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豪門多齷齪
賈珍一番話,實在有些驚人,將榮慶堂中諸人,震得有些七葷八素。
賈母臉色鐵青,這賈家的子弟都是怎麼了。
一個在外巧取豪奪,爲非作歹。
另一個更離譜,多大的年齡就在外面養女人,還私蓄產業。
世家子弟,好色也就罷了,可未出府立戶子弟,私蓄資產就是大犯宗規,犯了世家豪族的大忌,一旦發現,資產就要充公。
即便像王熙鳳這樣大膽潑辣的,就因爲沒有分家,也只敢都拿公中的銀子,偷偷放印子錢生利。
卻絕不敢私開田鋪產業,就是害怕違背宗規鐵律。
王夫人聽了賈珍的話,臉上顯出厭惡的神情,那小子纔多大,就在外面勾三搭四。
還好我的寶玉和那小子走得不近,不然豈不被他生生帶壞了。
王熙鳳心中嘖嘖稱奇,琮老三不得了啊,雖然他和大老爺父子不合,但骨子其實還是很像的,都一樣好色。
這纔多大點的人,就知道在外面養女人了,以後哪家閨女嫁他,還不掉進醋缸裡去。
賈政臉色尷尬,他一向最器重賈琮,怎麼這孩子也做出這種事情來,又問道:“珍哥兒,這事會不會弄錯了,琮哥兒不至於此吧。”
賈珍說道:“老爺,這事錯不了,你想秀娘香鋪的人一出事,琮哥兒就趕去了鎮安府撈人,不是自己的產業,他能急成這樣。”
“就算他養了外室,大家子弟也不算什麼……。”
賈珍這話剛說出口,就見賈母、王夫人、王熙鳳等婦人,目光刀子一般的瞪着他,那意思就是你自己下作,還讓我榮國子弟都和你一樣。
賈珍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琮兄弟才名絕世,貌勝潘安,呵呵,被女子青睞也是正常,雖說私蓄產業有違宗規。
但總算也是賈族產業,還要請老太太和琮兄弟吩咐一下,讓他幫着和大理寺說明原因,讓蓉兒也能洗脫罪名。
雖然他私蓄資產違反宗規,但老太太也不必太過苛責,琮兄弟如今衙門裡做官,也是有身份的人,作商賈之事沒的失了身份。
這份產業自有族中子弟幫他打理,以後他開門立戶,這份資產也少不了他的。”
王熙鳳一聽這話,心中就有些鄙夷,心說琮老三的私產就算收歸公中,也算收入我榮國府公中,和寧國府有半分關係嗎。
珍大哥這話說的,好像是要收入他名下一般,父子兩個都是一個德行。
賈母卻沒在意這些,賈珍一番話,聽得她最刺耳的就是賈琮在外面養女人。
當年他老子就是外面養女人,才生下這個孽障,惹出多少事,如今這小子有樣學樣。
不過既然他那份產業能救蓉哥兒,卻不好袖手旁觀,雖然那畜生在外胡作非爲,總歸還是賈家子孫。
於是對身邊的鴛鴦說道:“伱去叫琮哥兒過來,說我有話問。”
……
清芷齋。
中午的時候,賈琮接到江流回報,已經將賈蓉在藏身的消息放出,忠順親王已帶着大批護衛趕去了東郊紫檀堡。
沒過多久,東府那邊傳來消息,大理寺的人入府緝拿賈蓉而不得,二者之間的時間也剛剛好。
就在這時,鴛鴦過來叫他去榮慶堂,說是老太太要問話。
路上鴛鴦還把剛纔榮慶堂發生的事說了幾句。
賈琮雖和鴛鴦平時來往不多,但也知道她心地純良,對自己多有維護,心中不禁生出感激。
說到賈琮在外面養外室,見賈琮一臉詫異,鴛鴦倒是自己漲紅了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着他,想笑又不敢笑。
等到了榮慶堂,在座各人都向他投來異樣的眼光。
賈母問道:“我且問你,那家秀娘香鋪可是你在外私蓄的產業?”
