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和賈赦聽完賈母的話都放下心來。特別是賈政,他對賈珂的事情知之甚詳,既然知道外面的人都是賈珂派來保護三府的,那麼他就沒什麼害怕的了。
而這時站在旁邊的賈赦眼中就冒出了金光。現在這個局勢他也明白了怎麼回事,看來他們家要出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了。
“老太太,是不是大哥兒有些什麼想法?”賈赦站在那裡,眼珠子一直的不停亂轉。
他現在心中的想法就是如果賈珂成了事,那麼他至少也是一個親王的位置。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窩窩囊囊的待在別的院中了。
賈母並沒有直接回答賈赦的話,而是模棱兩可的說道:“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咱們賈家如果能平平安安的自然就不會有什麼變動。”
賈赦一聽就明白了,這意思是說,如果皇上不動手,就由着賈珂掌握實權,那麼他們賈家就不會動皇上。但是如果皇上要對賈珂不利,那麼賈珂也只能自保了。
而站在旁邊的賈珍聽到賈母的話之後也開始興奮起來。他現在說是三品將軍,其實只不過是個空頭的爵位,傳承到了他這一代就是到頭了。再往下賈蓉也只能捐個官,頂着寧國府後裔的名聲混了。但是現在一切都有了轉機,只要賈珂成事,他們就是皇親貴胄,那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有賈政在那裡皺着眉,問賈母:“老太太,這一次大哥兒領兵北上,所有的軍隊都是從外地調來的,在軍中沒有他的親信。你說皇上會不會在軍中對他動手?”
賈母聽到這也有些擔心,但是她想賈珂走的時候還是十分從容的,以賈珂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這點,想來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這事你都想到了,大哥兒能想不到?我想他竟然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咱們不用擔心,在府中安安生生的等消息便好。”
賈母說了這幾句話就有些疲憊了,對旁邊的鴛鴦說:“沒什麼事,咱們就回吧。還有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鴛鴦聽完賈母的話,趕忙跪倒說道:“奴婢受老太太大恩,哪裡敢做這樣沒有臉面的事兒。”
賈母對於鴛鴦還是十分放心的,這個丫頭辦事穩重,而且有什麼事都絕不會從她這裡吐露出去的。
在鴛鴦的攙扶下,賈母就離開了榮禧堂,在外邊找有一羣的丫鬟婆子等着,賈母在榮禧堂外坐上了軟轎,回了自己的大院。
在榮禧堂內,現在只剩下賈家的三個當家人了。
賈赦上下打量賈政,覺得有些納悶兒,像賈政這樣正人君子,怎麼就生出了一個想要忤逆篡位的兒子?
而賈珍卻直接跑過來,扶着賈政說道:“二叔,咱們家以後發達了,你可不能忘了侄子我呀。”
賈政看到賈珍這個樣有些無奈,這個侄子一直就有些不靠譜,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就想着那好事了。
“現在先別想好事了,你回去之後對族中的人要多加約束,不要去軍兵那裡吵鬧,要不然的話誤了大事誰也保不了你。”
賈珍還想着榮華富貴一輩子呢,自然是滿口答應的說道:“二叔放心,我一會兒就再次召集族老開會,讓他們一個個都老實點,別到時候出了事,壞了咱們家家的大事。”
賈赦站在一旁,看着賈珍娜獻媚的樣子,撇撇嘴,有些看不上他。
但是他接着就露出了滿臉的笑容,來到賈政面前說道:“二弟,如果這一次大哥兒回來了,你向大哥兒說個情,讓我也出去做一陣官兒,撈些錢。”
賈政聽了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難道這些人心裡沒點數嗎?有沒有那個能耐,這麼多年自己就不能想明白點兒嗎?還要出去當官,恐怕剛出去就被自己手下的人全賣了給人。
但是賈政也只能敷衍着他們,把這兩個人打發走。
這些人都走了之後,賈政這才一個人坐在了榮禧堂的正座上,向下看去。
一時間賈政竟然有了唯我獨尊的感覺,不由得心裡也有些飄飄然了。
不說他們,再說皇宮中的皇帝,這幾天賈珂不在軍機處,天下的政務這才轉移到他的手中,到了現在他才感覺到那皇帝唯我獨尊的樣子。
現在軍機處的三位大臣有兩位都是他的人,另外一個不過是個啞巴罷了。如此一來,天下的政務,人事調遣,錢糧支派都是經過他的口才能夠執行。
他這段時間處理政務的興致大大的增強,每天早上起來之後立刻來到東暖閣,到了這裡纔開始用一些早飯,接着馬上就處理政務,一直到了晚上晚飯之後,纔回後宮休息,有時候處理政務晚了,直接就在東暖閣睡了。
皇帝現在處理公務竟然有些上癮了,如果是一時沒有公務煩他,他反而是有些不適應。
昨天中午皇帝隨便用了一點午膳,也不休息,就立刻回到了書桌旁,批閱這些天的奏摺。
正在他聚精會神的時候,夏守忠從外邊進入東暖閣,來到皇上身旁,輕輕地說了一句:“萬歲爺,奴婢有事情向您稟報。”
“說吧,又有什麼事?”
