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說着便暮地回過頭來,嫣然一笑:“要是你把你家那尊大佛請出去,或許能圓,不過你得回來求我,不然,免談。UC小 說 網:”那張不算超凡脫俗的清麗容顏,笑起來卻是媚氣橫生,撩人心神。蕭陌婿竟生生看着愣了過去,半晌回過神來,佳人早已翩然遠去,獨留自個暗自傷神,無奈苦笑:銅鏡易破,緣分難圓。人與人之間一旦出現了裂痕,哪裡是那麼容易便能修補過來的?
花蔭搬到了逍遙王府後,銘音再也沒有來看過他,住了幾天,有如玉在倒也不覺得煩,晉陽偶爾也會過來看他,陪他聊天,給他看病。其中一次花蔭提到回紅樓去看看,結果被顏如玉一口拒絕了,他只當是如玉開始寸步不讓地與王妃展開爭奪戰,以至於片刻都不能離開逍遙王府,兩人能破鏡重圓,花蔭也倍感欣慰,比起自己一廂情願,獨守的愛情,人家情投意合理應是要在一起的,他真心地爲他們感到開心。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花蔭獨自一人在涼亭裡彈琴,有兩個婢女端着東西走過,兩人唧唧歪歪的談話傳到了花蔭耳裡:“你說這次花月堡能全身而退嗎?雖說堡主席嵐已練成了曇花月影第九式,但銀狐的實力不容小覷,更何況還加上正派武林同盟的圍攻,我看這次武林至尊的寶座該讓位了。”
“噓,別亂嚼舌根,到時候傳到王爺耳裡就不好了,王爺跟那位席堡主可是朋友。”“我也就隨便說說,話說封疆王也快回來了,你說到時候再加個封疆王,我看花月堡這次不倒也難啊!”“江湖上的事終究是我們管不來的,誰當上武林至尊還不是一樣?我看那銀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不男,女不女的,也不知道練的什麼邪功。到時候武林歸他管了,指不定會有什麼後果,當年席嵐一登上武林至尊的寶座就一連滅了那麼多個門派,看來這次風水是要輪流轉了。”
“嘖嘖,也算是惡有惡報了。剛纔聽小貴說,他遠遠看了一會兒,山上亂成了一片,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呼聲震天,還聽從山上下來的人說花月堡堡主似乎受了重傷,也不知是真是假。”……
花蔭聽到這裡,身體猛地顫了一下,措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發出清脆的響聲,驚動了路過的兩人。兩位婢女急忙跑過來,邊手忙腳亂地收拾殘渣邊焦急地問到:“公子沒事吧?”花蔭公子可是府上的貴客,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王爺定不輕饒的。
花蔭怔了半晌才顫聲說到:“花月堡堡主受傷了?你們說的可是真的?到底出什麼事了?”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便都搖搖頭說到:“沒,沒什麼事,公子聽錯了,奴婢給您收拾一下,外面風大,您還是回屋休息吧!”花蔭皺了皺眉頭,神色慍怒,沉聲道:“你們最好從實說來,要是敢有任何隱瞞,我定會讓王爺定你們的罪!你們只管回答我的問題便行,我不會爲難你們的。”兩人見平常慈眉善目,一臉溫潤的人,竟面露怒色,說出此般狠話,斷是不敢造次,只好從實招來:“奴婢們也是從外人口中聽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最近江湖上傳得滿城風雨的,說是所有武林正派集結成武林同盟,決定聯合銀狐圍攻花月堡。”
“他們開始了嗎?花月堡堡主受傷了你們是聽誰說的?他說的可是真的?”花蔭急忙問到。兩人見他如此緊張,也只有從實招來:“府裡的家丁小貴向來喜歡湊這些熱鬧,昨天得空出去,便跑去看了,他也就是在山腳下遠遠地瞧,說是聽山上下來的人說花月堡堡主對戰銀狐是差點走火入魔,受了重傷。”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花蔭滿臉焦慮,急忙上前拉住一人的手問到。“後來的小的也不知道了,小貴也就聽說了這個就回來了,結果怎樣我們都不知道。估計這會兒還在僵持着呢!哪那麼容易散,這次可是江湖上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武林大戰,估計又要死很多人了。”丫鬟如實回到。花蔭聽完,握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覺地滑落下來,整個人都變得精神恍惚起來。兩人見情況不對,便急忙去把顏如玉找來。顏如玉一聽她們說了什麼事,差點沒氣死,撇下一句:“回頭收拾你們。”便跑去找花蔭了。
見花蔭一個人面色蒼白,精神恍惚地坐在那裡,心裡一疼便趕緊跑上去,正想開口,花蔭卻先開口了:“其實你們也不要事事都瞞着我,有些事情,不讓我知道,我知道會更難受,你們懂嗎?”顏如玉一時無言以對,只好輕輕將他抱進懷裡,柔聲說到:“沒事的,就算有什麼事,也不關我們的事,不讓你知道只是不想讓你徒增煩惱而已。”花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任他抱着,過了半晌才擡頭說到:“如玉,我要去花月堡。我想他,我想見他。我一直都想他,我怕。”
