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09-6-11 0:48:26 本章字數:10386
上回說到,卜離的案子審訊擱淺之後,佟思遙想了這麼個辦法,或許讓楊偉來,會讓卜離開口。\\\\其實是審訊中經常使用這種以情動人的手法,比如你犯罪了,死抗着不說,要不把你老婆孩子請來勸勸、要不把你老孃請來勸勸,一把鼻涕一把淚,鐵石心腸也能給你哭化了!
眼淚和溫情,從來就是武器!有時候拿它對付男人,比暴力、比審訊技巧、比任何法律手段更有效!
可卜離特別,父母雙亡,唯一有一個妹妹鳳城公安局查了兩天也不知道下落,除了佟思遙熟識的楊偉,還真沒有做側面工作的餘地。無奈,這也得死馬當活馬醫了。這纔有了星夜兼程往沁山縣趕的這一說。
佟思遙有私心,想見楊偉的那種私心很強烈。當然也有爲了案子的成份在內,佟思遙現在相信,什麼奇蹟都可能出現,前提是,只要楊偉出現!不管與公與私,她都在期待他的出現,兩年來一直沒有用心去找,是擔心自己的有什麼蛛絲馬跡或許不經意落到了省廳秘密警察的眼裡,但這次卻是個絕好的機會,或許也是洗脫楊偉絕好的機會。
不過,追求的步伐卻是很艱難的,一整夜就擱在路上,直到清晨六點天已大亮纔到了沁山縣城,離楊家灣還是接近兩個小時的路程,這時候,連開車的孫大雷也疲憊不堪了。虧得縣公安局接應的那個局長精神還算不錯,臨時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佟思遙風馳電掣向沁山縣趕的時候,楊家灣的牧場正開別開生面的燒烤會。這裡是個與世隔絕的世界,是一個絕對安靜的世界,是一個絕對幸福的世界………
燒烤的地點就是林國慶經常來地地方,紅鱒魚養殖場,準確地說就在水庫邊!養殖場是水庫邊上開了一個小空地,夏天放養、冬天使用網箱養殖保證溫度…………而水庫,不僅是水源的來源,而且還有大量野生的鮎魚、鯉魚。那楊偉某一天居然發現,這個十年沒有人跡的水庫,居然還有野生的王八。不但楊偉喜歡這裡,連林國慶隔三差五也領着一幫狐朋狗友來野營,不爲別的,就爲這地兒好玩。
夏天裡坐在庫邊上是最涼快地方。微風習習吹來,腳泡在水庫裡卻還感覺得到一絲溫潤。離養殖場三四十米停着那輛250軍車,傢伙什就是用這東西搬來地,一邊是楊小孬忙着洗肉、刮魚鱗,一邊是楊偉忙着生火,烤肉的架子是自做的,香料林林總總放了十幾種,是楊偉自己調的……自娛自樂了一年多,楊偉這做吃的水平。看來是更甚以往了。
水庫邊上,坐着那三個等着吃的人,林氏兄妹和北京的陸文青。老林的頗有閒情雅緻,伸了長長的魚竿,看着水裡地發光飄,正等着魚兒上鉤,兩位女士正饒有興致地說着話。
說着說着,老林就不高興了,撇着嘴說道:“二位二位,我說能不能把腳伸回來呀?您這四隻腳在水裡撲騰,把我們魚兒都嚇跑了!”
陸文青不好意思要起身。卻被林涵靜拽下了,就聽林涵靜沒好氣地說道:“你釣不着魚賴我們是不是?我們礙着你什麼事了,別對小青指手劃腳的啊,你個破公司有什麼了不起………小青。回北京來姐這兒,還不操理他了!”
林涵靜在牧場只呆了三天。卻很認可楊偉、也很認可這個在鄉下呆了兩年地姑娘。反倒對老林是橫眉冷對了。
“咂咂。這話說得。你也不能挖你哥牆角啊!”林國慶呲笑着。卻是不敢惹妹妹。看看倆人不理他。這開始找話題了:“老妹。這次哥可真沒騙你吧!這地兒。你掏良心說。咋樣?”
