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昆思考完之後,跪在那裡向賈珂拱手說道:“主子,這段時間的情報絕沒有什麼差錯,韃靼人絕不可能在北方集結這麼多軍隊。這樣大的調動,咱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可能集結?那這北方的人是從哪兒出來的。”賈珂坐在那兒輕描淡寫的說。
衛昆聽到賈珂的質問,硬着頭皮說道:“大爺,今年我們得到的情報,阿爾斯楞汗帶着主力,正在同入侵的黑衣大食在西域大戰,湯蒯今年同韃靼人的貿易有了很多的西方掠來的奴隸,看來是不會假的。”
“在滿族八旗那邊也沒有回報,如果阿爾斯楞汗要調集幾十萬人馬,來到古北口北方,畢定要經過滿族八旗的領地,他們再怎麼遲鈍也能夠發現。”
賈珂知道這件事,今年舞陽侯府的收入大幅度的提高。除了八旗每年幾十萬的收入,湯蒯這邊貿易的收入大幅度的增加是去年的幾倍,他已經瞭解過,主要的來源就是奴隸的貿易,現在朝廷中的許多大員都以養胡姬爲榮。
賈珂這樣看來自己的情報是沒有錯,那麼這一次恐怕就是皇上給自己下的套了。
“皇宮那邊有什麼消息?”
“啓稟大爺,太上皇那裡消息比較明確,太上皇的身體確實不行了,每天只有一兩個時辰是清醒的,看情況今年是堅持不下來了。”衛昆對於皇宮中的消息現在是最爲關注,害怕有什麼遺漏。
“那皇上那兒呢,現在他們都對咱們用勁了,你竟然沒有什麼稟報?”賈珂不高興的說,他現在已經明白,這是皇帝對自己的計謀,這一次皇帝是要收拾自己了。
衛昆現在有苦說不出,“大爺,皇上那兒實在是不好滲透,太上皇已經把暗衛交給了夏守忠,這些人都是老手,咱們的人最多就是在養心殿外做一個打掃的,哪裡能進入其中知道這樣嚴密的消息。”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最近幾天皇帝同他的幾個心腹,多有接觸,至於有沒有商量對付大爺,那就不知道了。”
賈珂也嘆了一口氣,自己的情報網確實時間短,和暗衛這樣有百年曆史的情報機構根本是不能對等的。要不是自己掌控的兵權,全力壓制暗衛,恐怕現在自己的這兩個情報機構早就被暗衛收拾掉了。
衆人正在這煩惱的時候,突然外邊有人來稟報。
“小的給大人請安,外邊有一個女子說是奉夫人之命,前來給大爺送消息的,不知道是否讓她進來?”進來稟報的衙役小心翼翼的和賈珂說道。
賈珂有點納悶,秦可卿可從來不過問他的事情,也沒有半路給他送什麼消息過。這一回是怎麼了?莫非家中出了什麼事?
“叫她進來,在書房回話。”賈珂既然覺得納悶,但既然秦可卿派來的人,自己就不能夠忽視。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年輕的丫鬟,來到了賈珂的書房中。
賈珂一看這人認識,算是秦可卿房中的一個二等丫鬟也算是比較得寵的,僅次於瑞珠,在府中是有一些權勢,名字叫妙珠。
妙珠進門來,飄飄然的來到甲亢面前,給他行了一個萬福,然後才說道:“大爺,奴婢奉奶孃之命給大爺傳個消息。”
賈珂一聽到是秦可卿的奶孃,表情就嚴肅起來。這個朱林氏可是秦可卿父親留下的暗手,控制着好大的一股力量,就連朝廷的尚書也被她控制了兩個。
“什麼事兒?”
