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傳來,海仙閣巨大的身影在無盡水霧之中晃動起來,不過眨眼間的時間,周圍被水霧籠罩的空間就都被一層血光覆蓋進去,無盡的水霧被那一股強橫的力量震散開來,使得整個海仙閣都暴露了出來。
圍觀的衆多煉氣士,看到這一幕情形,都不由地驚呼出聲,海仙閣的雄偉他們只在口耳相傳中聽聞而來,倒還不曾親眼見識過,此時忽然看到面前這般龐然大物,叫他們不由地心中驚駭,感慨這海仙閣果然不愧爲上古仙府。
只是當他們看清楚海仙閣外面那一層詭異的血幕時,臉上興奮的表情不由地爲之一滯,一個個眉頭緊皺,似乎有些不解,爲什麼海仙閣這等道門正統的傳承,竟然會有這般詭異的法陣。
直到從那血幕中忽然升起一個巨大的身軀,他們才忽然猜到了什麼,不由地都往後退開一步,似乎這樣就能夠遠離那個危險的人物一般。
九陰聖天離海仙閣的距離最近,他也能夠感受到從血幕中散發出來強大而又妖異的力量,叫他都感覺到無法抵抗,尤其是當那血色的人影出現在血幕上的那一刻,無盡的威嚴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強大到幾乎要將整個虛空都撐開的妖氣濃郁到他根本無法想象的程度。
這種妖氣中,帶有極爲強力的侵噬之力,就算是憑他的修爲,抵抗起來也感覺到極爲吃力。只是他皺了皺眉頭,卻仍舊沒有退避開來,而是從懷中摸出一面詭異的鏡子,往頭頂一照,那濃郁的妖氣頓時避讓開去,竟然不能靠近他身邊分毫。
血色的身影猛然轉過頭來,死死地盯着九陰聖天手中的那面古樸銅鏡,臉上露出驚駭的神情,半晌兒那血影才緩緩凝聚成爲實體,現出一個枯槁老者的形象,正是之前水晶宮中那個眼角有一道疤痕的南極妖尊。
他嘴角微微抽·動,看向九陰聖天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驚疑,半晌兒才忽然開口說道:“你手中的銅鏡,可是照妖鏡麼?”
“沒錯,這是我從北極妖后那裡借來,我想你應該清楚這照妖鏡的威力吧!”九陰聖天話音方落,頓時將手中鏡面一轉,古樸的鏡面上猛然間射出一道妖異的光華,瞬間將南極妖尊的身體攝住,不過片刻時間,那南極妖尊的身體便融化開來,化作一團濃血,轟然散落下去,重新融入到那一層血幕之中。
九陰聖天臉色一沉,不由地身子往後退開,手中的照妖鏡往血幕上照射過去,卻不見那血幕有何動靜,似乎照妖鏡的威力對那血幕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你莫要白費心機,這血幕乃是我用生人的血肉煉化,方纔那一具乃是我的血影分身,照妖鏡對我的這道法術沒有絲毫作用!”一個蒼涼的聲音從天際之上傳來,讓人無法揣摩到那聲音的來源,就好像有無數個聲音在頭頂吶喊一般,分不清東西南北。
九陰聖天臉色不由地一沉,滿是皺紋的臉龐這一刻顯得更加蒼老,他知道南極妖尊所說的話不假,對於這用凡人血肉煉化的法術,照妖鏡不能起到絲毫作用,除非能夠將南極妖尊的本尊法身給逼迫出來,纔有可能將他的妖身攝住,使他不能施展法術。
但要逼迫南極妖尊出來,卻也是一件讓人頗爲頭痛的事情,南極妖尊所在的水晶宮從來沒有外人知道,而且水晶宮外的法陣也極爲厲害,有南極妖尊的本尊坐鎮,就算九陰聖天有照妖鏡在手,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九陰聖天無發衝破血幕,便不能去跟海仙閣中的人溝通,他本意要海仙閣的傳人將仙府法陣催動起來,以此抵抗南極妖尊,但現在看來,卻是癡心妄想,只能再去思忖其他的辦法。
九陰聖天悄然退開,身化妖光忽然消失在血幕光華之下,圍觀衆人都還沒有看清老者的去向,就聽到半空中忽然一聲雷鳴,在那血幕的正上方,一團妖異的雲彩聚攏而來,內中有血紅色的電芒閃動,詭異之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海仙閣被血幕籠罩的上空,那血色的雷霆綻放出妖異的光芒,使得整個南極仙島的上空都顯得異常詭異,那些圍觀在周圍冰山之上的煉氣士,都一個個面露駭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從那妖雲中發生一陣劇烈的轟鳴之聲,隨即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直接落在光幕之上,瞬間爆散開來,無數道雷芒交織,縱橫交錯,彷彿一張巨大的血紅色電網,將海仙閣都包裹了進去。