“好!簡直太美了。藍天、碧水、羊羣。關鍵是沒有一點污染。這兒地村莊真地就像置身於世外桃源一般。什麼都煩惱都忘了。好……我還真想在這兒長住了。”林涵靜由衷地說道。三天時間。白天乘着楊偉地軍車繞着牧場轉了一圈。楊偉還帶着倆人在山上轉了幾遭。越看越有看頭。越看這林涵靜臉上地喜色越重。本來說着看一天就走。現在倒好。吃三天了。壓根沒提一個走字。
“呵………”林國慶掩着嘴。得意地輕笑。
“嘿!你笑什麼?你別得意。我是誇牧場好。沒你什麼事。我都打聽過了。這牧場是人家楊偉一手辦起來了。你來了就光吃了。連七嬸都知道。你是個北京來地吃貨!上次居然帶着七八個人來吃。是不是二毛那夥人。連七嬸都不待見你。你可真好意思……”林涵靜一語道破。陸文青聽得兄妹倆鬥嘴。悄悄地掩着嘴笑。
“嘶。小靜。你這一天不擠兌我兩句你就不舒服是不是?我好歹是你哥。對我進行人身攻擊也就罷了。怎麼現在把我排到楊偉屁股後了。我好賴也比他強一點吧!這麼龐大地開發工程需要戰略眼光。那正是你哥哥我地強項。要不我把他從大連請來。這地兒還是荒山野嶺呢!?”林國慶不高興地反駁道。功勞表了一大堆。特別對自己排在楊偉之後頗有腹誹。
“不管怎麼說,我看,您還真不如他!”林涵靜說道。明顯有點強詞奪理的意思,不過這次走下來,怕是真要對哥哥的看法要改觀了。這幾天在牧場走了幾圈,和牧場地人還閒聊了幾次,說起戰天鬥天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都住帳篷,連林涵靜都唏噓不已!對這個牧場的看法上升了一個層次。捎帶着對那個“二百五”場長也提高了一個層次。儘管說話不多。
閒坐了不大一會,就聽得楊偉的粗嗓子喊着:“快來快來,都過來,趁熱吃,邊吃邊烤,香味到老!”
林國慶一骨碌起身先跑着過去了,兩位女士慢騰騰地起身,等到了火邊,林國慶早已咂吧着嘴吃了幾串羊肉串,看着妹妹過來。遞過來一串,說了句:“嚐嚐,好吃得很!”
兩位女士咧着嘴輕咬淺嘗幾口,點點頭,好吃!
林涵靜嘗着,一嚐到嘴裡卻是詫異地突然說了句:“這是格爾格木齊的風味。楊偉,你去過那兒?”
“喲,行家!”楊偉邊烤邊豎了個大拇指說了句:“最純正的羊肉串,我在北疆當過兵,林姐您是行家啊,吃着好的人不少,能說出這來歷的人可不多。”
“廢話!”林國慶邊吃邊說了句:“我妹是美食家,你這點小玩意,能過得了她的法眼?”
“那林姐。一會嚐嚐地自創的烤兔腿,您要是能說出來歷來,我真服您!”楊偉笑着說道。
楊偉遞過來了一隻烤着焦黃地兔腿。上面還冒着油花,林涵靜輕輕地吹吹咬了口,抿着嘴半天才開口說道:“香味老到,入肉三分,是用茴香、公丁香泡過,有很強後味;八角、三奈、胡椒打了面上的味,口感很潤;辣椒、桂皮、花椒這老三樣當然也不少,用得很準,沒有竄味。香而不膩、脆而不硬………這最關鍵的不是香料,應該是在油上吧?”
“厲害厲害,這纔是大行家………那,林姐,你知道是什麼油嗎?”楊偉豎了個大拇指,接着問了句。
“穀物油不像、也不像動物油………嗯……對,你們這地方,應該有小麻油吧!應該是小麻油烤的。這種油性寒,油身清如水。但香味很醇!”林涵靜突然恍然大悟一般。
“厲害厲害!”楊偉豎着大拇指,歎服到:“林姐真厲害,基本把用料都說完了。小麻油是這我們這兒手工榨得,味確實很醇!”
