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晉封忠武親王
這日天氣晴朗。
因大將軍王袁慶柏的凱旋,神京城顯得格外熱鬧。
伴隨着信炮的鳴響,以袁慶柏爲首的凱旋人馬,魚貫進了神京城。
袁慶柏穿着威武霸氣的大將軍王盔甲,盔甲被明晃晃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
他還騎着一匹神駿非凡的好馬,配着一把承泰帝親手送他的寶刀,身邊圍着一羣親兵護衛。
看起來威風八面,其實他有些熱,已是夏天了。
九門提督旗下的衆多官兵,一路上爲凱旋人馬關防開道。
一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山人海,都是山呼海嘯的歡呼喝彩。
儘管袁慶柏自西部回京感受過多次類似的場景,也對這種事情保持着警惕,儘管眼下他有些熱,此時還是不禁感到熱血沸騰,顯得神采煥發。
當袁慶柏抵達皇宮午門,發現這裡聚集了數百名王公勳貴、文武官員在迎接,這陣仗堪比元旦朝賀。
伴隨着中和韶樂,已提前等在午門內的承泰帝,乘坐着三十六名太監共擡的金輿,由午門而出,望見了穿着大將軍王盔甲格外顯眼的兒子慶柏。
一羣皇宮侍衛,護衛着承泰帝乘坐的金輿。
隔着一段距離,袁慶柏望了一眼金輿上的承泰帝,便忙跪了下來。
數百名王公勳貴、文武官員通通跪了下來。
承泰帝下了金輿,待到中和韶樂停止,他走到了袁慶柏跟前。
依然跪拜在地的袁慶柏,一臉莊敬之色地恭聲道:“兒臣慶柏自西部歸來,叩請聖上金安,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承泰帝親手將袁慶柏攙扶起來,又略一擡手讓現場衆人都平身,然後近距離注目盯袁慶柏,發現袁慶柏面部的膚色有些黑了,臉上彷彿染着些風霜。
承泰帝心中不禁感到了憐惜,雖說他的個人武藝和軍事才能都不好,沒立過什麼軍功,卻知道出兵放馬很辛苦。
承泰帝對袁慶柏道:“此番你平叛青海既順且速,立下了赫赫戰功,自茲青海永得安寧,青海之民得享和平,宜大周天下億萬人民共慶之!”
儘管這話他在袁慶柏的奏摺裡批過了,眼下還是故意當着數百名王公勳貴、文武官員的面說出。
袁慶柏恭而有禮:“此番平叛,皆因太上皇和聖上指揮有方,兒臣並無多大功勞。兒臣不孝,九個月沒能在聖上身邊敬孝,此番回京還勞動聖上親自迎接,兒臣着實誠惶誠恐。”
此前他已通過奏摺兩次推辭,讓承泰帝不要親自迎接他的凱旋,說他承受不起,承泰帝卻執意要親自迎接。
既因承泰帝此次對袁慶柏很滿意,認爲此番戰功值得他親自迎接,也因他要通過這一舉動加大宣揚平叛青海,這對他這位天子有利。
袁慶柏眼下展現出的謙遜態度,讓承泰帝心中欣慰。
承泰帝本還有些擔憂,袁慶柏打了大勝仗,立下了赫赫戰功,今日又搞這麼盛大的迎接儀式,會讓袁慶柏驕傲自滿起來。
還好,依然還是那個穩沉持重的太子慶柏。
承泰帝笑道:“你此番打了大勝仗,便是對朕的敬孝,朕今日迎接你是理所當然,且和朕一同進宮吧。”
袁慶柏點了點頭,跟着承泰帝一同進了午門。
緊隨其後的王子騰,心中羨慕:“何時我也能封上大將軍,凱旋歸來,得到這樣的排場,得到聖上的迎接,那纔不枉此生!”
承泰帝不乘坐金輿,帶着袁慶柏、王子騰等人,一路由午門走到了養心殿。
到了養心殿,承泰帝讓袁慶柏詳細說了說平叛青海的情況,雖說袁慶柏在奏摺上都寫過了,承泰帝還是想聽袁慶柏當面說一說。
待到袁慶柏說完,承泰帝又讓王子騰說了一番。
接着,承泰帝便對袁慶柏道:“憑你此次立下的戰功,理當晉封親王了,朕這便晉封你爲忠武親王!”