賈琮剛纔得了鴛鴦的提示,賈珍要借這個話頭,給賈蓉脫罪,他哪裡會讓對方如意。
心中早就有了準備,坦然回道:“老太太何出此言,那秀娘香鋪的東家乃曲姑娘,雖和我認識,但香鋪是曲姑娘的產業,與琮無關。”
一旁的賈珍連忙說道:“琮兄弟無虛顧慮,我已和老太太商議過,並不會苛責你,只是想讓琮兄弟援手相助。”
於是又把香鋪即爲他私產,賈蓉所爲之事就算家務事,請他代爲和大理寺開脫等說了一遍。
賈琮沉聲說道:“珍大哥,這未免強人所難了,我剛纔說過,秀娘香鋪是曲姑娘的產業,怎麼能說成我的私產。
蓉哥兒犯的是國法,難道還讓我去大理寺顛倒黑白,硬將此事說成是家務事!
若是我幹出這種事情,三法司衙門各位大人,還有宮中聖上,豈能放過我!
蓉哥兒干犯國法,已經饒進去一個,難道還要白白將我也賠進去不成!”
賈珍見他話語愈說愈嚴厲,自有一股凜然生威的氣勢,不禁臉色一變。
王夫人、王熙鳳等人見他言辭鋒利,都知道如今只要他不願,只怕沒人逼得了他。
時隔數年,這再不是東路院那個艱難求活的庶子,身上有了功名、文名、官身,在賈家已成了不可忽視的存在。
賈母又皺眉問道:“那香鋪果真不是你私蓄的產業,那外頭怎麼都說曲氏是你養的外室?”
就在這時,堂外有丫鬟來報,說宮中內官來府上給琮三爺傳旨,如今人已到了榮慶堂外。
賈母等人聽了一驚,連忙將人請了進來。
那傳旨內侍進了榮慶堂,便對賈琮唱道:“聖上口諭,傳賈承事郎即刻入幹陽宮覲見!”
賈琮上前問道:“敢問公公,不知聖上傳我進宮,所爲何事。”
那內侍冷冷回道:“雜家只管傳話,其餘一概不知,請賈承事郎還是立即隨我進宮,耽擱了時辰,雜家可吃罪不起。”
賈琮心中猛然一跳,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傳自己進宮,又不說明事由……。
……
就在賈母等人滿懷疑惑,神情忐忑,看着賈琮跟着宮中內侍而去。
堂外又進來一個婆子,神情有些慌亂,賈母看她的樣子十分臉生。
王熙鳳常去東府找尤氏可卿說話,卻認得這人是東府的婆子,卻不知爲何跑到了西府。
那婆子見了賈珍便急忙說道:“老爺事情不好了,大爺的小廝回來說,大爺在東郊紫檀堡,被忠順王爺的人抓了。
而且還打得不輕,如今人也不知被帶到哪裡去了,太太怕耽誤事情,就讓我來東府和老爺報信。”
賈政驚道:“那忠順親王雖與我賈家素有嫌隙,但也不至於突然爲難蓉哥兒,到底是爲了什麼緣故。”
那婆子臉上尷尬,看了賈珍一眼,神情有些躊躇。
賈珍對她眼睛一瞪,喝道:“該死東西,政叔問你話呢,還不趕緊說!”
那婆子戰戰兢兢說道:“大爺的小廝說,大爺勾引了忠順王爺府上演旦角的戲子琪官。
那戲子是忠順王爺的心愛,不知怎麼被王府得知了消息,忠順王爺帶了許多護衛過去,結果把大爺捉jian在chuang……。”
賈珍聽了驚得張大了嘴,堂中女眷都臉有羞惱之色,賈蓉做這種髒事也就罷了,居然還被人抓了現行。
賈母氣得將茶盅摔得粉碎,大聲罵道:“這個該死的畜生,竟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賈家的臉都被他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