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采葛姐姐和采菽姐姐奉夫人之命給兩位公主送東西來了呢。”這日,黛玉和妙玉正在櫳翠庵賞梅,忽見春纖走了過來,向兩人道,細細看去,春纖的嘴角似是隱含着一絲笑意。
“這又不過年,又不過節的,孃親送什麼東西來呢?”雖然黛玉和妙玉一樣,都是滿腹疑惑,卻仍舊不發一語,只心中這般想着便往鳳凰小說網館的方向走去。
剛進了鳳凰小說網館,黛玉和妙玉便見鳳凰小說網館內擺着好幾大口箱子,直連站的地方都找不到。黛玉因苦笑一聲,道:“看來今兒個我連睡覺的地兒都沒有了。”妙玉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道:“這園子那麼大,竟還沒有你住的地兒了?”
黛玉聞言,卻是瞪了妙玉一眼,道:“姐姐明明知道我有擇席的毛病,卻還來說!”因又細細看了那箱子裡的物事,竟都是早些時候林如海爲自己置辦的嫁妝等物。因紅了臉,道:“孃親也真是的,離大婚還有些日子,怎麼現在就置辦起這些東西來了?”
采葛聽了這話,因笑道:“才這麼些,二姑娘就嫌了,林府中還有好幾擡呢,還有大姑娘的嫁妝,也還有些沒搬過來呢。若是全搬過來,兩位姑娘怕是要騰挪出一個院子來專門放嫁妝呢。”
采葛本是林家舊婢,因爲平時喚黛玉爲“姑娘”慣了,一時之間竟改不過來,而且黛玉和妙玉同是公主,若是都喚公主怕搞混了,故而林如海便吩咐了下去,只依舊喚黛玉和妙玉兩人爲“姑娘”便罷。
采葛這話一出,連帶着妙玉也紅了臉,因道:“孃親也是的,嫁妝只稍微置辦一些便是了,何須這許多,哪裡就用得到了?”采菽聞言,卻是笑道:“大姑娘這話卻是跟老爺夫人說去,老爺夫人都巴不得這婚禮呀辦得愈隆重愈好呢,前兒個老爺還跟皇上討了個園子,說是公主府並雍郡王府再加上大觀園合起來才那麼丁點兒大,哪裡就能熱熱鬧鬧的辦場婚禮的?皇上聽了,便將前段時日剛修建成的那個叫什麼‘圓明園’的賜給了雍郡王爺,說是二姑娘的婚禮便在那兒辦了,只大姑娘的婚禮,皇上卻是另外將帥府園衚衕,也一併歸入了怡貝勒府。”
帥府園衚衕有多大,黛玉和妙玉自然是知道的,它原本是唐代名將羅藝將軍的府邸,當時的羅藝功高蓋世,賜封“燕郡王”,它的將軍府便是比照郡王府邸的規格建造的,如今康熙將它賜給胤祥,也就是有意在擡高胤祥的身份,讓妙玉嫁給胤祥的時候即使再豪奢也不會有人說是逾制了。
妙玉聞言,卻是蹙緊了雙眉,道:“皇上伯伯也真是的,他這般做無疑是將我和青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黛玉聞言,卻是嘆了一口氣,道:“皇上伯伯這般做,其實也早就可以預見到的。皇上伯伯早有意傳位於四哥,而四哥在衆位皇子阿哥中,也就和十三哥哥關係最好,皇上伯伯這麼做,也是有歷練一下十三哥哥的意思,也好讓他將來能成爲四哥的左膀右臂。”
妙玉聽了,嘆了一聲,道:“我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不喜皇上伯伯這般擅自決定罷了。”
正說話間,卻見胤禛和胤祥一同走了過來。黛玉見了,因笑着問胤禛道:“四哥,你和十三哥哥怎麼來了,這些時候,你們該還在上朝纔對啊?”
胤禛聞言,因笑了笑道:“因爲今兒個沒什麼事兒,所以早朝就提前散了。”言罷,又笑道:“對了,前些個時候我偶然發現了一處梅園,裡面的梅花正開得好,而且還有幾株極難得的梅花,玉兒莫不如跟我一塊兒去那裡賞梅如何?”
黛玉尚未開言,卻聽胤祥道:“四哥,看這天色,待會兒怕是要下雪呢。”黛玉聞言,卻是笑道:“正是踏雪尋梅纔有意思呢,還是四哥懂我的心思。”
胤祥聞言,卻是嬉笑着道:“小四嫂你的心事自然是隻有四哥才懂的,而我也只要懂妙兒的心事就好了。”一語方罷,黛玉和妙玉兩人皆是紅了臉。妙玉暗中掐了胤祥一把,直疼得胤祥吱牙咧嘴的。
黛玉見狀,向胤禛笑道:“四哥,我們還是快些走罷,不然待會兒可是有人要趕我們呢。”胤禛聞言,亦是一笑,便爲黛玉披上大氅,一起離開了。
正如胤祥所說的那樣,胤禛和黛玉還沒離開公主府一會兒,天空中便自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人的臉頰上,卻是沁起一股清涼之意。黛玉素來愛雪,故而將那馬車的車簾掀開一角,只見外面很快便是一片銀白色的世界了。
胤禛因見黛玉瑟縮了一下,便自將車簾掩上,又點了一下黛玉的俏鼻,笑道:“你真個是個調皮的,等到了那梅園,有多少雪不能看的,偏要在車上看。瞧,可冷着了罷?”言罷,便自將黛玉拉至自己身邊,將黛玉整個裹進自己的懷中,而後方笑道:“這下可暖和些了?”
