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從太上皇的行宮回來之後已經是晚上。
他並沒有去錦衣衛直接要關於十八皇子的資料,而是先準備回去問問元春。
等到了侯府,門子看到賈政回來,趕緊迎接過去,並讓人通知王氏。
“老爺!”等到了主臥門口,王氏趕緊迎了過來。
“今兒老爺怎麼出去這麼久,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賈政心事重重的,也沒給回答。
王氏看到賈政這幅模樣也是面色忐忑起來,看來是真的遇到事情了?
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賈政換完衣服之後看到樣式呆在哪裡開始還有點納悶,之後想到剛纔王氏問的話才如夢初醒。
不過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只是搖搖頭說等會兒說。
賈政不想這麼早就告訴她這些事情,王氏別看一副慈祥溫和的樣子。
她要是知道元春會被許配給皇子,估計不出一天,全天下都知道了。
所以賈政就是搖搖頭,然後帶着衆人在大廳吃飯了,王氏跟在後面臉色有點難看。
等賈政和王氏到了大廳,已經看到家人都在了,她們看到賈政到來,都起身迎接。
這時候王氏已經恢復了正常。竟然還和兩位姨娘還有孩子們有說有笑的。
賈政也是醉了,這些人可比他的有經驗啊,竟然變臉如此之快。
探春和寶玉兩個人看到賈政進來,直接就跑過來抱着賈政的兩條腿,一邊搖晃着一邊叫喊。
這個方式是探春交給賈寶玉的,探春是由於親近賈政,寶玉純粹是爲了好玩。
賈政連推帶拽的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小案几邊。
探春現在已經學會自己吃飯了,不過吃的時候弄的到處都是不說,臉上還糊了很多,吃完滿臉都是油膩膩的。
賈寶玉還需要奶孃喂,不過也會時不時的吃一些軟和的流食。
“元春啊,你隨我到書房來一趟。
其他人都散了吧。”賈政看着她們都吃完了就給元春交代了一句,然後往書房走去。
衆人不知道賈政找元春什麼事但都是識趣的沒問,只有王氏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
什麼事竟然不告訴她這個做太太的,而是…………
賈政和元春到了書房,看着送過來茶水的丫鬟推下去之後,賈政就開始說今天他去太上皇那裡聊的有關元春的事情。
元春聽到太上皇有把她嫁給十八皇子的意思也是愣了一下。
“那父親可有了解過這位的人品?”元春問道。
賈政搖搖頭,“沒有,今天回來已經很晚了也就沒有去錦衣衛。
只是聽到太上皇說他是好的,而且有很強的自信心,所以爲父先問問你的意思。”
元春心裡也是猶豫不決,雖然聽起來是好的。
雖然他貴爲皇子,但是因爲身體的原因之後也不會納妾,倒是符合元春心中的希望。
但是他的身體……要是不妨礙子嗣還好,要是沒辦法估計還得納妾。
古代人要是沒有孩子可不會責怪男方,只會不停地納妾,諸位沒見過《大宅門》裡的老太太給兒子納妾麼,還要找一個屁股大好生養的。
所以元春有點躊躇。
賈政估計也想到了這一層,“其他的你放心,你先看人品吧。
具體的其他情況我會去錦衣衛調查清楚之後再給你詳細說。
要是他真的有什麼暗疾,我也會到時候向他們明說的,不會怪到你身上的。”
看到賈政說的這麼明白,元春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要是真真和賈政說的那樣,這個倒是良配。
“一切憑父親做主”賈元春有點害羞。
看着元春嬌羞的面龐,賈政也是感慨不已。
“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出照官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希望元春永遠也不會再有這樣的命運。
過了一會兒之後,賈政就讓元春回去。並且叮囑她,不要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她母親。
元春也是玲瓏心思,立刻明白了賈政的意思,所以也就點點頭跪安出去了。
賈政送走元春之後他並沒有閒着,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除了元春的婚事還有很多需要想。
寧榮二府的事,他是首先要處理的,很多事他不能明說,但是還要藉由頭整治。
賈敬是一個好仙了道之人,所以只要不去打擾他,他也就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賈珍和賈蓉…………
賈政想起來就煩,東府一直是他們這一系的族長,要是族長加都出了事,榮國府不可能保全。
還有榮國府裡的賈赦,簡直就是一個混賬,雖然賈璉還有點良知,但是根本就不頂事,到現在沒有功名不說,只不過頂着一個捐了的同知就不知天高地厚的。
其他的和他老子不像,但是yin亂卻是樣樣精通,相互比賽似的。
賈政想不明白只能不想,再想下去估計又得暈一次,只能裝作沒事一樣的躺着睡了。
第二天,賈政沒有去太上皇的行宮,他穿着官服直接去了錦衣衛。
錦衣衛所在皇宮的東南面,這裡除了錦衣衛一家,再也沒有其他的衙門了。
走近錦衣衛的地方,賈政明顯感覺到到了冷清,也是,誰沒事會來這個破地方。
遠遠的看到錦衣衛的指揮使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賈政就連忙過去相互行禮。
“賈侯爺多日不見,倒是憔悴了不少哦。”
盧思明也算是賈政的老熟人的,所以半分沒有客氣的就調侃。
賈政苦笑,“那裡有你這位指揮使大人過得舒服,有什麼事都是下面的幫你處理好。
你看別說京城了,就算是全天下的人聽到你們那個不是談虎色變,哈哈。”
聽到賈政這麼說,盧思明也是感慨:“所有的一切都是太上皇,皇上的恩典和旨意,錦衣衛不過是一把刀罷了。
如今太上皇搬到行宮,本官也該讓賢了。”
賈政大驚,連忙問怎麼回事。
“我已經向皇上請旨準備過段時間去邊疆,在沙場上拼搏一番。
錦衣衛的工作會逐漸交給王遠的。”
賈政一頭霧水,“這個王遠是何人?”
