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面軍司令部出來,奧澤洛夫就向波涅傑林道歉說:“司令員同志,真是對不起,我不該懷疑索科夫將軍。真是沒想到,他的分析居然是如此準確,朱可夫元帥果然派出他右翼的部隊與我們進行協同作戰。”
“參謀長同志,這次朱可夫元帥派出的是波蘭第1集團軍。”但波涅傑林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他提醒奧澤洛夫:“我曾經和這支部隊打過交道,他們的戰鬥力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強。就算是我們兩軍協同作戰,他們充其量也只是對德軍起一個牽制的作用,真正和德國人拼命的還是我們。”
“是啊,司令員同志。”奧澤洛夫點着頭說:“這的確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但如今上級不可能給我們增派部隊的部隊,我們要想打敗德國人,就少不了波蘭集團軍對我們的幫助。”
兩人剛回到集團軍司令部,正準備召集各師師長開會,把方面軍司令部的指示傳達下去,卻意外地接到了方面軍參謀長博戈柳博夫打來的電話:“波涅傑林將軍,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波涅傑林聽到對方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暗說發生什麼意外了,難道羅科索夫斯基元帥不打算讓波蘭第1集團軍與我們協同作戰了?但他還是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客氣地問:“博戈柳博夫將軍,請問元帥同志有什麼新的指示?”
“是這樣的。”博戈柳博夫說道:“我們剛剛接到了上級的通知,說打算將科茲洛夫中將的第19集團軍,以及近衛坦克第3軍劃歸我方面軍指揮。我和元帥同志經過研究,決定將這兩支部隊加強到你們的進攻方向。”
“博戈柳博夫將軍,這是真的嗎?”得到了博戈柳博夫的確認後,波涅傑林興奮地說:“太好了,簡直是太好了。在主攻方向增加了一個集團軍和一個坦克軍,就讓我們的突擊力量得到了極大的加強。而且就算再次奪取了敵人的陣地,我們也有足夠的兵力,對所佔領的地域進行鞏固。”
“新部隊趕到,可能還需要兩天時間。”博戈柳博夫在電話裡告訴波涅傑林:“你們集團軍的任務,就是堅決守住現有的區域,使敵人一步都不能前進。明白嗎?”
“明白了,博戈柳博夫將軍。”波涅傑林自信地說道:“只要我們第50集團軍的建制還在,德國人就休想從我們的防區通過。”
放下電話之後,波涅傑林就興奮地對奧澤洛夫說道:“參謀長同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剛方面軍參謀長博戈柳博夫將軍打來電話,說大本營準備抽調第19集團軍和近衛坦克第3軍加強我們第二方面軍。而元帥同志和參謀長經過商議之後,決定把新增加的部隊加強到我們所在的主攻方向。”
“司令員同志,這真是太好了。”奧澤洛夫的眉毛往上一揚,興奮地說:“有了生力軍的加入,我們要打敗敵人的把握就更大了。”
“參謀長同志,”波涅傑林指着地圖對奧澤洛夫說道:“你瞧瞧,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有德軍的一個堡壘,我們昨天對這裡所發起的進攻,就遭到了失敗。如果我們要想繼續向德軍的防禦縱深推進,首先就需要佔領這個堡壘。”
