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
煙波浩渺,霧氣氤氳,正是傍晚時分,晚霞滿天,彤彤似火。
身形窈窕靜姝,豐腴款款的麗人,立身在軒窗之前,巍峨雲髻之下,玉容晶瑩如雪,挺直秀氣的瓊鼻下,桃紅脣瓣瑩潤微微。
就在這時,宋皇后忽而覺得船體微微一晃,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慌亂,道:“來人,怎麼回事兒?”
就在這時,“嗖嗖……”之聲響起,繼而是慘叫之聲次第傳來。
宋皇后玉容微變,心頭不由一驚,轉眸看向不遠處的少女,低聲道:“念雲,怎麼回事兒?”
這時,這時貼身女官念雲,快步行近過來,秀美婉麗的臉蛋兒上現出惶懼之色,說道:“娘娘,有人行刺。”
宋皇后花容失色,聲音顫抖了幾許,說道:“哪裡的歹人?許指揮呢?”
許指揮是錦衣府派來的指揮僉事,主要是負責護持宋皇后的安危,沿船相護,手下大概有近千錦衣府衛和大內侍衛。
念雲顫聲說道:“娘娘,我還不知道。”
宋皇后正要說話,卻見樑王陳煒面色蒼白,跌跌撞撞地進入艙室,面色大變,急聲道:“母后,不好了,歹人殺進來了。”
宋皇后此刻神情鎮定幾許,急聲說道:“不要慌,外間的錦衣府衛可在抵擋?”
樑王陳煒急聲道:“母后,錦衣府衛還在抵擋,但我們人少,也不知賊人來了多少…母后,都怪那個賈珩啊,如果不是杭州府被圍,母后也會遭此險遇。”
宋皇后玉容蒼白如紙,芳心也有些慌亂,彎彎柳葉細眉之下的晶然美眸中密佈幾許惱怒之色,急聲道:“先躲進艙室,等着外面消息。”
外面兵荒馬亂,刀槍無眼的,現在她也不可能出去,只能在船艙中等待消息。
樑王陳煒面容滿是堅定之色,道:“母后放心,我就在外面,如果有賊人膽敢從外面殺進來,想要傷害母后,先要從兒臣的屍體上邁過去。”
宋皇后柳眉之下,流溢着母性氣韻的美眸滿是慌亂之色,說道:“煒兒,不要胡鬧。”
然而,話還未說完,樑王陳煒已然頭也不回地去了外間,準備抵擋歹人進來。
此刻,二層高的樓船之外,半人多高的蘆葦蕩中一艘艘小船衝將出來,弓弩箭矢如雨下,向宋皇后所在船隊攢射不止。
“嗖嗖……”
箭矢在這一刻幾如飛蝗,原本在舟船上手持軍械來回巡弋的錦衣府衛以及大內侍衛猝不及防,就被射中,胸前鮮血洇紅了衣襟,不大一會兒,就已栽倒在地。
殷紅鮮血染紅了太湖湖面。
“刺客,有刺客!”舟船上的官軍紛紛高聲說道,兩側的五艘船隻上的錦衣府衛,迅速向宋皇后所在的船隻靠攏,準備護衛鳳駕。
陳淵此刻臉上蒙着一條面巾,濃眉之下,陰鷙的眸子,目光銳利幾如鷹隼,冷聲說道:“弟兄們,凡是登上船隻,皆是賞銀千兩。”
他等會兒要手刃妖婦!還有那妖婦的小崽子,都要一併斬殺。
身後不少臉上蒙着黑色面巾的黑衣人齊聲應諾,而後手持掌中寶刀,登上小船,向着船隻攀爬。
而另一邊兒,帶領幾個錦衣府衛隱藏在船隻之上,一路暗中相護的劉積賢見得這一幕,面色微變,急聲說道:“護衛鳳駕。”
陳淵此刻已經率領一隊黑衣人趁亂接近了宋皇后的船隻,推着一艘艘掩藏好的烏篷船向着舟船抵近。
而劉積賢已經領人與周圍來襲的黑衣歹人廝殺在一起。
黑衣人大約七八百人,雖然人少,但皆是死士,悍不畏死,手持兵刃見人就殺。