“小麻油只有太行山上能產得出來。潤腸胃、清肝去肝火、滋陰補虛,號稱是長壽油。我幾年前嘗過,現在這東西成包裝的倒也有,不過做得假多了。”林涵靜評價道,評價着又是很小心嚐了嚐,讚口不絕。
一個陸文青、一個林國慶。聽得是雲裡霧裡。特別是聽到十幾味料。更是迷糊了,根本沒看出來。烤個肉還這麼多學問。
“喲,這麼麻煩呀?我還以爲楊偉就比北京城那烤羊肉串的高那一點點檔次,誰成想還是個大師級別地人物!”林國慶感嘆到,看着楊偉笑着就加了句:“嘿,楊偉,怎麼沒聽你跟我說過呀?這麼用心給哥哥烤肉,讓哥哥我好感動。”
林國慶一膩歪,惹得倆女士會心一笑,楊偉就夠逗了,要是老林開口,就輪不着楊偉了。
“哈……我其實想給你說,不過你這肚子,只能裝肉,裝不下知識,就懶得說了。”楊偉嘿嘿笑着說道,引得兩位女士咯咯直笑。
“切!誣衊,我就不待見你小子,瞅空就想損我兩句。誇你兩句,你就以爲你是御鄯房地大師傅了是不是?”林國慶說着,不等楊偉遞,又把剛下架烤兔腿搶到手裡了。
這邊陸文青半天沒插上嘴,看着笑吟吟嘗着地林涵靜,有請教的意思說道:“林姐,那你說地格什麼齊,是什麼風味,這裡頭也有學問嗎?”
楊偉呵呵笑着沒回答,看看林涵靜,好像等着林涵靜解釋。
“………那是北疆靠近最邊境的一個地方,在地圖上沒有名字,仰頭就是雪原,跨兩步走出去就是境外,是個屯兵的地方,也是雪原各哨所的物資轉運站,那地方的羊肉串特別好!全北疆地羊肉串數那兒味道純正。”林涵靜解釋道,臉上一片肅穆和神往,就像在說心中的聖地一般。
“林姐,你在北疆什麼兵種?”烤肉的楊偉突然問了句。
林國慶訕訕沒敢吭聲,吃肉地嘴一下子停住了。
林涵靜笑笑說道:“通訊兵,航空通訊兵!”
“噢,那是個好兵種,野外作業的少!”
“楊偉,你怎麼看出我當過兵,我哥告訴你的?”
“呵……”楊偉笑着搖搖頭否認,指指自己的臉說道:“高原反應,血紅素升高,個個都關公臉。十年都落不下來,我皮黑看不出來,你現在還能看出來!已經很淡了。不過就不看臉,一看走勢都看得出來,當過兵的,腰和背後就像插了塊鋼板一樣。永遠是直的,特別是北疆的兵!”
“這個話,我好多年沒有聽到過了。”林涵靜搖搖頭,沒有再吭聲。彷彿有什麼心事一般。
燒烤繼續着,不知道是幾個人能吃的原因還是大廚手藝忒好的原因,楊偉這一排肉放着,連下三次火都吃得一乾二淨,最後一道是烤魚,林國慶趁着楊偉回養殖場裡拿東西地機會。找了藉口跟着上來,拉着楊偉咬着耳朵說道:“我說兄弟哎,別亂說話。別亂問,誰讓你問我妹的事了?”
楊偉不解地反問了句:“這怎麼了?我們要說還是戰友呢?”“咂咂,你別問啊,我求求你。我妹這心結在這兒呢,他對象就死在北疆,我家就沒人敢提,這時候你提這事,你這不找刺激麼?你找刺激不要緊,迴路上她要數落起我來。我可受不了。”林國慶又是做揖又是哀求,就怕楊偉再開口胡扯。
“喲喲,林哥,這事怨我啊!打現在起,我一句話都不說成不,我屁都不放一個總行了吧!”楊偉聽得不禁心裡觸動了一下,忙賠不是!
