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苑
正是秋日時節,空氣當中的氣溫已有了幾許涼意。
賈珩伸出手來,擁起姿態豐腴的麗人,面容沉靜,心頭卻有幾許憐惜疼愛之情。
此刻,兩人並排相坐,伸手相擁,猶如一幅詩意如畫的唯美畫面。
賈珩輕輕撫過麗人的豐圓肩頭,聲音輕柔幾許,道:“甜妞兒,你在殿中好好呆着,這段時間,好好陪着芊芊和洛兒。”
宋皇后嫵媚流波的美眸凝睇而望,似見朦朧雨霧泛起,道:“子鈺,我想將四弟調回京城。”
賈珩道:“他在河南開封府好幾年,是該調入京城了。”
宋暄過去在開封府擔任府尹,一晃也有好幾年過去,如果按着功績,應該調撥至京中六部擔任官員。
只是先前,魏樑樑王的謀逆之事,讓宋暄的仕途受了耽擱。
賈珩轉過臉來,看向麗人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心頭不由生出憐惜之情,朗聲道:“甜妞兒。”
宋皇后細秀如黛的柳眉挑了挑,眸光瑩瑩如水,凝眸看向那容顏清麗的少年,卻見一股溫軟氣息撲鼻而來,分明是那蟒服青年一下子湊近自家脣瓣,噙將上去。
宋皇后微微闔上美眸,那淚痕點點的臉蛋兒上,蒙起淺淺紅暈。
兩個人溫存了一會兒,宋皇后被捉弄的,身嬌體軟,細氣微微,而那張豐潤如霞的臉蛋兒上,彤彤似火。
賈珩伸手輕輕攬過宋皇后的肩頭,寬慰了宋皇后一會兒,道:“甜妞兒,我等會兒還要去內閣和兩位閣臣好好商議一番西南的戰事還有西北的亂局。”
這個時候,甜妞兒正沉浸在喪子之痛當中,也不可能真的“喪事喜辦”。
宋皇后輕輕“嗯”了一聲,雪膚玉顏的玉面之上,就有幾許悵然若失。
她這會兒也想一個人靜靜。
賈珩深深看了一眼宋皇后,也不多說其他,出了寢殿,想了想,打算去看看自家女兒芊芊。
至於洛兒,好像是去學堂了,自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他。
待到來到偏殿,芊芊正手託着腮幫,細眉之下,那兩隻美眸就恍若黑葡萄一般,晶瑩剔透,秋波瑩瑩。
“芊芊。”賈珩行至近前,面上現出繁盛笑意,問道:“芊芊做什麼呢。”
“姐夫,我這會兒發呆呢。”芊芊輕輕應了一聲,說道。
賈珩凝眸看向芊芊,自家女兒遺傳了甜妞兒的美貌,眉眼之間滿是靈動慧黠之意。
芊芊揚起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問道:“姐夫,母后呢。”
賈珩伸手颳了下芊芊的鼻樑,笑道:“你母后心情不大好,這兩天你多陪她說話解解悶兒。”
芊芊“哦”了一聲,聲音爲之酥糯幾許:“姐夫怎麼不常過來陪着母后呀?”
賈珩捏了捏芊芊粉膩嘟嘟的臉蛋兒,笑了笑說道:“因爲,姐夫要忙着外面的事兒啊。”
外面眼中,又不是兩口子,怎麼能夠時常陪着。
芊芊揚起一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說道:“姐夫,姐姐在家做什麼的呀,也不過來看看我。”
賈珩道:“你姐姐在家帶你大侄子呢。”
自家女兒實在是太萌軟、可愛了。
在幾個女兒當中,賈芙調皮,賈茉文靜,茵茵活潑,芊芊萌軟……更多還是遺傳着其母的一些性情。
芊芊粉膩嘟嘟的臉蛋兒上,滿是期冀之色,糯糯道:“姐夫帶我去看看她吧。”
“下次再帶你過去。”賈珩道:“等會兒好好陪陪你母后。”
“嗯。”芊芊嘟了嘟嘴,在賈珩眼中,愈見可愛伶俐。
賈珩輕輕撫了撫芊芊的頭,也不多說其他,說話之間,就已舉步離了偏殿。
……
……
武英殿,內閣
李瓚正在與內閣次輔齊昆商議着接下來的秋糧徵收事宜,隨着時節漸漸進入秋季,大漢一年一度的秋糧徵收再次提上日程。
新政在九州大行幾年,國庫豐殷,天下百姓在家有餘糧之後,尤其是在攤丁入畝之後,也爆發出強烈的生育意願,人口增長迅速。
而原本的移民實邊國策,也有了施行的土壤。
就在這時,一個內閣中書小吏進入殿中,道:“閣老,衛王來了。”
李瓚面容微動,將手中的奏疏一下子放下,轉眸之時,目光詫異地看向一旁的齊昆。
衛王這個時候來內閣做什麼?
