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持續噴發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軒轅問天也一直撐在光柱後面防止九靈盾倒下。光柱消失,九靈盾也不見,軒轅問天此時已經退到彩月他們站立的位置,而他們三人也正做出支撐的姿態。
透過牆壁的大洞向裡望去,咒虛衣衫襤褸驚愕的站在原地,其半個身體血肉模糊,只剩白骨的手臂握着半截破爛的百靈幡,
剛剛一瞬間,感知到危險的咒虛連忙用百靈幡防禦,然而魔靈還沒有衝出幡面,一道黑色光柱便破牆而入。光柱雖然沒有接觸幡面,但攜帶的力量片刻間破開百靈幡的防禦撕碎幡面。咒虛也在光柱的威壓中無法移動,雖然有百靈幡保護,但衣甲身體還是被光柱攜帶的力量撕裂。
大洞對面的牆壁上也是一個大洞,這個大洞外面是飄着厚厚陰雲的天空,還有兩道細長的空間裂縫穿入雲中。
秦風看見咒虛率先化作一把光劍向他射去,用劍氣將沒有反抗的咒虛控制住。彩月隨後對穿綠袍的護法出手,用紫紗放出數條紫線射向他們,護法受反噬之傷無力反抗被紫線輕易束縛住。
“你還有這麼強攻擊!”蠻牛趕過來興奮道。“你是不是故意留着這手,害我提心吊膽,要死要活?”
“不這麼做我怎麼知道你的遺憾是什麼。”軒轅問天一動不動笑着道。“彩月姐,我成功了,我們可以平安回去了。”
“這次又多虧你了!這個耍帥的姿勢先不要擺了,先把這裡的事情解決。”彩月笑着道。
“我身體麻木,體內也沒有魔力,還得靠你們幫下忙。”
看到軒轅問天內宇虛弱的魔人,彩月連忙取出丹藥讓軒轅問天服下,並施法對他的身體進行調理。
秦風將咒虛帶回後,四人一起望着大洞外的天空露出欣慰之色。此時外面天空中的空間裂縫已經合攏大半,而他們所在的空間也沒有崩潰的跡象。
軒轅問天等人不知道的是,光柱穿透牆壁後破開空間射出,攜帶雷霆萬鈞之力的光柱傾斜着直插入天際。光柱兩側各一道尺寬的空間裂縫伴隨光柱一起前衝,這一異象也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他們猜測着有異寶現世,紛紛向黑色光柱射出的地方飛去。
“歷經這麼多年的萬物變遷,你們現在之人和當初的恩怨還有多少關係,爲什麼非要報仇,非要陷衆生於災難中?”軒轅問天對咒虛道。
咒虛打量着軒轅問天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會懂的!真是好笑,藉助人魔祖的幫助,我們一族費盡無數心血終於要成功了,最後竟然又毀於人魔祖的後人手中。呵呵,實在是可笑。”咒虛感慨說完,神色十分疲憊道:“我也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了,就讓此事到此結束吧!”
