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寧國府
咸寧公主秀眉微蹙,眸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低聲道:“先生,回程之前是不是要給父皇寫一封奏疏,報告返程之事?”
賈珩此行收復臺灣,擊退女真豪格來犯,還是立了大功的,雖然讓崇平帝賜婚給“矇混”了過去,但該有的出迎凱旋王師之禮,崇平帝也不會不給。
賈珩近前拉過咸寧的素手,道:“我先前上疏言及軍屯積弊時曾提及過,等會兒再寫一封奏疏,着人以六百里加急遞送京城,就說護送皇后娘娘以及長公主返京。”
至於班師之說,就不用提了。
咸寧公主輕柔地“嗯”了一聲,低聲道:“那我也派人去宮中知會母后。”
兩人說話間,少女快行幾步,牽挽着賈珩的手,來到書房之內。
這會兒,甄蘭已然簡單收拾好,除卻一張臉蛋兒紅撲撲,仍有些媚眼如絲,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而晴雯則是給幾位貴女奉上香茗。
咸寧公主清聲道:“先生,自父皇下詔諸省,新政在北方諸省如火如荼,先生作爲主事之人,明年也會厲推新政吧。”
賈珩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說道:“諸省操持新政,地方官員難免躁切行事,只怕會釀出一場場亂子來。”
崇平帝喚高仲平特旨入閣,如今看來,就是吊着天下疆臣督撫的胡蘿蔔,勢必引起地方官員對新政的追逐、投機。
咸寧公主眸光閃爍了下,道:“如果真出了亂子,先生也好前往彈壓。”
賈珩點頭道:“是啊。”
那時候纔是他存在的價值,真要一帆風順,他作用降低,那帝王猜忌也會接踵而至。
瀟瀟先前知山東之事而縱容,也是此番緣由。
李嬋月藏星蘊月的眸子明亮剔透,柔聲說道:“小賈先生,等回到京裡,正好是的陽春三月了,那時候小賈先生可以多歇歇,去年一直忙着打仗。”
賈珩點了點頭,笑道:“等到了京裡,可以踏踏青。”
整個崇平十六年都在打仗,的確沒有怎麼遊玩過春景。
與咸寧公主說了一會話,甄蘭柔聲說道:“珩大哥,這都晌午了,不如一同吃點兒飯。”
賈珩低聲說道:“讓後廚準備一些吧。”
與咸寧公主還有李嬋月用過飯菜,至於甄蘭,已經尋了個理由離去,顯然不想在宮主與郡主跟前兒陪着小心。
咸寧公主道:“先生,妍兒在這兒,我和嬋月就先回去了。”
其實這段時間,宋妍也是在金陵寧國府,與一衆金釵還是有說有笑的。
賈珩溫聲說道:“妍兒在這兒也好。”
嗯,這次回京以後,他覺得必須要找個可解相思甜妞兒的慰藉,妍兒就很好。
不過,這樣對一個對他情竇初開的少女,似乎也不太好,還是儘量多發現一些宋妍的美。
這會兒,宋妍被少年那雙目光打量的多少有些不自在,輕聲說道:“珩大哥,我去找溪兒妹妹去玩了。”
賈珩默然片刻,低聲說道:“妍兒妹妹,等會兒和你有些話單獨要說。”
宋妍聞言,原本轉身離去的嬌軀宛如定在原地,轉過臉來,明眸滿是羞喜。
賈珩拉過宋妍的纖纖素手,低聲道:“妍兒妹妹,再過幾天,就快回京了。”
宋妍有些害羞垂下螓首,纖聲道:“珩大哥。”
賈珩道:“以後,要不妍兒妹妹也住大觀園罷?”
“啊?”宋妍聞言,芳心劇顫,眸光瑩潤如水,低聲說道:“我住過去,也不大合適吧。”
賈珩詫異了一下,柔聲說道:“先前,妍兒妹妹不是在園子住過一段時間?”
說着,看向那容顏明淨,眉眼彎彎的少女,而後輕輕拉過那少女的素手,觸感肌膚細膩,白皙如玉。
他先前都是蓋過章、存過檔的。
宋妍白膩臉蛋兒不由浮起淺淺紅暈,低聲說道:“珩大哥。”
賈珩伸手撫了撫少女的頭,柔聲說道:“這段時間不見,妍兒妹妹又長高了一些。”
宋妍:“……”
不是,你當我是小孩兒是吧?
“珩大哥,摸頭長不高的。”宋妍眉眼羞喜,低聲說道。
賈珩拉過宋妍的素手,進入一旁的廂房,輕聲問道:“妍兒,上元佳節的時候,玩的什麼?”