黛玉感受着從胤禛身上傳來的暖暖的體溫,只覺得心怦怦的跳得好快,於是羞澀的點了點頭,又因看見胤禛一臉戲謔的笑容,不覺用手捶打胤禛道:“四哥好壞,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嘴上雖如此說,隻身體卻越發的向胤禛的懷中蹭了蹭,一臉舒適享受的表情。
胤禛見狀,登時心中樂開了花。偏這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胤禛心中不悅,因沉聲道:“怎麼突然停下來了?”那車伕忙隔着車簾向胤禛行了一禮,口中道:“王爺息怒,前面有個瘋婆了攔住了去路,待奴才將她打發了去。”
胤禛聽了,臉色愈發得黑了起來,這個時候,這種地方哪裡就會有人了,因道:“只將她扔到一邊兒去,別驚擾了宸玉公主!”那車伕聞言,忙答應了。
不一會兒,便從車外傳來了那所謂瘋婆子的聲音,黛玉聽了,只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因挑起車簾一角,看了一眼那車伕正趕的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因驚訝的道:“是薛寶釵!”
聽到薛寶釵的名字,胤禛不覺沉了臉,因對黛玉道:“玉兒,你在車上坐着,我下去瞧一瞧!”黛玉聽了,因道:“不,還是我陪四哥一起去瞧瞧罷,我也想知道這薛寶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胤禛拗不過黛玉,便點頭答應了,只爲着怕黛玉冷,於是便將黛玉擁在懷中。兩人走近細細看了,發現眼前那個正同車夫撒潑打滾的女子除了寶釵可還是何人?
黛玉見了,因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兒個該是薛寶釵同賈雨村成親之日,怎麼她卻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的?”胤禛道:“玉兒你不知道,賈家的事情薛家亦是攙和在內的,再加上薛蟠打死馮淵的這件事情被揭發,連帶着賈雨村也被抄了家,而抄家之日恰巧也在今日。想來她是趁着還沒拜堂,趁亂逃了出來罷。”
而這時寶釵亦已經瞧見了胤禛和黛玉,她眼瞅着黛玉和胤禛站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竟真可以用“天造一對,地設一雙”來形容。再加之自己眼看着就要淪爲階下之囚,心中的妒意更是如火中燒,口中大叫一聲,便朝着黛玉撲了過來。
黛玉未料到寶釵竟果然似瘋了一般,且她眼中的恨意宛若洪水一般欲將其淹沒,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躲開。胤禛見黛玉發愣,只飛起一腳,便將寶釵踢到一邊。
寶釵原是個柔弱女子,又不似黛玉習過武藝,哪裡就吃得消胤禛這一腳,當下便吐了一大口血出來。那血灑落在白雪之上,竟是那般的妖豔與悽絕。寶釵被胤禛踢得動彈不得,只疼得死去活來,口中卻亦是恨聲不絕,因罵黛玉道:“林黛玉,你這個狐媚子,爲何你每每都要來壞我的好事,爲什麼不管是誰,心中都只有你。你這個狐媚子!狐媚子!……”
胤禛聽了這話,臉色倏然便冷了下來,比這初春的雪還冷上幾分,因擊了一下掌,霎那間便有三四個黑衣男子出現,而這幾個黑衣男子,便是一直在暗中保護胤禛的影衛了。
胤禛因吩咐影衛道:“這女人嘴巴不乾淨,你們拿雪給她洗洗嘴巴!”那幾個影衛聽了,忙答應了一聲,便動作迅速的制住了寶釵,而後一個影衛便抓起一大把雪一個勁兒的往寶釵的嘴裡塞,直得寶釵臉色發青,嘴脣發紫。
胤禛見了,又冷笑了一聲,道:“看她這肌膚賽雪,發如烏墨,若是做成一個雪人倒也是極好看的!”那些個影衛聽了胤禛這話,早已經明白胤禛的意思,於是便將寶釵倒吊着,兩個人不斷的將雪往寶釵的身上攏,加之天空中不斷降下來的雪花,沒過一刻鐘的功夫,便見那寶釵被活活的埋進了雪堆裡,連一絲衣邊兒都沒有露出來。
胤禛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讓那幾個影衛退下去了。而黛玉眼瞅着寶釵被雪活埋,只微微嘆了一聲,終究都是太執着於榮華富貴的緣故,卻不知榮華富貴似浮雲,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