咒虛說完,額頭上的“✕”符號亮起,四道綠色線條從“✕”符號中流出,從不同方向由咒老的頭部流向脖頸處,然後繼續向下直到四肢。
秦風和彩月的禁制之術並不能阻止線條的蔓延,四人眼看着越來越粗的線條將咒虛裸露的皮膚覆蓋。咒虛完全變成綠色後,如融化般瞬間化爲一灘綠色液體,只剩下衣甲和儲物戒指等外物。
“族長!”剩餘護法悲呼一聲,跪倒在地向咒虛爬去,圍在綠液四周悲鳴起來。
軒轅問天望着地上的綠液喃喃道:“仇恨的力量爲什麼這麼大?可以延續萬萬年曆經無數代。”
沒有人回答他,報仇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義,有的人選擇放棄,有的人只在自己這一生耿耿於懷。對於死魔族來說,報仇或許就是他們的信仰,就是他們一族後人活着的意義。
“先不管他們,我們去裡面看看。”彩月道。
“你們小心,裡面陰寒之氣很重。”秦風道。
一行人靠近洞口時,軒轅問天突然抱頭痛呼起來。
“問天,你怎麼了?”彩月說着扶向軒轅問天,碰到軒轅問天的身體後彩月露出驚訝之色,軒轅問天的身體竟然比玄冰還要冰涼。
蠻牛放出紅光罩住軒轅問天,卻是什麼效果也沒有。看着軒轅問天一直抱頭顫抖,彩月放出紫紗將軒轅問天包裹其中,在紫紗中軒轅問天緩緩的恢復過來。
“那裡面的感覺太冰冷,充滿仇恨、憎惡和恐懼,千萬不要用神念試探。”軒轅問天道。
“是你的感覺太敏銳了,你先離開這裡,裡面的事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
“我想去看一眼,只要隔絕神念就不會有事。”
彩月想了一下道:“好吧,如果你感覺不適就趕緊離開。”
四人靠近洞口時不得不放出護罩抵禦寒氣,強烈的陰寒之力讓他們也只能選擇收回神念,用眼睛觀察。
裡面的空間和外面相差不多,只是多了幾個房間。左側是一個連通前後,寬十丈,高一丈的巨大的池子,陰寒之氣和濃厚的血腥味便是從中傳出。彩月幾人小心的飛起觀看,發現裡面翻滾着暗綠色的液體。
“這個應該就是‘血池’,裡面是煉製同心丹的原料。”彩月道。
四人靜靜看着這個容納無數人鮮血和仇恨意識的池子,心中感慨萬千。血池——死魔族復仇的動力,也是魔界災難的根源。
“問天放出的光柱可能會將外面的人引來,我們先把這池血毀了。”彩月道。
軒轅問天施法放出一片火海灼燒綠色血液,只是火焰沒有燃燒多久便被升起的綠色霧氣所籠罩,隨後在裡面熄滅。彩月和蠻牛放出本命火焰,同樣被霧氣阻隔無法接觸到血液,而且不久後霧氣沿着火焰向二人延伸過去。蠻牛斷開火焰揮刀射出幾道刀光,刀光沒入血水中悄無聲息,血水錶面只出現幾圈漣漪而已。
“讓我換極陽之力試試。”軒轅問天說着凝聚出一個白色光球。光球飛到血池上方放出一道白光,白光打在霧氣上,霧氣立刻翻滾着向兩邊散開。軒轅問天見此剛露出喜色,就見白光接觸到血水後,接觸的地方變成綠色,而後綠色沿白光而上,不久將光球也變成綠色,綠色光球隨後沒入血池消失不見。
“竟然會這樣,難道他們的仇恨真的不可抹滅?”彩月道。
“如果這個血池不毀,那我們的所做豈不是作用不大。”軒轅問天道。
“說的不錯。如果無法毀了血池,那就將這個空間毀了。”
“只怕我們沒有破開空間的時間了,外面有人快趕過來了,只能先將這裡隱藏起來。”負責警戒的秦風道。
彩月看向兩個洞口,通往魔界的一方還沒有人出現,看景色外面應該是偏僻之地;另一個洞口附近,各護法站在一起向裡面觀望,被封住法力的他們在此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彩月對幾名護法道:“你們誰有恢復大殿的辦法?”