隨着那光幕猛然間收縮,血紅色雷霆交織而成的大網瞬間將海仙閣牢牢的捆縛起來,妖異的雷芒一點點地滲透到海仙閣的護法大陣之中,將那層強大的結界抽絲剝繭般地侵噬掉。
張周府在海仙閣中,通過那一層冰晶般的鏡面,能夠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當那一道血紅色的雷霆降落下來之時,張周府的臉色就已經變得極爲難看,他能夠感受到那一道血色雷霆中蘊含的強大妖力,甚至絲毫都不遜色於他的鴻蒙紫雷,若是在以前,他就算有猿魔真身的修爲,恐怕也根本抵擋不住。
就在張周府皺眉沉思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異動,他轉身一看,卻見是北邙道人和青松子從密室中走了出來,見兩人氣色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暗想這海仙閣即便對他的修爲沒有什麼促益,但北邙道人和青松子乃是海仙閣遺脈,得這海仙閣內的氣運加持,再加上有濃郁的靈氣供給,想來要恢復修爲也不是什麼難事。
兩人一路奔過來,也都看到那冰鏡上血紅色的景象,臉上盡是詫異之色。張周府暗忖這兩人乃是海仙閣一脈的傳承之人,想來應該知道如何催動海仙閣防禦法陣,但此時看到兩人臉上的神情都有幾分慌亂,才知道自己的想法並不如他之前所料。
“那血幕乃是南極妖尊的妖術,能夠引發血雷,威力極爲強大,你們二人乃是海仙閣遺脈,可曾有什麼辦法抵禦麼?”張周府也不跟兩人繞彎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倒是北邙道人和青松子聽了張周府的話,臉上都露出無奈的神色,說道:“我們兩人的法力還不能完全催動海仙閣的最強防禦法陣,不過那南極妖尊之前倒沒聽說還有這等手段,想來是他才準備不久,要專門來破開海仙閣防禦的法術,我們倒不能坐以待斃!”
張周府聞言,不由地皺起眉頭,看來這南極妖尊早有準備,就等着有海仙閣一脈的傳人能夠將這座法陣重現於世,而他則能坐收漁翁之利,不過要破除海仙閣的防禦法陣,也是極爲困難的,所以他才佈置了這麼一個手段,好將對方措手不及,給他露出一些破綻。
“既然沒有辦法,那就只能硬闖了,我倒要看看這南極妖尊的法力有多強大,連海仙閣這等仙府都敢覬覦!”張周府臉色一沉,語氣霸道地說道。
自從這幾日煉化了三件猿魔至寶,張周府的秉性也在潛移默化地發生改變,渾身上下散發出來一股讓人感到極端壓抑的恐怖氣息,如同神魔再世,就連修爲突飛猛進的北邙道人和青松子兩位師兄弟,都不得不在張周府面前現出幾分敬畏來。
猿魔至寶都是太古之時,最初的幾頭猿魔身軀煉化而成,威力自然非同一般,而且那猿魔至寶中還蘊含有太古猿魔傳承下來的意志,能夠讓張周府更加深切地體會到太古猿魔的那種天生秉性,甚至有時候他能夠感受到那種太古時代蒼涼而悲壯的氣息,叫他受益匪淺。
密室中,北邙道人和青松子仍舊催動水府雷法,將海仙閣的移動法陣催動起來,而擁有猿魔無上神威的張周府,則以神魔力量來催持海仙閣,往虛空之上的那層血幕衝擊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傳來,海仙閣巨大的身體猛地衝撞過去,將那層只有一指厚的血幕都撞擊的顫動起來,無數血光濺射開來,一遇到冰冷的空氣,頓時化作一片血水,只是那血水落到地面之上,又迅速跟那血幕融合到一起,仍舊化作一層血光籠罩過來,詭異之極。
張周府面沉如水,他有足夠強大的猿魔力量,但每一次撞擊之後,那血幕最多隻是崩落一層血光,並不能造成多大的損傷,而且那血雷覆蓋到海仙閣之上,將那一層防禦法陣侵噬了大半,再過不到一個時辰,恐怕就能夠衝開法陣,到那時候,海仙閣便只能任人宰割。
一個強大的仙府,如果沒有足夠支撐他運轉的法力催動,便如同廢物一般,甚至還會連累到自身安危,這海仙閣雖然是北邙道人這一脈的傳承,但兩人畢竟所知不多,根本不能獨自操縱整座海仙閣的法陣,如此一來,即便是藉助張周府猿魔真身的力量,也不能夠與南極妖尊強大的妖力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