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垂着頭不說話,烏喇那拉氏呵呵笑了起來,“來啊,給本福晉繼續,打到她說爲止!”
旁邊的奴才掄起棍子繼續行刑,夏桑的慘叫聲讓院子裡的奴僕們身體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又打了二十板,行刑的奴才才停了下來。這些行刑的奴才們都是特意練過的,怎樣打才能不把人打死,只加重你的痛苦,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所以,二十大板下來,夏桑雖然是渾身像是浸了水一般,卻還是清醒的活着。
烏喇那拉氏淡淡道:“如何,現在可願意說了?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的?”
夏桑頭都擡不起來了,她艱難的說:“沒、沒有人……”
烏喇那拉氏笑了,“來人,給夏桑消消毒,用鹽水最好。”
佟佳氏腦門兒上都冒出來毛毛的細汗了,烏喇那拉氏瞅着她笑,“佟妹妹怎麼出了一身的汗?”
佟佳氏胡亂的在額頭上擦拭了一把,“妾身頭一次看到這樣行刑,有些害怕。”
烏喇那拉氏笑道:“佟妹妹又沒做錯事,害怕什麼?這些奴才就是賤骨頭,拿着王府的俸祿,竟然還敢謀害主子,打死也不爲過。佟妹妹可真是太善良了一點。林妹妹可覺得我這刑法殘忍?”
黛玉淡淡道:“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敢謀害小阿哥,就要有接受這世間最嚴酷刑法的覺悟。福晉的這些刑法都是常規的,哪裡說得上殘忍?況且,對自己人應當溫和仁慈,對敵人自然應該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殘酷才行。”
烏喇那拉氏哈哈笑道:“果然還是林妹妹對我的胃口。”
說話間,知味把鹽水端來了,“福晉,大冷的天,用冰水太殘忍了,奴婢做主換成了熱水,也好順便給夏桑去去寒。”
烏喇那拉氏滿意的道:“你做的不錯。”
知味走到夏桑身邊,正要給她“消毒”,趴在夏桑隔壁的秋菊撐了起來,“福晉,奴婢進府以來就頗受夏桑姐姐的照顧,真是無以爲報,給夏桑姐姐用藥的事情請福晉交給奴婢執行吧。”
秋菊將無以爲報四個字從齒縫裡吐了出來,她往日裡和夏桑的感情有多好,這時候就有多恨她。
烏喇那拉氏笑道:“你能夠知恩圖報,這很好。”
秋菊忍着屁股上的疼爬了起來,從知味手中接過熱熱的鹽水碗,臉上笑得猙獰,“夏桑姐姐,你可要忍着點,妹妹給你用鹽水消消毒,免得你這傷許久都好不了。”
她把夏桑的褲子拽了下去,露出一個血淋淋的屁股,秋菊笑着就把一碗熱鹽水淋在了夏桑血肉模糊的屁股上。
一聲慘叫響了起來,秋菊的聲音越發的溫柔,“夏桑姐姐,妹妹這也是爲了你好,你都捨得送給妹妹二十兩金子了,妹妹爲你上個藥也是應該的。”
秋菊心裡恨得不行,今天如果不是林側福晉在,她就要揹負着謀害小阿哥的名聲冤死了。而她的家人也會被她牽累,不知死活,文達側福晉也要被她連累。她往日裡多麼信任夏桑啊,結果夏桑就是這樣回報她的信任的。
烏喇那拉氏聽着夏桑的慘叫,笑眯眯的問:“現在可願意說了?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本福晉會讓他們再打二十大板,放心,他們都是好手,不會把你打死的。打了二十大板後,再給你上點辣椒水兒。如果還不願意說,呵呵,舒嬤嬤,去把夏桑的家人帶過來。”
“不要,福晉,不要……”
烏喇那拉氏笑道:“這樣就對了嘛,背後那個指使你做壞,陷你於不仁不義的兇手重要,還是你的父母兄弟血親重要,本福晉相信你會做出最聰明的選擇的。”
夏桑努力滾下長凳,趴在地上,給烏喇那拉氏磕着頭,“福晉饒命,如果奴婢說出背後指使的人,請福晉饒奴才的家人一命。是奴才貪心犯下了這個死罪,和奴才的家人無關,請福晉明鑑。”
烏喇那拉氏淡淡道:“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回答,等本福晉查清你的家人確實沒有參與,饒他們一命也是可以的。如果你有半句虛假,就不要怪本福晉不講情面!”
