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今日的風尤其溫柔, 太陽也是暖暖的不刺眼,一切都是那麼舒適,薛蟠與幾個少年在京城寬敞的大道上走了, 商量着一起去酒樓吃頓好的。
沒辦法, 先生嚴格, 每日餐食都是葷素搭配, 倒不是說吃不好, 只是對於這些少年而言,這些飯菜實在是太普通了。
今日休沐,自然要吃頓好的了。
雖然來自五湖四海, 但是在一起學習了半個月,還是處出了革命友情的。
“薛蟠, 今日, 你請客?”一個穿着寶藍色錦衣的少年伸出胳膊搭在薛蟠的肩頭, 笑問道。
“可以。”薛蟠笑笑,不在意的點頭。
畢竟, 這些人中,就他最有錢呢,誰讓他爹“死了”,他現在是薛家的掌權人,自然比這些人有錢了, 哪怕身邊的這位馮遠志, 他是禮部侍郎的次子, 爹厲害, 哥哥也不遜色, 他哥是去年的探花,娶了七公主爲妻, 現在還在翰林院任職,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作爲家中幼子,有爹孃寵着,還有哥哥嫂子寵着,馮志遠的零花錢自然是比同齡人都多的,但是自薛蟠來了京城之後,他便發現其實自己窮的可憐,爹有,娘有,哥哥有,嫂子有,那都不如自己有啊。
“我哥就是爽快。”馮志遠聽着薛蟠爽快的話,用力的拍拍他的肩,哥兩好的笑道。
“馮公子,哥可不能亂喊,不然你親哥會弄死我的。”薛蟠笑道。
“我哥纔不會呢。”馮志遠笑道,他哥那樣心胸寬廣自然怎麼會因爲自己喊了別人一句哥就生氣呢。
馮志遠不以爲意,薛蟠卻不會,若是自家妹妹喊別人哥哥,他定然會不高興的。便是當初爹與師父結拜,姜白灼成了大哥,薛蟠聽到薛清洛喊姜白灼大哥,也是不高興了許久的。
“馮兄,可不能每次都讓薛兄請啊,今日我來請。”與他們一同走的是來自偏遠地區澧縣的唐恩澤,雖然家境不富裕,但是也不愛佔人便宜,幾人當中,就是他穿的衣服最爲普通了。不過,自來了京城之後,常去紫藤書局讀書 ,一邊讀書一邊抄書,倒是賺了不少銀兩。雖然不是很多,但是足夠今日這頓飯了,唐恩澤不想總佔人便宜的。
“阿澤,咱都是窮人,還是省點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吧。薛哥是老闆,請我們吃頓飯還不是小意思,你說是吧,薛哥?”馮志遠衝着薛蟠笑笑。
“自然。”薛蟠點點頭,伸手拉了一下馮志遠,“小心。”
因爲過於歡喜差點摔了的馮志遠站穩後連忙伸手拍拍自己的心口,“嚇死我了。”
“今日便讓我請了吧,否則志遠不甘心啊。”薛蟠衝着唐恩澤笑道,“請。”
“可是。”唐恩澤秀氣的臉上露出一絲不開心,他真的不想總是沾人便宜的。
“別可是了,你若是高興,稍後幫我一個忙。”薛蟠說道,拉着他的袖子,帶入酒樓。
上了二樓包廂,薛蟠才說薛科的事情,薛科不笨,但是之前看了許多閒書,對於科舉方面的書籍倒是不太瞭解,雖然現在在學了,但是還是有些吃力。
而薛蟠本身就不是個喜歡讀書的,如今也不過是爲了考出個名堂來給自家妹妹做靠山,若是讓他去輔導薛科學習,真是爲難他了。
所以他打算請個老師給薛科補一補,相對於老夫子,薛蟠自然覺得年輕一點的好,但是年輕一點的,若是有出息的自然不會留在家裡讀書了,因而薛蟠覺得唐恩澤很是適合。
唐恩澤學識很好,而且家境一般,幫薛科補課,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當然了,薛蟠想不到這個主意,這主意還是薛清洛說起的,薛蟠這才起了心思。
“薛兄,不知道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坐下之後,唐恩澤問道,並不諂媚。
薛蟠還是很喜歡唐恩澤的,因爲這人不僅讀書好,爲人也是不錯的,雖然家境不是很好,但是並不趨炎附勢,也不清高仇富。
總而言之,相處起來還是不錯的,薛蟠不介意給他賺外快的機會啊,他給的肯定會書局多。
何況,他家中還有許多書,當然了,都在大哥那兒,要經過大哥的允許。
本來唐恩澤還考慮一下的,但是薛蟠說了家中有許多書,唐恩澤可恥的心動了,不再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我二弟不是很聰明,還要麻煩阿澤多費點心了。”薛蟠說道,