“啊,這還差不多!”林國慶說了句,手裡還拿着烤肉。往嘴邊放的時候就覺得怪怪得不得勁,奇怪地說了句:“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得勁啊!?………嘿,我正吃着呢,誠心噁心我是不是……”
再回頭,卻見楊偉嘿嘿笑着早出去了………
雖然有這麼個小小的變故,出來後好像都沒有在意,幾個人談笑風生地吃完,喝了一瓶白酒,兩位女士也淺嘗了幾口。四個臉蛋在火光下紅撲撲的一直吃到了盡興。這林國慶才大呼小叫地開着楊偉這輛軍車回到了住地方!
這次下來。楊偉倒覺得林國慶這人,倒有點和王虎子的性格一般般。一玩起來就什麼都不說了。這林涵靜在楊偉眼裡看來,多少還保留着幾分軍人地氣質,筆直筆直的腰桿挺着一點都沒有女人那種造作,楊偉當時第一眼看到林涵靜心裡就泛起倆字:老兵!
這是多年軍營生活磨練的結果,裝都裝不出來。而且一定型後,怕是改都改不掉。原本以爲,林國慶地二世祖的妹妹好不到那,沒準也是個二世妹,沒成想卻是個軍人,一個骨子裡都是地地道道的軍人,一下子讓楊偉對林涵靜的敬意徒生。席間,林涵靜說了天亮啓程,一聽要走了,楊偉反倒對這個初次謀面的女人,多少有了點惋惜!那種見到戰友的感覺,好多年不曾有了………
回到了場區,楊偉安排衆人休息後,剛剛躺下不多大一會。門外,篤…篤…兩聲輕輕地敲門聲,剛剛躺下還沒睡着的楊偉一個激靈起來,誰呀?
這種敲門聲音只有一個人,陸文青!如果是其他人,像大憨一類的人等來了,基本就是擂門!這個時間已經快零點了,楊偉心下惴惴,跟揣了只兔子一般砰砰跳跳,她找我幹什麼?
門外傳來了陸文青地聲音:“楊場長,您睡了嗎?”
“剛躺下,有事?”
“林姐找你,想和你談談,要是睡下就算了。”
“沒有,我馬上下來!”
楊偉聽得這話,忙着穿衣起牀往外走,樓下只見得影子裡站着一個人,卻正是林涵靜!
一彎兒下弦月照得場區明晃晃地,午夜的涼風清新如絲般地吹來,月影下站着地女人,讓楊偉驀地覺得心裡哪兒被觸動了一下!此情此景,就是一個美字!也許,美是無處不在的。
如果美是不帶一絲一毫褻瀆的,那也許就更美了,現在好像就是!
小青回房間了。林涵靜看來是有話要說,兩人就着月影慢步走到了操場上…………楊偉知道,怕是林涵靜的私人考覈時間到了,從眼神感覺得出這林涵靜彷彿一直有什麼話要說,看着小青回了房間,楊偉小心翼翼地問:“林姐。有事嗎?”
“小楊,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耽誤你一會休息時間,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林涵靜一反和哥哥鬥嘴時候咄咄逼人的態勢,現在像一位大姐姐似的,說出話來。還真讓人難以拒絕。
“林姐,您別客氣,儘管問。”楊偉大大方方說道。林涵靜來了四天,言談舉止之中,很大氣,很有官宦之家裡養成地那種大氣但並不缺乏親和力,也不像老林那種毛躁性子,很中肯很客觀地對牧場表示出了自己的好感,連楊偉也覺得兄妹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林涵靜開門見山了:“這個牧場的投資是怎麼回事?”
楊偉道:“噢。這個啊,我投了二百多萬,林哥一次性也投了二百萬。去年又給了十五萬。”
林涵靜挑毛病了:“這就不對了,爲什麼我哥只佔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噢,是這樣地。”楊偉眼一轉,不禁佩服林國慶的先見之明,早把編好的謊話開說了:“林哥想給貧困老區做點事,其實這個事他也不願意聲張,就想不留名地給老區辦點實事,所以,這二百萬其實就當扶貧了。只佔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收益,五年內不分紅,全部用於二次投
呵……呵……林涵靜一下子掩着嘴笑開了,笑得很燦爛,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地笑話一般。月光下楊偉也看得林涵靜地身子在顫!一下子顫得楊偉不知該怎麼說了。笑了半晌,林涵靜說道:“這話你編不出來,像我哥說的,是我哥教你的吧?”