不大一會兒,就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進來,李瓚起得身來,打量着那蟒服青年,道:“衛王。”
賈珩道:“李閣老,巴蜀方面傳來飛鴿傳書,劍門關被遼國公攻破,四川之亂的主謀高家父子戰死,白蓮教首孽陳淵被生擒,巴蜀戰事結束了。”
李瓚聞聽此言,心頭不由一驚,道:“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賈珩行至近前,落座下來,說道:“其實,也就是這兩天的事,錦衣府的飛鴿傳書先一步到達京城,詳細軍報當在六百里加急之後。”
李瓚點了點頭,感慨了下,說道:“那四川之亂算是徹底平定了。”
這段時間,內閣雖說總攬大漢朝的軍政要務,但對西南和西北、藏地的戰事只有後勤輸送糧秣的責任,並無調動一兵一卒之權。
齊昆威嚴、沉凝的面容上,同樣是現出一抹喜色。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李閣老,四川平定之後,四川土司也當改土歸流,同時對高家在四川的軍將進行調撥,不能再任由其在巴蜀結黨營私。”
李瓚容色微頓,柔聲道:“改土歸流之事,的確需要提上日程,經此一事,可見督撫不能長時間在一地太久,需得五年一換,以免在地方上,尾大不掉。”
賈珩點了點頭,沉聲道:“一任三年,兩任一換,或是將現任督撫進行對調,便於履職。”
督撫在某一地待得久了,的確容易安插親信,結黨營私。
李瓚點了點頭,詫異了下,關切問道:“什麼時候,遼國公從巴蜀班師返回?”
賈珩默然了下,說道:“還有後續一些善後之事,班師之事,只怕要在以後了。”
李瓚點了點頭,低聲道:“方纔還和齊閣老提及,國家連年用兵,以致國帑糜費龐巨,衛王,待巴蜀之亂平定之後,還當休養生息幾年,恢復民力。”
賈珩道:“這是應有之意,朝廷這兩年也當厲行精兵簡政之道,以提升行政效能。”
這些年國家兵事連綿,一下子停下來,還真有些不大習慣。
“精兵簡政,行政效能。”李瓚思量着這八個字,只覺愈品砸愈是見着韻味,朗聲道:“衛王之言,當真是一針見血,直指要害。”
如果此人不是打算篡漢自立,必是一代名臣,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賈珩瞟了一眼殿中的身影,面上現出思索之色。
今日內閣之中,倒是不見他那岳父的身影,看來是準備主考秋闈去了。
賈珩在內閣坐了一會兒,詢問了最近的一些公務,而後,也沒有多說其他,快步離了宮苑。
再有三個月,建興元年就會過去,而幹德元年將會到來。
似乎大漢新的篇章將會掀開,但……真的如此嗎?
……
……
賈珩這邊廂與李瓚說了一會兒話,也沒有多說其他,說話之間,就快步離了廳堂,返回寧國府。
寧國府,書房之中——
陳瀟正讀着一本兵書,那張恍若冰山雪蓮,清麗如霜的玉顏之上滿是專注之色。
而不遠處的顧若清則是看着一冊棋譜,而那張帶着幾許書卷氣的文靜臉蛋兒上,同樣滿是專注之色。
賈珩進入書房當中,凝眸看向陳瀟,說道:“瀟瀟,這會兒,正在看書呢。”
陳瀟放下手中的一本書冊,瑩然微光的清眸中滿是欣喜之色,說道:“你回來了。”
兩人雖已是幾年的夫妻,激情稍稍退卻,但卻多了幾許相濡以沫的親情。
賈珩點了點頭,道:“是啊。”
陳瀟低聲道:“剛剛錦衣府遞送過來西北方面的飛鴿傳書,準噶爾部的兵馬也已經撤回準噶爾。” щщщ▪ TTKдN▪ C ○
賈珩聞聽此言,詫異了下,柔聲道:“如此一說,那倒真是三喜臨門了。”
至此,巴蜀之亂徹底平定,而西北之圍也徹底解開。
等到朝廷內部局勢安定,就可收復藏地和西域。
賈珩說話之間,來到一方漆木几案之畔落座下來,而顧若清從裡廂過來,給賈珩斟上一杯熱茶,宛如賢惠的小媳婦兒一般。
賈珩啜飲了一口,輕讚了一聲,笑道:“若清的茶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顧若清輕輕“嗯”了一聲,晶瑩如雪的玉容之上,分明笑意瑩瑩地看向那蟒服青年。
陳瀟詫異了下,開口說道:“蜀亂已平,大軍班師當在近期了吧?”