袁慶柏謙遜地推辭了一下,推辭不過才受了。
承泰帝又當面晉封王子騰爲忠勇侯,任命王子騰爲九門提督。
勝敵壯志曰勇。
這時,承泰帝讓衆人且去筵宴場所,單獨留下了袁慶柏。
父子兩人又單獨聊了一番,承泰帝突然道:“你晉封了親王,便可多一位側妃,朕意欲冊封你的侍妾王氏爲側妃,你意下如何?”
按大周規矩,親王可有兩個側妃的名額,現在袁慶柏晉封了忠武親王,便可再冊封一位側妃。
對此,承泰帝已有了主意,那就是冊封王熙鳳,他這麼做是看在王子騰的份上,成爲九門提督的王子騰,對他的作用更大了。
袁慶柏當然不便拒絕,當然應該以大局爲重。
何況,王熙鳳好歹爲他生過一兒一女,他對王熙鳳有不淺的感情了。
又何況,元春是王妃,尤氏是側妃,他的侍妾則只有秦可卿、王熙鳳、靈雪三位,其中,王熙鳳最有資格封側妃。
袁慶柏道:“此事兒臣理當聽父皇的。”
承泰帝欣慰一笑。
……
……
袁慶柏在皇宮領了慶功宴,便跟隨承泰帝一同來到了當春園。
他沒有立刻回年芳齋探望自己的妻妾兒女,而是第一時間去澹定居見景安帝,卻得知景安帝在湖邊釣魚。
袁慶柏找到了湖邊,走向了景安帝,景安帝發現他後,對他微微一笑。
袁慶柏忙快步走到景安帝跟前,行大禮道:“孫臣慶柏自西部歸來,叩請皇祖父金安!”
景安帝笑道:“起來吧。”
袁慶柏站起身,將景安帝打量了一打量,發現才九個月不見,景安帝就又老了不少似的。
去年他出徵前,景安帝的頭髮還是花白的,現在卻給人雪白的感覺了,黑髮很少了,隱隱約約了,額頭臉上的皺紋也多了。
他心裡登時就有了種感覺,覺得眼前這位皇祖父真的活不長了。
情不自禁,袁慶柏的眼中泛起了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
穿越至今,他流淚的次數屈指可數,眼下的眼淚是出自真心。
對他而言,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不是別人,正是景安帝。
他穿越後沒多久,就被景安帝撫養訓教,哪怕後來承泰帝登基,他也依然跟景安帝很親近,也一直在得到景安帝的訓教。
在他心裡,景安帝既是文治武功的帝皇,更是和藹可親的爺爺,也是他今生最大的恩人。
景安帝見袁慶柏眼中泛淚,和顏悅色地笑道:“伱打了大勝仗歸來,這可是大喜事,怎一見朕就哭起來了?” 袁慶柏道:“孫臣實在想念皇祖父,今日得以相見,孫臣喜極而泣。”
景安帝玩味一笑:“你沒和朕說實話,朕尋思着,你突然流淚,多半並非因喜極而泣,而是因你瞧着朕比起去年要蒼老了不少,心裡不好受?”
袁慶柏道:“皇祖父英明,連這種事都瞞不過你。是的,孫臣見皇祖父頭髮比起去年要白了,額頭臉上的皺紋也要多了,心裡不好受。”
景安帝笑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嘛,朕終究也是一個世人。”
這話他是故意笑着說的,心裡卻是不勝感慨。
袁慶柏道:“孫臣不孝,九個月沒能給皇祖父敬孝了。”
景安帝春風和氣:“你可不是不孝,有你這樣的孫臣,朕甚是欣慰歡喜。”
“去年你出征前,朕有句話沒和你說,當時朕本還擔心,你此次出征,可能朕再也見不到你了。”
“如今好了,你快速平叛大勝歸來,朕還活着,雖老得快不行了,可應該還有些日子可活,還有你敬孝的時候。”
袁慶柏破顏一笑:“孫臣也不和皇祖父說虛話套話,皇祖父活到千歲萬歲是不能夠的,但活到一二百歲是一定能的。如此算來,等孫臣老了,皇祖父都還好好的呢。”
景安帝哈哈笑道:“你這還不是虛話套話?”