“這個………”楊偉摸摸後腦勺,說不出來了。老林這個二百五,誰可能知道有這麼個聰慧的妹妹,瞞都不好瞞,一下子弄得楊偉張口結舌了。
“楊偉,你給我說老實話。”林涵靜側頭看着楊偉,停下來了,想想說了句:“你們倆是不是準備套現一部分拔款和投資,然後再把牧場低價轉讓,倆人坐地分贓。…………這算盤打得不錯。按照你們的申請計劃。套現八百到一千萬拔款,再把牧場轉手買個本金。或許掏空場子,裝個破產,兩人一下子都能落幾百萬,是嗎?”
林涵靜說這話,很隨意,彷彿就是隨口而來一般。而且大致猜得還非常準確,看來是對自己哥的脾氣了解的很準。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楊偉連忙否認。
“呵……也許你沒有,可我哥絕對會有。我比你瞭解他,我哥是個典型的無利不起早,我自從當上扶貧基金會執行主席,他想從這兒撈一把地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撈着上次在內蒙還賠了一百萬,這次我看他是志在必得了。找了你這麼好個合作伙伴!”林涵靜笑着說道:“我原本來地時候,也就想敷衍他一回,沒想到,讓我看到了這麼好的地方,這麼淳樸地老區人、這麼蒸蒸日上地事業,我都動心了。坦率地說,以你們現在的投入和發展水平,申請貸款、科委投資或者基金會給你們拔款,都不是什麼問題。”
林涵靜的話裡,好像並沒有貶義,反倒對牧場贊口有加。
楊偉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迂迴着問了句:“林姐,那您的意思呢?”
林涵靜也沒有正面,而是問道:“我呢,先聽聽你的想法!你們是想撈一把就走呢?還是準備把牧場擴大,做得更好一點。先把我哥放一邊,他風格有多高尚我比你清楚。你在替我哥打掩護,他是不是許諾了你什麼好處?”
“呵……呵,這個你問林哥………而且,如果真有好處,最後的好處也會全部落到牧場上,至於我個人,對生活水平要求不高,如果我想過上好日子的話,完全不必要把全部身家投到這個牧場裡。也不必住在這兒,兩年前,這裡確實還是荒山野嶺。光這條路就讓幾百人修了九個月,是河灣鄉的老少爺們肩挑手槓、一鎬一鍬刨出來的……如果真是想着光套套拔款,我們完全可以找一個更簡單地地方。”楊偉說道。
“這個我知道,也是最讓我感動的地方………其實。你們就真的想分了拔款套了貸款也沒什麼,畢竟現在浮躁的東西太多了,好多東西都長久不了,我們基金會一年向各地的投入要有幾千萬上億,但真正惠及於民、真正到了老百姓手裡的,也沒多少。好多項目其實就是個幌子,甚至到了一些貧困,都被做成了形象工程。………哎,沒辦法,有時候,我們明知道是個幌子也沒辦法。”林涵靜彷彿很無奈地說了這些。
楊偉側過頭,看着林涵靜,很恬靜地感覺,不過月光下依然感覺得到她的神情裡的幾許無奈。問了句:“林姐,那您看,我們這兒像個幌子嗎?”