不大一會兒,“乒乒乓乓”的兵刃撞擊聲響起,伴隨着喊殺之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官軍與歹人交手在一起。
隨着夜幕降臨,一輪明月爬上雲層渺渺的天穹,正在船隻上護持宋皇后的錦衣府衛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因爲船下方被鑿出一個大洞,不少湖水向着船艙灌去。
“娘娘,不好了,賊寇圍攏過來了,不少敵人,見人就殺。”這時,六宮都總管太監夏守忠進入船艙,急聲說道。
宋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急中生智說道:“行船,不要停,甩開他們。”
夏守忠愣怔了片刻,連忙吩咐着船上的內監吩咐着操船的力士,準備脫離戰場。
然而根本就來不及,就在這時,船隻四方已經有黑衣人攀爬上來,在夕陽西下的傍晚,黑衣人如同蝙蝠和烏鴉,似乎繚繞着不祥的氣息。
“不好,娘娘,船艙漏水了,正在向下沉着。”一個女官進入艙室,再次稟告道。
分明是陳淵料到宋皇后周圍的護衛太過嚴密,在杭州府停靠之時,派人悄悄潛入水港,趁夜鑿壞了宋皇后的樓船,雖然行事隱秘,爲此差點兒讓劉積賢發現。
等到行駛太湖之時,再將剩下的船板徹底鑿穿。
此刻,船艙之中,已經開始不停進水。
而四方的欄杆過道和甲板上,就有黑衣人與船上的大內侍衛和錦衣府衛交起手來,喊殺聲在耳畔響起,此起彼伏。
女官念雲拉着宋皇后的手,說道:“娘娘,現在如何是好?”
夏守忠急聲道:“娘娘,這船要沉了,不能待了。”
樑王陳煒也從外間進來,白皙面容上滿是惶急之色,說道:“母后,趕緊換船,不然等下船就沉了。”
此刻,死亡將臨的恐懼籠罩了這位天潢貴胄,根本就沒有方纔的怨恨,已是徹底六神無主起來。
宋皇后晶瑩玉容蒼白如紙,芳心惶急不已,低聲說道:“放小船逃走。”
樓船上原本就有烏篷船,以便人員自水上往來。
樑王陳煒聞言,連忙依言行事。
而另一邊兒,賈珩騎在一匹駿馬之上,率領三千京營鐵騎狂飆突進,沿着運河之畔的堤岸,向着宋皇后的船隊追去。
胯下的戰馬,幾乎是朝死裡催趕,一直向着太湖所在而來。
隨着馬隊接近太湖,賈珩聽到湖邊兒的喊殺聲,心頭暗道一聲不好,只見遠處茂密鬱郁的蘆葦蕩遮蔽的湖面上,暮色四合而下,殘陽鋪在湖面上,而湖面上更有團團火光沖天,幾艘官船上的官軍正與黑衣人執兵廝殺在一起。
喊殺聲向四周傳去。
“羅參將,從東側蘆葦蕩上的陸地馳援。”賈珩放眼望去,發現了接近船隻的地方,面色凝重,高聲說道。
太湖東側有一道長方形浦島延伸至湖心,此刻冬季的蘆葦正隨風而晃,映照着西方天穹的夕陽晚霞,倒也有幾許蕭瑟蒼涼的意境。
羅培鬆大喝一聲,然後率領手下精騎,沿着枯萎的蘆葦蕩向着江浦馳援正在與黑衣人大戰的錦衣府衛。
賈珩則是挽起繮繩,近得太湖之畔,看到一艘破舊不堪的船隻停泊在港口,喚上李述說道:“隨我上船,其他人尋找船隻,前往事發之地馳援。”
不大一會兒,就有十幾個錦衣府衛,隨着賈珩上了船隻,奮力朝着事發之地奮力劃去。
陳淵這會兒正在與護衛廝殺,看向那緩緩下沉的樓船,忽而一愣,分明見到一艘烏篷船自將要緩緩沉下的樓船上向着太湖深處逃亡,面色一沉,怒道:“來人,隨我一同追擊。”
決不能讓那妖婦逃了!
