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川代表,真是想不到啊。山本太郎滿臉得意的笑容,好似在坐上寬敞舒適的『乳』白『色』沙發前,還用力嗅了嗅,客廳裡,洋溢着女孩香閨清新的氣息
“我以前一直聽說北斗星有一位夏總在烏山,但一直無緣見到,原來,香川代表就是夏總。”山本太郎貪婪的目光在香川淳子剪裁合體的淡綠『色』套裙的酥胸翹『臀』誘人曲線上游移不定,更久久盯在淳子的絲襪美腿上,令香川淳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好一會兒,山本太郎才從神遊太虛中回神,瞥了陸錚一眼,說:“香川代表,我想和你單獨談談,這樣吧,明天下午兩點,我在明珠酒店90u號房等你,也許,我可以給你的弟弟提供幫助。”
說着話,山本太郎起身,笑着說:“香川代表,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山本太郎走後,香川淳子給陸錚續了杯茶,然後慢慢坐回到了沙發上,看來,她完全沒氣力也沒心情表『露』出對山本太郎的厭惡,白皙俏臉上紅腫的雙眼更顯得她楚楚可憐,她垂下頭,低聲說:“你別爲我擔心,我不會去的。”
陸錚點點頭,說:“這次來,我是想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託人找到些證據,一郎的案子應該有轉機了。”
香川淳子愕了下,立時滿臉緊張的問:“是,是有人看到他們和我弟弟動手打架嗎?”如果能找到人證證明他們是毆鬥,而不是弟弟上去就捅了巖崎忠通幾刀,己方律師對薄時便有了迴旋餘地,可是,如果有人證,早就該發現就是,又怎麼會現在才被哥哥找到?
果然陸錚搖搖頭:“那倒不是。”
淳子滿心的期待變成失望,可是這段時間,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幾乎已經麻木。
陸錚道:“是這樣的,一郎刺死巖崎忠通所用的匕首,是你們日本國的大牌子,按道理來說這種匕首出售極爲嚴格,只能售賣給專業人員以及有狩獵證等等證書的購買者,且會嚴格實名登記,不過這個匕首呢,上面編號早就被人磨平,所以,沒辦法追查來源。但是我託人查,查到了這個。”說着話,陸錚從公文包裡『摸』出了一張紙,是一份日文彩圖報紙,上面有多幅照片,都是遊艇和狂歡的男女,陸錚將報紙遞給香川淳子,說:“這份報紙專門編造花邊消息,但是好像銷量不怎麼好,可它這次算幫了忙了,這是死者巖崎忠通去年夏季和幾個小明星狂歡的一組花邊照片,你看看這張照片,水果盤旁,是什麼?”
香川淳子定睛看去,陸錚手指的照片裡,是一羣男女歡聚喝酒的場面,餐桌上的水果盤旁,有兩把水果刀,但是其中一把是匕首的式樣,陸錚說:“你仔細看,這個匕首把柄是缺了一塊小角的,不瞞你說,我見過刺死死者的證物,和這把匕首一模一樣。”
香川淳子呆了呆,問:“是同一把匕首?”