“不像!”林涵靜若有所思地說道:“正因爲不像我才和你說這些話。如果是個幌子,我直接就否決了,也許出於顧及我和我哥地感情,我會給他一部分拔款,但和你之間不會有這些話了。這幾年,我走過好多地方,對貧困是深有體會,你們這個省北部呂梁山區,一年四季就一種主食。山藥蛋,人均年收入不足八百元;就這還不是最差的,雲城的貧困縣平陸,還停留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地生活水平……哎,有時候,我覺得,一個人的力量,簡直是太薄弱了。楊偉,我看得你很重義氣。我也知道我哥不是這塊料,我之所以給你說這個話的意思呢!就是想讓你堅持下去,我哥的眼光肯定不在這兒,連本帶利收回了他的投資,他是鐵定撂挑子走人。即使你沒有合作伙伴沒有投入了,我也希望你堅持下去,從牧場人的眼光裡,那種對好生活地嚮往是很熱切地,也很讓我感動!我真的擔心。這麼多村民、這麼多老百姓。如果這個牧場真地像十幾年前那樣倒閉,對他們來說。可就是天塌了……”林涵靜娓娓道來。
楊偉,一下子觸動到了心靈深處最敏感的那根弦,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人能看到村裡人地心裡,能真正關心到村民的生活,這讓楊偉覺得很意外的感動!感動之餘的楊偉呵呵笑了聲指指牆面說道:“林姐,謝謝您的提醒,牆上的字你看到了嗎?自給自足、自力更生。我記得當年在四千多米海拔的哨所,有戰友種出了大棚小白菜,記得在北疆的時候,喀喇崑崙山口5380多米的哨所,在雪山之巔與獵隼爲伴!這是科學上地“生命禁區”,但依然有我們軍人的身影,在那守了幾代人………我那時候很自豪,中**人,駐守在世界的最高點…………雖然我有點褻瀆了軍人這個稱號,可我仍然覺得,在部隊裡是我一生最難忘的。那種自信和自豪感,是無與倫比的……對於我們這麼的貧窮,並不可怕,一個人不行、我們有一村人、一村人不行,我們有一代人甚至幾代人…………這個牧場將來就是一個村、一個團隊,現在已經形成了農、林、牧、糧綜合性的小而全的發展方式,即使從現在開始沒有任何投資,也能夠維持它的現狀,再過三到五年,經濟林一有收成,大家地好日子就來了……其實真要說起來,我倒希望它發展慢一點,做得更實在一點,讓大家都適應這種生活方式後慢慢成長,就像樹生長來,越慢來得越堅實。………這裡,是我的家,而且是我永遠的家,您都看到了,場區現在落戶的已經有七十多戶了,十多年前楊家灣遷走了,沒有這個名字,我之所以要用楊家灣這個名字,就是想建一個家,一個我自己的家。不管你哥怎麼樣,他是我朋友而且是幫我辦成這件事的人,我永遠感激他。我向您保證,我就這裡,哪兒也不去,這個牧場,楊家灣的男女老少,會把它建得越來越好!”
楊偉的話,斷斷續續地說出來,靜靜的操場甚至聽得見林涵靜唏噓地聲音,良久,林涵靜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說了句:“我知道……我信得過你,三個月後,基金會來正審覈你們地投資可行性,你們可以着手準備文字性東西了,我可以從中幄旋給你們加把勁,不管申請到多少。不管這個錢你們準備怎麼用,我不再幹涉,我希望,我可以放心地把我的後背、交給我地戰友……”
“林姐,謝謝您!”楊偉很誠懇地說了句:“您儘管放心,如果您喜歡這兒。可以常來做客!可以經常來看看這裡變化。”
“我當然得來,這裡是緩解壓力的最好地方,何況,還有你的手藝,終身難忘呀!………哎,楊偉,我怎麼覺得你跟我哥挺投緣的呀?我哥這朋友裡,像你這麼幹點實事的可不多,淨搞些歪門邪道。我爸在地時候,沒少抽他!”林涵靜笑着說道。
楊偉道:“是嗎?哈……看得出來,就這張嘴估計沒少捱揍!”
林涵靜笑着。彷彿和老朋友在一起一般,聽楊偉評價林國慶,解釋了句:“呵……他是有名的林鐵嘴,什麼話到他嘴裡都能變了味。我們大院裡數他能說,也數他能玩。呵……其實他本性不壞,就是有點貪財,很會鑽營,也有點好色,私生活亂七八糟的。這在京城有錢人裡,也算一種時尚吧!我爸過世後,我們兄妹倆其實交往不多,各有各世界,可畢竟還是兄妹。再不齒,我也不能老拆他的臺。”
楊偉掩飾了句:“不過,我覺得他人除了嘴碎點,還是不錯的。再說,他也當過兵。我們好歹也有共同語言!”