“大爺,奴婢確實是不知,不過有一封信,大爺看了便明白了。”妙珠從懷中取出一封已經密封的信送到了賈珂的面前。
賈珂接過信來,當場打開仔細的觀看。
原來這封信也是給賈珂送情報的,刑部尚書孫彥傳來了消息,說是這一次派兵北上,恐怕其中有詐,皇上和劉昱本人已經設好了埋伏,恐怕要對賈珂不利。
賈珂這一次算是完全鬧明白了,什麼北方韃靼人入侵,這根本就是皇上編地。這是想讓賈珂帶着附近的兵馬北上,然後在半路上殺了自己呀。
這套把戲在地球古代不知被演過多少次,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要經歷一回。
賈珂把信交給一旁的範康,然後揹着手在書房中走來走去。
最後纔回過神來,對妙珠說:“你回去告訴奶孃就說這件事我知道了,已經有了準備,讓她不必擔心。”
妙珠聽了賈珂的回話,行了一個萬福,退出了書房,爲舞陽侯府覆命去了。
衛昆站在旁邊看到這個女子,心裡就有些危機感,她沒想到賈珂除了他和湯蒯,竟然另外還有一支情報部隊,而且已經打入了皇上身邊,這如何不讓人感到恐懼。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賈珂雖然現在還不是君,但是對他來說也差不多了,看來以後要小心從事了。
範康也沒有想到賈珂竟然還有另外一支力量,但是這種事不是他一個臣下所能夠問的。
範康只是把書信看了一遍,便明白了皇上這一次的目的。
“主公,看來皇上是忍不住了,想在太上皇去世之前把您給收拾了,這也算是藉着太上皇最後一點威勢能夠安穩朝局。”範康分析的和賈珂想的差不多。
賈珂在房中越走越覺得氣悶,然後回過身來一甩袍袖,狠狠的說:“既然如此,他就別怪我給他演一出陳橋兵變了。”
範康等人自然明白這陳橋兵變的典故。知道賈珂這一回是下定決心了。
賈珂重新回到主位上,坐定之後問範康:“先生,你認爲這一次如果成事了,我該怎麼辦?”
範康腦筋一轉就知道賈珂的意思,這是問他是先做一段時間曹操,還是直接做趙匡胤?
範康思考了一陣,然後說道:“主公,如果城市以我的意見還是先掌控一段時間朝局,然後再慢慢行事的好。”
“爲什麼?”賈珂現在已經被皇帝氣急了,他原本等着太上皇去世之後再行事,想道皇帝這樣急得找死,既然如此,自己就沒有必要再和他磨蹭了。
“主公現在雖然掌控兵權,但是天下的文臣,都是太上皇這麼多年來提拔的,那些人中恐怕大部分都是心相太上皇和皇上的,不過目前的形式,雖然他們不能夠掀起多大的波浪,但是在地方上動盪是不可避免的。”範康把自己的分析向賈珂仔細的說了說,特別是提到了地方上的動盪,這是範康最爲擔心的。
範康擡起頭來看了看賈珂的臉色,接着爲他分析道:“主公,一旦天下出現了動盪,就是主公派大兵在各處鎮壓,恐怕也得幾年功夫才能完全平定。而且一旦出現動亂,民生必定凋零,到時候就不是幾年功夫能夠恢復的了,沒有十幾二十年恐怕不能夠恢復元氣。”
賈珂用手敲的桌面思考着,範康說的不錯,雖然現在大勢已定,但是這些文臣在地方上掌控着許多話語權,而且還有許多士紳來支持。如果貿然的行動,這些人一定會在地方上掀起動亂,雖然自己不怕,但是百姓們卻要受苦了。
範康看到甲科臉上有些緩和,知道他現在已經傾向於自己的計策了,於是繼續說道:“主公還有雄心壯志,必然不會只是守着這片天下,北邊的韃靼,南邊的蠻夷,都是主公的目標,如果江山出現動盪,主公恐怕就又得蟄伏一些年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當一段時間曹操再說。”賈珂一錘定音決定了,以後三四年的戰略。但是臉上還是有些遺憾,畢竟不能夠一步到位。
同時賈科也爲自己剛纔的莽撞,有些心驚,這段時間以來自己果然是已經膨脹了,竟然聽不進別人的話了。
幸虧範康直言,打消了自己的意念要不然的話,自己只不過是逞了一時之快,卻壞了百年大計。
範康看出了賈珂的遺憾,寬爲他說道:“主公不必着急,也就是三四年的功夫,這些文臣就忘記了皇帝和太上皇了,這些文臣士子們的健忘症是很厲害的。”
賈珂聽到他這麼說,也不覺得笑起來,“先生說的不錯,這些文臣的健忘症確實很厲害。”
這倒不是賈珂胡說,多少次異族入侵,最後還不是這些文臣給帶的路。他們這些人先是有家,然後纔有國,爲了家族的利益什麼都能出賣,更何況是皇帝和太上皇了。
“主公只要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幾年之內這些人爲了家族利益就會把本朝拋棄,而主公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坐殿了。”
範康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是有一些興奮,自己跟着賈珂這麼多年了,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只要是賈珂面南背北,登基坐殿自己這個最早的從龍之臣,一個公爵是跑不了了。如此一來,也算是光宗耀祖,爲後代留下了一些根基。
而這時候一旁衛昆,聽着賈珂和範康商議,也覺得熱血沸騰,如果這次成了,自己將來的功名也不會小,以後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老爺了,作爲一個賈家的家生子,這是他幾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既然能夠實現了,想一想都興奮得讓人睡不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