陸錚道:“當然,這張照片很模糊,上了法庭也不是什麼有力的證據,但是我就在想,這把匕首既然早就屬於巖崎忠通所有,而不是他來到中國後和他在中國的日本朋友借來玩的,那麼,這把匕首應該就是跟巖崎忠通一起來的中國。不過巖崎忠通和他的朋友們過關申報的物品中,沒有這把匕首,它也不可能輕易過了海關。”
“後來我就託海關的朋友仔細查了查巖崎忠通來中國的幾天中,從日本來的旅客託運、郵包以及日本貿易公司申報的物資中,有沒有這把匕首,後來發現,巖崎忠通來中國的當天,山本太郎有一批託運貨物抵達烏山,走的不是烏山海關而是江南海關,其中報關清單藝術品一項中,申報了幾把日本刀。這批貨物的留存照片我看了,果然有這把匕首。”
“當時檢驗這批貨物的幾位驗關員我也託人找了找,我想,如果被他們見到那把兇器,他們都能認得出,這把匕首就是兇案發生的一週前,剛剛通過他們的檢驗而過關的‘藝術品,。不說這個案子,山本太郎報關時魚目混珠的行爲,估計也會被追責。”
“這個案子呢,因爲證物你還看不到,所以咱先不動,等公安送檢,送檢之後,檢方的證據證物你的律師就可以看到,到時候這幾名海關檢驗員都可以作爲證人,證明這支匕首屬於山本太郎所有,那麼檢方就會重新蒐證,應該很容易找出證據證明這把匕首是山本太郎幫巖崎忠通帶來的中國,巖崎忠通才是這把匕首的主人。”
香川淳子一時怔住,完全消化不了突然而來的一條條信息。
陸錚又笑了笑道:“既然匕首是巖崎忠通所有,那麼,一郎赤手空拳和他們去見面,怎麼能說他早就蓄意謀殺巖崎忠通呢?又怎麼能被控故意殺人罪?我估計,檢方最後會以過失致人死亡罪名起訴,咱們呢,就打正當防衛,就算一郎脫不了罪,過失致人死亡,最高量刑七年,最低甚至可以三年以下乃至緩刑,怎麼打都好打了。”
陸錚品了口茶,繼續道:“其實這個案子有了這個新證據再回頭看,就能看得很清楚。巖崎忠通帶着匕首和同伴一起見一郎,最後一郎雖然殺死了巖崎忠通,但巖崎忠通的同伴反而制伏了發狂的一郎,這般兇悍的同伴,一郎身上的傷難道真是如他們所說,是他們最後制伏一郎時打傷的一郎?事實是一郎見面就拔刀刺巖崎忠通?證明了匕首屬於巖崎忠通所有,巖崎忠通的這些朋友的口供顯然完全不可信。”
“現場沒有其他人證,我們中國法律雖說疑點利益歸於被告這方面做的還不夠,但法官、檢察官判斷案情還是要符合基本邏輯的,按照我們普通人的邏輯,這個案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巖崎忠通等人毆打一郎,一郎奮起反擊,所以一郎的口供才最接近事實真相。”
香川淳子呆呆的,俏臉茫然,漸漸的,眼神才清澈起來,顯然好半天后,她才慢慢消化了陸錚帶來的信息。
那就是,弟弟是被冤枉的,雖然,可能因爲連刺巖崎忠通數刀有防衛過當的嫌疑,但最起碼,弟弟不是爲了殺人而去殺人的殺人兇手。
這段時間,甚至香川淳子有時候都在懷疑,弟弟是不是真的因爲感情受到刺激而動了殺機,畢竟,弟弟『性』格,有時候真的很孤僻,很多想法,都讓人難以理解。
所以,自己對他的信心也產生了動搖。
可是,陸錚,這個異國的哥哥,好像反而更相信一郎,雖然,一郎對他的態度是那麼的不友好。
如果不是相信一郎,哥哥不會想到去翻日本的花邊報刊來找線索,要知道,找到這份最原始證明巖崎忠通早就擁有兇器的報紙,可能需要翻閱近幾年來日本大大小小怕有數十萬份報紙雜誌,運氣不好的話,可能要翻上百萬份報紙雜誌才能找出這滄海中的一粟。
雖然,哥哥是大人物,不會親自動手,但是,這要動用多少人做這個枯燥的工作?而且,原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找什麼,想來是哥哥指派的人,要將有關巖崎家的新聞和花絮,都要仔細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和案子相關的發現。
陸錚好像知道她想什麼,笑道:“我知道你最近可能有點難受,不想表功也要跟你說一聲,因爲我翻看東西效率很快而且不會遺漏什麼,所以從老報紙找線索的工作我也分擔了一份,前陣子每天晚上我都會翻閱大量來自日本的報紙,怕也翻了有幾萬份。其實我原本是想對巖崎忠通展開全面調查,包括他以前身邊出現過的人,可能微不起眼的人和事,就能給咱們提供線索,但沒想到,我發現了這張帶有兇器的照片,所以,我馬上就改了策略,以前的第一套計劃就用不上了。”說着陸錚就笑:“現在不難受了吧?我沒那麼狠心不管你是不是?”
