩聽了,因嘆道:“聽過我彈琴之人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若姑娘這般犀利地洞察我心中所思所想的,卻還是從沒有碰見過。”言罷,玉如詩看了黛玉一眼道:“林姑娘見了我的容貌,難不成竟不驚訝麼?”黛玉淡淡地道:“我並不知道有何驚訝之處。”玉如詩聞言,因道:“也對,但看姑娘氣度,便聽姑娘定是出身詩書大族之家,想來也定是見多了男子三妻四妾之事,因此兄妹之間年紀差距懸殊之事想來對姑娘也不以爲異。只是,我卻並非如姑娘那般所想,我雖說看似只有雙十年華,實則年紀已逾四九,可以說是徐娘半老了。”
見黛玉還是面色不動,玉如詩又道:“想必姑娘定是以爲我是用了什麼秘術,才得使自己葆養得極好罷?其實不然,從我二十歲起至現在這十幾年的歲月中,容顏便一直都不曾改變過,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我纔會被丈夫休棄。”黛玉聽了,嘆道:“雖言使君好色,但是紅顏不老,在世人看來又難免近妖,心中自是害怕的。”心中也明白了,爲何這玉如詩自被休棄歸家,卻始終冷漠待人,想來是不願意讓下人們發覺她身上的這個秘密,以免碰觸到自己的心傷。
玉如詩道:“正是如此,姑娘卻是極明白的。”言罷,又嘆道:“以前我也與一般人無異,只是二十歲那年我從夫家回孃家探親,途中覺得口渴異常,便到了那路邊的一股泉水邊飲水,自那以後,我便發現自己再不會老,而丈夫婆婆亦認爲我是妖怪,所以就將我休棄回了孃家,還好大哥疼我,不然這天下之大,怕是再無我的容身之處。”
黛玉聞言,心中不覺一驚,因忙問道:“不知道那泉水卻是在哪裡的?”玉如詩見黛玉問起,不覺奇怪,但仍然答道:“在龍泉縣鳳陽山附近,不過事後我也曾去過那裡,那泉水卻是再也找不着了,彷彿一切都是場幻覺,我之後也曾問過那裡的村民,據他們所說那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麼泉水。”玉如詩以爲黛玉是想找到那泉水,也好讓自己永葆青春,因而嘆道:“我說林姑娘,聽我一句勸,不要去尋那泉水了,永葆青春看似不錯,實則卻害人不淺,我如今這般孤獨悽清的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據。”
黛玉聽了,因笑道:“姐姐卻是誤會了,我只不過是一時好奇罷了。”然而話雖這麼說,黛玉心中總是有些難以平靜下來,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催促她去那鳳陽山一趟。而玉如詩見黛玉不再問那泉水的事,自然以爲黛玉不過是小女孩兒的一時好奇,便也就不再說什麼,只問黛玉道:“林姑娘,你剛纔叫我姐姐?”
黛玉笑道:“林義大哥既可以說是我的師兄,也可以說是我的義兄,而林義大哥與玉莊主又是結拜兄弟,所以玉莊主也讓我喚他作‘大哥’,姐姐是玉大哥的妹妹,年紀又比我大,自然是叫姐姐了。”玉如詩聽了,因笑道:“如此我便喚你作林妹妹了。”黛玉笑了笑,看了玉如詩一眼,道:“原來姐姐笑起來的樣子這般迷人,連我都看呆了。”
玉如詩嗔道:“你年紀小小,倒是極爲古靈精怪的。”言罷,又道:“林妹妹,這時節天黑得極快,你還是趕緊兒回去用晚膳罷,不然天黑了,水路卻是極難走的,你總不想在那扁舟上睡一夜罷。”黛玉道:“可惜我明日就要回去了,再見姐姐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不過若是我得了空兒,必定來瞧姐姐的。”黛玉這般說,其實也無非是安慰玉如詩,因爲她知道玉如詩其實是一個極其寂寞的可憐人。
而玉如詩也知道黛玉的心思,心中頓時覺得暖暖的,雖說與黛玉只是這麼短暫的相處,她卻是喜歡上了這個如神仙一般的女孩兒。目送着黛玉跟着胤禛登上扁舟,悠悠的琴聲又緩緩的響起,只是這一次,琴聲之中少了一絲兒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