夏桑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奴婢相信福晉一定會信守承諾的。奴婢做這件事情是文達側福晉指使的,側福晉想要謀害小阿哥,大福晉有了嫡子,就牢牢的壓在側福晉頭上,側福晉想要出頭就一定要弄死小阿哥。秋菊是側福晉擺在明面兒上的一個幌子,奴婢將金元寶藏在秋菊的枕頭裡,福晉一定會認爲這是奴婢陷害秋菊、陷害側福晉的法子,不會真的懷疑到側福晉的身上。側福晉就是準備用這種逆推思想來爲自己脫罪。”
夏桑說:“奴婢已經全部都交代了,還請福晉不要忘了對奴婢的承諾。”夏桑說完,重重的把頭撞到地上,碰了個頭破血流,她倒在地上,腦袋歪着,睜大了眼看着前方。
行刑的奴才並着兩指放到夏桑的鼻孔下,停留了一會兒,回稟道:“福晉,夏桑已經死了。”
佟佳氏撫了撫胸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黛玉瞥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嘴角笑了。
文達氏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額娘,媳婦沒有讓夏桑做過這樣的事,請額娘明鑑。”
佟佳氏閒閒的開口,“妻妾爭風本是小事,可是把手伸到府中子嗣身上就不對了。福晉,文達氏竟然敢謀害大阿哥的嫡子,心思實在是太惡毒了,不配做大阿哥的側福晉。”
烏喇那拉氏冷冷的看了佟佳氏一眼,今天這事兒究竟是誰在幕後指使,她心裡清楚得很,不管文達氏有沒有參與其中,佟佳氏都是跑不了的。要不然夏桑被發現之後,她怎麼會緊張的渾身冒汗?而在夏桑指認了文達氏、一頭碰死之後,她怎麼就大大的鬆了口氣?
所有的線索都表示,佟佳氏一定是有參與其中的!
可恨的是她沒有料到夏桑居然對自己也這麼的狠,一頭就碰死了,讓她想追查真相也不行。最鬱悶的是,夏桑死之前居然還把文達氏扯了進來,這事情要是流傳出去,怕是對弘暉不利。
烏喇那拉氏心裡琢磨了一下,面上冷笑着對佟佳氏說:“怎麼,夏桑一死佟妹妹就不冒汗了?這死人應該是比打板子要恐怖多了吧?怎麼沒見佟妹妹害怕了?”
佟佳氏眼神閃爍,“福晉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福晉懷疑妾身?妾身有什麼理由對小阿哥出手?妾身知道,福晉聽到夏桑說文達氏是幕後黑手,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妾身理解。”
烏喇那拉氏皮笑肉不笑的說:“佟妹妹真是善解人意啊。來人,去查一查夏桑最近一段時間都和哪些人有過來往。”
佟佳氏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福晉還真是信任文側福晉啊。”
烏喇那拉氏淡淡道:“本福晉不是信任誰,也不是要偏袒誰,只是想找出事情的真相,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佟佳氏還想說什麼,黛玉搶先道:“福晉做事慎重,這是應該的。再說了,和夏桑接頭的有哪些人,也應該一一排查出來,這些人要是留在府裡,今天他們能謀害小阿哥,明天他們就能做出更多損害王府利益的事來,不可姑息。”
烏喇那拉氏讚許的看着黛玉,“還是林妹妹想事情周全。”轉過臉她就沉下了臉,“舒嬤嬤,審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務必找出和夏桑來往的奸人,查清事情真相。”
烏喇那拉氏對院子裡剛纔被打過的奴才們說:“你們沒有照顧好小阿哥,沒有發現藏在你們中間的奸人,那二十板子就是對你們的小懲。夏桑的同夥還沒有發現,你們之中,如果有發現這段時間和夏桑走得近,聯繫詭秘的,主動向舒嬤嬤舉報,如果舉報屬實,本福晉重重有賞!相反,如果你們窩藏奸人,被查出來的話,夏桑就是你們的榜樣!”
奴才們都顫抖着表示一定會舉報奸人,不讓他們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烏喇那拉氏達到了目的,就宣佈瞭解散。
看着佟佳氏遠去的背影,烏喇那拉氏冷冷的笑了起來。知語湊上前說:“福晉可是懷疑佟側福晉纔是幕後黑手?”
烏喇那拉氏冷笑道:“我敢肯定,這回永琨出事就是她在背後指使的!你沒瞧見,夏桑被林佳氏詐出來的時候,她的臉色可是好看得緊。夏桑栽贓文達氏自盡之後,她陡然輕鬆起來的模樣,前後差距不要太明顯。哼,以爲本福晉就那麼愚蠢,能相信夏桑說的那些鬼話?她想要挑撥弘暉妻妾之間的關係,也要看本福晉准不准許!”
知語恨恨的道:“佟側福晉肯定是報復福晉前段時間對她的懲罰。奴婢聽說八阿哥現在和耿格格之間的關係一天好過一天,佟側福晉肯定是氣急了。”
烏喇那拉氏冷笑道:“她以爲她是孝懿仁皇后麼,抱個兒子就能讓他和她親近?當初皇額娘好歹還對王爺關懷備至,對比額孃的冷漠偏心,王爺心裡偏向皇額娘也是人之常情。她呢,能抱養一個兒子就已經不錯了,居然還不知道珍惜,一天到晚就想着自己生一個。以前她拘着弘晝,不讓耿氏和他接觸,弘晝纔沒有其他想法。如今耿氏對弘晝關懷備至,弘晝有了親孃的對比,哪裡還會全心全意的孝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