所有護法都沒有說話,突然一人喊道:“魔祖顯靈,血池不可毀!”此人說着縱身跳向血池,只是空中便被攔下。此人被攔下後,身體如同咒虛一樣被綠色線條覆蓋,也化爲一攤綠水。
“魔祖保佑,死魔族一定會重新輝煌!”一名護法喊道。
“一統天下、一統天下……”其他護法呼喊着身體表面的線條開始蔓延。
“你們想過沒有,不關閉這裡,此處就會被魔祖發現,到時候就會給死魔族帶來徹底的毀滅。”
聽到彩月的大聲疾呼,各護法身上的線條先後停止延伸,所有人都看向九護法。
九護法起身沒有說話,取出一個法盤操作起來。只見大洞附近的牆壁籠罩在光幕中開始合攏,十息左右牆壁完全合攏和外界斷開聯繫。
“我是死魔族代族長咒靈。”九護法道。“現在我是死魔族族長,我們可以繼續談談。”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我們的心意你應該清楚。”彩月道。
“這可能是普通修道着佔有魔界的唯一機會,你們難道就甘願放棄。你們在咒心殿的所做所言我都看在眼裡,以你們的爲人,魔界若由你們控制,衆生可以過的更好。”
彩月沒有回話,蠻牛也露出異樣的神色。
普通修道者或許沒有佔有魔界的能力,但若是能讓他們中的靈魔大圓滿也擁有進入輪迴漩渦權利,那他們中也會誕生出神魔境界,這纔是普通修道者強者最想要的。
“改變世人可以用情、用義,而不是將所有人變成傀儡。”軒轅問天道。
“我們不應該主宰別人的生活,就像我們不願被別人控制一樣。”彩月道。
“或許你們是對的吧!有時候我也分不清煉製同心丹的目的,是爲了報仇,還是爲了振興死魔族,亦或是實現自己的私心。我曾多次質疑過,真的用同心丹控制所有人後,魔界真的會出現我們最初計劃的結果嗎?或許真的會毀滅吧?”咒靈說着搖頭道:“不過我的質疑改變不了什麼,我們依舊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你能夠質疑所做的事情,說明的的心並沒有被仇恨矇蔽,放棄同心丹帶領族人好好生活吧。”
“你們不會因爲同心丹的事情遷怒死魔族?除了我們幾人,外界族人並不知道關於我們所做的事情。”
“這裡的事情我們不會告訴魔祖,我們想要的是天下太平。”
“我代族人謝謝你們了!”咒靈施禮道。“血池裡的咒血不是我能控制的,它可以吸收任何力量,我也是藉助咒怨之力每次從中取少許煉丹。毀了它或許只有毀了這個空間,到時候我會用傳送陣送你們離開。”
“那就有勞你了。”
彩月解除他們的禁制,咒靈則帶護法返回咒心殿。
“破開空間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們準備離開。”秦風道。
“事不宜遲,我們一起出手然後離開。”彩月道。
獨立空間藉助須彌石等穩固空間的物品形成,本身穩定性就比較差,通常需要法陣的保護才能維持穩定。
此時大殿的牆壁已經沒有光幕保護,除了軒轅問天沒有出手,彩月三人的聯手一擊直接在血池上方破開牆壁。牆壁的大洞外一片漆黑,罡風和陰雷從中不斷吹入。牆壁隨着風雷的侵蝕不斷銷燬,血池中的血水好像無法吸收虛無空間的風雷之力,綠霧被吹開後,血水被風雷之力擊打的翻滾起來。
“我們趕緊走吧,風雷之力隨時會將這裡衝誇。”蠻牛道。
就在四人要離開時詭異的一幕出現,血池中的血水順着牆壁開始流動。綠色血液緩緩而上,流至破損的牆壁處將大洞環圍住。隨着綠色血液的覆蓋,大洞的破損停下,而後綠色血液抗着風雷的衝擊一點點將大洞癒合,癒合處形成一個綠色透明的晶體屏障。
彩月幾人看着這一切露出震驚之色,在血液形成晶殼後秦風率先出手,無光射到晶殼上彈射而回,而晶殼卻只出現一個淺坑,其堅硬程度比法陣形成的晶牆還堅固。
“是她暗中搗鬼?”彩月自語道。
彩月說完只見血池中的血液翻滾起來,而後血液從池子的四面流出,以池子爲中心向地面和周圍牆壁緩慢延伸。
這時咒靈進入,同樣一臉震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咒血竟然‘活’過來了。”
“這個你以前沒有見過?還是你剛纔做了什麼?”
“我剛剛只是開啓傳送陣,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它現在釋放出強大的咒怨之力,我能感覺到它好像有生命一樣。”咒靈說着向血池走去。
彩月幾人也不知道咒靈說的是真是假,這時其他護法也進來,看着鋪着綠色血液的牆壁又驚又喜。
“魔祖顯靈了,魔祖庇佑我們……!”幾人跪地,一邊叩頭一邊呼喊。
“啊…!”的一聲慘叫突然從咒靈口中傳出。
衆人看時,只見咒靈的右手如同掰斷的冰柱一樣只剩半截,另一截斷臂如同綠色的冰雕一樣,通過一根手指和牆壁上的綠色血液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