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並沒有把他的猜測告訴賈府的衆人,這件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鬧得滿城風雨。之後他便帶着秦可卿,回到舞陽侯府,重新穿戴了朝服,隨衆人一起進宮給皇上謝恩。
賈府的衆人在賈母的帶領下進了皇宮,之後便來到了臨敬殿,這只是皇宮中一處小的殿堂,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竟然在這裡接見賈政和賈府的衆人。不過在賈珂想來這恐怕不是什麼好的。
這一次朝拜倒算是順利,皇帝並沒有給賈珂等人什麼不好看的,而是笑臉相迎,好像真的把賈珂當成自己的親人一般。
在家和他們退出來的時候,皇帝還戀戀不捨的抓着賈珂的手,好像真的把賈珂當成自己的大舅哥一樣。
衆人進宮謝恩之後,回到賈府脫去朝服,親友們又是一陣的祝賀。而賈府衆人更加的得意了,他們家現在既有賈珂這樣權傾朝野的大臣,又有賈元春這樣得寵貴妃,哪裡還能不得意的。
且說晚上賈珂,回到了舞陽侯府。一個人在書房中,也不點燈,就在黑暗中一直思考了一兩個時辰。他想的不是別的事,而是用不用就現在直接控制朝堂,把太上皇與皇帝當成傀儡。因爲今天的事實在是太氣人了,賈珂能夠忍到現在,已經算是涵養非常好了。
再則這件事賈珂就不相信,沒有太上皇的默許,皇帝敢這麼幹。看來太上皇對自己也不信任了,否則的話,也不會給皇帝出這樣的主意。
賈珂看到了,他和太上皇已經產生了裂痕,他本來還想着,看在太上皇對他有些恩情的份上,讓他能夠得到個善終。看來自己的善意別人並沒有當回事兒,既然如此以後自己也就可以放開手腳了。
從今以後自己就不必縮手縮腳的,對皇帝和太上皇恭敬萬分了,賈珂到要看一看太上皇和皇帝怎麼收手。
不說賈珂在這裡咬牙切齒,卻說在太上皇的寧壽宮中。戴權正把今天的事情向太上皇稟報。
本來太上皇還是很高興的,皇帝能夠聽從他的安排。但是當聽到皇帝封賈元春爲鳳藻宮尚書賢德妃時,就馬上變了臉色,把手中的茶杯使勁摔在地上,而且臉色也變得鐵青。
戴權在一邊看到太上皇這番模樣,也有些嚇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剛纔彙報的事情,到底是哪一樣符合太上皇的心思,惹得太上皇如此發怒。
“去,給朕把那個逆子叫來,他是不是以爲他翅膀硬了,竟然敢胡作非爲。”太上皇怒不可遏地說。
戴權被太上皇的怒火給嚇到了,趕緊讓旁邊的小太監去給皇上報信,讓皇帝立刻來見太上皇。
而太上皇卻在那裡陰沉着臉,思考着下一步的對策。一般來說對付這樣的權臣,首要的目標就是讓他放下警惕心。但是今天皇帝辦的事情,如果是稍微有些眼見就能猜出其中的奧妙,恐怕不但不會放下警惕心,反而會更加警惕,如果是一個脾氣暴躁的恐怕已經是惱了,今後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
現在太上皇也有些懼怕起來,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病重,一直在寧壽宮中養病,並沒有管朝外的事情。到了現在軍中的那些大將,雖說是自己的親信,但是一直是由賈珂統領,現在他們有幾個真正的靠在自己這邊,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太上皇卻不敢試探這些大將的中心,因爲一個不好就會把簾子掀開,如果賈珂已經是控制了大部分的軍隊,那時候自己父子恐怕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現在還不如就這樣糊塗着,而那些大將們也不知道具體什麼人投靠賈珂,什麼人還是太上皇的心腹,也能讓他們心中有些顧忌。從今以後再慢慢的找機會,調動京城大將的位置,讓自己的心腹在補上去,不過這個過程十分漫長,甚至說是危險。太上皇想到這裡,再想這十幾年以前那場事件,就不覺得一陣心寒。
等到皇帝來到太上皇的寧壽宮的時候,太上皇這是已經躺在搖椅上喘粗氣了。
太上皇一看到皇帝進來,還沒有等到他行禮,就把旁邊桌子上的茶杯拿起來,狠狠的向他摔去。
皇帝不知道太上皇爲什麼發這樣怒,也不敢躲避被那茶杯狠狠的砸在身上。
“你說,你這個逆子到底要幹什麼?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這個江山了?”太上皇傳的父親對皇帝厲聲質問。
皇帝馬上就知道自己錯在了什麼地方,趕緊給太上皇解釋道:“父皇,兒子只是一時的衝動,並沒有別的意思。想來那賈家人也參不透其中的奧秘。”
“蠢材,我當時怎麼就選了你當皇帝,真是一個志大才疏的蠢才。”太上皇不停地喘着粗氣,已經有些罵不動他了,