此刻,錦衣府衛已經與陳淵手下的兵馬廝殺糾葛在一起,皆是以命相搏。
劉積賢也看到了那下沉了一大半的樓船,心頭一緊,說道:“不好,救人!”
而這時,目光也飄至遠處,卻見一艘烏篷船奮力向着太湖遠處劃去。
劉積賢見此,目光微頓,心頭一鬆。
轉而將目光投向登上了船隻,想要追趕的陳淵所部。
隨着時間過去,夜幕降臨,東方天穹,冬夜的明月悄然懸在天穹,皎潔如銀,如紗似霧的月光籠罩在湖面上,湖面一時間波光粼粼,微風徐來,波瀾圈圈生出。
而就在這時,賈珩也駕起舟船來到事發之地,藉着月光照耀,看向那在水面上桅杆和布帆倒在湖面上的樓船,心頭一沉。
難道宋皇后隨船隻沉入了湖底?
這……
賈珩心頭不由一凜。
應該不至於,如果皇后已隕,這些廝殺的黑衣人不可能不撤離。
所以……
賈珩行至近前,碰到船隻上錦衣府校尉,問道:“衛國公賈珩在此,爾等可曾見到皇后娘娘。”
那錦衣校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頭一震,連忙說道:“都督,往湖心去了。”
“衛國公來了,衛國公來了。”此刻,四方的錦衣府衛開始齊聲鼓譟。
賈珩也不多言,面色凝重,高聲道:“快,快,速速向湖心搜索。”
此刻,宋皇后與樑王陳煒在幾個侍衛的護送下,上了一艘船隻,就朝湖心瘋狂划着。
宋皇后此刻被幾個侍衛護衛着上了一艘烏篷船,那張冰肌玉膚的臉蛋兒之上,已滿是倉皇之色。
而後面陳淵領人追趕,緊追不捨,甚至不時朝烏篷船挽弓射箭。
“嗖嗖…”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陳淵立身在船頭,看向那烏蓬船,冷笑一聲,妖婦,今日你必死無疑!
“娘娘,前面是一個島,我們先靠岸躲起來。”夏守忠此刻臉色蒼白,尖細陰柔的聲音中滿是恐懼。
太湖正中的島的確是石公山,此山林木雖然枯萎凋零,但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去處。
陳淵身旁的青衣老者,也開口說道:“公子,事不可爲,官軍來了。” 卻是劉積賢見到宋皇后遇險,也第一時間率領手下人向陳淵追去。
陳淵冷聲道:“就差一點兒,前面就可抓住那妖婦,來人擋住他。”
另一艘船隻的黑衣人,則是分將出來,抵擋住後方的官軍船隻。
此刻,宋皇后在樑王以及五個侍衛、夏守忠、女官念雲的護送下,登上了太湖中心的島嶼。2
此刻,已是夜晚,除卻天穹之上冷月孤懸之外,整個太湖寒風呼嘯,讓宋皇后緊了緊衣袖,雍麗豐潤的臉蛋兒蒼白如紙,似是凍得瑟瑟發抖。
而身後陳淵也率領一衆黑衣人登上了島嶼,皎潔月光映照之下,陳淵那張臉蛋兒陰沉如鐵,道:“尋些火把,抓住他們!”
因爲刺殺之後就準備藉着夜幕降臨撤退,陳淵等人就準備了松油火把,這一下子自然派上了用場。
而此刻黑燈瞎火,只有頭頂一輪皎潔如銀的明月照路,宋皇后則是在女官的攙扶下地向着島中的山嶺躲去。
就這樣,一行幾人倉皇之間,一直躲進了枯草叢生的茂密叢林。
宋皇后此刻一張雪膩白皙的玉容彤彤如霞,低聲說道:“念雲,先在前面找個地方,本宮要…小解。”
恰恰這個時候,麗人又有些內急。
雖說有些美劇之中,逃命時候,小孩兒丟玩具哇哇大哭,情侶要去找訂婚戒指……
但的確是人有三急。
畢竟是母儀天下的六宮之主,縱然是逃命之時,也不能尿在裙裳裡。
這邊兒,念雲聞言,連忙尋到夏守忠低聲說着。
夏守忠聞言,面色微變,頓時急的團團轉。
這可如何是好?