盧思明聽到賈政這麼問,神情錯愕。
“賈大人不知道王遠是誰?”
“你也真真奇怪,本官幹嘛要知道他是誰呀。”
盧思明似笑非笑的,“賈大人,你可是個人家在江南公事了一個月的啊,竟然連名字都不知道?”
賈政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粘杆處的頭頭啊,他之前爲了避嫌,在江南從來不問粘杆處任何人的身份,只是囑咐他們辦事罷了。
今兒也才知道那位首領叫王遠。
“哈哈,賈大人,你可真是夠小心敬慎的啊。
嘴也夠嚴,看來你是比本官更適合錦衣衛啊。”
看到賈政變換的臉色,盧思明是多麼會察言觀色的一個人,立刻也明白原因了,就調笑起來。
賈政無語,要是沒事誰願意來你這個破地方。
還過來做錦衣衛,估計不到半年,賈政就被壓抑的成了神經病了。
賈政趕緊轉移話題,讓他帶着自己去找十八皇子的資料。
估計是太上皇已經打過招呼,所以盧思明也沒多說,就帶着他走進去了。
在一個小房子裡,看着有點昏暗,進去之後只有和公堂一樣的主坐還有兩邊四把椅子和兩張桌子。
已經有人把永炎的資料拿了過來。
“賈大人,那你看吧,本官就不打擾你了。
等你看完了,搖一搖桌子上的銅鈴,就會有人進來收。
要是還需要其他資料,只要是皇上交代的你都可以看,但是就是不能帶出去。”
賈政趕緊拱手致謝。
盧思明沒多說,只是讓侍衛給賈政送過來一壺茶,然後就離開了。
屋子裡只剩下賈政一個人坐在主坐上靜靜地查閱。
還別說,錦衣衛不愧是情報機構,簡直是事無鉅細。
從永炎出生開始建立檔案,直到今天還有新送上來的情報,墨跡都沒幹。
十八皇子永炎,是已故的德妃慕容氏的孩子。
具體情況就和太上皇說的一樣,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永炎也是出生之後就身體嬌弱。
之後由於太上皇憐憫,交給宜妃教養,一直到他成年。
因爲從小身體弱,所以也就沒讓他跟着其他皇子在一起讀書,而是專門給他請了一個知識淵博的博士教導他。
十八皇子也是年少聰慧,深的太上皇喜歡,但是還是由於身體的原因,一直也是深居簡出的,以至於很少得到京城衆人的關注。
在兩年前他加了成人禮,也就隨着諸位皇子在外面開府建牙,被封爲容親王。
他這幾年也是根據太上皇的安排一直在一邊讀書一邊習武,如今身體已經大好,但是前幾年養成的性格也讓他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他倒是一個習慣舞文弄墨之人,對古琴特別有研究。
他的身家也清白,他的母親是之前兩江總督的女兒。
之後由於兩江總督去世,外家也就剩下一個舅舅,現在在山海關做將領,很少回來一趟。
他也和諸位兄弟不怎麼親近,因爲身體不好再加上經常深居簡出的也就沒人在意了。
賈政看到他的資料也是心中讚歎,這也算一羣歹竹裡出好筍了,竟然還有這麼溫文爾雅的皇族,簡直堪比清代末期的李叔同啊。
所以他打算過幾天太上皇召見的時候好好和這個小夥子聊聊。
賈政又想了一會兒搖動了桌子上的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