顏如玉聽了心裡百感交集,只好柔聲勸慰到:“沒事的,別擔心,沒事的。”若是你知道了他最近所做的事,你還會這樣傻傻地爲他擔心嗎?只怕到時候,你最恨的,就是自己曾經如此掏心掏肺地對待他 ,所以,我們不會讓你知道的。
“如玉,我要去。”花蔭從他懷裡出來,一雙清澈明亮的鳳眸,泛着無比堅定的光芒。顏如玉知道,花蔭雖然外表看起來孱弱陰柔,內心卻比任何人都要倔強,一旦是下了決心要去做的事情,誰都阻止不了。“我要去。”溫潤的聲音帶着不可抗拒的決絕。“至少等王爺回來,若是我一個人,我斷是不會讓你去的。蔭兒,聽話,若是你哥在這裡,他也不會同意讓你去的,太危險了,懂嗎?”顏如玉拉着他的雙手苦口婆心地勸到。花蔭皺了皺眉頭,咬咬牙再次重複到:“我要去。”“我不管,只要我在這裡,你想都別想。”顏如玉只好犯狠跟他槓起來。
花蔭咬着脣,一副欲言又止樣,纖柳翠眉深深地擰到一塊,只是看着他不說話。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只見花蔭突然呼吸急促,單手捂住胸口,一張小臉漲得緋紅,顏如玉一看便知不妙,趕緊上前去摟住他,手忙腳亂地安撫到:“你莫動氣,千萬別動氣,好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就是了,千萬別動氣,都依你。”顏如玉單手摟着他,一手伸到他背後替他順氣,只見花蔭稍稍緩了一下,暮地張口吐了一大口鮮血。顏如玉看着地上那一灘猩紅的血跡,愣了半晌才大叫到:“快來人,傳御醫,馬上派人去請晉陽公子。”
“不用……如玉,你聽我說,我沒事,只要你答應我,帶我去花月堡,不然找誰來都沒用,我控制不了情緒,我真的控制不了,求你。”花蔭在他懷裡氣喘噓噓地說到,一雙秋水美眸脆弱地讓人心碎。 “先看病,看了就去。”顏如玉輕聲安哄到,心裡在暗罵:“該死的蕭陌婿,什麼時候不出去,偏偏這個時候出去了!”
“你去拿藥,晉陽公子給的藥,每次吐血吃一粒便會見效的,幫我拿來,我在這裡等你,吃了藥就去。”花蔭在他懷裡輕輕地推拒着,虛弱地說到。顏如玉見他這個樣子實在不放心,便再三囑咐到:“乖乖在這裡等我,我拿了藥給你吃下就去知道嗎?”“嗯,你快去,我難受。”花蔭坐了下來,捂着胸口說到。
顏如玉一聽他說難受便二話不說往花蔭的住處奔去了。誰知他前腳才走,花蔭後腳便往大門衝了出去,門衛攔住了他,不待門衛開口花蔭便舉着從顏如玉腰間偷摸過來的通行令牌,氣喘吁吁地說到:“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兩位大哥讓個道。”兩人一見是王爺的通行令牌自然是不敢攔,也不敢多問,便恭恭敬敬地讓開了。花蔭連謝謝都來不及說,便衝了出去,一直跑到城門口,才發現他不認得路,而且從長安城去花月堡有好長的一段路,走路走到天黑都未必能到。正在不知所措之際,身子被人一把拽了過去,隨即臉上便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發出清亮的一聲脆響,耳邊傳來顏如玉氣急攻心的怒吼:“這樣好玩嗎?你就這麼急着去找他嗎?連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顧了嗎?你把我們都當什麼了?他是怎麼對你的?你確定他就值得你這樣對待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管值不值得,我不在乎了,以前的那些都不在乎了,他怎麼對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他好好的,你們不懂,你們不知道他的好,他要是死了怎麼辦?他從來不會受傷的,他怎麼會受傷?他受傷了,他要是死了怎麼辦?你們所有人都希望他死,你們所有人都不喜歡他,但是,他不能死。還有我,還有我,我會在他身邊的,就算所有人都反對,我也不會離開他,他讓我走我便走,再也不生氣,再也不鬧脾氣,我要告訴他,在這個世上,還有人在乎他,我愛他,他是我的嵐啊!如玉,你讓我去吧!如果見不到他,我也活不過今天了……”顏如玉麻木地看着眼前語無倫次的小人,蒼白的臉上印着鮮紅的指印,他的一言一語都讓他心痛到了極點,傻蔭兒,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麼?刻意支開你,讓你離開紅樓,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麼?他真厲害,把你身邊的人摧殘地面目全非,卻能讓你對他此般死心塌地。那個人的恨到底有多深?沒有人能猜得透,沒有人能阻止他!真可怕。見不到他就會死,我怕我現在告訴了你真相,你下一刻便會死去。
。
“罷了,我陪你去。只要這一刻,你能好好的。”顏如玉妥協到,在這個世上能讓他唉聲嘆氣,屈尊降架的也只有花蔭了。
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們便會告訴你一切,到時候無論如何地痛徹心扉,如何地心如死灰,還有我們陪着你。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一張口就一口鮮血,一激動便毒發身亡,不給我們任何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平安快樂,生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