後面追兵就在後面苦苦追着。
夏守忠想了想,說道:“娘娘,過了前面的山石,讓念雲陪着娘娘過去,奴婢給娘娘引開敵人。”
而後面陳淵率領數十人的火把如龍,已經逐漸接近,追殺宋皇后以及樑王。
宋皇后急聲道:“那煒兒?”
樑王陳煒聽到兩人說話,臉上現出堅決之色,說道:“母后,我爲母后引開追兵,母后和念雲找個偏僻地方躲到天亮就好了。”
宋皇后猶豫了下,連忙說道:“煒兒隨母后一同走。”
樑王陳煒道:“母后,不用擔心我,我”
夏守忠臉色蒼白,尖銳的聲音已經顫抖起來,說道:“娘娘,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追兵要追上來了。”
分明是山腳之下,如龍火把向着山上蜿蜒而來。
夏守忠看向樑王陳煒,勸說道:“王爺也陪着娘娘過去吧。”
樑王陳煒咬了咬牙說道:“孤這身上的衣裳,如果被發現分開走,反而吸引不了他們。”
夏守忠急中生智,低聲道:“那就換衣裳。”
“來不及了。”樑王陳煒道。
的確是來不及了,下方打着火把的歹人已經衝將上來。
宋皇后聞言,也只得答應下來,在念雲的陪同下,在過了前方的山石之後,向一條山路而去,兩方分路而逃。
月光之下,麗人雍容華美的衣衫早已在匆忙逃跑中被掛破的破爛零碎,寒風呼嘯而來,但卻顧不得這麼多。
待雙方分路而逃以後,陳淵的確爲月光下的陳煒身上的目光吸引,一直向前追去。
宋皇后則在念雲的陪同下,向着另一條路行去,也不知逃了多久,繞過荒草叢生的山丘,被嶙峋怪石和大樹遮蔽,倒是個藏身的去處。
宋皇后與念雲一同前往其間,麗人臉頰漲得通紅,早已內急難忍,連忙解開腰帶,想要小解。
但也許是一路逃命太過緊張,而慌亂之中偏偏解不開裙裳。
於是,還沒來得及解開裙裳,宋皇后雪膚玉顏上臊紅一片,就連嬌小玲瓏的耳垂都變得嫣紅如血。
天啊,她母儀天下,至尊至貴,這怎麼能?
“娘娘方便吧。”念雲小聲道。
“別說話,讓那些歹人聽見了。”宋皇后此刻臉頰通紅,粉脣顫抖不停,低聲說着,然後拉着念雲,一起將身子伏在草叢中。
而不大一會兒,陳淵以及一衆黑衣人打着松油火把,就向山上追去,沒有朝宋皇后所在的另一邊兒追去。
宋皇后看向那蜿蜒如蛇的火把向山上繼續追擊,心頭又是一陣擔憂。
直到歹人走遠,念雲米娜色惶懼,壓低了聲音問道:“娘娘,我們去哪兒?”
宋皇后貝齒咬着粉脣,強忍着尿在裙裳中的羞臊,輕聲說道:“去那邊兒,那邊兒是湖邊兒。”
主僕兩人也不多言,向着太湖遠處的另外一座山谷而去,跌跌撞撞而去,一路上不知被荊棘和山石掛爛了衣裳。
而賈珩此刻已經領着幾個錦衣府衛,迅速劃過船隻登上岸上,而劉積賢也脫離了正在大戰的黑衣人,也領着十幾個錦衣府衛緊隨其後。
此刻,賈珩登上島嶼,面色擰了擰,看向半山腰上的火把,說道:“那是歹人的火把,衝上去,護衛鳳駕。”
希望宋皇后不要出什麼事兒,否則一國之母遇襲,豈是等閒?縱然是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賈珩沉聲說道:“你們給我一起喊,衛國公在此,賊子休走!”
