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喜劇、悲劇

第二天一大早林海就進宮去了,先別管什麼皇上召不召見問題,做臣子的先得把態度擺正,林海在茶事房中靜靜的喝着茶,等着一會皇帝的召見。不過林海估摸着,皇上這次召見自己,必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最多就是問問鹽政上面的事情,至於自己的官職,估摸着也應該下來了。

一小黃門進了廳裡看了眼林海,打斷正在思索的林海道:“林大人,聖上口諭覲見。”

林海領了旨,謝過了小黃門,彈了彈衣袖正了正冠帽,才恭敬的入了勤政殿“微臣林海叩見聖上,吾皇萬歲!”

“林卿平身。”皇帝看了看林海,神色平靜道:“朕今日召見你,是想知道江南如今的情勢。卿在江南,對兩江開海禁之事有何看法?”

林海正色道:“海禁一開,兩江沿海百姓,無一不稱讚皇上之賢名。此舉富庶了兩江百姓,乃是皇上、太上皇之德!”這話倒是真心的,別的不少,就單單林家掙的銀子,就是以前的好多倍,不要偷偷摸摸了不說,出海的時候還有朝廷的軍船護航,拉風極了!

皇帝聽後,卻嗤笑道:“真應該讓朝中那些老臣們聽聽這話,他們都說海禁一開,沿海百姓被倭寇海盜騷擾,弊大於利,要朕重新頒佈禁海令呢!”皇帝說完,想到某人,不由得冷笑。

這海禁是太上皇整出來的事情,這麼多年都沒有事,偏偏到了他這裡有事了,這不是說他不是命中註定的天子是什麼。而且開海禁這麼多年,朝廷上得到的好處,沒有人比這個一直管着戶部的皇上更能明白,若不是海禁一開了,又設置了海關,戶部裡的銀子有多餘的了。太上皇當年的那場戰,還不一定打得起來了!

若是他現在聽了這些下臣的話,將海禁給關了,這不是擺明了要和太上皇對着幹嗎?提這個意見的大臣,還真到皇上是傻子不成,現在皇上的羽翼還未豐滿。皇上纔不會對着太上皇幹了。

林海感受到皇帝的怒氣,不過心中清楚,世家如今之勢,讓皇上極度惱火,加上太上皇的壓制。只怕皇上惱怒已久了!不過這側面的看出京城的這些人,還是有點本事的,皇上今年年初才繼位。現在才七月,就這麼短的一點時間裡,這些人能將皇上激怒到這樣的地步,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乾的了的。

皇上等着心中的怒氣消了一點後,繼續問道:“林老太爺的身子還好吧!”

“微臣替父親,多謝皇上關心,父親如今吃了李老御醫的藥,加上微臣讓內子帶回京城來的一支千年人蔘。如今病情大有好轉,依着老御醫的話,仔細的調養着。還能撐幾年。”林海‘一老一實’的回答,這些話,李老御醫早就是回給太上皇和皇上了的。只是遇見了林海,還得假惺惺的問一道。

皇帝看了看林海,半響後才說道:“林海聽旨,即日起,你便任戶部左侍郎,務必盡忠職守,爲朕分憂。”

林海忙叩首謝恩,任這個,是在林家的意料之中。話說,林海終於擺脫了御史這個苦逼的職位了!

皇帝呼了一口氣,叫了平身“父皇也等着見你了,你去吧!”

“是,微臣領旨。”林海退出了大殿,就有一個小黃門守着了!見林海出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帶着林海去了太上皇那裡。

和太上皇的交談,還算得上愉快,畢竟林海之前就是他的心腹,林家也算是太上皇的親家,太上皇也沒有什麼理由來爲難林海的。

不過比着太上皇和林海相處的愉快,賈珠那裡就有些悲劇了!

話說這新皇登基,普天同慶,恩科的旨意也下來了!就定在今年的八月鄉試,明年的三月會試,四月殿試。

雖然時間很充裕,但是國子監很快開考,有意爭取國子監鄉試推薦名額的,自然快要掙破頭。要回原籍考試的,一個個也已經都告了假,打包了行李,急急忙忙往家趕,免得錯過了時間。

