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律擰起眉,蘇溱沅眸中也掠過一絲意外,他以爲墨堯炻一定會跟他們走,可是,他卻選擇留下,這還真是,該死的出乎意料啊,就跟他背叛他一樣。
他原以爲墨堯炻不會背叛他,可是他卻拿槍對準他,他原以爲墨堯炻一定會走,可是他卻選擇留下來!
說不意外,簡直不太可能,他太意外了,意外得……很想殺了他。
蘇溱沅習慣了掌控別人,習慣揣摩別人的心思,他原以爲他很懂自己身邊人的想法,此刻才知道,他並沒有懂過墨堯炻,這種感覺,真令人不爽到了極點!
蘇溱沅直直地瞪着墨堯炻,他要改變主意最好趁早,但不管他做了怎麼樣的主意,從他拿槍瞄準他的那瞬間,他的答案都只有一個字,死!
墨堯炻跟在蘇溱沅身邊多年,最是清楚他如何對待背叛者,可縱使如此,他還是毅然選擇留下,墨堯炻看着東方律道:“走,帶着顧惜橙走。”
他的目光沉靜,堅定,眸中含着複雜的情緒,如同隔着一層夜‘色’,令人怎麼都看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只是他的堅定。
不可動搖。
顧惜橙還想再勸他,東方律阻止她說道:“算了,我們走吧。”
說再多,墨堯炻也不會走,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非要留在蘇溱沅身邊,明知道等待他的是處置,下場堪憂,還是義無返顧,但他既然做了決定,有自己的堅持,他們無法阻止,只能尊重他。
“可是……”顧惜橙擡眸看向東方律,眸子裡面滿是擔憂,還有一絲不安,若是墨堯炻這次因爲救了他們而被蘇溱沅處置,更或者是被殺了,她這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的。
東方律懂她在不安什麼,握住她的手,給予她一些力量,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持,我們不是他,無法替他決定值與不值。”
顧惜橙明白東方律說的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墨堯炻,不明白他的想法,所以很不理解,或許在墨堯炻心中,有非必須這麼做不可的理由,只是他們不懂,無法阻止,便只能尊重。
道理都懂,可心裡的不安,又如何能消……
顧惜橙看了看墨堯炻,與他的視線對上,他原本沉冷的眼神突然轉換異常的溫柔,猶如冰天雪地的冬天,一抹明媚燦爛的驕陽煦煦照在她的身上,令人感到溫暖,舒適,覺得莫名的親切。
顧惜橙真的不想他有事!
墨堯炻驀地收回自己的視線,不再看顧惜橙,語氣冷冰冰道:“走!”
屋內的三股勢力,兩股勢力已經退下,另外一股唯恐他們打黑槍,依舊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把東方律和顧惜橙包圍在中央。
東方律靜靜地等待着顧惜橙,也不催她,讓她自己想清楚,顧惜橙看了墨堯炻許久,他的堅定清楚得刻在她的眼裡,心裡很擔心。
可這件事情終歸不是她可以改變的。
顧惜橙對一旁等待着她的東方律說道:“我們走吧。”
兩人在親衛隊的護送下離開。
室內恢復一片冷清,寒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令人遍體生寒。
蘇溱沅靜靜地看着墨堯炻,一語不發,碧‘色’的眸子如覆了層薄霧,冷冽的氣息從中散發出來,比這屋內的風還要來得冰冷刺骨。
墨堯炻放下手槍,低頭道:“蘇先生,對不起。”
蘇溱沅霍然朝他踢出一腳,用了十成的力氣,墨堯炻立即從椅子上滾落在地,‘胸’口一陣劇痛,逆涌而上的血液從嘴角流下,蘇溱沅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目光森冷,“背叛我的人是什麼下場,你知道的?”
墨堯炻擦掉嘴角的血跡,站起身,恭謹地站在蘇溱沅面前,“請蘇先生處罰。”
蘇溱沅目光掃過他無一點懼‘色’的臉,眉頭一挑,分外好奇,他秘密訓練墨堯炻多年,一放他出去就一直忙着處理魅影的事情,他是如何和顧惜橙扯上關聯的?竟然還爲了這個‘女’人背叛他!
“你爲什麼要救顧惜橙?”
墨堯炻對蘇溱沅的詢問充耳不聞,只道:“我甘願接受蘇先生的任何處罰,哪怕是死!”
是嗎?連死都不怕,也不願說出爲何要救顧惜橙的目地麼?
這令蘇溱沅更加覺得好奇……
他碧‘色’的眸子冰冷無溫,沉冷地盯着墨堯炻,眸光微微一閃,帶過一絲暗沉的流光,“你明知道我不會放過你,爲何不跟着他們一起走?就算我日後要對付你,你起碼也可以暫時逍遙一段時間。”
“我沒有忘記我曾經對蘇先生說過的話,所以,我不會離開。”墨堯炻低着頭,逐字逐句道。
爲救顧惜橙開罪蘇先生,是迫不得已,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要違反自己當初的承諾,他說過會一輩子留在蘇溱沅的身邊,就絕對不會食言。
墨堯炻並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絲毫的問題。
“這算什麼?”蘇溱沅好笑的勾‘脣’,冷冷地睨着墨堯炻,“你覺得你用槍瞄準我的行爲不算背叛?”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蘇先生。”
剛剛發生的一切還記憶尤深,他的話,讓人備感諷刺。
蘇溱沅目光一歷,“若是我剛剛殺了顧惜橙,現在的情況又如何?”
墨堯炻想也不想的單膝跪下,答案不言而喻,“請蘇先生處罰。”
身爲亞洲最大的軍火商老大,他的勢力其實跟蘇溱沅不相上下,他本可以不用把他放在眼中,可爲了當初的承諾,他選擇了聽命於他,甚至還卑微的跪在地上。
這已經是對蘇溱沅極大的尊重。
可蘇溱沅並未覺得這樣覺得。
墨堯炻此刻的行爲,只是讓他更加的清楚,倘若再來一次,墨堯炻依然選擇顧惜橙。
這就是他教出來的手下……
還真是忠心得狠啊!
“來人啊,給我打斷他的‘腿’。”蘇溱沅目光一狠,殺氣迸發,他這輩子最恨背叛,敢背叛他的人,下場只有死。
墨堯炻站着筆直,一點企圖反抗的意思都沒有,有兩個執行者走上來,一人手中拿着一根‘棒’球棍,二話不說就朝着墨堯炻‘腿’上擊去,只聽得一陣沉悶的巨響,墨堯炻額頭密佈汗水,又兩棍敲打下來,隱約能聽見骨頭擊碎聲,墨堯炻站得筆直的‘腿’突然一軟,摔在地上,一顆一顆隱忍着劇痛的汗水從額頭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膝蓋上鑽心的痛疼,他硬着忍住了一聲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