或許真是有些愛屋及烏,也或許是另外存着一些想法。
宋妍芳心嬌羞不勝,柔聲道:“就是猜猜字謎什麼的,還有放放花燈,珩大哥後來怎麼走了?”
賈珩低聲說道:“是啊,當初有些事兒。”
少女那種身上青春靚麗的氣息,雖然沒有甜妞兒豐熟,但在懷中四溢,足以讓人心神抑制不住的欣喜。
怎麼說呢,沒有女人永遠十八歲,但永遠都有女人十八歲,而且相比甜妞兒,他沒有擁有過她的十八歲,如今宋妍也算是某種心理上的代償。
宋妍被那少年目中的炙熱目光凝視,芳心微顫,柔聲說道:“珩大哥,唔~”
少女還未說完,卻見那少年已經緩緩湊近而來,一下子印在自家的柔潤脣瓣上。
宋妍彎彎而細密的睫毛輕顫了下,微微閉上那雙粲然明眸,粉膩白皙的臉蛋兒上不由涌起幾許羞喜。
倏而,賈珩看向粉膩臉蛋兒如蘋果彤彤的少女,在那肖似宋皇后五官上隱隱可見一些麗人的輪廓,輕聲說道:“妍兒,這段時間不見,真是想你了。”
宋妍彎彎柳葉細眉之下,明眸眸光盈盈如水,玉顏酡紅如醺,輕輕撥着賈珩的手,顫聲說道:“珩大哥,還請自重。”
賈珩:“……”
這話說的?
賈珩說着,抱着宋妍的幼小嬌軀,臉上就有幾許欣喜,低聲說道:“妍兒想我了沒?”
宋妍玉頰羞紅,卻未應着,直到衣襟中傳來陣陣異樣之感,酥糯聲音這才顫抖幾許,顫聲道:“想,想。”
再不想下去,她都要被…揉壞了吧。
這以後真的沒法嫁別人了。
賈珩目中異色涌動,低聲道:“妍兒妹妹在大觀園中不妨多待二年,和府中的衆姊妹多玩兩年。”
宋妍嬌小、可愛的臉蛋兒羞紅如霞,眉眼甜美而柔婉,低聲說道:“珩大哥,人家會說閒話的吧。”
嗯,畢竟是名門貴女,家教甚嚴,不是黛玉這等在府中不諳世事的少女可比。
賈珩想了想,低聲道:“倒也沒什麼,我到時候想辦法在皇后娘娘求賜個婚就是了。”
宋妍聞言,粉膩臉頰幾近彤紅如霞,兩瓣瑩潤粉脣不由“呀”了一聲,芳心之中,團團嬌羞與欣喜交織,心底還有一絲甜蜜涌起,眸光閃了閃,柔聲道:“珩大哥如是向姑母說了,我隨珩大哥一起去求姑母。”
賈珩:“……”
這是擔心被他糊弄了?只能說不愧是名門閨秀,警惕心十分強。
宋妍溫婉眉眼之間不由蒙起一絲羞澀,顫聲道:“珩大哥,不過祖父那邊兒喪事在身,我也不好完婚的,還得等三年纔是的。”
真要欺負了她,不給她一個交代,姑母那邊兒應該不會願意的。
賈珩伸出纖纖素手,輕輕捏了捏那少女的粉膩臉蛋兒,柔聲說道:“那正好妍兒在大觀園待着。”
宋妍“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說其他,任由那少年不時親暱着。
或者說原本就難以拒絕少年的親暱之舉。
過了一會兒,宋妍輕輕按着裙裳的前襟,彎彎柳葉眉之下,那雙粲然明眸眸光柔潤如水,顫聲說道:“珩大哥。”
她再這樣被珩大哥輕薄下去,以後真的沒臉見人了。
說着說着,還想親她的…
賈珩低聲道:“好了,妍兒,咱們不鬧了,就是喜歡妍兒,真是白的給雪一樣。”
不僅是白,而且肌膚細嫩,恍若嬌花,比之甜妞兒都要細膩幾分。
宋妍聞言,芳心羞喜不勝,臉頰卻已然彤彤如霞,白裡透紅,粲然清眸之中涌起羞惱,低聲說道:“珩大哥還請自重。”
賈珩道:“好,我自重,我自重。”
說着,緩緩鬆開宋妍的纖纖素手,然後轉身向一旁過去。
宋妍:“……”
不知爲何,心底竟有幾許失落。
這人…
少女瑩潤如水的明眸隱有波光閃爍了下,靜靜看向那轉身提起茶壺,在一個茶盅中斟茶的少年,一時間怔怔失神。
宋妍柳葉細眉彎彎,粲然眸光縈繞着幾許憂色。
賈珩轉過臉來,輕聲問道:“妍兒,你平常都做什麼?” 也是再一塊兒培養培養感情。
宋妍玉顏酡紅如霞,柔聲說道:“最近跟着咸寧姐姐學跳舞呢。”
賈珩笑了笑說道:“那你好好學罷,跳舞之後,氣質高挑明麗。”
話說,如果從咸寧那邊兒找一雙漁網襪子給甜妞兒穿,嗯,他這絕對頂不住。
不行,真是要炸。
少年端起茶几上的茶盅,輕輕喝了一口茶,這才壓下心底的諸般繁亂思緒。
宋妍玉顏酡紅如霞,櫻顆貝齒咬着櫻脣,柔聲道:“珩大哥,我個頭兒低一些。”
賈珩拉過少女的白皙素手,輕聲說道:“妍兒以後還長個兒的嘛。”
宋妍輕輕應了一聲,雪膩臉頰明媚動人,溫聲說道:“珩大哥別欺負我,我擔心太早兒…長不高的。”
說到最後,少女聲音微顫,明眸中已滿是嬌羞之意。
賈珩再次擁住少女的瘦小嬌軀,輕聲道:“誰說的?怎麼可能長不高呢?”
