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軒擡起手輕輕拂過蘇小沫白嫩的臉頰，想起初見她時的驚豔以及後來如同發現寶藏般的一次次的探索。
他一點點的沉浸在她的美好中不可自拔，但隨着他對小沫的深入瞭解，他也漸漸看出小沫的心裡已經住進了自己的大哥。
即使她自己可能還未必可以完全看清自己的心，或者說，她在爲了什麼事一直掙扎着不願意接受。
但這都不能否認她的一顆心已經爲大哥而沉淪的事實！
可是他呢？
在她的心裡，可曾有過屬於他的位置？
哪怕，只是一點！
他不確定，真的一點都不確定！
以前是不好意思問，現在是不敢問。
他很怕自己得到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很怕自己辛辛苦苦編織的美夢會在一瞬間破滅成千片萬片，再也拼湊不回原來的樣子。
這幾天，他一邊在努力幫小沫尋找可以證明她清白的證據，一邊用回憶填補自己那顆空虛的心。
他清楚的記得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時光！
在賭場的、在舞會的、一起捏泥塑的，還有，一起在“人間地獄”的。
雖然那並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但從那件事他也能更肯定的看到自己對小沫的一片心。
他是那麼害怕失去她，如果不是後來大哥把她平安的帶了回來，他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作出爲她殉情的傻事來。
只是這些話他永遠不會告訴她！明知道她心中沒有自己，卻還自私的把這些原本不屬於她的痛苦強加給她，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
看着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明浩軒連忙把自己放在她臉上的手收回，生怕打擾到她難得的好睡眠。
聽說她已經幾天沒有好好吃飯睡覺了。
看到她原本還有些圓潤的下巴已經變得尖尖，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很想告訴她逝者已矣，讓她不要再這麼繼續折磨自己。
可他說不出。
她是個那麼重感情的人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又怎麼能聽得進這樣的話？
有腳步聲傳來，他回過頭正對上莫子謙關心的眸子。
兩人相互給對方使了個眼色，明浩軒立刻心領神會的跟着他一同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
到了外面的花園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莫子謙忽然開口問道：“明辰宇來找過她了？”
明浩軒一愣，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於是淡淡應了聲：“恩。”
“那他是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了？”
明浩軒搖搖頭：“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小沫在哭，一直再哭……好不容易哭累了，就睡下了。”
莫子謙苦笑一聲：“那肯定是告訴她了，不然以小沫的脾氣，不會那麼傷心的。”
雖然一早就清楚小沫早晚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還是覺得這樣的事情如果從他口中說出對她來說太過殘忍。
“你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莫子謙遲疑了一下，卻仍舊點頭：“是。”
明浩軒的眼神變得有些凌厲：“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不早早告訴她讓她有所防備？”
莫子謙低頭沉默。
這要他怎麼能說得出口！
一個是他至親的妹妹，一個又是他從小就立志要娶回去當老婆的愛人！一旦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出口，那就意味着以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很可能會漸行漸遠。
他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更不希望她們兩人多年的姐妹之情因自己的話而變得沒有任何可以迴旋的餘地。
按說小雨不在了，他站出來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小沫本沒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來。
說他自私也好，太護着妹妹也罷。可他總覺得人都已經去了，那所有犯過的錯就一筆勾銷算了！
畢竟妹妹那種由愛生恨的心情他能理解，只不過不敢苟同罷了。
“怎麼不說話了？就因爲她是你的妹妹，你就這麼護着她嗎！要知道，要不是小沫命大，很有可能現在被化成
骨灰的那一個就是她了！”
想到這個可能發生的悲劇，明浩軒就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不由得對莫子謙大聲質問着。
莫子謙沒有和他發火，而是用極平靜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但現在死去的那個不是小沫，是我的親妹妹！她已經用自己的生命補償了對小沫所做的那些錯事，難道這還不夠嗎？”
興許是他的話或是他鎮定的表情打動了明浩軒，他眼中的火焰一點點熄滅，緩緩低下頭來鄭重的向他道歉。
“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不該那樣對你說話的。”
莫子謙苦笑一下，搖搖頭：“沒關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現在我們身份互換，說不定我早就把你暴揍一頓了。”
直白的話語一下就打開了兩個男人的心結，只一個眼神就讓他們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他們相視一笑，想起這幾日來的互相陪伴，和一起爲小沫的事情而擔心的情景，忽然就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明浩軒忽然再次換上嚴肅的表情問道：“明氏和莫氏最近頻頻在合作上出現問題，是你搞得鬼吧？”
“你知道？”這一點倒是讓他感覺頗爲意外的，印象中這個明氏的二少爺不是除了藝術之外，其他的都不怎麼感興趣的嗎？
明浩軒淡然一笑，往前走了幾步：“對不感興趣的事情自然不會多留心，但對感興趣的事情，如果再不留點心，那豈不是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莫子謙笑着走到他身後擡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我承認自己之前小看了你！現在看來，你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對手！”
明浩軒回過頭直視着他的眼睛：“無所謂什麼忽視不忽視，只是，有些事情用心就能有所改變，但有些事情……哎，即使你願意把整片心都奉上，也未必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看着他彷彿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神，莫子謙微微愣神，喃喃自語了一句：“誰說不是這個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