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見春纖只顧着自己離開,心中雖惱,但奈何人家是郡君之尊,她卻也不敢多說什麼的,因而只把怒氣撒在了寶釵的身上,只聽湘雲對寶釵道:“寶姐姐,適才在賈府中時,瓊玉哥哥可是說寶姐姐德行大方,如今瞧來,也不過如此!”寶釵聞言,心中微惱,因道:“雲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湘雲道:“沒別的意思,若是寶姐姐不說那些話,郡君她會這般離開嗎?”言罷,便也不管衆人,只顧着追着春纖離開的背影跑去。寶玉因見湘雲生氣着離開,便也就追着去勸慰了。
而迎春見寶釵被湘雲的話說得怒容滿面,因淡淡地勸慰寶釵道:“寶妹妹,雲妹妹小孩子心性,你就不要太當真了!”寶釵聽迎春如此說,也自覺有了面子,因而笑道:“我自然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的。”言罷,便故作端莊地離開了。惜春見了,因朝着寶釵遠去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她還真以爲她是什麼金尊玉貴的侯門千金了,沒得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真是噁心!”
迎春聽了,因嘆了一聲,對惜春道:“四妹妹,她也是極可憐的人,你就不要這般說她了。”惜春不太明白迎春的話,只當她是在爲薛寶釵求情,遂冷哼一聲,不再言語。正在這時,卻見冰凝向她們二人走了過來。迎春和惜春見了,忙給冰凝行了一禮。冰凝見了,因笑道:“迎姑娘和惜姑娘無需多禮,我只是奉公主之命來給兩位姑娘領路罷了。”言罷,便自領了迎春和惜春復往大觀園的方向而去。
“冰凝姐姐,爲什麼又帶我們回園子裡來了呢?”惜春有些好奇,不是說帶她們去房間的嗎?怎麼反回到這園子中來了。冰凝見惜春有些稚嫩的臉頰上露出明顯天真的表情,這才明白爲何黛玉對惜春那般的喜歡了,因而笑道:“四姑娘,你和二姑娘的屋子被我們公主安排在了藕香榭,那裡是我們公主極喜歡的一個地方呢。”
迎春聞言,不覺皺眉道:“冰凝姑娘,這樣不太好罷?”冰凝聞言,不覺一笑,果然如宸玉公主所說的,這位二姑娘的確是個極爲難得的明白人,只可惜竟是生在那賈家,否則恐怕便是皇上也會屬意她做個皇子阿哥的福晉什麼的,心中微嘆,但臉上依舊微笑道:“二姑娘不必多加擔心,這裡我們公主的園子,我們公主愛讓誰住就讓誰住,便是皇上也不會去扭我們公主的心意,二姑娘和四姑娘只管放心住下便是。”言罷,又對迎春笑道:“二姑娘也不必稱呼我爲什麼姑娘的,沒得讓我怪不自在的,只叫我‘冰凝’就好。”迎春聞言,點頭答應了。
迎春和惜春兩人跟着冰凝進了藕香榭,一路上並未曾注意到身後從假山石後面轉出一個人來,那人正是霜華。霜華見迎春和惜春進了藕香榭,不覺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如此一來,公主勢必會放心了許多罷,接下來就端看那三位的反應了。”念及此,霜華縱身一躍,便從原地消失了。
“霜華,怎麼樣了?”黛玉出了公主府後並未曾急着趕去皇宮,反而是去了胤禛的禛貝勒府喝茶,因見霜華過來,於是便笑着問道。霜華笑道:“一切都按公主所說的辦妥了。”黛玉聞言,微微一笑道:“如此一來,好戲也該上場了。”
胤禛見黛玉如此說,卻是有些不解,因問道:“玉兒,你把那四大家族的人都安排到府裡做什麼?”黛玉神秘地一笑道:“四哥你先別急着問,只到了明日,你去一趟我公主府,一切自見分曉,我保管讓你看上一出極精彩的好戲。”言罷,又道:“好了,爲了讓這齣戲更逼真一些,四哥,你陪我們進宮一趟罷。”胤禛聞言,也不再多問,只答應了一聲,道:“好。”