不過他的確沒有傷害宋妍的打算,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宋妍一張秀麗、明媚的臉蛋兒粉膩如霞,明眸瑩潤如水,顫聲說道:“珩大哥,我看醫書上是這般說的。”
賈珩目光定定地看向那少女,默然說道:“那我以後,再不碰妍兒一根手指頭兒。”
宋妍:“……”
珩大哥這…她是這個意思嗎?什麼時候不讓他碰一根手指頭了?這人……
少女芳心忽而涌起酸澀,鼻頭一酸,翠羽細眉之下,清眸眸光泫然欲泣。
或者說,這個年齡的少女,正是戀愛腦上頭兒的時候,忽而被拉扯了一下,猶如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難免患得患失。
賈珩伸手撫了撫少女的臉蛋兒,溫聲道:“好了,我有分寸的,你把珩大哥當什麼人了。”
宋妍凝睇含露地看向那少年,卻見這時,少年又湊近而來,一下子親在自家的一側臉頰上。
賈珩暗道,這肌膚倒真是光滑細嫩,恍若初生嬰兒,溫聲說道:“妍兒,剛纔逗你呢。”
宋妍芳心羞喜,聞言,垂下螓首,輕輕“嗯”了一聲。
或者說,少女這種乖乖女,除了小黃毛外,原本就有些享受賈珩這種帶着寵溺的爹味調教。
或者說,有少年感的爹系男友?
說白了就不是高富帥上演霸道總裁愛上小嬌妻?
兩個人又稍稍膩了一會兒,賈珩也沒有再欺負宋妍,而是由着宋妍去尋湘雲玩鬧去了。
望向外間的天色,已是午後時分,想了想,決定去看看寶釵。
寧國府,後宅,寶釵所在的庭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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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一襲粉紅色連衣裙,蔥鬱秀髮梳成精美雲髻,麗人手裡正自拿着針線縫製着一件春裳,從顏色而言,分明是爲賈珩縫製。
寶琴在一旁歪着螓首,一手託着腮幫,則是凝眸看向寶釵。
鶯兒面色微頓,柔聲道:“大爺自從上元佳節之後,好像就再沒有找過姑娘了。”
寶釵將手裡的線頭兒迅速咬斷,豐潤、白膩的臉蛋兒上紅暈團團,輕聲說道:“他這段時間不是去了安徽,現在沒有回來,也是有的。”
“大爺好像是回來了。”鶯兒低聲說道。
寶琴水潤杏眸之中不由現出訝異之色,說道:“珩大哥回來了嗎?”