賈珩道:“還有諸般善後之事,倒也不能急於一時。”
陳瀟聞聽此言,點了點頭,說道:“那倒也是。”
賈珩放下茶盅,輕輕拉過陳瀟的纖纖素手,看向那張柔婉幾許的臉蛋兒,道:“瀟瀟,這幾天肚子還沒有動靜嗎?”
“哪有那麼快?”陳瀟美眸羞嗔流波地看了一眼賈珩,語氣羞惱幾許,說道。
原來這段時間,陳瀟想要個孩子,或者說,陳瀟自崇平十五年跟着賈珩,到了現在也有六七年過去,年歲也到了二十四五,在這個年紀,平常人家,早就是幾個孩子的媽。
賈珩笑了笑,道:“那就慢慢來。”
陳瀟輕哼一聲,目中現出一抹詫異之色,而後,也不多說其他。
這人和那些人妻廝混倒是一懷一個準,到了她這邊兒,倒是石沉大海,全無音訊。
賈珩與陳瀟說了一會兒話,也不多言,快步離了廂房,前往書房沐浴更衣。
而後,想了想,前去看看身在稻香村的李紈。
大觀園,稻香村
李紈此刻正在逗弄着自家的一雙龍鳳胎,那張溫婉、可人的臉蛋兒上,滿是母性的寵溺和聖潔光輝。
畢竟不是頭一次當母親,李紈這會兒照顧兩個孩子起來,倒也頗爲得心應手。
李紈伸手輕輕逗弄着其中一個眉眼靈動的小孩兒,妙目當中沁潤着歡喜之意。
就在這時,外間的素雲緩步進入廂房,說道:“奶奶,王爺來了。”
李紈聞聽此言,芳心不由大喜過望,擡起青絲如瀑的螓首,目中帶着幾許期盼之意。
孩兒他爹來了。
少頃,就見賈珩從外間而來,聲音中帶着幾許溫和,說道:“紈嫂子。”
李紈凝睇而望,驚喜說道:“子鈺,你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行至近前,握住麗人的纖纖素手,溫聲道:“紈兒,你這幾天和孩子怎麼樣?”
李紈翠麗修眉彎彎一如月牙兒,美眸凝睇含情,柔聲道:“兩個孩子白白胖胖的,倒是一切都好。”
賈珩這會兒,轉眸看向一對兒龍鳳胎,只見伸出兩隻綿軟乎乎的小手,那張粉膩嘟嘟的臉蛋兒上,正是現着萌軟可愛的笑意。
賈珩近前,一下子握住龍鳳胎的綿軟素手,只覺一股難以言說的親切之感涌上心頭。
“啊啊……”
這會兒,小傢伙忽而咧開嘴,哇哇哭泣起來。
而帶動着一旁的妹妹也跟着啼哭起來。
賈珩笑了笑,道:“孩子這是認生了?”
李紈膩哼一聲,說道:“可能是吧,畢竟好幾天都沒有過看他們兩個,我倆哄哄。”
說着,近前,一下子抱起兩個娃,看向那萌軟可愛的臉蛋兒,心神當中不由涌起陣陣歡喜莫名。
賈珩輕輕握住李紈的纖纖素手,熠熠而閃的妙目當中現出一抹詫異之色,柔聲說道:“紈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李紈輕輕應了一聲,說道:“我倒是不怎麼辛苦。”
這會兒,隨着李紈哄着一對兒龍鳳胎,兩個小傢伙一下子安靜下來,不再哭鬧着。
賈珩道:“這段時間,巴蜀方面戰雲密佈,我在前面需要照應着,倒是沒有時間陪你們娘倆兒了。”
李紈轉過一張溫柔婉靜的臉蛋兒來,凝睇而望,聲音不由嬌俏幾許,說道:“子鈺。”
賈珩輕輕摟過李紈的肩頭,心頭涌起陣陣疼惜,說道:“這幾天多陪陪你們娘倆兒個。”
說話之間,凝眸看向那張綺麗豐豔的臉蛋兒,心神欣然莫名。
逗弄了一會兒兩個孩子,這時,曹氏從外間進來,身旁跟着李紋和李綺,笑道:“王爺這是過來看孩子的。”
賈珩道:“過來看看,曹嬸子,許久不見。”
賈珩凝眸看向李紋和李綺,笑了笑,問道:“紋兒,綺兒,這兩天怎麼不見你們兩個,去哪玩兒了?”