聽波涅傑林這麼說,奧澤洛夫的臉上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司令員同志,不好辦啊。這個堡壘只有兩個出入口,一個面對我們的進攻方向,而且連接堡壘和外面的橋樑,已經被德國人炸斷了。我們衝上去的部隊,都被寬闊的壕溝擋住了去路。我們試圖架設橋樑時,要塞裡的德軍通過射擊口,用密集的火力封鎖我們的架橋區域,使我們架橋的工兵傷亡慘重。”
“是啊,這條該死的壕溝,擋住了我們前進的道路。”雖說這個要塞的後方還有一個出入口,但波涅傑林卻不願意去嘗試。卻不說部隊到達要塞的後面之後,德國人是否炸掉了連接要塞和外面的橋樑,就算沒炸掉,繞行的部隊也會遭到了要塞內的強大炮火的打擊,勢必會付出巨大的傷亡,因此最佳的進攻方向,還是在要塞的正面:“我們要想一個辦法,壓制住德軍的火力,掩護我們的工兵架設好可以供坦克和其它作戰車輛通過的橋樑。”
“這座要塞被德國人經過反覆的加固,所以格外結實,光是頂部的厚度就超過了五米,就算是飛機轟炸,也無法炸穿他們的堡壘。”奧澤洛夫說道:“我們現在擁有的火炮,最大口徑不過122毫米,根本炸不穿要塞的頂部。除非上級能給我們調203毫米的火炮,並動用破凝彈,纔有可能摧毀德軍的要塞工事。”
“參謀長同志,你應該清楚,你的這個請求是不會被批准的。”波涅傑林想起當初爲了拿下佈列斯特要塞,索科夫託關係找來280毫米的超級重炮,但完成攻堅任務之後,這支炮兵就被立即調走了。他不可認爲自己有索科夫那樣的能力,可以從上級的手裡獲得這樣的重炮,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現有的火炮,來想辦法摧毀德軍的要塞:“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奧澤洛夫思索了良久,最後向波涅傑林提出:“司令員同志,自從您來了之後,我經常聽您提起索科夫將軍,想必他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我們不如向他去請教,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來摧毀德軍要塞的強大火力。”
索科夫接到了波涅傑林打來的電話後,在面前的紙上畫了一張要塞的草圖,開始琢磨該如何對付德軍的堅固要塞。而電話另外一頭的波涅傑林,深怕打亂了他的思路,也不敢隨便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索科夫盯着自己畫出的草圖,思索了五六分鐘之後,心裡想出了一個對付德軍要塞的辦法,便對着話筒說道:“波涅傑林將軍,你還在嗎?”
“是的,司令員同志,我還在。”波涅傑林連忙反問道:“你是不是想出了什麼好辦法?”
“根據你的描述,”索科夫說道:“要塞工事裡的火力網,分爲了上下兩層,上層是高出要塞的地面,可以居高臨下對衝向要塞的我軍部隊進行射擊;而他們的下層火力呢,則地域要塞的地面,也就是說,等你們架好了橋樑,部隊從橋樑上通過時,他們可以從底部進行射擊,攻擊坦克薄弱的腹部,以及尾隨坦克衝鋒的步兵,給你們造成巨大的傷亡。”
“沒錯沒錯,你說的沒錯。”波涅傑林聽索科夫說完之後,連連點頭說道:“有沒有什麼辦法,來對付德軍的雙層火力網呢?”
“這個其實也好辦。”索科夫笑着說道:“波涅傑林將軍,你擔任我的副司令員時間也不短了,你應該知道,我在戰場上使用炮兵時,最喜歡的就是‘大炮上刺刀’,也就是說,將火炮遞近敵人的工事進行射擊。你們可以準備一批大口徑火炮,部署在距離要塞四五百米的位置,採用直瞄射擊的方式來摧毀德軍的上層火力網。”
“對,我記得你最喜歡的炮兵戰術,就是這種‘大炮上刺刀’的戰術,每次效果都不錯,我會讓炮兵用這種戰術,來摧毀德軍的上層火力網。”波涅傑林繼續虛心地請問道:“那下層的火力網,又該如何對付呢?”