身旁的錦衣府衛開始呼喊,在黑夜中傳至極遙,以此來震懾追殺的敵寇。
不大一會兒,錦衣指揮僉事劉積賢也上了島,也向着火把衝去。
等衆人來到山峰之上,幾個侍衛已經與陳淵以及手下的黑衣人戰在了一起。
幾個大內侍衛都是高手,此刻圍堵在山谷之前,抵擋着正在追殺的陳淵等人。
而樑王陳煒以及夏守忠已經相扶着,向着更高的石公山攀爬而去。
陳淵此刻湊到近前,擡頭看向依稀可見得兩道人影,情知絕不是宋皇后,心頭一緊,說道:“那妖婦呢?”
“公子,下面官軍已經衝上來了。”青衣老者急聲道。
分明是聽到山腳下的呼喊。
陳淵此刻與手下人看向石公山,正在迅速攀爬的樑王陳煒和夏守忠,暗暗咬牙。
卻說宋皇后與念雲一路沿着山道另一側下山,山路坎坷,又荊棘遍地,寒風時而襲來,讓麗人原就溼透的大腿傳來陣陣寒意。
宋皇后打了個哆嗦,雍麗華美的玉容上滿是蒼白之色,喚低聲道:“念雲。”
卻並沒有迴應,猛然然後回頭看去,卻不見念雲的動靜,分明不知何時,竟然走散了。
宋皇后見此,芳心大亂,急聲道:“念雲。”
麗人酥糯柔婉的聲音,不見往日雍容高貴,在這一刻滿是無助。
而這時,山峰之上卻又傳來一陣狼嚎,宋皇后腳下趔趄一下,花容失色,只覺一股懼意襲來。
難道上蒼要她宋恬葬身此地?
麗人此刻周身涌起一股寒意,連忙向下方山谷深處跑去,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狼嚎才漸漸聽不到。
麗人趴伏在一個水潭邊兒,已是又累又餓,看向月光映照水潭中的面容,雲髻之上的金釵和頭飾早已跑掉,秀髮垂落在豐潤雪膚之上。
在月光照耀之下,往日雍容華豔的麗人,在這一刻頗有幾許柔弱和悽楚,讓人我見猶憐。
而就在這時,只覺一股疼痛自小腿和襲來,讓麗人疼的玉容蒼白,秀眉緊蹙,美眸眼角幾乎滴下一顆晶瑩淚珠,眼前傳來陣陣暈眩之感。
卻不知何時,膝蓋一側已被尖銳的山石劃過,現出殷殷血跡,滴落在雪白如藕的小腿上,如皚皚冬雪中的紅梅,嫣紅刺目,美豔不勝。
宋皇后低頭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拿過手帕纏着,環顧四周,發現是一座荒草叢生的山谷,四方枯藤喬木纏繞,外間的喊殺聲根本聽不到。
一時間也辨明不得路途。
其實,這個時候的太湖之上島嶼還未開發,島上原就有一些是深山老林,不乏豺狼虎豹,如果是災年年份,甚至還有可能會有匪寇聚集。
幸在目前的太湖尚無水寇聚集。
另一邊兒,賈珩此刻也已經領着幾個錦衣府衛,沿着崎嶇不平的道登上了石公山,向着火把之地追殺而去。
此刻,陳淵以及一衆黑衣人,殺死了留下斷後的兩個侍衛,看向山道頂端身穿蟒袍的樑王,心頭不甘,猶豫着追殺還是不追殺。
“公子,衛國公來了,其人是天下有名的猛將,不可力敵阿。”青衣老者說道。
賈珩自出道以來,不知斬殺了多少猛將,威名早已是天下皆知。
陳淵心頭雖然不甘,但也知道再留下不是明智之舉,惡狠狠地看向山上的樑王身影,沉聲道:“走。”
隨着一聲令下,陳淵領着手下的弟兄則向東面的山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