香川淳子呆呆的,再說不出話,突然就撲進陸錚懷裡,痛哭起來……
“八嘎”巖崎行惡狠狠盯着山本太郎,就好像恨不得抽山本太郎幾個耳光。
這是三菱銀行烏山分行高管家屬區的日式住宅,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的王自力看着眼前一幕,突然產生種錯覺,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巖崎行和山本太郎是侵華日軍,而自己呢,就是帶路黨,是漢『奸』。
山本太郎剛剛送走檢方調查人員,在檢方人員拿出一系列證據後,山本太郎不得不承認那把已經成爲了兇器的匕首是他帶給巖崎忠通的,但又狡辯稱這把匕首自己交給巖崎忠通的第二天就被巖崎忠通遺失,現在看,應該是被香川一郎偷走了。
但是這種解釋聊勝於無而已,有多麼蒼白從檢方調查人員的臉上表情就可以看出來,而且檢方通知他,將會對他虛假申報入境物品的非法行爲進行調查
電話響了起來,巖崎行接起了電話,說了幾句,突然又怒目瞪向山本太郎,嘰裡咕嚕的說了一番話,好像是在質問山本太郎什麼。
坐在王自力身邊的日語翻譯,貼着王自力的耳朵,低聲說:“巖崎先生問他,是不是前些天的晚上去了謀殺巖崎忠通的兇手的姐姐家裡,刀具的事情是不是他『色』『迷』心竅,向兇手的姐姐透漏的。”
王自力呆了呆,山本行長原來是個『色』鬼,還真看不出來。
難怪巖崎先生這般氣憤,聽說檢方獲得了一系列的新證據,在公安部門補充偵查後,可能會以過失致人死亡的罪名控告殺死巖崎忠通的兇手,這距離巖崎先生原本的想法相差甚遠,甚至,在一系列新證據前,被對方打成正當防衛脫罪都有可能。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把兇器成了對方的突破口,難道真是山本太郎偷偷泄『露』了這些絕密的信息?不然對方是如何得知的?
就見山本臉『色』慘白,急急的分辯着。
巖崎沉着臉,又說了幾句。
翻譯在王自力耳邊輕聲說:“巖崎先生說,如果殺人兇手沒有被判處死刑,他會向銀行董事會提議解除山本先生的職務,也不會允許山本先生回國。巖崎先生的原話說,叫山本先生等着在中國發黴,過叫花子的生活。”
王自力怔了下,嘴脣動了動,想幫山本太郎說幾句話,畢竟,山本太郎和自己有交情,認識巖崎先生也是通過山本太郎介紹的。
王自力是想告訴巖崎先生,兇手的姐姐是北斗星集團最高管理層的一員,而北斗星集團在中國的背景很神秘,沒有山本先生泄密,人家能查到這些線索也並不奇怪。
可是想了想,王自力終究沒說話。
實則自從發現這些日本人面對的對手是北斗星集團的夏總後,王自力就後悔自己怎麼一不留神攪合到這個漩渦中來,日本人是有錢,如果能和三菱銀行保持良好的關係,信貸上自己就多了一個超級臂助。但是,再有錢能怎樣?在中國,如果真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管多有錢,下場也會很慘。
別看這些日本人咋呼的挺兇,但肯爲他們真正在幕後奔走的好像僅僅一位部委的副廳級官員,其餘領導便是關心,也是出於外交考慮而已。
和北斗星鬥?王自力想想心裡就發顫,加之現今突然的所謂新證據,案情的大逆轉,就更印證了北斗星深不可測的背景和能量。仔細琢磨,山本太郎怎麼可能利令智昏到那種地步,事情輕重緩急他能不知道?多半就是被人冤枉栽贓整治。
越想越是心驚,不過也別提醒這些日本人了,自己趕緊想法子從這趟渾水中抽身是上策。
幸好自己沒怎麼跳出來,不然現在山本太郎這裡外不是人的遭遇怕就是自己的。
將案子逆轉之餘又令日本人互相猜疑窩裡鬥,山本太郎看樣子會被掃地出門。和巖崎先生接觸不多,但能感覺到,他不是那種會說賭氣話的人,以後山本太郎怕真的有國歸不得要在中國要飯。
北斗星的人,太狠了。
王自力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開始琢磨,自己怎麼儘快和這些日本人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