黛玉胤禛等一行四人坐了馬車,未出半個時辰,便自到了皇宮。康熙一聽胤禛黛玉等人前來,忙命李德全去迎。李德全答應了一聲,人還沒走出御書房,卻見黛玉胤禛他們已經走了進來。只見黛玉跑到康熙跟前,笑道:“皇上伯伯,您這裡可有什麼好吃的,我可是又來您這蹭吃蹭喝了呢。”康熙聞言,心中不覺一暖,他知道,黛玉這看似開玩笑的話,實則是在關心他的身體,想來自己已有幾天在御書房過夜的事兒已經傳到了黛玉的耳中了,這不,黛玉已經在暗中給自己把脈了。因而康熙不覺開口笑着命李德全道:“李德全,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些兒命御膳房的人做一桌子的好菜來給黛丫頭吃,不然這丫頭可是饒不了朕呢。”
李德全聞言,忙“哎”了一聲,便急忙出去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抹了一下眼中的淚,皇上這幾日爲了朝廷上的事一直沒怎麼吃好睡好過,他在一旁看着心裡心疼,又不敢深勸,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幸好小玉主子和四貝勒他們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李德全這樣想着,心中愈發得感激起黛玉和胤禛來,不然皇上的身體是斷然吃不消的。因爲用晚膳的時辰快到了,所以御膳房裡的飯菜倒也做好了不少,李德全也不拘什麼分例菜不分例菜的,只管命人多揀幾樣好的端到乾清宮。因此,還未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乾清宮中那張極大的圓桌上已經是擺滿了各種色香味俱全的菜餚。
“黛丫頭今兒怎麼想起來要來看朕了,還有瓊玉你這小子,進京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你進宮一趟,今兒個倒是一反常態起來了?”康熙一邊吃菜,一邊上下打量着瓊玉,果然長得不錯,比老九和林文芾那兩個怪物還要俊,難怪老四之前會那般說了,不過看上去倒是沒有老九的陰柔和林文芾的邪氣,整個人倒是散發出一種高貴出塵的氣質,看來也定是個極爲難得的。想到此,康熙又不覺嘆了口氣,怎麼林如海這老狐狸生出來的一雙兒女都比自己的出色?康熙不覺有了一股怨氣,不過也幸好瓊玉不是自己的兒子,要不然的話……?康熙想着想着,心中不免開始奸笑起來。
正在用菜的瓊玉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寒,於是便向康熙看去,而後方用極委屈的口氣道:“瓊玉也想進宮來多看看皇上伯伯,奈何爹爹交給瓊玉的事多得一直都打理不完,竟是騰不出一絲兒空來,這次若不是託兩位姐姐還有二姐夫的福,我還沒這個機會進宮呢。”
黛玉在一旁聽了康熙的話,正欲開口,卻沒想到被瓊玉打斷,又聽到瓊玉說什麼“二姐夫”之類的話,不覺將一張俏臉羞得通紅,而胤禛聽了,卻是極得意的,因而對瓊玉道:“瓊玉,你以後就這麼叫。”黛玉聽了,口中嚷道:“不許,你以後只准還叫他四哥,什麼二姐夫,我還沒嫁給他呢!”瓊玉見了黛玉的模樣,卻是心中偷笑,並不答理,反問胤禛道:“四哥,你以後就是我二姐夫了,那十三哥以後卻是如何稱呼呢,還是稱十三哥呢還是稱大姐夫呢?”言罷,又一臉戲謔的表情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妙玉。
妙玉聞言,不覺玉頰飛紅,拿起筷子便打了一下瓊玉的指尖,嗔道:“瓊玉,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太好了,竟然連我也敢編派了?”瓊玉聽了,忙道:“不敢,不敢。”開玩笑,妙玉看上去性子清冷,若果然發起火來可是比黛玉還要恐怖的,他可是不敢得罪呢。
