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的話也有道理,很中肯,所以,李磐將自己的歷史知識拿了過來:“袁大人,倭隊如果要西進,攻打天津,也不是不可能,那只有兩條道路,一,走陸地遼東半島,順着遼西走廊撲入山海關等地,躍過長城北面進攻,二,走水路直搗天津,不過,袁大人,您是不是忘記了,倭國根本不敢這樣!”
“啊?你這麼肯定?”
“外隊進攻天津的前提是,徹底消滅北洋水師,否則,我北洋水師一旦集中兵力從側翼或者後面襲擊,外隊將被抄了後路,十分危險!所以,在進攻天津之前,倭國海軍艦隊無論如何,會首先進攻威海衛軍港,只要威海衛軍港能夠堅持,則天津就能保證絕對安全!”李磐堅決地說。
袁世凱和馮國璋終於點頭,這些,他們也知道,對於李磐的軍事能力,基本認可了。不過,袁世凱搖頭嘆息起來“那麼,你的意思是,倭隊進攻威海衛之後就必定能進攻天津了?”
李磐覺得很合邏輯:“對呀。”
袁世凱和馮國璋相對苦笑:“恐怕李磐兄弟還不知道,威海衛軍港早已經失手了!”
李磐大吃一驚。
壞事兒了,自己在道觀之中,追隨三水先生修煉,又到靜海小南河村跟霍元甲修煉武術,對於時事,實在沒有很注意!
霍元甲這時候說道:“師弟,山東那邊確實打仗了,好多天了。”
完了,自己怎麼沒有注意情報呢?既然倭隊完全控制了沿海,水陸兵力可以隨時進攻天津,小站的新建部隊,就是保衛天津的重要力量,當然不能隨便移動。
李磐最後努力了一把:“倭隊敢不敢侵擾天津,關鍵不在天津的防務如何,而在於兩翼的戰鬥,威海衛軍港已經殘破,倭國勢必將遼東作爲核心,大清朝廷,也必然更加看重遼東戰場,如果遼東戰場再敗,則朝廷必然屈辱求和,倭隊佔領了威海衛,勢必要耗用不少的兵力,遼東戰場就弱了一些。所以,遼東更是作戰的關鍵。”
袁世凱看着李磐,沉思默想了一會兒,“很好,賢弟的意思,我必然上報朝廷,懇請將我軍編入遼東劉坤一大人建制之下,不過,此等軍事機密大事,也只有皇上才能夠決斷,愚兄自己,是玩玩不能擅自出兵的。”
李磐見袁世凱如此,也就罷了,“好,兄弟只是建議,受天機門掌門派遣,傳遞話兒罷了,不敢有如何的奢望,只希望袁大人能夠迅速整頓所部,加強戰力,尤其以火力配置和戰術的運用爲核心,”
“不是建議,是教導!天機門的高徒,拯救袁某人於危難之中,袁某人受教了。”袁世凱對李磐,還是格外尊重的。
不多時,有軍官進來回報公務,李磐等就出來了。想想威海衛軍港已經丟失,自己策動袁世凱新軍北上的計劃,已經毫無意義,決定離開天津北上,自己到遼東參戰。
霍元甲則認爲,還是留在小站,追隨袁世凱保護天津重要。
兩人正在外面說話,馮國璋來了,拍拍李磐的肩膀:“兄弟,袁大人派遣兄弟再回聶士成軍門麾下,或者哨探遼東軍情,你有沒有興趣?”
“有!”李磐大喜。
兩人商量了一陣,決定立刻出發,於是回見袁世凱,講了情況,袁世凱極力挽留,最終流淚,挽着李磐的手:“兄弟,你去,無論如何,最後回來小站,愚兄和周圍兄弟等着你呢!”
李磐決定將霍元甲留下來,協助保護袁世凱的安全,畢竟,倭國武士的偷襲,是實實在在的威脅,霍元甲答應了,袁世凱也很高興。當下,袁世凱擺酒踐行,保證一定要說動朝廷,向遼東進兵。
馮國璋,李磐等帶領三十名騎兵,離開了小站軍營,一路向北,過天津,奔遼西走廊,山海關,向遼東去了。
小站,袁世凱安排了霍元甲以後,將王士珍和段祺瑞召集來,密謀了一會兒以後,小聲說:“立刻派人去天機門清正掌門那兒詢問李磐的情況,還有,迅速派人到上海去,尋找西洋領事的渠道,尋求購買馬克沁機槍的事情,再有,嚴密封鎖小站軍營區域,稽查外來人員,對招募的兵員,小心謹慎!”
“大人,你的意思是,懷疑李磐?”王士珍很驚訝。
“還是謹慎小心爲妙!”袁世凱揮手製止了他的疑問:“我自有道理。”
策動袁世凱軍隊北上失敗了,李磐稍微沮喪,不過,沿途的蕭瑟風景和戰爭的緊張氣氛,讓他又興奮了起來,作爲現代軍人,他最渴望的就是發揮自己的特長,才能,在血與火的考驗中,驗證人生的價值,軍人,就是死神的朋友!