“呵……呵……他都好意思給你說當兵?入伍半個月這逃回家了,讓我派人押回了部隊,差點把他送上軍事法**……這糗事他沒給你說吧!”林涵靜笑着說道。
氣氛輕鬆下來了,林涵靜彷彿要找人傾訴一般,把這家長裡短給楊偉拉扯了一大會,直到楊偉覺得夜深露重的時候才把林涵靜送回了房間,直到告辭,彷彿還見得林涵靜地眼神裡有點依依不捨………
送了林涵靜,楊偉自己的房間。一進門面前就閃出個黑影一下子嚇了楊偉一跳。定睛一看,卻是林國慶等着。一開燈就見林國慶彷彿瞪着眼,彷彿揪住了楊偉的小辮一般,一開口就是:“楊偉,你大爺的,什麼時候就把我妹泡上了!”
心靜頗好的楊偉一下子如同吃了只大耗子般難受,看着林國慶瞪着眼說了句:“你有毛病呀?有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那你們這壓操場就壓了一個多小時,虧得這牧場沒地兒開房……嘿,我就奇怪了,這妹眼界這樣高,這麼能看上你這小子!”林國慶詫異地說道。
楊偉苦着臉:“老林,你正經點好不好,林姐跟我說投資的事了。”
“喲………”林國慶一下子激靈了,來勁了:“她說什麼了?有門不!”
“那你問問她呀?”楊偉道。
林國慶笑着說道:“楊偉楊偉,好兄弟,你跟我說說,我和我妹交流有困難,她一天除了數落我就是對我人身攻擊。”
楊偉巴不得早把林國慶送走,說道:“有門,準備文字資料,三個月後審覈。她答應幫咱們使使勁!”
“喲喝……你小子行啊!”林國慶高興了,騰地坐起來,看得楊偉躺牀上了,高興也躺上牀上把楊偉往牆邊擠了擠,得意地說:“我說呢,她這幾天都沒表態,敢情心裡早想好了。”
“去去,幾點了,你鑽這兒鬼叫……回你房裡去,明兒還趕路!”
“沒事,這幾天,天天就吃了睡、睡了吃,精神頭好着呢!”林國慶被趕下牀,卻是坐着不走,有點擔心地問:“楊偉,我妹沒問你投資的事吧!”
“沒有!”
“那你沒告訴我妹,咱們分拔款的事吧!”
“沒有!”
“那………你怎麼一點精神頭都沒有?我妹漂亮不?”
“當然漂亮!”
“什麼!”老林嘿嘿笑着,看着楊偉一下子反應過來,詫異地看着自己,就笑着說道:“我發現你小子,是不是御姐狂傾向,就喜歡比自己大地女人,你是不是對我妹有意思啊?………我妹今年三十有四,待字閨中,你小子要不是家窮人醜、又是農村戶口,我倒可以給你牽牽線,就怕我妹看不上你呀!”
“我喜歡什麼女人,跟你有什麼關係,滾!”楊偉坐起身,不勝其煩地罵了句。
“看看……說對了吧,上次咱們在省城,你小子跟那稅務局那紀什麼鳳,晚上扔下我,是不是開房去了……”老林嘿嘿笑着躲開了。揭短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他媽今天爆你菊花信不信!”楊偉呲牙咧嘴地嚇唬着要衝起來,老林見着惱了,這才笑着拍上門跑了………
趕跑了林國慶,楊偉重新躺下來,心裡還是納悶,這林歪嘴不但嘴壞,而且這記性忒好,觀察入微,就在省城跟紀美鳳打一個照面,居然記得,居然看得出倆人關係不正常………對比一對兄妹,一個憂國憂民、一個是投機倒把,一個是一本正經、一個從來就沒正經過,連楊偉也覺得,這做人的差別真大啊………
不過,林國慶的這胡扯了半天,倒還真牽得楊偉地心事來了,想到了女人、想到了老婆、前老婆;想到了剛剛見過的林涵靜、陸文青;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紀美鳳,兩年來就悄悄地和這一個女人保持着關係,三個月前紀美鳳已調回了省稅務局,調回去後只見過一面………想到了紀美鳳,莫名其妙地又覺得渾身騷熱的厲害,倆人偷偷摸摸的情愛一絲一縷回憶到了腦海間………
一下子憋得睡不着了,一下子楊偉起了牀,關好門,拉好窗簾,正襟危坐地坐到電腦前,開了機………
心裡暗暗罵道,媽的,沒女人真是憋得難受,又得看着毛片打飛機了……牧場啥都好,就是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