太上皇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氣,這才又對皇帝說道:“你以爲天下就你聰明,那賈珂是什麼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軍機處領班大臣了,你看他在軍機處的這些日子裡,哪一件事出過差錯。可想而知這個人是有多麼的精明,你那些小聰明還想瞞着過他,簡直就是妄想。”
皇帝聽完太上皇的話,心中開始惶恐不安,他的這次行動本來是想麻痹賈珂的,可是現在卻明白無誤的告訴賈珂,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這不是把賈珂往死路上逼,恐怕都時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皇帝這時候感到一陣的懊惱,當時他封賈元春的時候,本來只想封賈元春爲德妃的,不知道怎麼搞的好像不聽自己使喚似的,就想出了這個戲耍賈珂的方法,現在想來真是荒唐的不得了。
但是這些話皇帝只能憋在心中,不敢跟太上皇說,否則太上皇一定會認爲他是在推卸責任。
太上皇再一次把皇帝臭罵一頓,皇帝知道自己這次辦事確實差了,所以也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太上皇這時候心中也有些慌張,本來一切都是計劃的好好的,怎麼中間又出了這樣的差錯。賈珂現在恐怕已經把皇家恨透了,現在只要有風吹草動,賈珂就可能孤注一擲。
太上皇還想着,在自己最後的日子裡,把自己最後的手段教給皇帝,讓他知道如何在朝堂上和大臣們爭鬥,萬一朝中出現了權臣,該如何應對?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皇帝竟然如此意氣用事。
從現在開始,賈珂恐怕連他這個太上皇也惦記上了,如果說以前賈珂還對自己有幾分忠心的話,那麼現在就連太上皇也不敢保證賈珂還剩下多少了。
現在的太上皇,對於他當時的決定更加的懊惱,當時自己怎麼就那麼糊塗,信任了賈珂這個人,把京城中的軍權幾乎都交給了他。現在想來自己還是覺得朦朦朧朧,好像是在夢中一樣。
現在皇帝已經做成了這樣的大錯,再反悔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是想辦法補救了。
要不說太上皇還是太上皇?眼睛一轉便有了辦法,“從今以後,你每個月至少要在賈元春宮裡休息半個月。要顯示你對賈元春的恩寵,要讓天下人都明白,賈元春現在是你第一的寵妃。”
皇帝已經明白了太上皇是什麼意思,現在也只能是這樣,看能不能把賈珂騙過去了。就算是不能騙過賈珂,也能夠暫時安撫住他,讓賈珂不至於鋌而走險。
現在皇帝不由的心中埋怨太上皇,要不是他太過信任賈珂,也不會造成現在尾大甩不掉的局面。
這父子兩代皇帝在這裡互相埋怨的時候,卻不知道天道輪迴,這一切好像都已經被人安排好了,他們只是其中的木偶罷了。
接下來的日子,從宮中傳出的消息,賈元春幾乎得到了皇帝的獨寵,所有的吃穿用度上了幾個臺階,除了沒有皇后的那隻寶印,幾乎都和皇后一樣了。
而賈府這邊卻更加熱鬧了,許多趨炎附勢的人,由於靠不上賈珂,所以現在,都在賈政和賈赦身上下功夫,賈政到還罷了,畢竟讀過幾年書,還知道禮儀廉恥,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而賈赦卻完全無所顧忌了,現在他房裡的正式姨娘已經有十幾位了,更別說那些通房丫頭了。
但是賈赦雖然每日裡花天酒地,但是在初一,十五這兩天,必定會把自己關在一處僻靜的小院中,誰也不見,而且不吃不喝的待一整天。甚至有時候還會從那說小院子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賈府的老人們都知道,哪個小院是張姨娘的居所,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賈赦仍然沒有忘記那個給他帶來真正愛情的張姨娘。
而賈璉正因爲賈赦的這個舉動,現在對賈赦越發的畏懼了,見了他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前幾天,林如海派人送來書信說自己病重,要林黛玉回家探親的時候,他便自告奮勇送林黛玉下江南。其中的一個原因也是爲了躲避賈赦,那越來越陰沉的眼睛。
而這時在宮中的賈元春,並沒有迷失在了自己獨得皇帝榮寵的虛假榮耀中。
剛開始的時候,她對自己這段時間遭遇感到就像在夢中,自己也十分的享受。但是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其中恐怕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隱情,這讓她開始變得惶恐不安起來。連續幾次偷偷的在王夫人進宮探視的時候,向她暗示讓家中小心謹慎。但是王夫人還沉醉在自己多年的安排一朝實現的美夢中,沒有醒來。也沒有把這個消息轉告給賈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