這段時間,對李紋和李綺也有所冷落。
李紋人如其名,神情之間就有些文靜、柔婉的氣韻,縱然是嫁給了賈珩,這會兒,仍有些害羞莫名,說道:“王爺,我和妹妹在林姐姐那邊兒,聯詩作對呢。”
賈珩面色怔了下,道:“這段時間,似乎也沒有去瀟湘館了。”
不知黛玉又該如何幽怨。
曹氏笑了笑,岔開話頭道:“王爺忙着四川的戰事,對後宅顧及不到也是有的。”
賈珩面色微頓,敘道:“先前的確是忙着外間的戰事,但四川的戰事已經料定了。”
曹氏笑了笑道:“那可真是一樁喜事了,以後天下也就太平無事了吧。”
賈珩點了點頭,道:“曹嬸子,我陪着紈兒說說話。”
曹氏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連忙笑着道:“那我和紋兒、綺兒先到外面書房。”
李綺玉顏酡紅如醺,抿了抿粉脣,心性活潑的少女,這會兒,少女心頭就有些委屈涌動。
是因爲她和姐姐過門兒這麼久,沒有孩子嗎?
可是王爺平常也不找她們啊……
小姑娘心頭委屈滿滿,分明是有些想不通。
就在小姑娘心底碎碎唸的時候,賈珩柔聲道:“紋兒,綺兒留下,幫着照顧着兩個孩子。”
曹氏輕笑了下,道:“那我先過去了。”
說着,凝眸看向李紋和李綺,柔聲道:“你們兩個在這兒照顧着。”
李紋和李綺垂下秀美螓首,輕輕應了一聲,芳心有些羞喜、複雜。
李綺心頭輕哼一聲,合着還是讓她照顧紈姐姐的孩子的。
……
……
巴蜀,成都府
賈芸正在宴請巴蜀的降將,衆人聚之一堂,開始用起飯菜,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就在這時,廊檐上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說道:“賈將軍,遼國公派了斥候過來,說是遼國公再有一天就會抵達成都府。”
賈芸起得身來,凝眸看向一衆翹首以待的諸巴蜀士紳,溫聲道:“諸位,再有兩天,遼國公就會前來。”
諸巴蜀士紳當中,原四川布政使邱元昌,那溝壑深深的蒼老面容之上,堆起討好的笑意,說道:“早就仰慕遼國公的風采,如今可謂難得一見,實是我等三生有幸。”
賈芸謙讓道:“如今四川方經大亂,還望諸位賢達齊心協力,爲戰亂之後的四川出謀劃策。”
諸巴蜀士紳聞聽此言,面色一肅,齊聲應是。
賈芸此刻招待諸巴蜀士紳,整個四川也隨着高家父子的覆滅,諸府縣皆是重新歸於朝廷懷抱。
兩天之後,大漢遼國公謝再義率領京營兵馬抵達成都府城。
賈芸率領一衆巴蜀官員,出得成都府城城門,相迎而去,看向遼國公謝再義。
“國公。”賈芸快步行至近前,低聲說道。
謝再義粗獷、英豪的臉上帶着熱切笑意,翻身下馬,讚許說道:“賈芸,孤軍深入,攻破成都府城,平定巴蜀亂局,乾的不錯。”
因爲賈芸是賈氏子弟,而謝再義已是國公之爵,完全不可能會重現千年之前,鍾會和鄧艾的內訌之事。
賈芸笑了笑,低聲道:“國公,城中已經備好了酒菜,還請國公入城一敘。”
謝再義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在親衛扈從的陪同下,浩浩蕩蕩地進入成都府城。
此刻,府城之中的四川士紳、名流賢達立身在街道兩側,翹首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