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爾科營在經過一番激戰後,終於佔領了德軍的陣地。留下少數的戰士接應後面的部隊,別爾科少校又帶着戰士追擊那些逃竄的敵人。
然而追出去不到一公里,便與趕來增援的德軍遭遇,雙方立即展開了激戰。德軍摩托車挎鬥裡的機槍噴吐着火舌,端着武器的士兵緊隨其後,他們一邊前進一邊射擊,不時還投出手榴彈,藉助爆炸騰起的硝煙快速前進。
一時間,槍聲,爆炸聲,痛苦的慘叫聲,響成一片。不斷有人倒了下去,既有德國人也有蘇軍戰士。別爾科大尉從地上撿起一支帶着刺刀的步槍,勇敢地衝向前,與迎面而來的敵人拼起了刺刀。
向來講究火力輸出的德軍,在拼刺方面,自然不是蘇軍的對手。他們陸續地撤出戰場,躲在遠處對混在一起的人羣用機槍掃射、迫擊炮轟擊,全然不顧機槍或迫擊炮是否會誤傷自己人。
一發帶着尖嘯聲的迫擊炮彈,落在剛刺倒一名德國兵的別爾科身邊,爆炸氣浪掀起的泥土,如同天女散花地撒在了別爾科的身上。他的身子搖晃了兩下,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營長,”看到別爾科倒下,旁邊的一名戰士慌忙撲上去,使勁地搖晃他的身體,着急地喊:“您怎麼樣了,您你怎麼樣了?”
別爾科清醒過來後,在戰士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縷鮮血從額頭順着臉頰淌了下來,但他仍舊對周圍的戰士們大聲地喊着:“同志們,不要停下來,給我衝,繼續往前衝!”爲了做出榜樣,他連頭上的傷口都沒有來得及包紮,就朝着不遠處的敵人衝了過去。
看到營長帶頭衝鋒,他手下的戰士自然不甘示弱,也端着武器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朝敵人勇敢地衝過去。
衝到距離敵人還有十幾米的地方,戰士紛紛掏出手榴彈,把弦一拉,就朝敵人聚集的位置扔過來,炸得敵人所在的位置硝煙滾滾。
前方進行的戰鬥,很快就傳到了波波夫的耳朵裡。他問參謀長:“前面情況怎麼樣,突破德軍的防線了嗎?”
“報告司令員同志,”參謀長回答說:“別爾科大尉的營,向德軍第61摩托車營的防區展開了進攻,已經成功地突破敵人的第一道防線。但由於二線的增援部隊趕來,他們的前進步伐被擋住了,部隊的傷亡很大。”
“參謀長,立即給他們派遣援軍,務必在天亮之前,突破德軍的三道防線。”波波夫深怕參謀長不重視自己的意見,還特意強調說:“我們在戰場上沒有制空權,一旦天亮了,敵人的飛機就會出現在天上,對我們的進攻部隊狂轟濫炸,到時再想突破敵人的防線,勢必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明白了,司令員同志。”參謀長回答說:“我立即給他們派出增援部隊。”
波波夫向前面正在激戰的先頭營派出了增援部隊,而部署在他們南側的德軍第11裝甲師師長巴爾克將軍,也在集結第111裝甲擲彈兵團,打算命令他們趕往第61摩托車營的防區增援,擋住蘇軍的突圍部隊。
這次巴爾克和參謀長溫克上校的意見達成了一致,進攻第61摩托車營的蘇軍,不是搞什麼試探行動,而是準備從那個方向突圍。他們集結部隊的同時,給曼斯坦因打去了電話。
原本曼斯坦因已經睡下了,但聽到副官說巴爾克有緊急的事情報告,連忙從牀上坐起身,接過了副官手裡的電話問:“巴爾克將軍,你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麼要緊事嗎?”
“元帥閣下,”巴爾克等曼斯坦因說完後,恭恭敬敬地說:“俄國人開始向東突圍了?”
“什麼,俄國人向東突圍了?”曼斯坦因吃驚地問:“巴爾克將軍,這個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的部下,駐紮在東面的第61摩托車營營長。”巴爾克恭恭敬敬地報告說:“俄國人在兩個小時前,向他的防區展開了攻擊。如今第一道防線已經被突破,堅守第二道防線的部隊,正在進行頑強的抵抗。”
曼斯坦因聽到這裡,用手捂住話筒,吩咐站在旁邊的副官:“你出去瞭解一下,俄國人的裝甲部隊是否還在原來的位置?”
等副官離開後,曼斯坦因鬆開手,繼續問道:“巴爾克將軍,既然俄國人從你的防區突圍,那你是否採取了什麼措施嗎?”
“是的,元帥閣下。”巴爾克回答說:“我已經命令第111裝甲擲彈兵團進行集結,隨時準備增援遭到攻擊的地段。”
“我們的部隊主要集中在北面、南面和西面,偏偏東面的防禦最薄弱。”曼斯坦因有些懊惱地說:“就算要調集部隊,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時間。爲了防止俄國人從我們的包圍圈裡逃出去,你們光調一個擲彈兵團過去,是遠遠不夠的。你應該立即把第15裝甲團,也派往那個方向。”
“可是,元帥閣下。”對於曼斯坦因的這個提議,巴爾克苦笑着說:“我們的坦克缺乏燃料,沒準開到半路上就趴窩了。”
“你們的燃料不足,俄國人的燃料同樣不足。”曼斯坦因在電話裡說道:“但你們還要把坦克開到他們要撤退的路線上,就是一個勝利。到時等他們的坦克出現在你們的視野裡時,你們的坦克就可以像打靶似的,把它們全部摧毀。明白嗎?”
聽完曼斯坦因的解釋,巴爾克覺得非常有道理,只要把自己的坦克擺在蘇軍突圍的必經之路上,就算坦克沒油了,也能當固定炮臺使用,消滅路過的蘇軍坦克或步兵。想明白這一點後,他連忙點着頭說:“明白了,元帥閣下,我立即命令第15裝甲團進行集結。”
天剛剛矇矇亮的時候,波波夫和他的集羣指揮部,出現在別爾科營曾經激戰過的地方。坐在吉普車裡的波波夫,看到路邊躺滿了屍體,既有德國人的,也有蘇軍的。他們身體所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路上的積雪,把這條公路變成了不折不扣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