這道恩科的旨意,賈珠也自然是知道的。

賈赦當年還是不傻的,他並沒有將他名下那個國子監推薦的名額交給賈珠,雖然留給賈璉也沒有用到,但是賈珠當年還是憑着自己的本身考入了國子監。

在國子監帶着他的夫子,就是李守中。

但是現在賈珠卻沒有原著中的那樣好命了,首先是岳父換了,王熙鳳是沒有親爹了,但是她任的王子騰作爲父親,算起來,王子騰是要比李守中官大的多。但是官大又有什麼用,在清流這邊根本就不會買王子騰的長,說起來王子騰在清流這邊遠遠沒有李守中的影響力大。

李守中是什麼官職——國子監祭酒,這個職位相當於現在的教育部部長,兼清華(或者北大)校長的職務。官階不過從四品,可是影響深遠。能做到這個職位的學問自然要好,指點一下學業自然不在話下。

更重要的是李守中能輕鬆的拿到歷年科舉考試的試題及優秀試卷,不用像別人一樣託人弄搶的費勁巴力的去收集,還不一定能收集得到。而且李守中還能幫着分析試卷,點評考官的喜好,告知什麼樣考官更喜歡什麼樣的文章,怎麼答卷更容易被考官取中等等關於科舉的關竅。

有這樣的岳父是科舉的一大助力,可惜現在卻不是賈珠的岳父了!李紈因爲林海這個拆官配的人,已經許給了林家的子弟林圳,這林圳當年也不負李守中的衆望考取了二甲的功名,然後進入到了翰林院做庶吉士,三年下來,在考察的時候,又考察過關留院了!

如今趁着新皇剛剛登記,有很多官位空着這機會,林家出面給林圳活動了一下,外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去了,之所以說不錯,就是因爲那地方就在京城的不遠處,那裡別人的勢力都被皇上清理出去了,日後沒有被再次清理的危險在。

雖然看不見自己的女兒了,但是李守中對於自己的女婿能有這麼大的出息還是挺高興的,他也是有兒子的人,雖然李守中當了這麼多年的國子監祭酒人脈不錯,但是比較官位有些低,很多場面都說不上話,若是女婿出息了,也能幫着自己的兒子一把,自己衝不上三品的位置,兒子能衝上去也是好的。

也就是因爲不是自己女婿的原因了,李守中對於賈珠的關心遠遠沒有原著中那樣,左右你考得上李守中還是你的恩師,考不上他也還是,而且私底下想來,瞧着林圳的發展速度,讓李守中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清流的圈子,還是書香世家的人混起來快。

有了這樣的想法,不由得李守中對賈珠的關心又減少了很多,左右考不考的上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這種事情天時地利人和,可是缺一不可的。

偏偏當年賈珠就因爲婚事的事情,在心裡憋了一口氣,加上如今王夫人這個樣子,賈珠也認爲他要給王夫人掙面子,因此決心這次一定要考中,而且還要高中。

另外國子監不少人都跑去考試了,可是國子監的課程沒有停,反而因爲發現選拔考試的時候,不少人表現不盡如人意,國子監的幾位主講的博士與助教都加大了授課力度,在課堂上隨便抽出一句話來,就叫人破題,弄得人緊張不已,一些有些書呆氣的,便是坐在飯堂吃飯,莫名其妙也會想起某句經典,瘋瘋癲癲地跳起來。

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中,賈珠沒有瘋掉真的是運氣,於林家子弟想着考中一甲,一甲不中都要中二甲的想法不一樣,賈珠的想法要簡單的多。

首先賈珠沒有多大的信心,三年後一定會中二甲,而且就算三年之後一定考進二甲又如何,翰林院裡那麼多的庶吉士,最後能進內閣,成首輔的不過萬分之一的機率,賈珠不認爲他會是其中的幸運兒。

況且也不是所有的首輔就是庶吉士出身,只要有才能,未必不能做到首輔的位置。既然前者不能保證,那麼他中在三甲還是二甲,又有什麼區別。誰還有心情計較名好不好聽。

賈珠在國子監讀書這幾年,不但學問精進,交際也廣了。因此對外面對自家的評價也耳聞那麼一點。所以對兩府的情形他認識的比所有的人都清楚,他心知,若是照着這樣下去,若是朝堂上沒有人扶持,府上一定會敗了不可,所以他必須儘早出仕。

還有,賈珠對於府中二房居正堂,大房偏居這種情況心知不妥,而且還知道王夫人有想牟取大房爵位的打算,他知道勸不住,所以賈珠想着早出來,立了功勞,建一番事業,縱使不能封爵,也不比大房差,進而使王夫人打消主意。

如今王夫人做的事情事發了,賈珠認爲身爲子女的,自然要給王夫人掙面子的,讓王夫人早日正大光明的重新當二房的當家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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