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軒見他望得起勁，以爲他看到了什麼，連忙湊了上來，順着他的目光很仔細的望去，卻仍舊沒有什麼發現。
“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他不解的問他，今天的他們，同爲“天涯失意人”！能安慰對方的除了酒以外，恐怕就只有彼此了。
莫子謙又喝了一口酒，沒有看明浩軒，而是目光變得有些清遠，聲音也顯得有些飄渺：“你說，那些跳進大海里不會游泳的人，最終都去了哪裡？”
他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明浩軒的高度警惕。
他的手一把拉住他的，很緊張的問道：“你，你該不會想不開想自殺吧？”
這是不是也太沒出息了點？自己愛的人要嫁給別人了，難道他除了死就沒有別的出路了嗎？
莫子謙收回視線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不會以爲我莫子謙戶那麼脆弱，因爲愛的人要嫁給別人，自己就要沒出息的自殺吧！”
“難道不是嗎？”他拉着他胳膊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像是生怕他會隨時推開自己的手跳進去一樣。
“開什麼玩笑！”莫子謙一把甩開他的手，像看傻瓜一樣看着他：“本少爺我年華正好，還有大把美好的未來等着我呢，我幹嘛要想不開？”
看到他臉上的笑那麼自然，一點都不像裝出來的，明浩軒疑惑的看着他。
“那你剛纔爲什麼會忽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害他以爲他想不開，要尋短見！
“沒什麼啊，只是看到海，忽然就想到小沫以前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他儘量把語氣放得很輕鬆，但和他擁有同樣心情的明浩軒還是一眼就看出他心中那強壓着的情感。
“小沫？她爲什麼會問這個？”他很好奇小沫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問道這樣的問題，那時的她，心裡應該很不好過吧。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過得很苦。”莫子謙輕輕嘆了口氣，想到小沫的過往，他仰頭把罐子裡剩下的啤酒一口喝盡。
明浩軒神色復
雜的看着他，從小就生長在優渥家庭中的他，不太能理解他口中所說的“苦”，到底到哪個地步。
“在沒認識我和小雨之前，她因爲生計的問題在垃圾裡撿過食物，爲了搶到一點吃的東西和小乞丐打過架……”說這話時，他的嗓子有些哽咽，隱隱有些說不下去。
每次只要一想到小沫過得那些悲慘的生活，他就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變得很強大，強大到可以好好保護她！讓她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欺負。
可是，如今他已經有能力可以保護她了，她卻也投入到別人的懷抱，成了別人羽翼下保護着的公主。
她不需要他了！再也不需要了！
明浩軒看着他失落的樣子，聽着小沫過去的苦難生活，很難和自己見到的那個充滿嫵媚和陽光氣息的她聯繫在一起。
“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小沫時她是那麼的特別！明明站在魚龍混雜、人聲鼎沸的賭場裡，但她的氣質卻顯得那麼出塵，那麼讓人……移不開眼！”
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他卻因此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莫子謙輕笑一聲，問道：“你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家爲什麼要學賭術嗎？”
明浩軒搖頭，這也是他一直好奇的問題，但又礙於怕傷害到小沫，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問她。
“她說，因爲小時候窮怕了！所以，她不要讓自己以後繼續窮下去。”
明浩軒抿了抿脣，輕聲嘆了口氣：“沒想到小沫竟然經歷過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更沒想到的是，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不美好後，她還能出落的那麼美好！”
“誰說不是呢？”提到她，莫子謙的臉上就洋溢着笑，那笑容，是完全發自內心深處的。
“我還記得我十八歲生日那年，當小沫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現自己用心學來的各項賭術，那麼快的手法和技藝讓我簡直移不開眼。”
“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明浩軒詫異的看着他，彷彿不太相信他的話。
小沫的賭技他不是沒見過，雖
然很厲害，但不至於誇張到讓人移不開眼吧。
他十八歲，那時的小沫至多不過十六七歲。
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能有多大的能耐？
莫子謙笑笑，對他的話不以爲然：“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但你們所見到的，壓根不是小沫的真本事。她的本事，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莫子謙的表情很是驕傲，彷彿自己誇的那個人已經成了自己的妻，光是誇誇，他都覺得心裡無比舒坦。
“那小沫她……爲什麼不在我們面前拿出真本事呢？”明浩軒繼續提出心中的疑問，他不明白，如果小沫真像他所說的那麼厲害，那大可讓大家好好見識一番，又何必非要藏着掖着？
莫子謙看着他，無奈的搖搖頭，覺得這小子要麼就是太笨！要麼就是從小被家裡人保護的太好！
不然也不會問出那麼白癡的問題來。
“難道你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嗎？更何況她只是個沒有任何庇佑的女孩子。如果讓人知道她這麼年輕就懷有如此精湛的技藝，你覺得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嗎？”
明浩軒沉默，他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你仔細想想，當初她到你們明氏旗下的企業去賭，不過是十勝**就引起了你們的注意，若是真把把必中，你覺得她還能走得出那裡嗎？”
明浩軒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沉默。
雖然他對公司的具體事宜瞭解的不是很清楚，但這些年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耳聞的。
忽然很慶幸當時的小沫很聰明，不然後來能不能見到她，可能都要打個問號。
想到這兒，明浩軒驀地一愣。
如果自己從不曾遇到她，那自己的生活應該和現在大不相同吧？
可是，就算沒有遇到她，他就一定過得很快樂嗎？
呵呵……即使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卻仍舊一點都不後悔自己認識她。
像她這樣的女子，絕對是值得人放在心底一輩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