寶釵放下手中正在縫製的春裳,黛青鬱郁,恍若翠羽的秀眉之間就有些作惱之意,說道:“你怎麼不早說?我這就去看看。”
鶯兒道:“姑娘,那位公主和郡主好像也去了前院。”
寶釵玉容微頓,目中現出一抹猶豫,終究還是柔聲說道:“那也該去看看的。”
寶琴柔聲道:“姐姐別去了,不如等珩大哥忙完了,再來找姐姐。”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卻聽外間傳來嬌杏的聲音,道:“珩大爺,你來了。”
寶釵與寶琴面上都是一喜。
……
……
金陵宮苑,綴霞宮
直到半晌午,躺在牀榻上甜甜睡去的麗人,才起得牀來,撐起一隻藕臂,那綿軟如蠶寶寶的身子恍若麪條一般,刺繡的芙蓉花的錦被滑落,大片雪白酥軟現出,白皙惹目。
麗人剛剛一動,忽而就覺心神有異,蹙了蹙秀眉,不由在心底暗暗啐了一口某人。
“念雲。”
女官念雲快步而來,在一旁垂手侍立,柔聲喚道:“娘娘。”
麗人聲音中有着驚人的酥膩,道:“念雲,去準備一些乾淨的換洗衣裳過來。”
女官輕輕應了一聲是,然後舉步離了廳堂。
麗人說話之間,開始窸窸窣窣穿起裙裳,回眸之間,卻見豐圓酥翹見着紅印,柳眉挑了挑,美眸中嗔怒流波。
眼前難免回想昨晚那抵死糾纏,蝕魂消骨的一幕幕,麗人美眸中羞惱流波,心底倒是暗罵不停。
那個小混蛋,等回頭再找他算賬,真是沒輕沒重的。
等女官准備好相應裙裳,服侍麗人起來,來到梳妝檯前換上精美的雲髻,道:“娘娘最近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
分明是麗人眉梢眼角無聲流溢的動人綺韻,還有那張愈見豔麗無端的臉蛋兒,幾乎國色天香的牡丹,雍容美豔更甚三分。
麗人此刻看向菱花銅鏡之中的那張猶如花朵得蒙澆灌的臉蛋兒,不得不說,雪膚玉顏瑩白如奶昔,恍若嬰兒般嬌嫩,吹彈可破。
尤其經一夜過去,麗人原就豐豔雍容的臉蛋兒白裡透紅,嬌媚明豔,幾至不可方物。
麗人心頭就有些觸動,怪不得那個小狐狸那般癡纏迷戀這身子,她都覺得美豔不勝,哼。
其實,可以說猶如一株將要枯萎的花朵,一下子得了甘露滋潤,重新煥發了生機。
宋皇后玉顏酡紅如霞,輕輕“嗯”了一聲,柔聲說道:“伺候本宮梳妝吧。”
“是,娘娘。”女官念雲輕聲說道。
待麗人洗漱而畢,用過中飯,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也派人遞送來了將要啓程的消息。
宋皇后聽聞此言,一時怔怔失神。
怪不得那小狐狸非要說什麼最後一次,早知道這般倉促,昨晚讓他多待會兒了……
嗯,不是。
麗人芳心悵然之意無窮不盡,那張人比花嬌的芙蓉玉顏上現出幽幽之色。
……
……
而隨着時間流逝,遠在神京的崇平帝也收到賈珩在安徽書寫的關於整飭軍屯事務的奏疏。
大明宮,武英殿
諸軍機大臣、司員、內閣閣臣垂手侍奉,面色肅然,共議軍政事務。
崇平帝一襲明黃色龍袍,頭戴翼善冠,冠正中一顆翡翠寶石鑲嵌其內,正是碧波澄瑩,綠意盎然。
中年皇者拿過賈珩所上的一本奏疏,眉頭擰了擰,朗聲說道:“衛國公上疏,安徽一省軍屯事務得以理清,歲增軍屯糧秣一百六十萬石,如果諸省軍屯可得利用,朝廷每年兵部節省國帑五六百萬兩,這軍屯糧田之貪墨,是得好生查一查纔是。”
下方的軍機大臣如施傑,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說道:“聖上,微臣願領命清查地方衛所軍屯弊政。”
崇平帝放下奏疏,淡淡說道:“京中還有不少軍機樞務需得施卿操持,朕再物色其他人選。”
這時,魏王自告奮勇說道:“父皇,兒臣願出京,嚴查軍屯弊政。”
崇平帝瞥了魏王一眼,沉默片刻,道:“你先前未在兵部履任,不知軍屯事務細情,貿然前往,恐有紕漏。”
魏王心頭一急,辯白說道:“父皇,兒臣先前在西北督軍,也曾對西北邊鎮軍屯田務思量過,也有一些整治心得。”
“押運糧秣還與軍屯事務不同。”崇平帝面色淡漠,沉聲說道。
魏王陳然聞言,張了張嘴,還要再說其他,但見崇平帝臉色威嚴,心頭一突,不敢再相詢。
崇平帝面色淡漠,目光逡巡過下方閣部重臣,道:“軍機處擬旨,以楚王陳欽襄贊衛國公收復臺灣有功,加兵部尚書銜,入軍機處行走,明年點檢軍屯田務。”
魏王陳然聞言,心頭不由一驚,只覺手足冰涼,心底震撼莫名。
父皇此舉,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是他最近與一些科道清流走的過近,故而警告於他?或者說,父皇又有些屬意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