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這件事別再鬧了
時間來到二天,這件事傳到了朱景源耳朵裡。
得知此事他還專程找到上林苑,以面談的形式爲賈家求情開脫。
沒辦法,無論朱景源認不認,賈家都跟他綁在一起,賈家遭難也會損傷他的名譽。
本來朱景洪就不想被老六利用,太子找來正好讓他順坡下,於是他便極爲大度表示,自己聽哥哥的不會胡來。
得到朱景洪的寬容後,朱景源更覺得這是位好弟弟,感動得差點兒抹眼淚,反倒把朱景洪給嚇到了。
從上林苑返回後,朱景源又命東宮學士找了秦業,替賈家解釋了這裡面的誤會。
同時他還讓人給順天府打了招呼,命府衙向永盛縣衙施壓,一定要把那些地痞找出來。
不得不說,東宮學士集思廣益後應對還算妥當,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元春的提醒。
接下來的兩天,朱景洪一心扎進了上林苑訓練,並未過多理會這件事。
通過總體評估,朱景洪認爲隊伍已經能看了,所以下午他找到了幹清宮。
走到大殿之外,朱景洪向門口當值的小宦官問道:“今天沒人覲見?”
小宦官當即答道:“回稟十三爺,下午無人覲見,主上在弘德殿歇着!”
“原來如此……替我稟告一聲!”
“是!”
幹清宮是個宮殿羣,弘德殿在幹清宮正殿以西,乃是皇帝平日休閒之處。
此刻朱鹹銘正拿着放大鏡,站在書案後看着徽宗真跡,上面的花押尤其讓他細緻觀察。
稍微直起腰,朱鹹銘低聲道:“東西應該是真的……老九弄這東西,想必費了不少功夫!”
緊接着他轉過身,向一旁的程英招了招手,後者會意立刻遞上了茶。
“啓稟陛下,十三爺求見!”
“他來做什麼?”朱鹹銘嘀咕了聲,隨後就讓宦官傳朱景洪進來。
能隨時見到皇帝,不得不說這是難得的特權,大明有這待遇的着實稀少。
“爹……”
才走進殿內,朱景洪就喊了一嗓子,把正喝茶的朱鹹銘嚇了一跳,茶水都差點兒撒到徽宗真跡上。
“混賬……你喊什麼!”朱鹹銘冷着臉訓斥。
這叫着不是親切,難道也有錯了?老頭子這心思可真難把握……朱景洪暗自想道。
只見他賠着笑,進殿後勾着腰行禮道:“爹……誰惹您生氣了?”
放下茶杯,仔細看了看書案上的畫作,確定沒有落下茶水後,朱鹹銘才安下心來。
徽宗雖然做皇帝不怎麼樣,但對花鳥書畫卻是一絕,朱鹹銘也是喜歡得很。
擡頭看向朱景洪,皇帝語氣森寒道:“老十三,你是來找打的是吧?”
被打擾到好心情,朱鹹銘自然看朱景洪不順眼。
“爹……兒子此來,是有要事稟告!”
“有話就說,說完就滾!”
這樣的態度,讓朱景洪很心寒。
“爹……兒子練的軍隊,已經基本成型了,您這兩天抽空去看看?”
“是嗎?才二十來天,你確定就練成了?”朱鹹銘很是懷疑。
在嚴苛的標準下,經過反覆對抽調軍隊的訓練,朱景洪對訓練成果很有把握。
“爹,您就放心吧,絕對能亮……”
“亮什麼?”
把“狗眼”這些詞嚥了回去,朱景洪搜腸刮肚後答道:“額……能讓您眼前一亮!”
“要是沒伱說的那麼玄乎……”
朱景洪立刻搶答:“您就打斷我的腿!”
“你知道就好!”朱鹹銘冷聲道。
於是朱景洪問道:“那……爹您什麼時候去!”
略微思索後,朱鹹銘答道:“就明天上午吧!”
聽到這話,一旁的程英提醒道:“陛下,明天上午,新到京的七國使臣要來覲見,兵部要上報十月各地都司輪調情況,另有戶部……”
程英說起來沒完沒了,卻見朱鹹銘道:“都改到下午!”
按朱鹹銘的習慣,日程基本排在上午,下午則可以自由安排。
皇帝說安排到下午,那自然是無可置疑,於是程英答道:“是!”
老頭兒如此果斷,倒叫朱景洪一時間沒了話說。
事實上這也說明了,皇帝表面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對朱景洪更是沒個好臉色,實際上卻對此事很重視。
“爹,那兒子告退了!”
誰知朱鹹銘慢悠悠說道:“不忙……有件事要問!”
“兒子定然知無不答!”
“前兩天,你帶笙兒去西苑,說是奉了我的旨意?”
“這……爹,你聽我解釋……”
可惜朱鹹銘不想聽他廢話,當即說道:“打你二十廷杖,不爲過吧?”
實打實的說,假傳聖旨這麼大的罪過,放在旁人身上誅九族都有可能。
二十廷杖,確實是很輕甚至等於沒有處罰。
皇長子和皇次子也犯過錯,一個被皇帝踢死一個被嚇死,那纔是朱鹹銘動怒的本來面目。
“爹……明日就要演武,二十廷杖把兒子打殘了,豈不給明日之事添堵?”
聽了朱景洪這番話,朱鹹銘也覺得有那麼些道理,遂答道:“那就先欠十板子,明天事了之後再打!”
“爹,十板子也太多了,兒子……”
眼看朱景洪蹬鼻子上臉,朱鹹銘頓時冷下臉來:“我看乾脆打五十板子,明天沒了你就演不了武?”
眼看老頭子要發飆,朱景洪連忙認慫:“別別別……兒子馬上去領十板子,馬上就去!”
眼看着朱景洪要出去,朱鹹銘又呵斥道:“回來!”
剛要跨出門檻,朱景洪又只能轉身返回。
“爹……您還有事?”
只見朱景洪端起茶杯,徐徐說道:“賈家那些個事,別再鬧了!”
顯然,朱鹹銘洞若觀火,朝廷內外大小事務,都很難逃過他的眼睛。
在朱景洪印象裡,老頭子對賈家向來沒好臉色,今天怎麼幫他們說話了。
這裡面的原因很簡單,只因賈家背後是太上皇,眼下還有不到半月就是聖壽節,賈家出事太上皇也臉上無光。
他朱鹹銘與太上皇父慈子孝,又怎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事實上,朱景淵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做起事來才畏手畏腳,不然早弄起輿論收拾太子了。
眼見朱景洪沒反應,皇帝當即呵斥道:“聽到沒有?”
“聽到了!”
“別忘了廷杖,滾吧!”
“是!”
退出大殿之後,朱鹹銘仍在凝神苦思,對老頭子的想法大致有了猜測。
“十三爺,主上讓奴才來監刑,您看……”
朱景洪轉過身去,卻是大殿內伺候的小太監。
“看來老頭兒信不過我,還派你來監刑!”
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話,小宦官只能乾笑兩聲,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走吧,廷杖去!”
“十三爺您請!”小宦官極爲客氣。
關於廷杖這種事,朱景洪前身可沒少領,如今也算是輕車熟路。
按理說廷杖是在幹清門外,但他朱景洪卻可自己選地方,於是他領着小宦官趕去了東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