袁慶柏笑道:“這是孫臣心中的期望和祈禱。”
……
……
袁慶柏和景安帝聊了半個時辰後,景安帝便讓他離開,讓他去給皇太后、何皇后請安,讓他去見他的妻妾子女。
袁慶柏逶迤來到皇太后居住的澹泊爲德宮,發現何皇后正在這裡,於是對皇太后、何皇后一同請了安。
然後纔回到年芳齋。
因已提前得知了消息,元春、尤氏、秦可卿、王熙鳳、靈雪、抱琴、襲人、金蝶、瑞珠、平兒,以及袁延詳、袁延誨、袁延諶,都在等待着袁慶柏,王熙鳳還特意親自抱着已經九個月大的女兒袁嬋巧。
當元春見到了袁慶柏,情不自禁哭了起來,既是喜極而泣,也是見袁慶柏臉上染着風霜而心疼哭的。
也有其他女眷情不自禁哭了的。
衆星拱月一般,妻妾兒女們簇擁着袁慶柏,魚貫步入正房明間,衆人泣笑敘闊了一番。
下午,袁慶柏帶着妻妾兒女一同赴特意爲他安排的家宴,景安帝、皇太后、承泰帝、何皇后、杜貴妃等人都赴宴了,袁慶鬆、袁慶樹也參加了。
夏侯氏、袁慶柘這對母子沒有參加。
夏侯氏早已被承泰帝圈禁。
袁慶柘則已於去年八月初六被承泰帝賜死。
家宴結束已是掌燈時分,袁慶柏帶着妻妾兒女回到年芳齋,對元春說了句:“王妃宿我房裡。”
元春心中一喜。
尤氏、秦可卿、王熙鳳、靈雪心中都多少有些失落。
所謂久別勝新婚,何況她們的三爺今日是打了大勝仗歸來,還封了親王,儘管她們都知道今晚同房的機會理當屬於王妃元春,她們還是都期待着。
這份期待落空了。
不料袁慶柏又突然看向王熙鳳:“你也到我房裡來。”
此話一出,衆人傻眼。
三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王熙鳳率先想到了什麼,心裡“呸”了一聲,低眉垂眼起來。
袁慶柏接着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說說,說完你再回你房裡。”
王熙鳳猛地擡頭,知道自己誤會了,也登時好奇袁慶柏要和她說什麼,不會是要封她當側妃吧?想到這裡,她又滿心期待了。
果然,當王熙鳳走進袁慶柏的臥房,袁慶柏坐下後便對她道:“今日聖上和我說了,要冊封你爲側妃。”
王熙鳳心中大喜,且還立刻推測到,此事既然是承泰帝提出來的,便多半是衝着她叔叔王子騰的份上。
她不禁回想起了當初王子騰對她說過的一句話:“當今聖上需要我爲他效力,有我這位叔叔爲你撐腰,你若還不能爭取到側妃的位子,可是說不過去的。”
果然,她這位叔叔發揮作用了。
袁慶柏沒對王熙鳳解釋,不過當王熙鳳離開,他對元春簡單解釋了一句:“聖上是念在她叔叔的份上冊封她的。”
對於元春這位王妃,他應該給予一定的尊重。
元春嫣然一笑“嗯”了一聲。
袁慶柏笑道:“還沒到睡覺的時辰,王妃可有興致再陪我喝些酒?就喝聖上今日送的葡萄酒,王妃是喜歡喝這種酒的。”
承泰帝跟景安帝有一個共同點,兩人都喜歡一些西洋玩意兒。
承泰帝很喜歡西方人帶來大周的葡萄酒。
今日承泰帝就特意送了一瓶他珍藏的西方葡萄酒給袁慶柏。
而袁慶柏知道元春喜歡喝葡萄酒。
元春笑道:“我自然樂意奉陪,只是三爺可別叫我大醉,如此我是不依的。”
於是兩人面對面坐在炕上,吃着糕點果品,喝着葡萄酒,聊着天。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榮國府,元春便提到了薛家住進榮國府之事。
袁慶柏心中掂掇起來:“根據原著的時間線,估計要不了一年香菱就會開臉做薛蟠的房裡人,就會被薛蟠這個呆霸王玷辱了。嗯,不能讓此事發生,得爲了香菱想法子了。”
見袁慶柏突然出神,元春納悶:“三爺在想什麼?”
袁慶柏回過神,笑道:“我在想,久別勝新婚,夫人,咱們該就寢了。”
元春登時低眉垂眼,羞人答答。
袁慶柏下了炕,一把將元春橫着抱起,朝着架子牀走去。
元春臉色泛紅,既是醉的更是臊的,情不自禁輕喚了一聲:“三爺……”
夜空中只有一彎淺淺的弦月,彷彿一位未出閣的姑娘,用帕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卻又忍不住偷窺着年芳齋裡盪漾的紗帳,紗帳中一對戲水的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