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笑的很是神秘,只說等會就知道了。賈璉心中疑惑,也不敢多問,過了會兒家興打前院過來,見賈璉在臉上欣喜道:“老爺還想讓太太去學裡知會一聲,沒想到太太已把二爺叫回來了。二爺快隨我來吧,老爺在前頭等着呢。”
賈璉有些忐忑,忍不住看了邢霜一眼,邢霜笑着衝他點頭:“你且去吧,是好事。”
賈璉這才起身跟着家興去了,至書房裡,纔看到父親正和一年輕人說笑,自己一進去,父親便讓他給那年輕人磕頭。
“快見過你先生。”
賈璉喜出望外,忙跪下磕頭叫了先生。起來後見那人氣度不凡,心中又是羨慕又是欽佩,便和先生聊了起來。
賈亮說了幾句,聽見兒子開始和人掉書袋了,自己又聽不怎麼懂,便退出了書房,隨他倆去。
他自己回了東院後,聽得媳婦正在囑咐人送點心茶水去書房,便得意的笑了起來。
來了這大半個月,妻子已經越來越習慣這邊的生活了,漸漸有個當太太的樣子了。而他雖然還沒妻子適應的快,但也開始習慣了。
見賈亮回來,邢霜忙問他如何。賈亮點了點頭,邢霜又問:“怎的不叫琮兒也去?”
賈亮解釋說:“如今子鈺纔剛進京,當務之急是先給他尋一住處,安定下來,他才能安心教書。再說他還不曾有過教書的經驗,先讓璉兒跟他學習一段日子,待他有了經驗,再讓他啓蒙琮兒。”
邢霜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便又叫來家旺,讓他去外頭找中人賃一個院子下來,至少要二進的院子,還要買兩個下人。
“你且記住,只要男僕不要丫鬟,這是給先生準備的,莫讓人家沉迷女兒鄉里,忘了正經的差事。”
家旺聽了直打包票,速速的出去辦了差事回來,也纔剛午時。回到東院見太太不在,他便守在院外等着,遠遠的見太太過來了,即刻迎上前去行禮。
“多咱回來的,怎麼這麼快?”邢霜問了一句,手卻擺了擺:“我有些累,要休息一會兒。”
家旺聞言,磕了頭說:“那小的就先去了,太太再有什麼吩咐只管吩咐便是。”
邢霜看着他去了,嘴角微微一勾,米蘭在一旁看了,對木棉道:“太太的暖爐落老太太那兒了,你快去拿回來。”
木棉便是邢霜的陪嫁之一,除了木棉還有一個叫紅掌的,都是邢夫人出嫁時帶來的。因現在還沒嫁人,所以並不知道哪一個是王善保家的,哪一個是費婆子。
但因這兩人在書中都是奸猾之輩,不可大用,因此邢霜雖讓她們也擔着差事,卻並不信任她倆。
方纔家旺要回事兒,就因木棉在跟前,邢霜這才支開了她。也虧得米蘭是個伶俐的,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回了房後,米蘭出去了一會兒,家旺就又來了,回報說:“尋了個二進的小院,就在寧榮街出去不遠的啓成巷裡。那邊多住着進京趕考的書生,還有些書院的小官。另買了一個男僕一個廚子,總共二十二兩銀子,奴才報了老爺的名號,且先記在賬上了。”
邢霜讓含笑去開了櫃子,拿了銀子讓他去銷賬,又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可清楚?”
家旺笑着回道:“太太放心,如今榮禧堂上下一心,奴才怎會壞了規矩。”
邢霜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家旺去了,自己起身去看女兒,才進耳房賈琮便笑着撲了上來,一頭扎進她的懷裡。
“母親,妹妹剛纔叫我了。”
邢霜笑着問他:“叫你什麼了?”
賈琮一臉滿足的道:“她喊我哥哥,還給我吃梨。”
邢霜看他手中那個滿是牙印卻沒有缺口的梨,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是她啃不動,要你喂她吃呢。”
賈琮非但沒失望,反而一臉高興的扭頭對他乳母道:“拿勺來,我要喂妹妹吃梨。”
迎春在嬰兒牀裡,看到邢霜早就呀呀的叫着爬了起來,扒着欄杆對邢霜伸出手去,口中叫着:“母親,母親。”
邢霜見她這般乖巧,心裡化成了水一灘,上前去把她抱了起來,親了又親,口中問道:“我們迎春乖不乖啊。”
迎春口中口水滴答的傻笑着,抱着邢霜的脖子貼了上去,賈琮在底下拉了拉邢霜的衣襬,搶先道:“妹妹今日很是乖巧,母親走了也沒哭鬧。”
米蘭站在一旁笑着看着這一幕,心中對這大太太無比佩服。
要說這大太太才進門的頭一日,便要了自己過來,自己也是看着大太太如何將榮禧堂煥然一新的。如今這榮國府裡,除了二房的人還有些看不起大太太外,再沒那個下人不誇一句大太太的好了。
便是那庶子庶女,大太太也一直仁慈待之,母慈子孝令人稱讚。何況二爺這般年紀的人,也與大太太日益親近起來。如今這大房的子女有哪一個不喜歡這個新母親的?又有哪一個下人不信服這大太太的?
且自太太進了門後,老爺也是改頭換面變了個人,那妾室通房全打發了不說,也再沒有以前那急色的性情,更是每日按着太醫開的方子調理身子,還時不時出去練騎射,說是鍛鍊身子。
現如今上至老爺少爺姑娘,下至丫鬟家丁婆子,這精氣神都與以往大爲不同,看來這家中確實沒了主母就沒了主心骨,這些改變,真要多虧了這個進退有禮不亢不卑的大太太了。
米蘭原被給了大太太還想觀望觀望,如今心中對大太太也是臣服不已,再無二心的。而她一片忠心給了大太太后,發現大太太對自己也是百分信任,這心裡頭則更是舒坦,做起差事來也更加賣力了。
邢霜這會兒正被小迎春萌的滿臉血,誰能想到書裡的迎木頭,在小時候這麼會撒嬌這麼粘人呢?
自打攆了迎春的乳母后,邢霜與女兒幾乎是日夜相處,除了女兒睡覺時要回房,其餘時間幾乎都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