“要對付德軍要塞的下層火力網,就不能再採用直瞄射擊的戰術了。”索科夫耐心地向波涅傑林解釋說:“你可以讓戰士們在油桶裡裝滿炸藥,點燃之後,推進壕溝之中。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就算無法將要塞底部震塌,卻能將躲在裡面的德國兵震死一多半。等敵人的抵抗停止了,你們就可以抓緊時間架橋,快速地衝進要塞之中。”
索科夫講解完自己的設想後,還特意地提醒波涅傑林:“波涅傑林將軍,這只是我設想的進攻方案,在實戰中是否真實有效,還需要你的部隊來驗證。如果行不通的話,你就必須更換其它的方式。”
“我覺得問題不大。”可能是出於對索科夫的信任,波涅傑林點着頭說:“我相信用你的這個戰術,我的部隊一定能成功地突破德軍的防禦,順利地衝入要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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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等波涅傑林說完之後,急於知道他今晚去羅科索夫斯基那裡做什麼,便試探地問:“對了,元帥同志找你過去,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正如你所分析的那樣。”波涅傑林說道:“朱可夫元帥派波蘭第1集團軍來協助我們進攻,今晚我被招到方面軍司令部,就是爲了與波蘭軍的指揮員接洽,商議接下來的作戰事宜。”
“哦,把波蘭第1集團軍給你們派來了。”索科夫擔心波涅傑林瞧不起波蘭第1集團軍,還特意提醒他說:“波涅傑林將軍,當初波蘭第1集團軍與我們協同作戰時,表現的確太差勁了。但經過大半年血與火的洗禮,我相信他們的戰鬥力肯定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們一定能成爲你們做好的幫手。”
“希望如此吧。”
“你們什麼時候再次向德軍的發起進攻?”索科夫問道。
“具體的進攻時間還不清楚。”波涅傑林說道:“我們剛剛回到集團軍司令部,就接到了參謀長博戈柳博夫打來的電話,說大本營要將第19集團軍和近衛坦克第3軍補充給第二方面軍,而他和元帥經過商議之後,打算讓這兩支部隊部署在我們的作戰區域內。也就是說,我們要等這兩支部隊到達之後,纔會對德軍的發起新一輪的進攻。”
“哦,三個集團軍外加一個坦克軍。”索科夫有些意外地說:“這樣的陣容不錯啊,肯定能輕鬆地突破了德軍的防禦。而且每佔領一個區域,都能有足夠的兵力鞏固佔領的區域,防止在德軍的反擊中丟失。”
索科夫和波涅傑林通話時,盧涅夫和西多林就坐在旁邊聆聽,大多數的對話,兩人都都聽清楚。
等索科夫放下電話之後,盧涅夫開口說道:“米沙,假如波涅傑林將軍那裡一下增加了兩個集團軍和一個坦克軍,原先的敵人就顯得不足爲慮了。”
“軍事委員同志說的沒錯。”西多林異常激動地說:“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在進攻柏林之前,讓我們集團軍投入戰鬥力。”
對於西多林的這種執念,索科夫沒有說話,只是淡淡一一笑,心裡在琢磨,假如第二方面軍的部隊進入柏林之後,能否爭取到進攻國會大廈的機會,還是一個問題。沒準還會像真實的歷史一樣,由突擊第3集團軍的步兵第79軍下屬的第150和第171師,擔任對國會大廈的進攻。
不過爲了不打擊對方的積極性,索科夫停頓片刻後,還是開口說道:“參謀長同志,趁着部隊暫時不用投入戰鬥的有利時機,抓緊時間進行補充,不但要補充彈藥和物資,更要補充兵員。若是準備不充分,等我軍進入柏林,向敵人發起進攻時就有可能吃虧。”
“司令員同志,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西多林自信地說:“關於補充補充武器彈藥、物資和兵員的事情,我一定在監督,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的。我向你保證,等到部隊進入柏林時,至少能確保集團軍各部隊擁有80%的兵員。”
對於西多林的這種說法,索科夫微微頷首,他記得在羅科索夫斯基的部隊到達柏林外圍時,都蒙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失,兵員最多的師只有80%的兵力,而兵員少的師只有50%左右的兵員。
爲了讓部隊擁有更多的兵員,索科夫對西多林說:“參謀長同志,請你通知各師師長,讓他們繼續尋找可能存在的戰俘營,將被關押在裡面的我軍指戰員解放出來,並儘可能多地補充進我們的部隊。”
“司令員同志,我們的作戰區域大致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麼戰俘營。”西多林提醒索科夫:“所以要從戰俘營裡補充兵員的想法,我覺得是不切合實際的。”
“參謀長同志,我提醒你一點,雖然在我集團軍的作戰區域內,沒有再發現什麼戰俘營,可不等於友軍的作戰區域內沒有啊。”索科夫囑咐西多林:“你可以讓各師師長派出人手,深入到友軍控制的區域去進行搜索,沒準就能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