山海關上,清軍防守嚴密,遼西走廊,不時有清軍的運輸車隊往來,那種馬車的車隊,讓人很能幻想到解放戰爭時期,中國人民推着小車子支援前線的踊躍場面,可惜,沒有多少人,就是清軍,許多老百姓也在沿途的市鎮和村落裡觀看,都漠然無語。
沒有辦法,滿清帝國的內部,正醞釀着巨大的紛爭,各種矛盾正在凸顯,同光中興的虛僞面紗正在被倭隊入侵的戰爭無情地剝落下來,吹噓的沫,正在崩潰。沒有民族和階級凝聚力的國家,怎麼能夠贏得戰爭?
距離錦州尚有三十多裡的地方,前面忽然哭喊聲震天,還有槍聲,讓馮國璋大吃一驚:“難道倭隊已經打到了錦州?”
歷史上倭隊肯定沒有,反正李磐發現,除了自己以外,整個歷史的脈絡還是靠譜的,至於威海衛軍港之戰的時間,是自己記憶模糊罷了:“我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不過,分成左右兩翼更好!”馮國璋很老練地建議。
兩人將三十騎兵分開,各帶領十五人,左右包抄了過去,只見前面的村莊裡,火光熊熊,哭聲震天,不時有百姓們逃出來一個兩個,驚恐萬狀。
“喂,怎麼了?跑啥?”李磐縱馬跑在最前面,攔截了一箇中年男人,那人滿臉是血。
“官爺,軍爺,快去,倭國鬼子殺人了!”男人渾身顫抖着,哭了:“我們家人都被是光了!官爺呀,你們快去救救他們!”
殺光了還怎麼救?
李磐的腦海裡縈繞着這樣的矛盾疑問,將馬刺一夾,狂奔了起來,同時,將步槍舉起,上膛:“兄弟們,準備戰鬥!”
一個村裡子裡鬧事,就證明倭國鬼子不多,幹掉了再說。
十五騎兵從右側迅速逼近了百十米距離的村子。
李磐奔馳在最前面,策馬狂奔,心chao澎湃,這是真正的抗ri戰爭,要和倭國鬼子戰場上較量了!
忽然,有種危險的預感,李磐急忙將戰馬一帶繮繩,用s型的路線奔馳,眼睛也緊緊地盯着前面的村子。
好,麻痹,在村外隱藏着呢。
李磐將部隊士兵排列成散兵形狀,蔓延上來,毫不猶豫地瞄準了一道溝坎後面:“嗨!”
這一聲喊出,那裡的地方,果然冒出了一個黑se平頂帽子的腦袋,不用說,就是倭隊了。
一招“打草驚蛇”,誘出了鬼子以後,李磐扣動了扳機。
正在急速奔馳中的李磐,視力極好,看的清清楚楚,那傢伙的前額上突然洞開了一朵血花,迅速跌落下去。
一排黑se平頂帽子從溝坎的下面冒出來,朝着李磐部隊開槍she擊,子彈啾啾,當即有兩名清兵騎兵的戰馬被擊斃,倒栽下來。
李磐用眼睛的餘光,關注了自己部下的傷亡,沒有任何感情的波瀾,嫺熟地裝子彈,瞄準,she擊。
靠,這麼破爛的槍啊,真不舒服,要是自己前世的大狙,麻痹,這六個小鬼子全包攬了!
那當然,這是單發裝彈和she擊的步槍,能夠彈藥一體,已經是巨大進步了。
又一名倭國士兵的腦袋被擊中,子彈將那傢伙的整個天靈蓋都掀起了!好厲害。莫非是自己的道法能力可以附加作用於子彈?
砰,有一個,正在拼命she擊的倭國兵的眼睛,被子彈鑽了進去,立刻仰面癱軟。
擊斃擊傷了三個傢伙以後,李磐的坐騎已經衝到了溝坎的跟前,突然,從溝坎裡伸出了兩杆步槍,同時瞄準了李磐的馬肚子,轟。
一瞬間,李磐一按馬鞍,騰空而起,斜着方向脫離了戰馬,擦!用步槍桿子,狠狠地掄在一個傢伙的腦袋上,嘭,那個肥壯的腦袋發出了令人震撼的西瓜砸破的悶響,頓時,鮮血就飛濺到了李磐一身。
戰馬的肚子,被轟的一聲轟開了,隨即沉重地掉落到了溝坎了,準確地將另一個倭國鬼子砸中,不過,那傢伙也很jing明,已經急退,只砸了他的一條腿,壓住了。
“嗨,嗨!”鬼子急忙抽着腿腳。
李磐看都不看,肘部往後面一抖,那支已經被砸壞的步槍桿子,以凌厲的速度態勢,搗向了那傢伙。
撲哧,步槍桿子從鬼子的臉上重重地滑過,隨即,那傢伙的整個臉面,被徹底地耕耘了一遍,面目全非。
在李磐的鼓舞下,其餘清軍也十分英勇,迅速追殺上來,將溝坎裡的倭隊十數人全部剿滅,然後,向村子裡撲去。</dd>