“剛纔步兵統領衙門的兵馬出動了,已經把寧榮街團團圍住,禁絕了內外交通。”夏守忠把剛剛得到的情報向皇上說了一遍。
“混賬,沒有朕的命令,竟然敢私自調動軍隊,這些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皇帝聽完夏守忠的報告,氣得七竅生煙。
夏守忠說完之後就站在旁邊不敢說話,他早就知道皇上一定會怒不可斥的。
“是誰下的命令?朕記得步兵統領衙門現在已經沒有主事的人了。”
“回萬歲爺的話,步兵統領衙門的主簿範康下的命令。”夏守忠對於這件事還是知道的。
對於這個人,皇帝可是瞭解的十分清楚,他在賈珂是宣府鎮節度使的時候,就投靠了賈珂,是賈珂會下最重要的文臣。
賈珂來了京城之後,也不忘把他從宣府鎮調來,現在雖然說只是步兵統領衙門的一個主簿,其實他是賈珂的軍師,賈珂這些年來所有的軍事行動都是和他有關。
現在聽說範康下令包圍寧榮街,皇帝心裡就有些打鼓,莫不是賈珂已經有了防備。
“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皇帝有些摸不準範康的意思。
這一次範康包圍了寧榮街,斷絕內外交通,到底是想要保護賈珂的家人,還是要在關鍵時刻拿這些人向自己請功。皇帝一時琢磨不透。
而夏守忠聽到皇帝的問話,吱吱嗚嗚的不敢吭氣,畢竟他只是掌管情報的還情有可原,如果要是敢回答皇上的問題,那就是干政了。
皇帝見夏守忠不吭氣,也不難爲他。而是站起來在東暖閣內來回的走動,最後他想到先不能計較這些,等到賈珂那邊有了確切消息纔好動手。
“你派人繼續在京城附近盯着,現在京中有一舉一動你都必須立刻來報朕。”皇帝接着對夏守忠吩咐,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心中可不能有一點疏忽。
“萬歲爺您放心,我已經把手下的番子們都派出去了,現在京中,但是有點兒風吹草動,咱們都能知曉。”夏守忠說到這裡有些自豪,他現在只找到暗衛是本朝幾十年來的辛苦,這股力量一旦發動起來,知道的人真是觸目驚心。
“禁軍中的人,你安排的怎麼樣了?”這纔是皇上最關心的,畢竟現在統領禁軍的是賈珂的心腹,這才讓他投鼠忌器,不敢有大的動作,真害怕這個人一怒之下殺到宮中來,來個玉石俱焚。
夏守忠低着頭對皇上說道:“萬歲爺,禁軍中主要的將領已經有一半兒願意聽從皇上的調遣了?”
皇帝現在纔有些安心,這一次自己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如果不能處置了賈珂,自己這個皇帝就要靠的這些人殺出京城,到南方另起爐竈了。
“太上皇那裡怎麼樣?”
皇帝接着問出了另一個文題,一個讓他揪心的問題。太上皇還只長朝政的時候,他是頗爲怨恨的。
但是現在太上皇馬上要不行了,他才知道有太上皇在前面給他頂着,他是多麼的幸福。
要是太上皇還活着,太上皇提拔起來的那些文武大臣,看着太上皇的面,也會給自己一些支持,但是一旦太上皇去世,底下的那些人恐怕就要另尋主子了。
“回萬歲爺,太上皇越來越不好了,恐怕就是這一兩個月了,您要做個準備呀。”
皇帝聽到這裡就把拳頭握緊了。這一次他要處置賈珂,並沒有和太上皇商量。他知道太上皇是絕不允許他如此冒險的。
“斷絕寧壽宮內外交通,絕不能讓太上皇知道一點風聲,要是太上皇有什麼不對?朕要你的腦袋。”
皇帝現在着急處置賈珂,和太上皇身體不行了,也有很大關係,太上皇在的時候,朝中的那些大臣們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還是支持自己的,一旦太上皇去世,那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誰還顧得上他這個皇帝,這些人爲了榮華富貴,恐怕有一大半兒都要靠向賈珂了。
皇帝經過賈珂的事情,對於麾下這些文臣的忠誠度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