若是薛科聽到薛蟠這般說,絕對糊他一臉。至少薛科經商比薛蟠厲害的,讀書方面與薛蟠差不多少,薛蟠若不是有姜白灼從旁輔導,哪能夠有如今的成就,當然了,先生的功勞也是不可磨滅的。
“哥,想吃肉。”馮志遠看着薛蟠,眼睛睜得好大,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想吃什麼,點。”薛蟠看着馮志遠不在意的說道,便是這一頓一百兩,他也是請得起的。
滿滿一桌,這羣平日裡的公子們便是大吃特吃,好似幾百年沒有吃過飯一樣。
其實也不能怪了,畢竟這狀元酒樓的菜極其好吃的。
這酒樓正是四皇子的侍妾沈蘭芝所開,所謂現代人,她知道許多特色菜,再加上四皇子幫忙請了退休的老御廚研究一番,這酒樓的生意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下次還想來。”離開的時候,馮志遠轉頭又看了一眼酒樓,還想吃啊,不過肚子實在是太撐了。
“那下次休沐我再請你好了。”薛蟠看着馮志遠笑道。
馮志遠連忙搖手道:“可不能總是吃大戶啊,畢竟你也有妹妹要養啊。下次我請客。”
“好啊。”薛蟠倒是不推辭,畢竟馮志遠也不是沒錢,只是沒他有錢罷了,誰讓他家是皇商呢。
雖然他爹把薛家一部分家產“贈送”給了皇上,薛家商鋪也比從前縮減了不少,但是這幾年賺的錢並不少,再加上之前的家底,薛蟠真可謂富可敵國了,當然了,這件事他心裡清楚就好了,沒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因而大部分知道薛家有錢,卻也並不知道薛家到底有多少,便是皇帝受了孝敬,也不再追查,畢竟他還繼續讓薛家做皇商,照顧生意啊。
“阿澤,就麻煩你先跟我回家見一見我二弟了。”薛蟠說道,便是拉着唐恩澤一同往家裡去了。
管家看到薛蟠走着回來的,連忙說道:“公子休沐怎麼也不讓人來家裡說一聲,老奴早就安排好了馬車,若是得知公子今日休沐,一早就去接了。”
“無礙,寶兒不是說了嗎,走走更健康。”薛蟠笑道,“德叔,這是我同窗唐恩澤,我請來給二弟做老師的,二弟人呢?”
“二公子一早就出去了,還未回來呢。”管家說道。
“出去,做什麼?”薛蟠坐下之後,隨後問道。
管家卻是搖頭,真不知道,只知道出去的還挺急的。
“這中午都過了,也該回來了,實在不行派人出去找找。”薛蟠說道,隨後便是拉着唐恩澤去姜白灼院子裡尋姜白灼。
只是薛蟠忘了,姜白灼此刻不是在薛清洛院子裡,薛清洛就是在姜白灼院子裡,總而言之,兩人大多時候是黏在一起的。薛蟠此刻帶着一個外男去尋姜白灼,這不也就是帶着一個外男去見薛清洛嗎?
不過,此刻薛蟠倒是沒有考慮到這點,因而稍後被姜白灼揍了一頓也是活該。
此刻,薛清洛正挽着袖子在磨墨,而姜白灼則是在畫畫。
“如何?”姜白灼轉頭,看着薛清洛溫和地笑道,淺淺一笑如那三月初綻的桃花,似乎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讓薛清洛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一些。
“怎麼,不好看嗎?”見薛清洛不迴應,姜白灼放下手中的筆,伸手摸了摸薛清洛的長髮,略帶疑惑地問道。
薛清洛連忙搖頭,笑道,“大哥畫的畫自然好看。”
“大哥,你在哪兒?”人未到聲先到,本來書房裡,已經孕育出淡淡的粉色,但是此刻,粉色的泡沫瞬間消散了。
薛清洛連忙放下手上握着的鬆墨,離姜白灼遠了一點,剛剛她還以爲姜白灼又要低頭吻她的額頭,畢竟這些日子,姜白灼總是藉着種種藉口吻她,但也只是吻額頭,沒有太過分。
姜白灼確實有這心思,然而寶兒卻是離自己更遠了,姜白灼怎麼能不火大,因而薛蟠進門的時候撞上了看不見的結界。
唐恩澤眼睜睜的看着薛蟠進屋的時候往後退了,直接倒下,沒有搞明白這是什麼操作。
“大哥。”薛蟠爬起來摸摸腦袋,真疼,想罵兩句,但是話剛到嘴邊便是又憋回去了,罵大哥,那不是找死嘛。
於是唐恩澤便是看到薛蟠變臉,眨眼睛,薛蟠便是捧着一張笑臉,站在門口喊大哥,殷勤諂媚的樣子讓唐恩澤有些詫異。
畢竟在書院裡,薛蟠可是個豪爽的俠客,可是這般殷勤諂媚,讓他有點懷疑薛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了,不然,怎麼變得這般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