康熙眼見着眼前的小兒女們玩笑,心中歡喜,因嘆道:“如今朕看着你們一個個都這般好,朕心中也就都放心了。”康熙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帝王的架子都沒有,只像一個慈祥的長者一臉慈愛地看着他們。言罷,又問黛玉道:“黛丫頭,你才還沒有告訴朕,今兒個來可是有什麼事麼?”黛玉還未開言,卻聽瓊玉笑道:“哪有什麼要緊的事,只是因爲姐姐家中養了幾隻難得烏龜罷了。”康熙聞言,略一思索,便也就明白了,因笑道:“也確實是時候了。”
次日一早,黛玉胤禛等人剛用罷了早膳,便要出宮回禛貝勒府,康熙本想讓黛玉胤禛再陪他說一會兒話的,不過康熙也知道那公主府中的事也是極要緊的,所以也就沒有再挽留,只是讓莫離護送他們回去。
一路之上,胤禛的眉不知不覺竟是皺得緊緊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瞪向身邊的莫離,心中暗惱,皇阿瑪幹嘛非要莫離來護送他們,簡直純粹是想找他的不痛快。而莫離也望向正瞪着自己一臉鐵青的胤禛,又聽到馬車中黛玉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心中不覺泛起了一絲苦澀,再過幾個月,玉兒都要同他成親了,他幹嘛還一臉醋意的望向自己?是擔憂自己放不下嗎?其實自己雖說不甘心,但早已經放下了,不爲別的,只爲玉兒能幸福,雖然胤禛是皇子阿哥,而且還是未來的皇上,但是他可以預見到黛玉同胤禛在一起會是幸福的。
不過他到底還是不甘心,所以便想要戲弄一下胤禛,因此莫離開口對胤禛道:“四貝勒,你幹嘛這樣看着我?我可是不想讓人誤會同四貝勒你之間有什麼?而且,你可是我的師妹夫!”胤禛聽了莫離這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一張原本就鐵青的臉此刻已然有了發黑的跡象,怔了一下,胤禛方惡狠狠地對莫離道:“再讓我聽到這般的言語,當心爺劈了你!”莫離聽了,只在心中暗自偷笑,並不以爲意。
胤禛一行人剛回到禛貝勒府,卻見春纖已然向胤禛走了過來,只聽春纖道:“四爺,一切都按計劃安排妥當了。”胤禛聽了,臉上淡淡地道:“很好,你先回去罷,一有消息,立馬來報。”春纖答應了一聲,便自回公主府去了。這時,黛玉從馬車上下來,因看向胤禛道:“我怎麼覺着我的丫鬟倒成了你的手下了。”
胤禛聽了,因笑道:“難道玉兒你忘記了春纖原本就是我的手下嗎?”黛玉聞言,故作不解道:“我似乎記得某人曾經說過給了我的就是我的了,再不會收回的,如何現今反食言了,看來啊,是我太天真了一點。”言罷,狀似傷心地嘆了口氣。胤禛也顧不得是在人前,霸道地將黛玉一把攬過,鎖入懷中,口氣強硬地道:“我和玉兒你本就是一體,我的自然是你的,你的當然也就是我的了。”
黛玉聽出話中深意,不禁羞紅了一張俏臉,直把頭深埋入胤禛懷中,宛若一隻鴕鳥一般。妙玉見狀,亦笑着調侃兩人道:“你們呀,要打情罵俏也不找個地方。”黛玉聞言,只羞得不敢言語,而胤禛卻用霸道的口吻道:“我管別人呢,反正我同玉兒是已經定了親的,若是惹了你們的眼,你們只給我一邊待着去,別妨礙到我和玉兒。”
正在這時,只見冰凝匆匆而來。黛玉見狀,忙從胤禛掙扎出來,而後問道:“怎麼了,這麼匆匆忙忙的?”冰凝見問,因而忙道:“公主,那賈寶玉出事了!”
衆人聞言,不覺一怔,瓊玉問道:“他怎麼了?”冰凝道:“他中毒了!”中毒?衆人聽了冰凝這話,心中更是不解,因而黛玉道這:“回府,我們且瞧瞧去!”言罷,便自往大觀園而去,而胤禛等人見狀,也急忙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